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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自带目光,只拿一根,睡得不香。
这些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又能来回摇动又能说话,还没有办法跟别人跑,而且看样子连喂都不用喂,简直是太合心意了。
要是能弄回去,买个院子,把它们摆在里面,再弄一个水塘——她脑中已经开始构建起自己坐在这堆东西里面吃羊肉串喝酸辣汤的样子。夕阳把自己和芦苇镀上一层金黄,一切都静谧无比,只有远处那悠扬的笛声,和村里一两声狗叫……
“别闹。”看出她的心思,瞳雪低声喝止:“关键时刻,不要太贪心。”
“可是,大壮已经开始割了。”她郁闷地示意瞳雪看大壮。
那边大壮一脚踢出,猛烈的旋身间脚尖抖出一柄尖刺,这一腿扫过去,必然要切断一大片。
“糟了!”
大壮自己也悔死自己的冲动,可是招式已用老,想撤招也收不及,只能在半空硬生生侧滚,扭开刀锋去向,整个人跌撞进一大堆丝线里。
“腰好疼……”他丧气地揉着自己的腰小声抱怨,却见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
“怎么了?”他纳闷地环视左右,发现自己撞上的这片地方,干干静静,所有的丝线都不见了。
“都躲起来了?哪去了?”他自言自语站起身来,看到萧晨指了指地面。
“啊!”大壮惊呼,这景象太玄妙了。那些凭空消失的长着眼球的细线,都变成黑色的纹路印在地面上。
对于他来说,平面的花纹明显比立体的好看很多。
众人都抬起脚,发现自己踩着的地方果然也俱是这种花纹。
大壮想了想,退开几步。
他退开的地方,这种奇特的“花”又如雨后春笋般“刷刷刷”窜了出来。
“要哪一根呢?”
“要哪一根?”
“哪一根呢?”
再一次,像情人间细语般的呢喃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细线如同柔软的海浪,轻曼地舒展着自己。
大壮扑上去。
又扑了个空。
大壮爬起来再扑。
再失败。
又扑……
“为什么会想到按螃蟹或者打地鼠的游戏啊……”丑门海在一旁看着纳闷,其实她也好想去试试。
“你们小看人了!”孙大壮几次下来,连那东西的边儿也没蹭到,不禁微恼,使出一招横扫千军,真气所到之处与武器无异,一下子把几十米内所有的实体都逼成了图案。
“大花!进去揪它们!”大壮一声令下,大花果然变回原形,一跃扑进墙壁内,也以平面的形式追逐那些图案。
“难得有个好主意。”萧晨笑笑:“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兔子急了是会骂人的。”大壮得意地摇头。
“骂谁?”
“骂它孩子是兔崽子。”
“阿嚏!”
“阿嚏!”
百年之后,千里之外,万尸洞四层的兔子精忽然喷嚏了好几下。
“祝你身体健康,祝你身体健康……”后面的松鼠们用生日歌的调子替它祈福。
“谁敢咒我!”大兔子用爪子蹭蹭鼻涕,把小兔子唤到跟前,张开三瓣嘴狞笑着说:“哼哼,我让我家的兔崽子咒回去!”
“这下妥了!”高长恭也眉开眼笑,跑过去看大花的进展。可惜那些东西的形态可以随意叙事转换,被平面里的大花碰到就变回实体,大壮扑上去又变回平面的,两人忙活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
“摸不到的话如何选择呢?”丑门海试着用指尖以极慢的速度接触一根丝线,似乎就在碰到的那一刻,丝线消失了,变成地面上一个小小的纹路。
“要选了?”
“要选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眼睛都看向她。
丑门海点点头。
“要选了。”
大花从平面里跃出来,累得气喘吁吁的。
“真的吗?”
“真的吗?”
那些眼睛仍然看着丑门海问。
“能碰了。”
“能碰了。”
细细的声音又一波一波传了过来。
“啊。”萧晨确实感到了在自己脚边的细线,还有那些眼球挨挨碰碰到自己手掌侧面的感觉。
“能碰到比碰不到还恶心。”大壮吐吐舌头,这些东西在身侧太过密集,刚才自己手指不经意碰到一个眼球,那手感确实是滑溜溜仍然温热的眼球。
“不是湿润的,不过很有弹性。”高长恭评价:“知道么,如果你拿火烤它,眼白会萎缩的。”
“别说了,越说越恶心!”大花差点就爬到他背上去,那些眼球轻轻拍打在自己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可以让开些吗?我怕压坏你们。”丑门海弯下身,轻轻地摸了摸那些丝线。纤络细腻柔韧的感觉很像被剥离的纤维。
她好奇。这么细的纤络,究竟是怎么撑住眼球的呢?
“让开啊。”
“让开啊。”
“让开啊。”
那些细线果然闪出一些空间,而不是变成平面,让丑门海有地方可以坐下。
当所有的图案都保持实体的模样时,完全干净的地板上只有一小截线头的纹路。
“大花,把这东西叼出来。”她吩咐大花,对方立刻扑进地板里,再跃出来时嘴里叼着那截线。
她伸手去接住,往外扯动。
所有的眼睛都愤怒地瞪视着她。
“选我们啊。”
“选我们啊。”
丑门海一边扯,一边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只想要一根线。你们是可爱的花,摘下来会枯萎的。”
她还盘算着怎么把这东西带回去呢。
哪里看得出可爱了。孙大壮愤愤。这些东西还没有自己在马楠岛森林里给她找的花可爱呢!
不过这话让周围的眼球芦苇很高兴,一个个抖擞自己,发出刷刷的声音。
“不会枯萎了。”
“不枯萎了。”
“不枯萎。”
“比小雪莲懂事太多了!”丑门海悲哀地抬起袖子蹭眼泪。
看来大花拽出来的是比较细的一头,丑门海扯了几分,手里的绳越来越粗,最后用力一扯,就像拉开了一道拉索,整个空间被从中间剥离,连天花板也分成了两半。
原本是前后方向的走廊,在扯动间变成了左右延伸的大厅。
在空间的裂缝里,无数新鲜的内脏霹雳啪嗒掉了出来,脆弱的一接触到地板就碎裂了,结实的还在慢慢蠕动,汁液血液淌得满地都是。
那些顶着眼球的丝线,确实像被血一样夕阳染红的苇荡。
“肮脏。”其他人都用了避尘避水的术法,高长恭却任由两条腿被泡在这些变形的器官里面,在其中趟行。
当年的美艳修罗,被面前的场面激发出了深藏心底的戾性。
“本王在世时,并非没有杀过降兵,那时怨气滔天,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说话间,对面墙上缓缓露出一道门。
大片大片的芦苇像翅膀一般散到两侧,嵌到墙上变成壁画般的图样,而从们中走出的一具全身由无数痛苦扭曲的脸庞所支撑的怪物,正用无数没有眼球的空洞瞪视着几人。
所有的脸都没有双目,除了……最中央的面孔。
那是一张五官俱全的、宋东祁的脸。
“东……东祁?”大花声音颤抖得变调,差点昏了过去。它第一个认出了那张瞪着没有黑色瞳仁的青白眼球、惨白脸色的怪物正是“宋东祁”。
那个被自己念叨的不厌其烦,很刻薄,很孤独,但又不知为何不讨厌的家伙。
那个明明防备所有人,却能靠在自己温暖的肚皮上安心睡着的家伙。
那个一直对他曾经遭遇过什么念念不忘,以血肉之躯浸泡在地狱百年的家伙。
一间一日,阴间一年。那人,就那么呆在地狱三万多年啊……
到底是谁这么对你……谁狠心这么对你……为什么……
丑门海不忍地把目光别到他处。凤千久的话犹回响在耳边。
“他是最成功的实验体,也是最成功的饵。因为血兽只能附着在活体上离开地狱。那时我们把他的所有器官都一一送进了血池,他还没有崩溃。”
她叹了口气,想把大花拉到身后。
一只纤手快过她的动作,拨开大花颤抖的身躯,高长恭冷着脸走上前两步,这些人里,只有他和大壮没有见过宋东祁,所以能用阴冷平静的神色打量着这个由各种面目融合在一起的怪物。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我啊……”像有数个人在一起哭叫般吵杂,那个有着宋东祁面貌脸孔痛苦地嘶吼着,不知到底在指责着谁,又在怨恨着谁。
“老师——老师!你把我骗到这里,就是为了这样对我吗——凤先生——凤先生!”
萧晨不敢置信的侧头看了看丑门海,因为他听到“宋东祁”称凤千久为“老师”!
丑门海的目光也正好扫过这里。
她问:“八代之前的宋家是不是丢过一个孩子,送出去读书的时候。”
萧晨点头:“我听说过这事,但是不知道名字。”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扰我们的安宁!所有人都是卑鄙的!都该死!”
高长恭的身子站得笔直,左手一字伸平,右手捏剑符挡在眼前,对于尖锐的指责声回以哼笑声。
“安宁?长成这样还是多吃点安定吧!”
“我宋东祁最恨别人……”怪物还没说完,就被高长恭打断了:“哼!你是宋东祁?你以为你这点儿五块钱七斤的小伎俩能骗过我吗?谁不知宋东祁是每部分都没差地送进血池,你假扮别人的样子又照搬得不敬业,还好意思出来丢人!”
他嘲笑着,后撤了一步靠近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大花,把自己的剑放在它手里:“大花,你看这混蛋家伙趁机迷惑你,你现在就用手中的剑劈,劈断了它!劈裂了它!劈碎了它!劈蒸发了它!”
“哦……”大花下意识握住了剑,有点懵地应了一声。
“加油!”孙大壮也为大花鼓劲,希望它能分清虚假和真实,战胜这层阴影。如果有人假扮萧晨来伤害他,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瑟瑟发抖,他会非常愤怒!他的萧晨是有版权的!未经他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允许复制、发行、表演、放映、广播、汇编、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
那拼接的怪物嘿嘿的笑了两声后,抬起也有无数面孔组成的手臂,朝丑门海和萧晨的方向一指,尖声喝道:“去吧,让他们也与我们融为一体!我们更强大才能完成生前未了的心愿!快去!”
随着刺耳的尖叫声,汇聚成妖鬼下肢的鬼脸像一张网一样扑天盖地、夹杂着嗷嗷的怪叫声朝看起来最软软两人扑过来!
“大花!”高长恭高喝着对方的名字,一只手按到了它颤抖僵直的身躯后,“挥剑!”
大花听到高长恭的命令,又感觉对方的手掌拍在自己背后,不作二想的用力挥舞手臂一扫,众人眼前划过一道金光,像破空的闪电一样刺目耀眼,金光所到之处哀嚎不断。
阻挡了那怪物的第一波袭击,大花惊奇的看着手中原本平凡的兵器,此时因剑身上布满金光,显得又长又夺目,几缕纯正的圣气在剑身绕了两圈后融进了金芒之中。
“长恭!你给我输真气了对吗!”大花又惊又喜,刚才的攻击应该是抵在自己后背的手掌帮了忙。
“想什么呢!”长恭没想到这一招真灵,不禁得意起来:“那只是精神安慰罢了,只要你不觉得怕,他们就该怕你了。”
他慷慨激昂地激励道:“大花,你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