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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做白日梦,赌不赌?”
“不赌。”周宣摇头说:“没兴趣,我不想收那么奴仆,吃我地喝我的,还给我惹麻烦。”
四痴怒道:“那我就掀翻这斗虫馆,我师兄只说保护你,只要我没向你动手,师兄就管不着。”
周宣看了看三痴,三痴没反应,看来是默认他师弟的说法,这剑奴也太不地道了!
周宣看着四痴说:“你为了你师兄还挺舍得血本的,他该不会是你亲哥哥吧?”
四痴说:“不是同胞兄长,是我堂兄。”
周宣“哦”了一声说:“那好,既然你这么愿意和你堂兄同甘共苦,要入周府为奴,我就成全你,一个月后开赌。”
“为什么要一个月后,就三天后。”
“要赌就一个月后,不赌拉倒。”
四痴想了想,说:“那好,九月十八日我来找你,十九日开赌。”说罢,朝三痴微一躬身,说了声:“三哥保重。”托着盘子走了。
林涵蕴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把周宣拉到一边说:“让我姐姐帮你赌,一定赢。”
周宣窃笑道:“我正有此意,不过我自己也得学学,还得精心准备,舞弊不能露破绽,象四痴那样把那只‘义阳魏延’放在废庙里让三痴捉到,这手段也太拙劣了,这是他们耍赖在先,怨不得我们,对吧?”
林涵蕴连连说对。
“叮”的一声铜响,停止下注,虫战马上开始。
看赔率:“名将张郃”十赔七、“摸不得”十赔十四。
周宣到柜台上问了问,本次虫战共收到三百七十名虫友地三千五百两银子和五万二千三百七十文的赌注,如果“名将张郃”胜出,“超级秋战堂”就能获利十二分之一,也就是四百多两银子,而如果“摸不得”胜,因为“摸不得”赔率高,“超级秋战堂”就只能挣百把两银子。
周宣很想自己押一把,赌“摸不得”胜,但根据虫社约定俗成的规矩,两只虫都是“超级秋战堂”的,那么“超级秋战堂”的人就不能参与下注,以防故意操纵赌虫,如果有一方的虫是外社来挑战的,那就可以随便下注。
二十一、天妒英才
次虫战依然聘请“沐风虫社”的冯老板主持,汤小三“公子,你要不要亲自撩拨‘摸不得’开牙?”
周宣点点头,走到斗场中心,朝在场的八十名虫友团团抱拳,感谢光顾捧场,这些虫友最低都是出了十两赌银的,在江州都是有点身份的人,对赌虫热情又高,这些人必须笼络,挣得就是这些人的钱。
只见周宣八面春风地说:“——这次虫战是‘超级秋战堂’成立以来最重要的一次可下注的虫战,交战双方一只是青背虫,名声显赫,出自都护府,另一只虽然模样不起眼,也没有响亮的三国武将的名字,只有一个绰号‘摸不得’,但我‘超级秋战堂’出品的虫,都是好虫,既然让‘摸不得’来斗‘名将张郃’,那就决不会出现一边倒胜负悬殊的场面,诸位虫友马上就能看到一场精彩的虫战——”
周宣朝林涵蕴一欠身,优雅地说:“下面有请林涵蕴小姐为‘名将张郃’开牙。”
林涵蕴喜孜孜地走到场中心,虽然还是青衣小帽,但江州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都护府林二小姐,不是说已经行了及礼了吗,怎么还到处抛头露面?
周宣又朝阿布一欠身:“再请‘超级秋战堂’的三大老板之一阿布先生为‘摸不得’开牙。”
在满场虫友的惊叹声中,阿布精神抖擞地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地极大的自豪感,商人一向地位低,虽然有钱,但一个穷书生都可以鄙视他,现在不同了,他阿布出人头地了。上次他在都护府里饮酒,说出来别人还不信,这下子信了吧,他能和都护府二小姐一起为虫战开牙!
开闸放虫。
黄盔青甲的“名将张郃”昂首阔步越过中线,林涵蕴草稍一撩拨,就振翅长鸣,声如铁石,青背虫的气势就是不一样。尤其是上次战胜了同为少将级青背虫的“义阳魏延”,“名将张郃”的气势更盛了,也只有周宣、三痴这样地鉴虫高手,才能看出“名将张郃”有点外强中干,如果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恐怕不耐久战。
阿布以前没玩过虫,小声问周宣:“周公子,这如何下手?”
周宣笑道:“在虫尾巴上扫两下就行。”
阿布小心翼翼地接过胡统递来的草,伸进斗盆里,在那只黑翅白斑的小虫尾巴上触了一下。就那么轻轻一下,原本卧在盆底一动不动的黑虫顿时就张开了大牙,霍霍磨动,大牙尖端那一缕红丝象匕首浴血,鸣声也是粗嘎刺耳。
“名将张郃”挥舞着牙钳大步而来,“摸不得”愤怒地迎上。两对白色牙钳“锵”地咬在一起,“名将张郃”经验丰富,一交牙就开始甩头,六腿用力往顶,想一下子把“摸不得”掀翻。
别看“摸不得”体型看上去比“名将张郃”略小,但周宣给它称量过,实际体重竟还比“名将张郃”还重那么一丝,也就是说“摸不得”身体结实啊。
“名将张郃”掀了两下没掀动。松开大牙,准备第二次进攻,那“摸不得”出牙极快,趁“名将张郃”蓄势之际。一记重口,将“名将张郃”打了个趔趄,随即又猛甩头,将“名将张郃”甩在盆壁上。
观战的虫友屏住呼吸,那些押“摸不得”的虫友脸兴奋之色,那可是十赔十四呀,赢了就小赚一笔了,押“名将张郃”的则紧张地为“名将张郃”暗暗鼓劲,相信青背虫地力量和强横,一定能扭转劣势。
周宣也是凝神看二虫争斗,估量“摸不得”的敏捷和速度,这次虫战对周宣来说与钱财无关,主要是考验“摸不得”的实力底线,如果“摸不得”输了,那就表明它仅仅是大校级实力,价值有限,而如果赢了,那就是说“摸不得”和四痴拥有的“虎痴许褚”一样,是中将级大猛虫。
中将级大猛虫是极为难得的,整个江州一个秋季也不见得就能找出一只中将级猛虫,至于说上将级和虫王级的,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玩虫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捕到一只那样的虫。
“名将张郃”接连吃亏,被激怒了,咆哮着冲上来,“摸不得”迎头痛击,两虫大牙双合,“咔”的一声响,居然同时被甩飞出斗盆。
斗场馆中一片低低的惊呼声,激烈,激烈,果然激烈!
二虫回盆再战,双方大牙轻轻一蹭,然后原地起翅,看地出都非常谨慎,
“名将张郃”出道以来从未败过,岂甘示弱,立即以牙还牙,四牙相交死死的合在一起,两虫伸直虫身狠狠的顶起一座虫桥,对峙片刻,“名将张郃”猛一前顶,随后一甩头,这一是套组合式进攻套路,企图将对手扔出斗盆,然而“摸不得”的强大实力终于显露,侧身跨步,避免被对手甩出,突然两钳用力“嘎巴”一声将“名将张郃”按倒在盆底,紧接着昂起脑袋,竟然把“名将张郃”咬着高举过头顶!
斗虫场中一片惊呼声,从没见过力量这么强横的虫!
“名将张郃”头在下尾巴在上,六腿乱蹬但无济于事,“摸不得”再一甩头,“名将张郃”就象一块石头一样被扔出盆外足有半米远,仰面摔在地上,六腿颤动了好一会才翻身爬起。
为了让下注的虫友尽兴,决战双方都要战斗到不能开牙为止,周宣亲自用草撩拨“名将张郃”,使它重新鼓舞起斗志。
“名将张郃”再次入盆,但它地力量似乎已经用光,而“摸不得”越战越勇。一口接一口地狂轰滥炸,“名将张郃”险象环生,虽然靠着坚强的意志顶住“摸不得”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但败像已显,根本没有还牙之力,“摸不得”
獠牙肆无忌惮的猛攻。终于抓住一个机会,一口叼郃”的左腮,“嗤”地一声,将“名将张郃”连腮带脸撕出一条长长地口子。
“名将张郃”极痛之下跃盆而出,几下乱跳,竟逃跑了。
“摸不得”振翅高呼,庆祝胜利。
冯老板举着手里的小锤一敲铜,宣布“摸不得”获胜。
斗虫馆顿时热闹起来。议论纷纷,那赌赢了的兴高采烈,输了的在骂“名将张郃”徒有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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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小伙计跑到外院、跑到街上,大声宣布“摸不得”胜,于是,整条街地都喧动起来,赢了的凭买注的筹子来领银子或铜钱,闹哄哄象过节一样。
吴宽吴胖子这次行险,让他押着了,赢了一百四十两银子。笑口常开,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去平康坊喝花酒去了。
周宣已经带着汤小三将“摸不得”珍宝一般放回虫室,压抑不住内心地喜悦,花了一千文竟然竟然买到一只中将级实力的猛虫,真是洪福齐天了。
周宣笑问三痴:“怎么样,没想到这虫有这么厉害吧?”
三痴说了句:“主人高明。”
此次赌虫。“超级秋战堂”获利一百六十两,另外,茶酒、酒楼也是生意兴隆,座无虚席,让其他三大虫社的老板艳羡不已。
经此一战,“摸不得”名声大振,在江州已无敌手,太无敌了也不好。找不到对手没得斗就挣不到钱,周宣考虑是不是带着“摸不得”到附近州县求战,扮猪吃虎,多赢银子。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林涵蕴一听,当即表示她也要去。
周宣不置可否,心想:“带你走州串县,这不可能,我要去,悄悄去,不会让你知道。”
回到周府,周宣心情好,就赏了三痴一道珍珑题,这道名叫“泸水擒纵”死活题需要运用一系列的围棋手筋才能破解,一般手段根本是解不开的,够三痴埋头苦思几天的了,以前周宣是有书,解了几下解不开就去翻开《围棋发阳论》这本书看后面的答题正解,只是凭着记性好,把正解全记住了,其实对这些精妙死活题远未了解透。
这天晚上,都护府的老董又驾车来接周宣去学习茶道,三痴简直比猎犬还灵敏,他一直在独院客房里苦思那道珍珑局“泸水擒纵”,但当周宣出门时,他就已经跟在了身后,履行自己保持周宣的诺言。
周宣乘车,三痴步行,到了朝阳坊门外,三痴就在坊门等候,抱着臂,极有耐心地样子。
林涵蕴在辕门口接到周宣,笑容可掬地说:“今天来得早,现在得专心学习茶道了吧,不然剑奴又被人赢回去了。”
周宣问:“林副董,你对你姐姐怎么说的?”
林涵蕴说:“我没怎么说,没提什么游侠的,只说有个人要和你斗茶,赌注很大,我求姐姐帮你,姐姐没吭声,你自己求我姐姐吧。”
来到“九难山房”,入茶室坐定,今天周宣又带来了一瓶花,是个精美的柴窑高腰瓷瓶,高约六寸,口小底厚,插一枝西施菊,暗香浮动,疏淡生姿。
静宜仙子开口便道:“周公子,听说你一月后要与人斗茶,你这初学乍练的如何斗得过别人?”
周宣答道:“我当然不行,可道蕴姐姐你是茶仙嘛,有你助我,怕什么!”
静宜仙子摇头道:“胡闹,女道怎好与人斗茶!”
唐国有斗茶之风,又称“斗茗”或“茗战”,一般是斗茶色、斗茶汤,也就是茶之九难的第九难——“饮”,在文人雅士之间相当盛行。
周宣说:“姐姐一定要帮我,要是我输了话会很糟糕地。”
静宜仙子听周宣直呼姐姐了,心里暗笑,问:“怎么糟糕了?”
周宣道:“会被要求终生不许饮茶,听到说茶的就要赶紧掩上耳朵走远。”
林涵蕴听周宣编出这么个理由来骗她姐姐,忍不住,趴在茶几上捂着嘴“咕咕咕咕”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