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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香玉对盘玉姣的态度微感讶异,但也不疑有他,嘴角含笑,静看弟弟蓝连昌被盘玉姣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
盘玉姣的蔑视让蓝连昌愤怒得无法自制,很想给盘玉姣一个耳光,却又觉得与他一贯风流俊赏的名士派头不符,强抑怒气道:“你与唐军里应外合,出卖了漳州,陈都护恨你入骨,你愿降便罢,不降,哼哼,总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
盘玉姣道:“抓住我有何用?陈侍郎、唐皇陛下岂会因为我一个盘玉姣而退兵漳州,本月初唐国重臣周宣护送清乐公主远赴南汉和亲,号称足智多谋的连昌公子为何不派人把清乐公主和周郡公抓来,那样才能真正挽回清源的败局。”
蓝连昌道:“这个不需你提醒,泉州沿海有数百条船监视着南下地海船,除非周宣不从夷州海经过,否则他难逃我清源水师的布下地罗网!”
盘玉姣星眸眨动,瞥了周宣一眼,问道:“是吗?那我从惠安东岭登陆时怎么没看到你们的船?”
蓝连昌愕然道:“什么?”
周宣突然摇身抖膀,大喝一声,一记标准的五祖拳腿技,正揣中蓝连昌小腹。
蓝连昌倾慕汉人文化,重文轻武,好吟诗作赋,不喜弓马拳脚,又且根本没想到一个垂头丧气的俘虏会突然飞腿踢他,哪里躲得开,小腹象被重锤击中,“啊”的一声,向后便倒。
拣到一个软柿子捏,爽也!
周宣一个跨步,紧接着又是一脚,让蓝连昌倒上加倒,然后左脚踏住蓝连昌胸口,从袍底掣出漏影刀,指着蓝连昌咽喉,再看厅上形势,四痴出手如风,眨眼功夫将六名府兵一一杀死,府兵统领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效忠周宣的那名清源武士从背后一刀捅死。
盘玉姣叱咤一声,朝蓝香玉扑去,盘玉姣身上并未带兵器,但半空中将蓝花筒裙撩至臀间,裙下是穿着胡裤的一双长腿,大剪刀一般朝蓝香玉剪去。
蓝香玉才来得及从椅上起身,盘玉姣飞腿已到,当即柳腰一折,避过这凶狠的一腿,同时一记鞭腿,朝盘玉姣横扫。
蓝连昌不喜习武,蓝香玉却是武艺精熟,夏侯流苏地鞭腿还是出于她地传授呢。
这闽地山哈的两大美女族长打斗起来煞是好看,腿抡得老高,腰肢扭折,轻盈灵便,片刻功夫已经交手数十招。
大厅两侧肃立着地那十六名持斧甲士醒过神来,大叫着围上来,手里青铜斧青光闪耀。
周宣踩着蓝连昌对四痴道:“老四,小心点。”同时厉喝道:“放下斧子,看看我脚下是何人?”
十六名持斧甲士略一迟疑,就被四痴杀死了三个,那名清源武士也挥刀加入战团,助四痴杀人。
蓝香玉哪想到身在都护府却要她亲自与敌搏斗?所以宝蓝镶边的紧身筒裙下并未穿马裤,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这抡起腿来不就全露了吗?但现在拼命要紧,哪里顾得了这些,也象盘玉姣一般把筒裙撩起,肉光致致的两条粉腿飞舞着,里面一层薄如纱翼的粉红亵裙一拂一拂,很是诱惑。
周宣大叫道:“哇呀呀,蓝香玉晕头了,也不看看是谁就乱使美人计,裸着腿给谁看哪,盘大族长可是女子啊!”
打得激烈本来顾不了这些,但周宣这么一喊、这么郑重提醒,蓝香玉就有点羞缩了,腿就不敢抡得那么高、劈得不敢那么开,而盘玉姣本来就腿长,抡得高、踢得猛,一记凶狠的劈挂腿,砸中蓝香玉右肩。
蓝香玉尖叫一声,肩胛骨剧痛,歪倒在地。
盘玉姣冲周宣嫣然一笑,说声:“多谢郡公出言相助。”上前一把踩着蓝香玉软腰,用绳子将她绑了起来。
再看四痴,就这么一会功夫,已经将十六名持甲武士杀了个干净,大厅上到处是飚溅的血迹。
七十六、夜访
环绕清源都护府内苑的侧巷、穿廊都有府兵巡守,但离后厅较远,听不到这边的打斗声,而有听到动静的仆役赶过来询问时,那效忠于周宣的武士便拦在门前道:“玉夫人在里面密审要犯,正在动刑,尔等速速退下,莫要打扰。”
原来如此,奴仆府役便都释然退下了。
绳子都是现成的,蓝香玉、蓝连昌姐弟被绑得结结实实歪倒在地,蓝香玉右肩重创,估计是脱臼了,痛得直冒冷汗,缩着腿,但还是有半截雪白浑圆的大腿露在撩起的宝蓝筒裙外。
蓝连昌嘴角有血丝,周宣那一脚踹得狠,到现在还直不起腰、没缓过痛来,心里的震惊更甚于小腹的疼痛:“踢我的人是谁?怎么声音这么耳熟,模样也似曾相识,盘玉姣叫他郡公………
“周宣,他是周宣!”蓝连昌大叫起来,他现在俯趴着,扭过头想看看,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周宣?
周宣笑道:“连昌公子醒悟得还不晚嘛,马回岭一别,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种情境!唉,世事翻覆,殊难逆料啊!”
蓝连昌反应倒是不慢,很快就想明白了,激愤道:“夏侯流苏!定是夏侯流苏那贱婢助你行此奸计,这贱婢果然成了我清源的祸害,悔不早杀了她!”
周宣抬脚在他后腰一踢,喝道:“蓝连昌无礼!夏侯流苏是我的妻室,再敢有不敬之语,酷刑侍候。”
蓝香玉开口了:“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周侯爷吗?蓝香玉落在周侯爷手里也算不冤,不知周侯爷要如何处置我姐弟二人?”
周宣冷笑两声,却不回答,给蓝香玉姐弟施加精神压力。
正这时,猛听得厅外有人高叫:“都护大人到!”
四痴出脚极快,“噗噗”两声踢中蓝香玉姐弟的后颈要穴。让二人无法说话。
身材瘦高、白面多须的陈思安在一群文官武将的簇拥下来到后厅阶前,先前留在前厅的那四名已效忠于周宣的清源武士这时都跟了进来,刚才大声报知“都护大人到”地就是其中的一名武士,好提醒周宣等人早作准备。
这时已经是酉末时分,天色昏暗,陈思安在阶下立住脚。皱眉道:“厅上怎么还不掌灯?连昌…………连昌…………”
大厅里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一齐躬身行礼,高个的弯着腰抬起脸,好让陈思安认得他,说道:“都护大人,玉夫人和连昌公子已将盘玉姣带往后苑竹林密室审问,让卑职在此等候大人回来。”
陈思安“哦”了一声。心情激荡,抓到了盘玉姣,足以扭转败局了,点头道:“你们五人立下了大功,待夏侯副尉回来,一并重赏。”举步便向后苑竹林密室行去,忽然左臂被身畔一人抓住。一个声音急迫道:“有血腥气!”
四痴就是这时飒然出手的。身如疾风,刀如闪电,弹指间欺近陈思安。尺五短刀直指陈思安咽喉…………
“锵”的一声,横地里一刀格开四痴这迅雷一击。
叱喝声大作,霎时间便有五、六人拦在陈思安面前,个个武艺高强,手握刀剑,擅长伏击暗杀的四痴面对这种情况却是一筹莫展,稍被缠住,那么敌人就会越来越多。形势就大大地不妙。虽有蓝香玉姐弟为人质,但陈思安不见得会投鼠忌器。
猛听得周宣大喝:“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跟在陈思安身后的四名武士挺刀暴起,两人两刀砍翻陈思安身侧的司隶校尉,另两人将刀架在陈思安脖子上。
一众皆惊,打斗顿止。
陈思安只提防面前的四痴,哪里想到身后的武士会反戈一击!被双刀架在脖颈上,毛骨悚然,一动不敢动。
大厅里火光映出,盘玉姣和那名清源武士分别提着蓝香玉和蓝连昌走了出来。
四痴退回周宣身边,提防冷箭。
周宣站在高阶上,大声道:“我乃唐国信州郡公周宣,奉唐皇之命捉拿陈思安,其余人等只要翻然改悔、投诚归顺,从逆之罪一律不予追究。”
众人又是大惊,面面相觑。
周宣就趁他们震惊之机,示意那四名武士押着陈思安过来,远离陈思安部众。
陈思安陡遭大变,钢刀加颈,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又听说眼前这浓眉细眼的家伙竟是周宣,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周宣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都护府里?他手下地武士怎么会帮着周宣逆袭他?
大厅里的火光越来越亮,原来不是灯光,而是盘玉姣在厅上放了一把火,火越烧越大,火势马上会蔓延出去。
周宣道:“陈思安,你大势已去,认命吧,我雅不愿多伤人命,你的家眷我也不会伤害,赶紧让人救火吧,别把整个都护府烧成灰烬。”
陈思安铁青着脸,咬牙道:“拆火路,莫让火势蔓延。”
周宣八人押着陈思安和蓝香玉姐弟来到都护府大门外,喝命准备三辆马车,周宣押着陈思安、盘玉姣押着蓝香玉、一名清源武士押着蓝连昌,分别坐上马车,四痴和另四名投诚的清源武士跟着马车两侧,向西门行去。
此时的泉州城,到处火光冲天,那是盘玉姣派遣的、散居城内的数十名盘氏山哈在放火。
周宣撩着车帘让陈思安看这城中火起地景象,陈思安面如死灰。
可笑还不断有人追到马车这边来,不是试图营救陈思安,而是向陈思安禀报大事,报知这里起火了、那里又起火了,还有,唐军前锋部队已经突破东田和翔云地防线,正迅速向南门和西门逼近,向都护大人请示怎么办?
周宣笑道:“看来陈都护平时太专权了,现在群龙无首,完全一盘散沙,打开西、南二门,勒令守军不许反抗,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唐皇陛下仁慈,你可以保住项上人头,会在金陵做一个无权无职的散官,优游林下也可以活一辈子。”
陈思安被绑成粽子模样,默然无语,马车摇晃,火光拖曳,周宣地话让他然产生了极其荒诞的感觉,这是梦吧,我陈氏苦恼经营数十年的清源二州十一县就这样完了?我陈思安的命运就被这个周宣决定了?不会的,这一定是做梦,噩梦,醒来就好了…
陈思安毕竟不是呆子,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明白真的大势已去,千里长堤,一朝崩溃,已经无法收拾了。
不仅是陈思安有做梦的感觉,次日清晨率军进入泉州城的陈锴和陈济叔侄也恍如梦幻,不费一兵一卒,泉州城就这么拿下了!
周宣与陈锴、陈济相见,欢喜自不待言,出榜安民,安抚陈思安部下这些事自有经验老到地陈锴去做,四万清源劲卒一起归降,一场可能旷日持久、死伤数万地战争就这样结束了。
当日傍晚,周宣在清源都护府宴请陈锴叔侄、盘玉姣,还有各军将领,面对诸将领的谀词,周郡公很是谦虚,把主要功劳让给盘玉姣,说若不是盘大族长胆色过人,此计绝难成功。
盘玉姣酒量甚豪,对周宣夸奖她地话也不谦让,坦然受之,只是那眼波多了几分柔情。
那五名清源武士也在筵席上,周宣当即向陈侍郎说了当初许诺他五人五品军阶之事,请陈侍郎向朝廷报功时一定表明此五人的功迹。
陈锴大笑道:“贤侄立此奇功,陛下岂会惜此军爵!”
那五名清源武士俱各大喜,向周宣和陈侍郎拜谢,连夜跟着盘玉姣的手下去城外接家眷去了。
四痴不饮酒,静静地跪坐在周宣身侧,提醒道:“主人,明日还要与雪猪太子斗虫,虫在哪里?今夜不去捕了吗?”
周宣有了三分醉意,笑道:“传令下去,让泉州百姓晋献青背蟋蟀,有重赏,不信偌大的泉州城没几只好虫!”
四痴道:“那雪猪太子约赌时不是说只能靠自己捕的吗?”
周宣摇着头笑,这个老四还真是死脑筋,便道:“明日百姓献上猛虫,你就悄悄放置在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