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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停下来,郑重其事的看着我,缓缓的说道:“我不怪你,沐清也不会怪你。她在这个世上的业债,都已经还清了。”
“你带她去哪儿?”
我明明知道弘一的意思,就是我和沐清永不相欠,却忍不住的继续追问。
“道生万物,道法自然。庄子说:吾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壁,星辰为珠玑,万物为斋送,吾葬具岂不备邪?何以 加此……”弘一说,“我跟沐清以前谈论过此事,她很欣赏庄子的言论,所以……”
那么我懂了。
我再也没有去追寻弘一的脚步。
山谷还没有安静,鹿白带着水青丘来了。
水青丘的样子,就是我在意念里看见的样子。他浑身都是伤,手脚筋骨都受了伤,被两个人搀扶着,鹿白满脸发白,走在前面一声不吭。
“他没事吧?”我问。
“没事。”鹿白说,“他回来了。”
“等到了?”
“是的。”
鹿白说过,水青丘修仙误入歧途,忽略了鹿白,一门心思的想要修炼。但是鹿白的心思不在于此,她只想和水青丘过普通的小日常。
水青丘这次是受了重创,听起来他不可能复原,所以鹿白说,他回来了。
但是和水青丘一样钻入牛角尖修炼的沐清,却永远的走了。
她不会回来了。
“我和水青丘要回青丘峰。”鹿白说,“我派人送你回白渡灵溪,白渡灵溪送给你们了。”
“谢谢你。”我说。
“你好像没有预期的高兴。”鹿白说。
“那你找到水青丘,也没有怎么惊喜。”
“因为这是在我预料中的事。”鹿白说,“他会回来的。而你,不是期待着白渡灵溪,还担心我不会把它送给你?”
我无言。
“我看出来了,就算得到白渡灵溪,但是沐清的死,成了你心中的梗。”鹿白凄然的一笑,“所以,世间一切都不完美,但是却因为破碎,才美丽。斯人已去,好好珍惜眼前吧。”
“我不懂。”我说,“我只是惆怅,对不起沐清。”
“会再见的。”鹿白神秘的说,“沐清被他老爹接走,她就不会死。”
我知道这是在安慰我,刚才沐清在我眼前消失,那一道红色如闪电般的光芒,撕裂了整个山谷。
沐清的道法没有那么强大,她是和对方一损俱损,同归于尽。
“林浩,你要振作一点。”鹿白说,“我们回青丘峰,只有在那里,水青丘才能得到调息。白渡灵溪送给你,你和你的鬼媳妇可以永远住下去,你们就是主人。”
“谢谢你。”我说,“鹿白,你是一个善良的小狐狸。”
“因为我们心中都有爱。”鹿白说,“白渡灵溪里的一些注意事项,我都告诉了蓝蝶衣,另外我要告诉你,这段时间风声紧,三界不安宁,不要随便出入,以免把不好的东西带进去。”
“明白了。”“在白渡灵溪里,鬼魂是最难养成实体的,所以说,蓝蝶衣要养成一个身体,需要的时日很长。”鹿白事无巨细的交代,“正好你们可以避世一样的生活,外面的一切,能忘记的,都忘记,能避开的,都不去
招惹。我估计你也该看开了,你出了事,有几个人在帮你?”“对了,水青丘虽然成了这样,但是,他曾经留在你身体里的东西不会改变。”鹿白说,“如果你觉得……觉得有一天还会出来,你就在白渡灵溪里,好好的修炼,那里有水青丘的书房,他一生的心法都在那
里保留着。”
“谢谢你,鹿白。”我再一次的说。
“那么……”鹿白挤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我也要谢谢你,山高路长,如果能再见,我相信我们会成为朋友,祝你幸福。”
“你也是,小狐狸。”
鹿白留下两个手下送我去白渡灵溪,她领着另外一群人,要回青丘峰。
水青丘全程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已经没有了力气。
鹿白的手下带着我赶路,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不知道去了哪儿。看着前程的黑暗,我暗想,他们会不会带我去一个根本就不是白渡灵溪的地方?
正文 第259章 满天星光
看着四周越来越陌生的环境,我不由得有些警惕,我试图记下沿途的标志,可是魔性的是,走一路忘记一路,什么也记不起。
就像这一刻,明明记得右边是一棵葱笼的松树,松树上有斑驳的疤痕,可是再往前走,被新的特征代替了旧的特征,我就忘记了这棵松树。
也就是说……我的脑海里只能记住所经过的地方一个特征。
“难道这就是白渡灵溪的特别之处,自身带有模糊方位地形的功能,所以我走到现在,都没有记住经过了哪儿的,没有记住这里的方位,所以,它在成为三界之外的去处……”
我暗想着,发现走在我前后的两只妖,是通过气味辨识路途,我也暗暗的在一路留下气味。
“请问,你还要出来吗?”跟在我身后的鹿白手下闷声问我,他发现我在沿途留下气息。
“……”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白渡灵溪将是我和蝶衣的隐居之所,可是红尘里还有我放不下的父母。
我私心的以为,我可以行走在白渡灵溪和红尘之间,一面和蝶衣厮守,一面照顾我的父母。
“鹿白如果看到你这样,一定要后悔把白渡灵溪给你。”
“鹿白没有经历红尘,所以在红尘里没有眷恋。”我说,“我在红尘里,还有放不下的情感。”
那手下嗤之以鼻:“谁说的?我们修炼的目的,就是经历红尘。”
我无言。他的意思,是我没有放下在红尘里的一切,不够资格住进白渡灵溪。
走了一程又一程,路变的崎岖起来,我隐约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一个东西在跟着我们。
当然不是鹿白的手下,而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我感觉那个东西很大,好像不是一个人。这荒郊野外的,不知道是不是鹿白派人暗中在保护我们。
“到了。”
就在我疑惑间,那两个手下指着前面说道。
小桥流水人家。
在淡淡的月色下,那栋房子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给夜行的人点亮的一盏明灯。
“好美,好素雅……”我忍不住惊叹,这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恬静美好,是隐居的好地方。
再转身看,那两个妖已经不见了。
我大踏步向那个小院走去,那是一栋竹做的房子,青翠,别致。
房子里流淌出一阵平缓的乐声,隔着竹帘,一个女子在地上坐着抚琴。
玄黄色的长衫及地,头上挽着一个小小的丸子,下半部分的头发随意散落在颈部,毛茸茸的。
我愕然。
这不是沐清吗?
那高高的丸子头,那种颜色的道袍套在她单薄的身体上,那背影……
都是沐清。
沐清回来了?
难道在白渡灵溪里有沐清,还有蝶衣?
是不是沐清的老爹弘一,把沐清的身子带到了白渡灵溪里,让她有了身体?
我很激动,一把撩起竹帘冲了进去。
一把古琴旁,坐着的人听到动静,慢慢站起来,我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小小的身子在我怀里一抖。
我紧紧抱着她,满心溢满忧伤和重逢的喜悦。
“浩哥,你回来了。”
蝶衣的声音轻轻的,没有惊喜,她知道我会回来。
这不是沐清,我才知道。
我以为是的那一刻,心里那么激动。
我很想问问,蝶衣为什么要穿着沐清的衣服,梳着沐清的发型。
“我回来了。”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我在等你。”蝶衣靠在我的胸口,柔柔的说,“鹿白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了。”
“好……”
“以后我们前院种花,后庭种菜。等我有了固定的形体,我们就生一堆孩子。”
“好……”
“以后我们不出去了,好不好?”
“好吧。”
蝶衣从我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疑惑的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没有,我有些累。”我说,“你说的都好,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安身之处,你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你不太高兴。”蝶衣继续说,“我在你眼里,看不到高兴的样子。”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我说,“好端端的蓝蝶衣,为什么要穿成沐清?”
“我穿鹿白给我的衣服,我又不是故意穿成沐清。”蝶衣说,“谁说我像沐清,她冷冰冰的,冷酷无情还很拽的样子……”
“蝶衣,你不许说沐清。”
“为什么?是你一回来就提沐清,还不许我说。浩哥,你耍赖啊?”她浅笑着,“是不是嫌我穿的不好看,那我换一身颜色鲜艳的?我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
“不用了。”我拉起沐清的手,认真的说道,“蝶衣,白渡灵溪是鹿白给我们的,我的命,是沐清给我的。我们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好好的,因为我们的每一天也要为沐清而活。”
“沐清……沐清她?”
“她为了救我,死了。”
“对不起。”蝶衣说,“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
“今晚我们为沐清祈祷,超度好不好?”
“当然。”
蝶衣折了孔明灯,在鹿白的房间里找到了香烛,我们走到外面,我选了一块空地,蝶衣却选择在一片长满了小花的青草地,她说女孩子都喜欢花朵。
我们点燃香烛,蝶衣放飞孔明灯,天幕上出现点点星光,蝶衣喃喃低语:“沐清,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浩哥。”
我对着天空许愿,为沐清念往生咒。
蝶衣说,沐清的灵魂还没走远,我们今晚要为她点亮灯火,不然她会害怕。
蝶衣的识大体让我的心好受一些,她没有问沐清的具体死因,没有问其他,只是陪伴我,让我放心。
孔明灯越升越高,没入夜空。
我闭上眼睛给沐清超度,前世的片段又涌来了。
在空旷的雪域和荒原,我和沐清追逐嬉戏……
在最后的雪崩时刻,我感觉到了沐清救我的心境。
“浩哥你看!”蝶衣尖叫一声。
她指着天幕,天幕上的孔明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太阳。
小太阳和一轮月亮并排着,日月同辉。
“浩哥,那是不是沐清?”蝶衣兴奋地说,“沐清是不是感觉到了我们的祈祷?”
我也很惊讶,那轮小太阳慢慢缩小,光芒却越来越亮。
“沐清!”蝶衣用手做了一个喇叭对着天空大喊,“你听到了吗?浩哥我会好好照顾,你也要好好的!”
“沐清,你也要好好的……”
我低语,那轮小太阳,变成了一颗星星,星星没入天幕里的星光里,终于消失不见了。
我和蝶衣轻轻拥抱,我们心里都很感动,好像我们亲眼看见沐清进入了天道。
夜凉如水。蝶衣依在我肩膀上,看着满天的星光,无限向往的说,鹿白告诉了她如何修炼形体,她要修炼出一个形体来,和我长相厮守。
蝶衣带我去鹿白的书房,书房里有鹿白和水青丘的书,到处都是两人恩爱的痕迹。
两个凳子,两本书,两只毛笔,两把折扇。
什么都是双份的。
蝶衣对鹿白的书很感兴趣,我想起鹿白说,水青丘的书对我有帮助。
我打开水青丘的书,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里面的一切都是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