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痴突然过来道:“主人请看,那不是我们周府的马车吗?”
周宣朝来路看去,只见两匹健马驾着一辆华丽马车急驰而来,一前一后两骑随侍,离得远,瞧不清骑手是谁,但既然四痴说那是周府的马车,自然就是南汉越秀公主刘守真了,上次周宣借给叶飞白的马车他们也一直没归还,而叶飞白是一早就带着南汉使团离开宋京回南汉去了。
四痴凝目眺望,说道:“没错,是刘守真的那两个侍女,马车里应该就是刘守真。”
那马车很快驶到在柳荫下歇脚的周宣等人跟前,车帘一掀,盛汝汉服的刘守真梳着堕马髻,美目流盼,巧笑倩兮道:“周公子要去游泰山,怎么不叫上我?周宣头大,他实在不想沾上这么个女子,说起来刘守真还与他有杀父之仇,虽然不是他周宣直接动手,不过面对刘守真,周宣也没有半点愧疚,刘继兴那暴君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也该恶贯满盈了。
周宣冷冷道:“喂,你一个异国女子,老是跟着我做什么。我可是有妻室的人。”
刘守真大窘,怎么说她也是美丽尊贵的南汉,又那么甜甜笑着向周宣说话,没想到周宣这么冷酷,恼羞成怒道:“怎么是跟着你,你路是你修的啊。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你管得着啊。”
周宣笑了起来,说道:“我是管不着,各走各的吧。”
刘守真咬着小白牙道:“我也就这条道。不行啊。难道我就去不得泰山!”
周宣坐在小胡床上。摇头折扇道:“随你。随你。不要让我看到你就是了。”
刘守真恨恨一甩车帘。马车急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那两个鹘门女子瞪了周宣一眼。快马跟上。转眼消逝在道路尽头。
杨宗保笑道:“周兄怎么对这位刘公主这么不客气。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周宣笑道:“杨兄弟若是怜香惜玉。就赶上去安慰一番也无不可。”
杨宗保赧然道:“周兄说笑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这几日开封城相扑茶馆都在议论那个中原一点红。猜测那个女子是谁?我有些疑心那中原一点红便是刘守真…………”
周宣瞠目道:“杨兄弟,你一向说自己只好枪棒、不好女色。我看你是大大的好色!”
杨宗保脸红脖子粗道:“周宣休得取笑小弟。”
周宣道:“这怎么是取笑,你想验证刘守真是不是中原一点红,那就得剥开她衣衫看看,膻中位置有没有那一颗红痣…………”
杨宗保满脸通红,额角青筋绽起,分辩道:“我哪有这个意思,绝无此意!”
周宣问:“除此之外,如何验证?”
杨宗保张口结舌,半晌道:“我又没说要验证。只是疑心而已。”
周宣笑道:“没事,你有本事就验证去,反正我是不敢的,连嚣三娘都不是她对手,这女人谁敢惹,只有金刚能将其降服。”
杨宗保知道周宣诙谐善谑,摇着头笑,眼睛却瞄着刘守真消逝的方向,看来对那个越秀公主还真有点动心。
周宣问:“对了。那嚣三娘到底是何等人物。怎么脸上会有一道疤?”
杨宗保含糊道:“嚣三娘颇为神秘,我也不知道她是何许人。周兄如何知道她脸上有疤?”
周宣道:“那夜嚣三娘与中原一点红相扑,两个人抹胸都扯脱了,让人眼花缭乱,嚣三娘的蝴蝶面具也被打落了,老四看到嚣三娘脸上有疤。”
杨宗保“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也没见过嚣三娘真面目,原来有疤,这才戴面具啊。”
天上突然炸响一个焦雷,乌云渐渐幔上来,的那架势是要下大雨。
杨宗保道:“周兄,我们赶路吧,今晚赶到曲兴歇夜。”
众人纷纷上马,继续向东而行,离曲兴还有十余里时,大雨就下来了,好在骤雨来得迅猛去得也快,众人湿淋淋赶到曲兴时已是掌灯时分。
杨宗保是五品虞侯,这回又是奉旨陪周宣游山玩水,自有驿丞盛情款待。
晚饭后,杨宗保还带着两个牌军在镇上转悠,却没看到刘守真与她地侍女和车夫,心里暗暗纳闷:“刘守真是赶到前面去了,还是早早就留在了后面避雨?”
此后三日,一直阴雨不断,一路没遇到刘守真,估计刘守真是负气直奔泰山去了,而周宣却是要先去蒙阴一带打探夏侯流苏消息。
清明至端午这两个月就是雨季,去年四月周宣回信州也是一路雨水绵绵,周和林涵蕴就在马车里说故事和亲嘴玩耍
一想到这些,周宣就有些躁动,身边马车里就有一个纯美女子等着她呢,不仅林涵蕴在马车里容易冲动,他周宣更是如此啊,在马车里拥着心爱的女子摇啊摇,听雨点打在顶篷上、听车轱辘声,内心是既沉静又浮躁,总想做点什么啊。
周宣便将“照夜玉花骢”的缰绳交给力虎,他上了羊小颦的马车,刚搂住羊小颦细软的腰肢,这纯美少女便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公子那个法子很好
周宣在她娇颤红润的唇上吻了一下,问:“颦儿说什么?”
羊小颦道:“就是公子对那两个辽人说地啊。”
周宣道:“哦,是说让韩丞相到大名府与我们相见是吧?韩大丞相不见得会来,而那两个辽人目光闪烁,似乎还有话没对我们说。”
羊小颦道:“不来就算了,回金陵。”
在羊小颦心里,周宣是她的唯一,虽知父亲还在人世,而且还是辽国位高权重的宰相,但还不是很确定,父母形象在她心里也很模糊,亲情极淡薄,只余血缘联系的渴望,但如果韩德让不肯到大名府,那羊小颦也决定不去辽国南京,她不想让周宣为她冒险,因为她内心隐隐觉得自己身世还另有曲折,母亲李莫愁离奇早死也给她北上寻亲留下巨大的阴影
周宣笑道:“颦儿不要想太多,我会处理好的,这两个辽人不能放走,不是不信他们的话,而是不能全信…………前方便是曹县,夜里投宿时我密嘱两名亲兵,让他们去辽国南京探访消息,韩丞相十二年前是否丢失一女,是否派人寻找,若确有其事,一人赶回向我报信,一人便径直去见韩丞相…………凡事总要自己做在前面,不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羊小颦连连点头。
当夜周宣在曹县馆驿给韩德让写了一封信,唤来两名机灵的亲兵,叮嘱了一番。
两名亲兵收拾了行李,改扮了装束,次日一早便离开曹县往北而去,约好在大名府相见。
都说洛阳牡丹甲天下,曹县牡丹也是名传遐迩,周宣是要带着羊小颦、四痴好好赏花的,本来这三月中下旬,早开地牡丹已然绽放,但今年三月雨水较往年格外多,杨宗保陪着周宣打着伞访了几处牡丹园,却只是绿肥红瘦,含苞不放。
有个白发苍苍的灌园叟说道:“这天气邪门,前两日还下了一阵黄雨,好些花都打蔫了,莫非是要涨大水?记得老朽幼时也是下过一场这样的黄雨,三日后大水骤至,死了好多人哪,那是五十年前地事了…………”
没欣赏到曹县牡丹颇为遗憾,周宣没把那灌园叟说要涨水的话放在心里,周宣是南方人的经验,要涨水也要等到端午前后嘛,这时能涨什么水!
三月十七日,周宣一行四十余人离开曹县,向古城巨野进发,孔子《春秋》里写的周天子“西狩获麟”就是在巨野,因为有大野泽而得名,但据杨宗保说,现在的大野泽只是一大片洼地,有个方圆数十里的湖泊,与传说中那浩渺千里的大野泽那是相去甚远。
这日还是下雨,无论车马都行不快,到午后,雨越下越大,成瓢泼大雨了,而且这么大的雨还下个不停。
周宣戴着竹笠、披着蓑衣,见人马这样冒雨赶路都颇困顿,说道:“难道天被捅破窟窿了,这雨太大了,找个地方歇脚吧。”
杨宗保带来的两个牌军都是熟知这一路地形地老军,李牌军说道:“周大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巨野今日是赶不到的,离此最近的随家庄还在二十里外,这么大的雨只怕也难赶过去,只有左边山坳有一老君庙,颇宽敞,便去那里避雨歇夜如何?”
周宣道:“好,就去老君庙。”
五十、黄河之水天上来
众人赶到老君庙时,却见庙宇毁坏严重,三间大殿倒塌了两间,后面观舍也是一片荒凉,只有一个老道士在这里守着,还又聋又哑,见周宣一行拥了进来,目瞪口呆,手脚发颤,躲进后舍再不出来。
李牌军嗟叹道:“早十年我从这里过,这老君庙香火还很盛啊,怎么就潦倒成这模样了!”
杨宗保道:“寺庙兴废是常有的事,我们只是歇****,干粮肉食尽有,去拆些板壁来生火烧水…………”
这时还只是正申时,往常这时候天还大亮着,可现在十步外就看不清人了,就算是阴雨天也不会黑成这样啊,这天气邪门!
马匹全部牵到殿廊下,抖擞着鬃毛,喷着响鼻,二十名羽林卫和十六名周宣的亲兵都带了一日的干粮和喂马的豆料,这时都取豆料喂马,有几人去朽废的偏殿拆些破败的木板来烧火,暮春时节,天气理应转暖,但这几日暴雨不断,风吹过来寒嗖嗖的,夜里还得烧个火取暖。
这老君庙除了避雨,是没有住房供这么多人歇息的,只有席地而坐,夜里随便靠在哪里打个盹便行。
周宣笑道:“没想到太平日子远行也会这么狼狈,诸位辛苦了,明日到巨野,我请诸位喝酒。^^^^”
羽林卫和奉化兵都齐声道:“追随国公,苦中亦乐啊。”上次跟随周宣去南汉的两百名金吾卫虽然有七人死亡,但抚恤极厚,其余人都有封赏,京中禁军都以能跟随周宣出行为荣,周国公御下亲切。为人慷慨,出手阔绰。绝不会亏待手下人。
雨这时停了,天空回光返照,竟有一片夕阳红,原先的昏暗一扫而光,但北方天际。一线黑云渐渐铺来,还有大暴雨。
趁着天明。周宣、杨宗保、四痴到后院找那老道士借烧水的陶壶,后院杂草丛生,一片荒凉,后山泥水不停地流淌下来,不少地方出现深深的裂痕。
周宣皱眉道:“这地势不对劲啊。遇上泥石流就不妙了。”
“什么泥石流?”杨宗保问。
周宣指着后山道:“连日暴雨,这土山浸泡得松软了。会坍塌下来,泥石俱下,非人力所能抗拒。”
四痴见多识广,悚然道:“这叫山崩或山摧,极为可怕,任你本事再高,也都是死路一条。”
这山树木山石,岿然如大佛端坐,稳当得很,杨宗保道:“这庙数十年了。^^^^也没见被冲倒啊。”
周宣看着山脚下那一道道深深沟壑。说道:“百年一遇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破庙我们呆不得,还是另觅地方歇脚,找个地势高地,这庙处在谷底,万一有事,跑都来不及。”
也不找聋道人借茶壶了,周宣三人回到大殿,说明情况,军士们自然不敢不依,一个个起身穿戴好斗笠蓑衣,牵马出了老君庙。
周宣让力虎去找那老道士,一起避一避,既然遇上了总要施以援手,没想到过了一会力虎回来了,说那老道士拿着一把铁剑要砍他。
周宣笑道:“算了,我们走吧,算我们贪让怕死好了,这山要塌也没那么容易。”
羊小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唤道:“公子…………”
周宣知她心意,说道:“我自骑马,你把竹帘放下,大雨马上要下来了。”
众人出了山坳,循大路而行,刚刚还半边黑半边红的天空转眼间全黑下来,好象一块厚重地黑色布幔被一下子扯上,遮蔽了天空。
周宣大声道:“下马步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