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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举着喇叭,声音不紧不慢,拿出苦口婆心的架势远远劝道:“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
拦着他的工作人员越听越困,一下子坐倒在地,竟然睡着了。
男人大喜,趁机赶紧溜了进来,举着拆开的伊丽莎白圈,一脸真诚地往大大花脖子上扣。
大大花一巴掌挥开。
“我只是后腿受伤!不是被……绝育了!戴这种东西,简直是无视我作为雄性的尊严!”
男子一脸迷茫地攥着几乎成为“被去势”的代名词的伊丽莎白圈,忽然笑开。
“我当是为了什么呢。”
“身正不怕影子歪。戴吧戴吧。”
“歪你个头啊!”大大花无可遏制地火冒三丈了。
面子反复被驳,里子也被撕得差不多了……地藏在和气也有些不高兴了。他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把伊丽莎白圈往大大花手里一塞,一屁股坐下,试图加入二人的谈话。
……“咳。”地藏清了清嗓子。
“你们……聊什么呢?”然后,交际无能的男人直冲着两个人傻乐。
大大花狠狠踩了他一脚。
“还有没有规矩了!都野了是不是!”地藏横眉立目地拍了下桌子,散发出的浩然威势让两只谛听立刻坐正了身子。
然而他只拍了一下,就小心翼翼地收了手四处打量,生怕过大的动静会引来别人的注意。
……典型的不善于表达情绪的老实巴交的小文员类型。刚才拿着喇叭喊话,也算挑战自我了吧?
大大花别扭地往一旁挪了挪,让出更大位置,把地藏晾在一边。
“……来了啊。”对方到底是上司,大花硬着头皮打招呼。
地藏扫了一眼精致的菜单,又看了看两人面前的水果点心。
“既然来了,就吃点什么吧。”拿起桌上的菜单,正襟危坐的地藏一脸老实地说。
“……吃什么?”大花茫然重复:“你说吃什么好?”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呗。”男人终于打破了拘束感,憨厚地笑笑,把菜单递给大花。
“别客气,点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大花腼腆地接过菜单,叫过悠悠转醒的服务员,又点了一客的菜。
一分钟后。
意识到被反客为主却还要付账的大花欲哭无泪了。
吃货!吃货!吃货!
华灯初上,三个人心安理得地继续吃大户。
……
地藏吃饱之后,从外套里拿出一轴卷起的、用金红色丝线缠绕的黑纸,放在桌上。三色相衬,显得庄重又妖异。
“小狮子,把这个带给丑门先生。”
大花不禁动容:“来就来,还带着海苔,你们太客气了。”
气氛僵硬了。
半晌后,大花勉强地扯出一个半边嘴上翘的笑容:“哈哈……这个……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墨染寒烟吧?”
对面两人持续沉默。大大花用几乎看不出的幅度点了点头。
大花拼命把另一边嘴角也扯高了:“原来……真的是啊。哈哈哈。”
干笑着四顾,做出欣赏窗外风景的样子——满头是汗的大花余光正好扫到那笺纸。在他眼中,桌上的纸瞬间变成纯白色。
“……真的是啊?……”大花掩面呜咽,以一种相当挫败的声音。
“别闹了,大花。这事地府不便出面,只能麻烦你跑一趟。”地藏叹气,给大大花打了个眼色,让对方负责解释。毕竟两人是兄弟,求人也好开口。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牵连太广,涉及一件骇人听闻的密辛,即便是地府也只能……喂,你在做什么……!”大大花的话刚起了头,却看见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正把三个人的餐巾叠在一起缠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捏桌上的墨染寒烟。
大花专心致志捏着,反倒被声音吓了一跳,抬头解释:“啊,我得小心收好,免得被人不小心蹭到,会雷殛加身,挫骨扬灰,那就麻烦了。”
大大花:……
地藏:……
见对面二人用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自己,大花顿时又羞又怒,把从萧晨和宋东祁那听来的关于墨染寒烟的话重复了一遍,比如除了地府之人可用,只有仙阶极高的神仙才能触摸察看,凡人碰到就会万雷加身之类。当然,还有点千秋是改命之笔的事情也说了。
“流言不可全信,你是谛听,虽然这物不在三界中,你不能直接判断是非真假,却怎连这点虚实也辨别不明。”地藏无奈摇头。
“墨染寒烟不是实物。它是伴随着我们职能而生的工具,所以我们拿得、碰得、写得。如果没有被天授命,即便是荒泯也拿不起来。”
“那点千秋也不是什么改命的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点千秋可以虚实转换,才能把一种勘查命格的‘职责’变成实物,让凡人触碰。然而就算是能碰能改也有限制,每个人都只能查看修改自己的命途。因为他们没有天授之命,不能掌握他人的命格。”
“作为凡人,想掌控他人命格,只有一种方法。”地藏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你可以让……”
“您要的咖啡,无咖啡因的。”服务生端着三杯咖啡送了过来。因为可能是宋老板的朋友,又加送了三盘黑森林。
地藏受宠若惊,赶紧接过来道谢。他试着用三种不同的方言说谢谢,传到服务生耳中都是同样的英语。通心之术真好用啊,不会外语,却能走遍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继续病着。。。小小的愧疚心不想停更。。只能每天少更一点。。明天,交待完之后,后天,妖孽们又会出现了。。
☆、墨染寒烟(下)
第十四章墨染寒烟(下)
“那么说;只要有点千秋;自己的命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了?”大花把杯子碟子推到一侧;急切地问。
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又不清楚自己到底抓住了什么,自己脑中就像先一片寂静;再乱作一团。
“只要有点千秋?”大大花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怪腔怪调地重复:“你当点千秋是圆珠笔还是卫生筷?岂是那么好得的?”
“什么意思?”大花郁闷;自己掌握的消息是不是太少了?
大大花见弟弟也不是故意假装无知,口气到底缓了下来:“这器物被你那宋东祁所知,估计是有人心机不纯;特意提及的。世上唯一的一支白麒麟角怎么会那么好到手?”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呀么不要采……啊不采白不采……”一阵猥琐的铃声从大花的上衣口袋里传出来。
大大花无语地再次停住话题,捏着盘子边缘等弟弟接电话。
行啊你;长进了,敢打断你哥哥说话了。大大花阴暗地想,且听听他在电话里说什么,找个机会好笑话他。
“啊。”
“……啊!”
“啊?”
“啊啊啊?”
“……啊。”
大花把一个千篇一律“啊”字用出了精髓,最后放下手机,一脸愧疚地看着脸色已经媲美锅底的哥哥。
“……哥,丑门海拆你的台。”
“她拿到点千秋了。”
啪。大大花的盘子出现一道裂纹。
没这么欺负人的,真的。
地藏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怀壁其罪,这柄点千秋还不知会掀起什么波澜。”
大大花僵硬地扭头看着地藏。
你担心什么我不管,能不能别一边语重心长地说着,一边低头拿着手机发短信啊……
地藏娴熟地发完短信,抬头和气地笑笑:“三十年才交一次话费,这种通讯工具太有趣了。”
我去!你还按月付费!大大花抓狂。
那边大花心里却是高兴的。
东祁不是想看自己的命吗?这下可以给他看看了。
波澜?……没关系,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怀壁其罪?没关系……现在不是还在丑门海朋友手里呢么,到她手里的东西就很难被别人拿走了,就算是荒泯估计也要不走——她小气着呢。
要不是傅秋肃是她朋友,估计傅秋肃头上的角也会被她折下来拿走。
所以,大花对地藏的告诫不以为然,哼哼着吃起蛋糕,吃到一半又问道:“可是,虚实转换不是普通的神通,更意味着逆天而行——区区一柄点千秋又何以有如此威能呢?”
“因为白麒麟,就是天命的化身。”大大花沉声说。
这次轮到大花手里的勺子掉了。服务员听到声音,略带不满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地藏赶紧奉上一个和气笑容,一副怪我怪我都怪我的模样。
大花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那个傅秋肃,就是天命?”
“他不是。”大大花摇头。
“你刚才说是!”大花炸毛。
……
害怕两人摔掉更多的餐具,地藏赶紧和稀泥:“白麒麟不是天命,它是天道授命的媒介。”
“媒介?”大花似懂非懂地重复。
“你知道的,所有修行之人最高的目的就是天道,妖魔之道,人间之道,轮回之道,阴阳之道,自然之道等等,虽有些不同,都是以天道为则为法。”
大花点点头,这句他听懂了。宋东祁和自己修行的都是天道。它是天生地养的神兽,以天道铸造原身;宋东祁在血池淬炼,以轮回阴阳之道该变了原本会在百年内老化消逝的躯壳。
地藏正色说:“作为白麒麟,它自己的决定不会改变天命的走向,却是万物之法,万物之理,万物之能的具体化。”
“万物虚实生死,职责所在,来处归处,天道都可以定夺;修行天道之人,也是通过‘顺天顺势’获得力量。”
“正因如此,白麒麟既要慈悲又要冷漠,不能有太强的好恶之心,正如你所见的傅秋肃。”
大花听到此处,心里却生出别的念头:既然是天命,又为何会陨落更替?
如果彻底陨落,又为何会留下头顶之角?
天命授予我们“责任”,安排好一切存在,而天命本身,又是如何被赋予的呢?
看着地藏眉目间隐隐的忧色,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我知道了。”他说。
……
在被服务员凝视了三十几回之后,大花终于递卡,结帐,得到一小盘水果和三块薄荷糖。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大大花把水果吃完,居然站起身就往外走,连个再见也不说。
地藏被晾着,也只好站起来,对大花尴尬地笑笑。
大花以为他要追出去,然而对方却一反温柔憨厚的模样,正色低声叮嘱大花:“异凤现世,无正无邪,无法可拘,无罪可除。然而,这未必是件坏事。毕竟,只有更高的秩序……”
地藏目光闪动,把话压了回去:“算了,你多加小心,处处听丑门先生的话,安全为上,不要有什么差池闪失,我和你哥哥也就放心了。”
大花“嗯”了一声,竟觉得鼻子有点酸。
地藏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有,你不是我和你哥哥生的,也不是我们因为没孩子就捡回来养的,更不是我们仇人的孩子,你别胡思乱想。”
大花:……
“血池被我们改成大温泉池了,有空回来泡澡。”
……打死我也不回去。大花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男人远去了,还回头挥了挥手。大花眼尖,见远处大大花竟正在街头默立等着,两人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