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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露出遗憾的神情,也许是对病人的视力感到极为失望,把眼球狠狠摁在视力表上,碾压中新鲜的眼球被捏碎,里面的汁液汩汩流出,糊湿了视力表。
“站在这里别动,我检查完茶杯就出去。”
瞳雪拦住几人,免得他们被恶心一次还不死心,再冒冒失失跑去看杯子,最后又被恶心到。
拿起杯子扫了一眼。
“走吧,不可能是这个。”他说。
虽然看起来很像珍珠奶茶,不过那些珍珠可都带着视网膜的。
“看着都眼疼……”
“简直是人间地狱。”
几人摇着头退了出去,都感叹那凤千久心狠,病人可怜。
站在走廊里,萧晨忽然说:“这一切都是在我们推门而入的时候上演的。”
“每个屋都有茶杯,而我们需要的正是茶。那孩子……就好像特意要我们看完每个屋子里的残忍景象一般。”
“有道理。”大花附和,继而迷惑:“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是在给我们制造麻烦,还是帮我们看清真相?”
“也许只是想让我们看戏吧。”萧晨自己也想不通,只能放弃这个话题。
有了前面的铺垫,几人已经能用略微镇定的心态看待之后各种可怖的病人与医务人员了。
每次都是硬着头皮进去查看,再梗着脖子出来。
好在病人们和医护人员们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但是,谁知道在他们背后,这些人是否也那么安分呢。
虽然好奇,但是谁也没提议再拿小镜子看一次。
有时候,无知是很幸福的。
在儿科。
一个小孩子背对着众人,向内躺着,不知是胃的问题还是别的,不断地吐血,溅得墙上都是黑色的血点。
一个美丽的护士不断地用一块黑褐色的手帕擦试着墙上的血迹。
每喷溅上一次,就擦一遍,却对小孩子本身的状况不闻不问。
两个人都像是在机械地完成一个任务,无限地循环下去。
丑门海还没有走到茶杯面前,就示意大家退出去。
“里面是血。”她垂下眼睫:“走吧。”
“走廊走了一半了,还没有茶的影子。”
站在手术室面前,大花不抱希望地推开了门。
用作手术室的屋子清净、洁白,四周墙柜一律是铝合金的框架、玻璃柜门。柜子里装满了各种医用的药品、针剂,就连做手术所需的一些器械、用品也都一应俱全。瓶瓶罐罐摆满了两边的墙柜。
屋子正中被一扇橘黄色的帷幔隔开。
萧晨上前将那条橘黄色的帷幔拉开。
只见帷幔里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人体大脑的解剖图,图的下面是一个典型的医用手术台。手术台的四角分别有四个铁环挂在那里。
几位被手术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医生、护士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绕过他们径直走向病人。
简陋的手术台上,一张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被粗麻线缝死,只有那目光呆滞的双眼恐怖的瞪向前方,绝望的眼神好像要穿透眼前的虚无——他仿佛已经看到前来引领自己的神已飘飘而降。
主刀医生擎起的无菌手上早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那双唯一露在手术装外的一双眼睛看不出神色,显得很漠然。他望了一眼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人体大脑的解剖图,依样将手中那把锋利的手术刀慢慢的滑落到病人的头部。
随着医生的大力切入,刀片深深的划开了病人的头颅。
血,随着手术刀的游走象一条条红色的蚯蚓,爬向那双恐怖、绝望的双眼。
一切都静默至极。
“家属请来这里等。”
对面的诊室忽然开门了。一个温和的中年大夫向几人招手。
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人,也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就象黑夜里的一盏灯,哪怕再危险,也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于是几人过去了,坐进那间看起来像大夫休息室的屋子里。
没有谁开口问为什么一切如此不正常。他们知道,即便这人看起来再正常,也是这医院的一部分。
“你们是来陪护病人手术的吗?”那大夫问。
没有人回答。
大夫也不恼,说着话,他举起了桌上的一个茶杯,里面是绿色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喝不喝茶?”他端着茶杯想递给这些人。
大花下意识想接过,一瞥桌上还有五个茶杯,她站起来退后了一步。
这人怎么提前知道他们是六个人的?
其他人的想法与它相同,都没有接过杯子。
见几个人没有反应,那大夫又重复“喝不喝茶?”
然后,又一遍。
又一遍。
他不断地说着同一句话,嘴巴越咧越大,超过了人类的极限。
说着说着,那裂缝竟如砍树时的缺口,只差一点推力,上半截就会断掉。
“这……”大壮等人怕有什么变数,都抽出了武器。
那人没有动,还在不断问着同一句话,直到上半截头颅真的裂掉了,摔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墙角。
离了大脑,剩下的半截脸还在不断地抖动,舌头一伸一缩,看起来还是在重复那句话。
“喝不喝茶?”
恐惧之余,众人又觉得有些不忍,这是怎样恶毒的诅咒,或是遭遇了怎样的事情,能把一个人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不喝茶。我只想看看那杯茶。”丑门海说。
躯干停住了,像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一样,忽然安静了下来。
许久,那少了半个头的躯体僵硬地抬起手,指了指外面的牌子。
地上的半截头颅,忽然被莫名的压力挤碎了。
“我……明白了。”丑门海对躯体微微行了个礼。
“谢谢你。”
丑门海不再看那尸体一眼,推门出去了。
几人随着她鱼贯而出。
“我想他说的应该是这个。”
她走到一间诊室门口停下,指着牌子说。
“CT室。”
萧晨恍然大悟:“See Tea。原来是同音……也许答案就在这屋子里。”
“找到楼梯了!”
进屋后,孙大壮指着CT机器后面说。
机器之后,果然掩藏着一道门。他扶着机器,踮起脚往里看,从玻璃窗处看到了楼梯。
“我们把机器搬开。”他激动地说,拉着CT机用力拖拽,地板磨出刺耳的声音。
大花和高长恭都上前帮忙。
瞳雪握住丑门海的手,向门外看去,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玻璃上倒影着外面的门牌,反向看着是:T ?。
丑门海拉扯萧晨的袖口,示意他看。
萧晨倒抽了口气。
那边,机器已经在三个人的合力下被挪开了。
大花转动门把,就要打开门。
“别开!快退!”萧晨大吼一声。
大花手一抖,门把手已经被转动,门被打开一条缝。
它手一松,巨大的推力从里向外,推动起这扇门。
萧晨抽出九节锁,抵在门把上绕了数圈:“这牌子反射后是倒的!是个镜子把戏!我缠住门,我们快去走廊对面的房间!”
大壮慌乱地点头,应了一声,拉起他就往外跑,几人刚冲到走廊,门锁已被破开,无数看不出形状的影子怪物源源不断地从门内涌了出来。
“啊啊啊!竟然耍我!拼了!”大花呼出一大口云气,扑通一下变回原形,咆哮一声,一爪子拍翻了一波怪物,被击退的怪物正好堵在门口,暂时抵住了汹涌而来的攻击。
趁这短暂空隙,几个人进入CT室对面的屋子,屋内空荡荡,没什么可以阻挡的,高长恭用背抵在门上,门后传来咚咚的敲打声,一下重过一下,过不了多久就会破门而入。
“这屋子内没有暗门,什么都没有,咱们会不会是弄错了。”萧晨摸着墙壁检查了一圈,一无所获,也有些意外。但是除了对面,又还有那里能看到CT的牌子呢?
他特意观察过,没间诊室的门都离得比较远,从这间屋左右的两间屋里,不可能看到CT室的标志。
“这下进了死路了。”孙大壮丧气道,蹲在墙根捂脸。
瞳雪从屋内望向走廊,CT的挂牌在对面门上好端端挂着。
他笑了,握住门把手。
“你干什么?”高长恭吓了一跳,身后撞门的声音更猛了。
“自然是开门,去二楼。”瞳雪说。
“喂!外面全是怪物!”
“是这扇门没错。”丑门海把手搭在瞳雪的手背上。
“就试试看吧,反正咱们不能永远呆在这屋里。”孙大壮从腰后抽出一对短刀,表示拼了。
高长恭拦不住,瞳雪已经打开了门,孙大壮一马当先,挥着刀,口中“啊啊啊啊”地喊着就冲出去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已经没命的,已经没命的怕九黎圣童。
大壮可是站在这条食物链的顶端的。
再说,他这彪悍的架势怎么也得杀上百八十个吧?
然后众人听到他被台阶绊倒的声音。
“确实是这里,进来吧。”丑门海干咳了一声,刚才大壮冲得太快了,自己没拦住。
在这间空屋里打开门,通向的是与来路不同的地方。
刚才的走廊已经不见了,只有一道黑沉阴森的楼梯。
在上到二楼之前,几个人坐在楼梯上休整。
大花变成和刚才那个女孩模样差不多的男孩样子,掏出很多口香糖分给大家吃。
“坐在这里就放心了。”它说。
“我开始有点担心了。”大壮嚼着口香糖唉声叹气。
“你担心二楼的状况?”大花问。
“不,我很怀疑那个孩子的身份。他知道得太详细了。”大壮托着腮,手指划圈:“如果这个医院不欢迎他,他又如何知道这些细节的呢?”
“还有,为什么吹不起泡泡来?”他尝试了几次,这糖怎么越嚼越结实?不是该越嚼越软,然后吹起大泡泡么?
“这是口香糖!”大花怒。
“我们可以选择相信而不依赖。”丑门海说:“那孩子没有敌意,而且给我一种熟悉感。”
“丑门海,你知道凤千久为什么要召唤血兽?”高长恭问。
丑门海不答,反问他:“你认为呢?”
高长恭说:“这家伙醉心于各种残忍实验,一看就是个想要长生的家伙。也许此时的他已时日无多,想召唤血兽给他换血,和他共享无尽的寿元。”
大花疑惑:“无尽?难道血兽真的不会死?”
“所以我才万分担心涿鹿铃在他手上。”丑门海捏紧双手:“你们不知道,在他告诉我他就是血兽的那一刻,我觉得天都快塌了——原本若是凤千久自己要涿鹿铃,我还不担心,可若是血兽想要——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觉得这很矛盾,如果现在的凤千久就是血兽的话,他为什么要在乎天门呢,又为什么要找人来替死呢,还有,既然它有能力三震涿鹿铃,又为何对我们紧追不舍呢?他用自己的手段,很简单就能达成一切。”
“这些我全都不知道。”丑门海失望地摇头:“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把血兽从现世剥离。只要它不入人间,就没有实质的危害。”
“看过一楼的场景,真是很难说到底是血兽诱惑凤千久召唤自己,还是凤千久的扭曲欲望把血兽拖入人间。”萧晨把头靠在墙壁上,似是舒了口气,又似叹息。
“也许是两者互相吸引吧。黑暗总是比光容易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