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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姬纱拉瞟了周宣一眼,跪倒说:“贱妾拜见周公子。”
周宣不喜欢女人自称“贱妾”什么的。在家里他都让秦雀、针自称“我”或者“雀儿”、“针儿”,不过纱拉是阿布地妾侍,他管不着,赶紧说:“原来是嫂夫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进。”
阿布说:“周公子直呼她纱拉就是了,不然她不习惯地,反而认为你是嘲笑她。”
周宣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阿布在家里太霸道。不过这也是国情。黑衣大食女人地位极低地。”
针过去扶起纱拉。众人一起进到楼里,只见一楼临街四间店面有两间是卖各种衣料,针说:“夫君,蔡妈妈那些裁缝都在楼上缝制衣裙,上去看看吧。”
除三痴、来福外,其他人都上了二楼,只见一间宽大的成衣作坊。十几个女裁缝在忙忙碌碌,东西两边板壁上悬着数十套鲜艳的女裙。
周宣大为惊喜,这比他画出地款式更好看,色彩配比更符合当前唐国女子的时尚,看来针实在是服装设计的天才呀,赞道:“针儿辛苦了,这些衣裙之美出乎我地预料啊。”
针近一月地操劳,这时得到夫君地夸奖。心花怒放。快乐的神情掩饰不住。
林涵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套套美丽的女裙,十分欢喜。说:“周宣哥哥,我要这样的裙子,送我。”想要周宣的东西,她就叫起哥哥来了。
周宣一笑:“好,你自己挑一套,再替道蕴姐姐选一套。”
林涵蕴乐坏了,左看右看,挑花了眼,不知选哪套好了!
针便为她选了三套,然后让她选其一,林涵蕴却三套都喜欢,都想要。
周宣说:“这可不行,只能送你一套,我这是样品,等开业时再亮出来,你要的话,家丁服我再送你一套。”
林涵蕴低声说:“小气鬼!”选了一套紫色的裙子,心形领,束腰,袖口呈扇形,非常娇俏。
针说:“林小姐,要不要现在换上?那边有单间可供更换衣裙。”
这话正中林涵蕴下怀,赶紧跟着针去了,不一会走出来,周宣只觉得眼前一亮,宛然《天龙八部》里地阿紫,细腰秀颈,明眸皓齿,活泼灵动,神色还有那么一点娇羞,毕竟穿家丁服习惯了,这下子穿上新裙子,颇不自然。
秦雀、针都夸林二小姐真美,把个林涵蕴喜得小脸红扑扑,一声不吭接受赞美。
林涵蕴替姐姐林道蕴选的却是和她这件样式差不多的红裙子。
周宣说:“这不行,你选的道蕴姐姐肯定不喜欢。”
林涵蕴说:“那你给我姐姐选。”
静宜仙子个子很高,以周宣的目测,差不多有一米七吧,当即选了一套紧身旗袍样式的长裙,月白色,比较淡雅。
林涵蕴欢天喜地坐上老董的马车回都护府去了,周宣和两位小娇妻也回到府中,却见“妙音楼”的头牌歌妓蕊初在等着周宣老师回来呢,一见面就盈盈拜倒,口称“吾师”。
周宣说:“蕊初啊,填词有长进没有,唱一曲新词让为师听听。”
蕊初惭愧说:“弟子日夜揣摩吾师地词作,愈揣摩愈觉得吾师之才渊如大海、深不可测,风格多变,集清峻、旷达、流丽、婉约于一身,弟子万万不能及,现在变得根本不敢动笔了,没填两句,就觉得和吾师词作相比,真是天壤之别,无颜再填词作曲了。”
周宣背心冒汗,赶紧说:“必须要填,要多练才行,为师当年词作也很拙劣,但坚持每日填一阙,这才有今日地成就,不积)|里嘛。”
蕊初恭敬道:“弟子谨记吾师教诲。”
周宣说:“蕊初,你帮为师在平康坊找十个身材高挑、面目姣好的舞妓,我雇佣她们十天,每人每天十两银子。”
蕊初虽然不知道周宣要请这么多舞妓干什么,但吾师这么风雅的人当然不会是纵欲淫乐,或许是要大宴宾客需要舞妓助兴吧,当即答应,又说:“吾师,听说洪州第一美人羊小颦今已归吾师,弟子一向仰慕羊姑娘乐器无双,能不能让弟子与她相见?”
周宣笑道:“好啊,小颦上次听我说起你弹筝妙技。也很想结识你呢。”当即让丫环带蕊初进去见羊小颦。
三十八、人生五快活
雀、针听周宣说要请十名舞妓,十人十天就需要一这可是一笔大开销啊,不知夫君要干什么,同声询问。
周宣笑道:“这是宣传‘云裳女装’用的,开业时请十名舞妓穿上我们‘云裳女装’的衣裙,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娉娉婷婷地走着,包管江州的夫人小姐们眼红,争相购买。”
两位小娇妻都是目瞪口呆,唐国商业繁荣,各种营销手段也是层出不穷,酒馆雇佣美貌少女当垆沽酒来招揽客人的已经不新鲜,但成衣铺从来都是现订现做,很少做好来销售的,更不用说雇佣舞妓来试穿宣扬了。
“夫君,这样行吗?”
秦雀担心地问,她虽是医署小吏之女,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清高的,对夫君从商内心并不赞同,只是夫君喜欢那些,她爱屋及乌也就有了兴致,现在听说要花高价请舞妓宣传,觉得有点不大妥当。
针不说话,心里支持夫君的决定,夫君的想法总是异想天开,却都非常管用。
周宣笑道:“女子服饰自来变得快,秦代的与春秋时不一样,唐代的又与汉代的不一样,逐渐朝精美、舒适、实用发展,我就是要借‘云裳女装’把我们唐国的女子服饰推进几大步,让我们唐国的女子成为列国女子当中最美的,北宋啊、南汉啊那些百姓都恨不得移民唐国,娶唐国女子为妻,哈哈。这移风易俗之事就是要大肆宣扬,今年这第一批秋冬裙装走红之后,明天春夏就将有大举措,大批性感夏装就会应运而生,这没什么好害羞的,不敢抛头露面地就在家里穿给自己夫君看嘛,对不对,两位爱妻?”
想起系带小内裤。两位小娇妻都是玉面酡红。如饮醇酒。
针说:“夫君。这移风易俗之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夫君年后进京若能觐见小周后娘娘,娘娘就好奇装异服,夫君若得到娘娘的支持,那就容易多了。”
周宣丰富的联想能力立即在脑海里现出这样的场景:
李的小姨子兼妻子、唐国的皇后、五代十国第一美女,穿着性感吊带装、超短裙,唐宫里的三千宫女也是一律地这种清凉打扮。哇,那将会是多么让人热血***地场面啊!
周宣笑道:“一步步来,做大做强,来,我们一起去听羊小颦和蕊初斗乐器,她们两个少不了也要较量一番地。”
三人来到第五进庭院,就听到筝声“叮叮咚咚”,两个音乐少女已经斗上了。
就见一间宽大的乐室。四壁陈列着各种乐器。八音部金、石、土、木、竹、丝、、革,数十种乐器样样俱全,蕊初和羊小颦各据一条乌木案。相对跪坐着。
弹筝的是蕊初,筝是二十一弦筝,右手拨弹筝弦,演奏旋律,左手指法纷繁复杂,抹、挑、勾、剔,打、摘、撮、摇,让人眼花缭乱,耳朵里是清脆不绝的筝音,动听之极。
周宣不会弹筝,也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但看蕊初拨弦的右手四指孤悬,宛若倒垂莲,拨弦时而松弛时而富有爆发力,右手五指动个不停,间或一静,无声胜有声,动静之美、快慢之道运用得淋漓尽致。
蕊初是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全力以赴了。
两个斗筝的少女对周宣三人进来浑若不觉,完全渲染在音乐地世界里。
一个大劈音,“铮”的一声袅袅不散,蕊初的一曲弹完了,长长的透了一口气。
周宣轻轻鼓掌:“妙,妙,余音不绝,绕梁三日。”
画着粗眉毛、涂着乌唇膏的蕊初冲周宣点头一笑,然后便回过头去对羊小颦说:“小颦姑娘,该你了。”起身将这二十一弦筝搬到羊小颦身前的几案上。
羊小颦小腰笔挺,优雅地朝周宣三人点头致意,开始弹奏起来,姿势几乎和蕊初一模一样。
针毕竟是宫里呆过的,皇帝李又是个音乐迷,所以她对乐曲也颇为了解,低声说:“夫君,她们两个弹的是同一首曲子《骊山春晓》,是唐明皇制地曲子。”
周宣“嘿”地一笑,心想:“弹一样的曲子才好显高下嘛,小颦还挺好胜的。”
周宣是听不出蕊初和羊小颦谁更弹得好,觉得都很好听,听到后来,见羊小颦右手拇指和食指高速摇动,左手食指和中指一下一上均匀地揉动筝弦,发出一连串颤音——
这颤音是蕊初刚才弹时没有地,有这颤音,乐曲愈加荡人心魄,仿佛春风拂面,远处的花香一阵阵袭来。
蕊初的脸色变了,涂得乌黑的嘴唇显得更晦暗了。
也是一个大劈音,音色似乎比蕊初弹的更高更纯,羊小颦的演奏结束了。
周宣又鼓掌道:“妙,妙,余音不绝,也绕梁三日,加起来六日。”
秦雀、针忍不住“嗤嗤”两声笑。
蕊初脸有愧色,显然羊小颦之技是在她之上。
蕊初起身走到羊小颦身前,忽然拜倒,说:“羊姑娘之技远在蕊初之上,蕊初愿拜羊姑娘为师,请羊姑娘收蕊初为学生。”
“啊,又拜师了!”周宣瞪大了眼睛,这个蕊初只要见到某些方面比她强的就要拜师,她到底有多少老师了?
羊小颦有点不知所措,盈盈妙目望着周宣求助。
周宣笑问:“蕊初,你拜了多少个老师了?”
蕊初说:“连羊姑娘一起就三个,蕊初最先的一个老师已经仙逝了。”
周宣问小颦要不要收学生?
羊小颦摇头。
周宣说:“蕊初,你当着我这老师面拜别人为师,是不是失礼啊!”
蕊初涨红了脸。长跪谢罪,嘤嘤说不话来,要哭的样子。
周宣笑道:“我没有责怪你,我是怕你拜小颦为师后筝也不弹了,一弹就觉得这没弹好那没弹好,好比学步,最后变得路都不会走了,这岂不是糟糕。”
蕊初惭愧得汗珠莹莹。
说:“起来吧。有空就来和小颦姑娘一起切磋乐器得非要拜师才能学到东西地。可以偷师,哈哈。”
周宣留蕊初用了午餐,蕊初说明日就把十名舞妓找来,请吾师放心。
傍晚时四痴从“超级秋战堂”回来,说“摸不得”下午就迎来了一场虫战,是半闲街另一家虫店听说“摸不得”是洪州重阳虫战的冠军,特来挑战。按周宣的分级法那是一只大校级的好虫,“摸不得”只用两个回合就将对手咬成重伤。
四痴赞叹说:“‘摸不得’现在越来越霸气十足了——周宣,等四天后我斗茶赢了你,就带着‘摸不得’云游天下,挑战四方名虫,然后等它寿终正寝后葬之于名山,并立碑纪念。”
周宣白眼相向:“谁答应你斗茶要饶上‘摸不得’?老四,你也太一厢情愿了。我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你问剑奴。”
三痴倒是公正,说:“不关‘摸不得’。”
四痴有点急了,说:“那干脆斗茶推迟一个月好了。这些日子我在虫店帮你照看‘摸不得’,帮你斗虫如何?”
周宣忍着笑,说:“何必推迟,你干脆认输好了,我任命你为‘超级秋战堂’的副总管,位在汤小三、胡统两位分管之上,怎么样?”
四痴说了一声:“休想!”
周宣呵呵笑,问:“老四,斗茶在哪斗?你带了茶具没有?”
四痴说:“地点你定吧,茶具自然由你准备,我们斗的是茶艺,不是比茶具精美。”
周宣说:“那好,今天是九月十五,离十九还有几天,我觉得太拖了,我们提前两天斗茶怎么样,我事太忙,早早收了你好办别的事。”
四痴“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