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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瞳并没有杀死卓漪玟,他终于还是吻了她。
西门瞳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以他骄傲的个性,本也绝对不肯做这种自认为有失尊严的事。最后他为什么会让步,就连西门瞳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急于得到解药去救墨羽,还是因为相信了卓漪玟依然爱他?
西门瞳的吻并不是那种情人之间的热吻,其实仅是两个人的嘴唇轻轻触碰了片刻,随即分开。而卓漪玟并未食言,立刻就说出了解毒的所在和用法。她忍受分筋错骨的剧痛,两次晕死醒来,只为了换得两人之间这一次并不算太过亲密的触碰。
她这般做是因为深爱着西门瞳之故,还是倔强好胜,亦或是另有阴谋,西门瞳无从做出判断,卓漪玟实在是一个令人无法猜测得透的魔女!
在离开前,西门瞳还是替她逐一接驳起被卸脱的骨骼关节,这种脱臼的伤害虽并不致命,但若是长久时间不予接驳,不但疼痛难忍,还有可能会损及筋骨。
在接骨时,卓漪玟凝望着西门瞳,忽然问道:“华少爷和义军在一起,近日要来攻打怀庆城,是不是?”
这是她从那一张官军布防图所做出的推恻,涉及到义军的机密,西门瞳当然闭口不答。
卓漪玟又道:“现下‘富贵盟’和豫北各家门派的高手全都在怀庆城里,加上城中原有的几家帮派的力量,如若帮助官府守城,你们一定强攻不下。”
西门瞳冷冷道:“如若你还想要活命,最好不要再给我杀你的理由!”
先前从卓漪玟和云将的对话中,西门瞳已知道卓漪玟正是魔道在豫境中行动的主事者。昨夜前来参加英雄宴的各派主事者除了被杀死的,都已被“富贵盟”收服,所以现下怀庆城里所有江湖门派的力量,其实全都掌握在卓漪玟的手里。
如果她运用这些门派的力量帮官府守城,从晋境过来的义军加上李自成的人马,想攻下怀庆城实是难于登天。而攻不下怀庆城,数万义军以及碧萝寨的一万多流民,都将因为缺少粮草而难以生存下去。这其中的紧要关系,西门瞳从碧萝寨出发来怀庆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卓漪玟嫣然一笑,道:“阿瞳你可是想错啦,其实这正是你不能杀我的理由!”
西门瞳道:“你此话何意?”
卓漪玟道:“我已准备把怀庆城所有江湖门派的高手全都撤走,就连‘铁象帮’那几家帮派的帮众弟子也都不会留在城里,正可以为你们攻城创造条件。”
西门瞳凝眉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卓漪玟道:“这其中自有原因,却是不足为道,阿瞳回去只须这般告诉华少爷就是了。”
卓漪玟不肯说,西门瞳知道再问也是枉然,而他也实是没有时间再做耽搁,当下拿了解药,又收好了那张怀庆城的布防图,转身走出门去,在院外找到了一匹骏马骑上直奔城东。
当西门瞳离开之时,卓漪玟望向他背影的眼神满是不舍,脸上的神情就好象是妻子看着丈夫出门一般。
甘棠园位于怀庆城的南城外,西门瞳自是不敢再进城,只能从城外绕行奔向东。他心急如焚,生怕墨羽身中的剧毒不能支撑到他前来就发作,一路上打马如飞,半柱香的时间就已赶出了四十余里地。
此刻天将近午,西门瞳在大道边跳下马下,施展轻功向山坡上奔去。
昨夜他和墨羽越墙出城,为了逃避追踪并未沿着大道行走,而是一直穿越山林,也就是西门瞳辨识路径的能力甚强,寻常之人定是难以再找寻得到昨夜所走过的道路。
终于找到了林中的那棵大树,西门瞳飞身纵跃而上,脸色却倏然大变。只因为大树的枝杈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墨羽的踪影!
西门瞳可以确认这就是他安放墨羽的那棵大树,决计不会有错,只因为他折来插放在周围,作隐蔽之用的那些树枝仍在,唯有墨羽不见了!难道是她自己下树走了,或是遇到了敌人把她劫走了?在之山林之中如此偏僻的地方,敌人又是如何能找到的呢?
西门瞳跳到树下,向周围搜找。以墨羽中毒受伤之重,如若是她自己下树,应当走不出太远,定会在附近留下痕迹。
没过多久,他果然发现了痕迹,竟是一处血渍,就在距离大树五六丈开外,地面的枯叶之上。血渍显然是受到外伤而溅出的,而且尚未完全干涸,应是在半个时辰之内留下的。西门瞳心往下沉,埋头继续搜找,又在血渍旁边不远处发现了两支寸许长的钢箭。
这两支钢箭钉在一棵树的树干上,西门瞳识得正是墨羽所用的袖箭。
墨羽定然遭遇到了敌人,她身中剧毒本是无法使力,但袖箭是用机簧发射的暗器,仍然可以使用。只不过两支钢箭上都无血迹,说明这两箭并未射中敌人,而那一处血渍多半是敌人反击,伤到了墨羽。
念及至此,西门瞳更加惶急,开口大叫道:“墨儿!墨儿!”
叫喊声音在林间飘扬回荡,只是无人应答。西门瞳继续搜寻,很快就找到了第二处血渍,这血渍距离先前的一处又有三丈,显然是墨羽受伤逃奔时所留。
“墨儿!墨儿!你在哪里?”西门瞳高声呼喊,他又惊又急,只觉得心头似乎被猛刺了一刀一般。他心知墨羽已中了剧毒,几无反抗之力,再遭遇敌人定然凶多吉少!
他向前搜寻,果然在数丈之外找到了第三处血渍,顺着方向继续前行,很快就找到了更多的血迹。
西门瞳一边大声叫喊,一边沿着血迹追踪,出了树林,穿过一片草地,又上了一个山坡,前行了数百丈,而最后的一片血迹,是在一道山崖边。
他追到崖上,但见山崖高达数十丈,崖下竟是一条奔腾的河流,而崖边的一滩血渍触目惊心,却瞧不见墨羽半点踪影。她定然是被敌人逼到了此处,无路可走,迫不得已跳下了悬崖!
如此高的一道悬崖,即便是轻功绝顶的高手跳下去也难逃摔死之厄,何况墨羽中毒受伤,本就已经性命垂危,掉下去就更无生理。
她已死了!那个他欠了许多条命的小丫环墨儿死了!西门瞳只觉得眼前发黑,嗓子一甜,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而腿脚也顿时失去了劲力,“噗嗵”一声跌坐在了悬崖之上。
西门瞳呆坐在崖上,就象是一座石像,瞬时间如坠冰窖,头脑竟然一阵麻木,全然失去了思想的能力。
他早先在那棵大树上找不到人,又在林间发现了血渍,其实就已料及墨羽定然凶多吉少,只是内心中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总还抱有一线的希望,直到追到了石崖上,所有的迹象全都表明墨羽定已跳下了悬崖,他才开始有了绝望之感。
西门瞳的眼前一片迷茫,泪水已然夺眶而出,墨羽一身翠衫,乖巧伶俐的模样历历在目,而昨夜她对自己倾心表白的言语也依然在耳边回响。他一时之间热血上涌,也生出了纵身跳下悬崖去的念头!
他手足并用,一步步爬向崖边,却忽然发现在那一滩血渍旁边的岩石上,赫然有一道印痕,显然是拼斗时兵器所留。
这印痕约有半寸来深,形状弯曲,甚是奇怪,先前西门瞳一见崖边的大片血渍就心绪大乱,竟然没有注意到。若是在一日之前,他定不会知道何种兵器能在石上击出这等痕印,但现下却一眼即知,正是云将的那条银鞭所留!
追杀墨羽,把她逼下悬崖的人是云将!
从血渍尚未凝结可以判断,事情发生还不到半个时辰,可见云将定然是从甘棠园离开以后,才赶过来追杀墨羽的。那棵大树上的藏身之处本来甚是隐蔽,若非刻意寻找殊难找到,云将从甘棠园离开的时间并算不长,如果不是已知道了大致的方位,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发现。
西门瞳心念电转,立时就想起了先前在甘棠园中,云将从屋中走出,卓漪玟追到院子里,两人低声交谈了许久云将方才离去的事情。如果昨夜吹笛子唤走那铁面巨人的人是卓漪玟,那么她应该会知道西门瞳安置墨羽的大置方位,而先前在院中她交待云将的事,肯定是命令他来杀墨羽!
难怪她后来一直拖延时间不肯拿出解药,原来是为了拖住西门瞳,使他不能及时赶来救人!
无穷无尽的恨意瞬时充满了西门瞳的全部意识,他牙关咬得吱吱作响,指甲深深地抠入了掌心!
要报仇!就算要死,也要为墨羽报了仇以后才死!卓漪玟,云将,无生六绝,还有魔道净土宗,都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如果只为自己,西门瞳或许不忍心杀死卓漪玟,可是为了墨羽,他此刻已恨不能把那个魔女千刀万剐!
第四九卷 战怀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庆阳镇
庆阳镇位于怀庆城东南二十六里,是一个只有五六条街巷,千余人口的小镇。
近年来豫境匪患频繁,许有市镇都时常遭到盗匪的劫掠,但是庆阳镇一来不大,亦不算富裕,二来靠近有官军重兵驻守的怀庆城,是以一向倒还颇为安宁。
然而近几日以来,庆阳镇却是人心惶惶,只因为就在两天前,有消息传到了镇子上,说怀庆城已经被从晋境过来的数万义军包围,情势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怀庆如若失陷,庆阳镇自也难保。事实上就算怀庆能够守得住,数万义军顺手扫平庆阳镇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义军一向劫富济贫,这个消息穷人听到了自无什么顾虑,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而镇上的富人却是寝食难安,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家产,雇佣车马准备离镇避祸。
丁祖泰便是其中之一。
丁祖泰今年四十有八,是庆阳镇上最大的财主。丁家不但拥有镇子周围数百亩田地,在镇上还开有不少商铺产业,而丁家府邸位于庆阳镇的中央,共有二十余进院子,更是此镇首屈一指的豪宅院第。
十六辆马车,现下正排成一列,停在了丁府的门前,其中十辆装货,六辆载人。
丁家所有能够带走的金银细软,珠宝古董全都装进了货车,而载人的马车里则坐着丁祖泰的七个儿子,六个女儿,以及十二房夫人姨太。
丁祖泰穿一身青绸团花袍,腆着大肚子站在宅门口,瞧看着家丁仆人把余下的东西往马车上抬放,没有长一根胡须的圆脸上,神情却颇显心疼。并不是所有的财产都能带得走,这一次出逃,丁家的损失想必是不会少的。
却在此时,只见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地从道路上跑了过来,还未来到丁祖泰的面前,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不好啦!大道上有一队人马,正朝着镇子冲……冲过来啦!”
丁祖泰脸色剧变,问道:“他们是从哪边过来的?”
家丁道:“从南……南面……”
他话未说完,丁祖泰已挥手大叫道:“快!叫所有的马车调头,我们往北面走!”
怀庆城被包围的消息,昨天才刚刚传到镇上,想不到今日就有义军杀了过来,丁祖泰心中打鼓,只求观世音菩萨保佑能够来得及逃出镇去。
然而,十余辆马车卡在并不算宽的街巷上,想要调头哪有这般容易?
正当人、马、车辆全都乱哄哄地挤作一团时,由远而近的烟尘已席卷到了庆阳镇。蹄声大作,上百匹战马驰入街巷,堵住了两头道路,把丁家的十六辆马车围在了当中。而马上的骑士,果然全都是腰挎着长刀,青一色劲装打扮的彪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