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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对着月亮许个愿?不是对流星许……啊?我们只有月亮?……确实啊。”小皇帝点点头,抱起大兔子,对着穹顶喊道:“我长大以后要娶兰陵王!”
第三层一个声音远远传了下来:“没天理了!还让不让旱魃睡觉了!”
大兔子正竖着耳朵,被声音震得一哆嗦。它捋了捋耳朵,质疑道:“……你长得大吗?”
小皇帝被吼得沮丧了:……幻想一下还不行吗……不是说少年要展开想象的翅膀么……
……
黑森林里的尸身被天然的蛊虫牵动,仿佛仍有生命一般微微抽动着。蛊并非全部撕杀而来,虫吃掉了沾有恶咒的血肉也会形成蛊。把毒虫放在坛中等待成蛊,以谋害他人的恶念,本身就是一种诅咒了。王启正是以他的肢体,化了万数的蛊虫。
蚁虫们挥动触角,在尸身上建立自己的城堡,吮吸内脏汁液,撕裂肌肤,钻入骨髓。
森林静默,百兽休憩。一刻钟内有无数花蕊绽放,有无数枝叶凋零。荣枯生死,再正常不过。
……
取走涿鹿铃的队伍正在荒郊休整,十几人脸上都是疲惫而凶狠的神色。
“还有两日。”张魉许诺到。
然而,还有两日便如何呢?
……
瞳雪把人抱在怀中索取,低头看进无尽的岁月与空间,绕一圈生生不息的循环,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背影。
丑门海低低的呜咽,闭上了眼睛。
一个多小时后,她猛地睁开眼,伸手猛挠瞳雪的脸,恨恨地说:“你个坏蛋!现在陈灵那边是白天!什么狗屁天涯共此时!什么狗屁虐心虐身情节!”
“我只说月亮,没说什么共此时啊……”瞳雪心情愉快,侧头躲开,抓住了她的手,放到掌心里暖着。
……
万里之遥,陈灵被通知去一家大公司面试实习职务。他心中暗自高兴:还没有毕业就有公司指名,这证明自己是何等的优秀?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一番收拾下来,他确实是个唇红齿白的翩翩美男子。
他进退有度,一直挂着微笑,在一群人中鹤立鸡群。
这个位置一定是自己的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更让人激动的发现还在后面,面试官告诉他,老板从监控中看到他谈吐不凡,觉得是个可造之材,竟然破格要求亲自见见他。陈灵稳住心中的兴奋,整理好衣装,自信满满被带进办公室。
满怀热情的年轻人面前,中古打扮的男人嘴角上扬,水晶镜片后露出温和的笑容。
“很高兴认识你,年轻人。我叫廖千秋。”
……
死去的,活着的,痛苦的,幸福的。即便是极贵帝王,在月下也不过是一个淡淡的人影,剥离掉了一切华美的外在;即便是深沉的血印,也被镀上一层银灰色、柔软的光,暂时平静无波。
喜怒哀乐,忧思悲恐惊,换来的只有静静欣赏。
千万言语,回应的只有注视。
世人对这些富贵贫贱、生死聚散、爱恨喜乐所做的,何止欣赏;何止注视。也许正因为如此,才感觉不出将近百年的岁月何等可贵。太多生命朝生暮死,看不到;虚无缥缈的长生传说,却一直惦念在心,不择手段。
人们都以为,只有绝对无情的死物,才能多情至此,清如明镜,照彻神州。
月也来自于无,终将归于无,再演化成新的事物,生生不息。没有死亡,就没有生机,任何形态与情感都不过是循环的一节。只因为这轮月太过长久,被人误以为是永恒。
永恒的不是月,是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
☆、魑魅魍魉
二十二章魑魅魍魉
若开邦是处在缅甸西部的自治邦。蚩尤败退之后,很多苗民在这里生根落叶,形成自己的谱系,产生新的信仰与生活方式,五千年来已经淡忘了这一段历史。
在若开西南部孟加拉湾内,有一片巨大的陆地独自成岛,当地叫作马楠岛。马楠岛上有数座火山,火山灰让岛上的土地变得肥沃适宜种植,岛民主要依靠种植和畜牧为生。
虽然产业原始、经济落后,这里却是吉大港(属于孟加拉国)和实兑与仰光海上交通线停泊点,是海上的重要交通枢纽。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自由的政治经济领域,就像几泓缓缓流动的溪水,同时注入池中。水池看似清澈却满是微小生命,平静之下充满不安定的跃动。混乱与秩序微妙地并存着,让这里最终成为了一所梦幻的销金窟。
天门。天门一开,凌霄仙境便在眼前。布置复古典雅的销金窟,少了几分纸醉金迷的肤浅,多了一份如梦似幻的神秘。
玉阶腾挪盘曲,银河逶迤萦绕,宫廊百折千回,碧水天光云影。在外是个凡人,踏入天门,摇身变成神仙——纵然变不成神仙,神仙能享受到的,天门里的人都能享受到。多么具有诱惑力又充满危险的名字。当然,玉阶也可以变成垫脚石,银河也可以流淌美酒鲜血,琼花仙草任意轻薄,这最让人着迷的,正是仙境与地狱的一线之差。
天门的老板叫百陌。凝望百年,陌上花开,字面上素雅而美好的名字,亦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名字。十几年前,在马楠岛的地下产业还没有完全形成的时候,他以不到而立的年龄坐上老板的位置,一点一滴铸就了如今的天门。能够建立并掌控天门多年,保证天门在各种势力暗流交杂的环境里不受觊觎威胁,这证明他手中握着压倒性的力量。
他所倚仗的不是武装,不是金钱,不是政治靠山。
他用的是四个人:张两,王枉,李魅,赵池。
下午两点,正该是一天最闷热的时候,宽阔的棕榈叶好象要被烤出油来。天门内却不像外界一般酷暑难耐。所有的建筑都是依山而立,从最低层葱郁花木里掩映的琼芷殿,到上层瑶乡殿里林立着的朱阁玉栏,再到顶端不开放的陌云楼,都隐没在沁凉的雾气中,云蒸霞蔚,影影绰绰。所有的建筑都是和外界接触的,如何生成这升腾的雾气,也是一个众说纷纭的话题。有人猜测这是特殊的制冷效果,有人猜测在木石的夹缝里有喷射雾气或者干冰的机关,也有人觉得这是天然的水蒸气,甚至是云。
陌云楼最高层,李魅绷紧腿部的肌肉,拿出最优美的姿势站立在百陌身边,老板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露出松垮的仪态。百陌自己也是如此,看似随意的动作都有着极强的爆发力,这种高度的戒备让他躲开了几十次面对面的暗杀。此时的他坐在老板转椅上,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李魅也在等待着。她对老板办公室的一切都熟悉不过,无法用来打法时间,只能注视着办公桌后的男人,随他的目光一起望向窗外,从上方俯瞰天门的一切。
如果有行家细看,这座天门正处在一条海底龙脉的龙头处。这条龙脉年岁尚轻,走向绵延千里,龙尾远探至印度洋,而马楠岛的其他部分正是浮出水面的一小块龙脊。升龙探头,无怪乎天门会有各种异像,花草也比外界繁茂瑰丽。而百陌的陌云楼正坐阵在龙额正中,他又坐镇第五层,取九五至尊之格,可以保证他操持盛业几十年不衰。
偶尔有识货的,必定要想尽办法在天门住上一年半载,哪怕不在顶层,上层的瑶乡殿也是风水宝地。得了方便,又有温香软玉侍候,其间自然也要给天门提供种种方便;风水是一种缓慢的影响,不在这种环境里住三个月以上是看不出效果的。
天门的盛,依仗风水,依仗天时地利,也依仗人和。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这成就帝王的龙脉格局只能是一块谁都敢动的肥肉。百陌亲属的手下只有四人,四人足矣。正是前面所提到的四个人,被外界称为“天门四司命”。
传说中司命通人生死,有大司命、少司命之分,大司命管人生死,少司命主人福禄,两者在巫楚文化中地位超然,之上再无更高之神。
而天门有四位司命:除了大司命、少司命,还有男司命,女司命。
而李魅就是其中的女司命。
他们被外人称为司命是有根据的,因为他们确实掌握着来人的命,她想。
李魅穿着紫罗兰色的丝绒长裙,露出优美的肩部线条,款款地站在制高点,轻轻低头看着天门内无数穿行的人影,目光闪动。似是依偎,实则护在老板身边。高挑美艳的她,可以用两指拧断袭击者的脖子,更可以用巫蛊之术千里取人性命,让人失心狂乱,闹个家破人亡。
可以放他一条命,可以要他一条命,可以成全他一条贵命,可以给他一条贱命。
天门不染世尘的表象下,是最舒适的享受,最刺激的豪赌,最高端的军火,最干练的雇佣军,最美艳的男女,最新鲜的器官来源……
人们称他们为司命,只是在自我欺骗。
他们不是什么司命,如果真要有个称呼,他们更像是游走在地狱和深渊的魑魅魍魉,披着惑人的外衣,用占满甜美血肉的手端起美酒,哺进自甘堕落的人口中,再食用他们的柔软脏器。
在天门,他们真正的营生不是赌场、不是军火,不是器官买卖,也不是盘根错节的文物走私。
而是让鬼推磨,改变格局,操动盛衰。
司命以龙为马,以云为车,以旋风为开路先锋,用暴雨澄清旷宇,横贯苍穹。
他们以金钱为马,以恶欲为力,以人性贪婪为开路先锋,污浊世间,隐在暗处。
魑乃洪水猛兽;魅是山中迷雾;魍是浮游之影;魉为木石之精。
他们既是被人驱使的老鼠,同时又是驱使人的“神”。
百陌说得好:没有法律会让咒杀之人抵命。
自己和王魍、赵魑、张魉都是百陌父亲收容的孤儿,和其他几十人一起作为未来百陌的亲随培养。本来四个人都像其他人一样练就对抗暗杀、格斗、生存、语言、心理学等等作为护卫应该懂得的技能。二十年前,百陌把所有人叫到他面前,观察一番后,让人杀掉了除了他们四个以外的所有人。
“我只要这四个就够了。身边人越多,背叛的可能性就越大。”她记得,刚刚二十岁的男人坐在上垂手处,这么说道。
她站在一堆尸体中抬头望去,这男人长着一双四白眼,极为凉薄,让她清楚自己未来的日子必然生不如死,却还是带着一种不得不臣服的心绪宣告忠诚。
正是这个男人告诉自己四人:“我可以给你们钱,给你们权利,让你们享受,但这些东西,任何一个主人都能给你们;我要给你们的,是可以玩弄任何人命数的力量。”
没过几天,张魉改名张两,被送去学茅山术。
赵魑化名赵池,拜了一位师隐高人学习外家功夫,以武入道。
王魍化名为王枉,研修风水气脉。
只有自己在百陌身边留了几个月,她几乎以为自己今后的工作一直是贴身保镖,直到满十五岁那天,才被送到了缅甸当地一个著名的降头师府上。
没有人和她说过一句话。她以为是拜师,沐浴更衣,却被送到那人的寝房。那降头师本就为百陌效过力,已经四十多岁,觋术(见尾注)与功力都卡在瓶颈处,想到以采补增加更多功力,陌家便送来一份大礼。他不为男女之欢,只为吸取阴元生气、调和阴阳,行为与野兽无差,若是抵抗还有各种折磨的方法等着。
李魅被锁在寝房三个月,受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