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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弁严寨一听,赶紧奔到江边,跳上乌篷船,躬腰入舱,舱里相对昏暗,还没等他看清那个雪白的大胖子,后脑勺就挨了一铁棍,顿时倒在了舱里,口鼻出血,死了。
周宣和华山站在海岸边,看着那艘海船越驶越近,在离岸三十丈泊下,船工喊道:“这里水浅,无法靠岸,请大人乘舢板上船吧。”
周宣道:“就让掳来的唐国公主先上船。”
竹篷船直接划过去,四痴和清乐公主、小茴香、芳茶、盘玉姣的三名护卫一共七人先上到大船,只见甲板上约有三十名身穿赤衣的中天八国武士,其余的都是船工。
那些中天八国武士见到美丽无双的唐国公主,一个个两眼发直,感叹国师立下不世奇功、羡慕圣王得此绝色公主,哪里还有半点疑心!
乌篷船随后划到大海船下,房太医、费清、陈延寿上到大船,然后是雪猪太子,雪猪太子实在沉重,船工转动辘轳很费了一把劲才把他吊上大船。
和清乐公主一样,雪猪太子也很醒目,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好几个船工同时惊呼:“太子殿下!”
四痴一听,不妙,有人认得这雪猪,当即轻叱一声:“动手!”扑入整齐列队地中天八国武士当中,短刀飞舞,刹那间刺死三人。
其余武士大惊,很快散开,各执武器迎敌,其中不乏好手。
但这时醒悟已经晚了,费清、陈延寿这鹘门两大高手一齐出手,还有盘玉姣的三名护卫,不过半盏茶时间,将三十名中天八国武士杀得干干净净。
甲板上的船工、篙师、水手、帆师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连喊饶命。
清乐公主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断臂、断头的血淋淋尸体,承受不了。趴在船舷上呕吐,望着岸上的周宣唤道:“宣表兄………宣表兄…………”
陈延寿对雪猪太子道:“大掌柜,这船象是我汉国制造地,中天八国何曾会造船,靠的是劫夺我汉国的海船。”
几个船工顿时叫了起来:“我等就是汉国子民。是被赤军子劫来的,这位莫不就是我汉国地太子殿下?”
雪猪太子笑道:“没错,就是本掌柜,抢来抢去,原来抢回地是自家的船,有趣。”
刘延寿问那些船工:“船工还有没有中天八国的人?”
有船工道:“底舱还有两个。”
刘延寿道:“给尔等一个效忠太子殿下的机会,去把那两个家伙抓来。”
一伙船工蜂拥下舱,不一会擒了两个中天八国的人上甲板,看模样是文官,已经被打得半死。费清上前,补上两刀,就死透了。
看着满甲板的尸体,雪猪太子道:“都丢到海里去吧。”
陈延寿劝阻道:“不能丢在这岸边,等出了海再丢。”
那些船工便将尸体堆在一边,然后开始清洗甲板上的血迹。
周宣站在岸上,陡见四痴动刀,知道露馅了,便即抽出漏影刀要杀华山。没想到站在他身边的盘玉姣出手更快。从袖底抽出一根精钢刺,直透华山后心。
这时,身后蹄声响,清源五骑过来了,却没看到夏侯流苏。
领头的一名清源武士下马拜倒在周宣身前,说道:“郡公,夏侯小姐追她父亲去了!”
周宣跺脚恼道:“这女人真糊涂啊!”就想骑“照夜玉花骢”去追她回来。
盘玉姣拉住周宣的手道:“郡公不能去追,夏侯小姐不会有危险地,有郡公在,总能把她从陈思安那里救出来。若郡公被吴越人抓去,那就什么都完了,要知道,现在除了海路,进出福州的各条道路都有吴越军士把守盘查。”
周宣也知道此时不能莽撞,怒气冲冲质问那几名清源武士为何不拦阻夏侯流苏离开?
领头的清源武士说道:“夏侯小姐说她追上夏侯大人会力劝其父不要回泉州,最不济也可以拖延几日。让我等从容搬取家眷。”
周宣摇着头。连声道:“傻女人!傻女人!我都说了会想办法救她爹爹的,她倒自己去了!”
盘玉姣解劝道:“夏侯小姐这样也是关心其父心切嘛。担心父亲受到伤害,郡公不要着急,到了泉州我来想办法救她父女出来。周宣知道在八闽之地,盘玉姣可算得上是神通广大,哪里有山哈人哪里就有她的耳目,当即谢道:“周宣受大族长之惠多矣,容当后报。”
盘玉姣星眸一转,微嗔道:“你们汉人就是假惺惺,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把你当作我们山哈人的好朋友、大蛇王地托梦人,自当竭尽全力帮助你,你不也一样吗?前天夜时孤身一人前来救我!”
大海船上地中天八国人已经尽数除去,船工划船过来将周宣、盘玉姣、力虎和金毛犬鲁鲁还有五名清源武士载上船去,然后是十余匹马,也一并送上大船,前后用了大半个时辰,正准备收锚扬帆出海,却见从闽江北岸奔来六、七个人,都是步行,乡民打扮,领头却是盘山长。
四痴喜道:“哈,是蔺戟将军,最后一刻让他们赶上了。”
放小舢板将蔺戟等五人接上大船,蔺戟和两名金吾卫和两名奉化府兵拜倒在周宣足下,悲喜交集,流泪欢笑。
薄暮时分大船扬帆出海,盘山长一人孤零零站在岸边朝船上众人挥手,随即快速离去,这是非之地他可不敢多呆。
大船驶离海岸七、八里,众船工将那些尸首尽数弃到海中,这样就算吴越人发现,想追也来不及了。
清乐公主问知夏侯流苏追她爹爹去了,很是高兴,清乐公主一看到周宣与夏侯流苏亲密地样子就大大地吃醋,夏侯流苏走了最好,宣表兄是她一个人的,她要独霸宣表兄。
周宣立在海船艏楼下,望着愈离愈远、模糊成一线的福州海岸,为营救清乐公主,自长溪县弃船登岸追踪僧景全一行,当时一共十六人,其中有四名金吾卫和四名奉化亲兵,现在回到这里的,少了四个人,金吾卫和周宣的奉化亲兵各折了两人,但成功救回了清乐公主,并且杀死了中天八国的国师僧景全,可以说是历尽曲折,大功告成,但因为夏侯流苏的离去,周宣还是觉得闷闷不乐。
蔺戟向周宣禀报了在长溪县城被吴越兵冲散后辗转来到福州的情况,沿路有山哈朋友相助,是以未遇到危险。
周宣把蔺戟向盘玉姣引见,蔺戟连连多谢盘大族长援手之德。
这盘玉姣微笑着说着些冠冕堂皇的客气话,却不埋怨蔺戟假惺惺。
这艘海船长约十三丈、宽四丈五,上下三层,船工、水手共计六十三人,底层是船工水手居住的,上面两层经船工杂役清理过,请周宣来安排各人住宿。
周宣让雪猪太子三人、五名清源武士、蔺戟和两名金吾卫、两名奉化亲兵、房太医、力虎都住在顶层,他与清乐公主、小茴香、芳茶、四痴、奚二娘、以及盘玉姣四人住在中间一层,中间一层有个船厅,周宣与四痴,还有盘玉姣地两个男护卫住在船厅左首,清乐公主她们在右首,以示男女有别。
天色很快黑下来,费清过来请周宣等人去舱中赴宴,说是刘大掌柜亲自坐镇厨房指挥烹制的。
雪猪太子担心受怕了这么多日,今天心情好哇,施展厨艺,让一众男女客官都吃得满意。
人家厨师戴白帽子,他戴绿帽子,很是招摇。
用罢晚餐,小茴香正侍候周宣沐浴,芳茶就在外面叫了:“小茴香,小茴香,殿下唤你去服侍。”
小茴香道:“小茴香又不景旭宫的人,我家姑爷在这里,要小茴香侍候的。”
周宣笑道:“小茴香你去吧,小茴香现在是公主的心腹了。”
小茴香皱了皱鼻子道:“不稀罕,小茴香是周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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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茴香走后,周宣让亲兵去把房太医唤来,看后肩伤口好得如何了?
不一会,房太医背着药箱来到,仔细检查周宣伤口,结了厚厚的一层痂,已愈合了十之七八,再过两日,痂壳脱落就算痊愈了,不用再换药包扎,就是沐浴时要小心,莫淋湿了伤口。
周宣问:“老四先生的伤换了几次药了?”
房太医道:“只换了一次,还是老四先生自己换的,老四先生太孤傲了,连换药都拒绝我帮忙,算起来今日又要换药了,老四先生的伤比之郡公那是重得多,所幸他体质过人,不然的话现在还卧床不起呢!这是药,郡公拿去给老四先生吧,也只有郡公敢和老四先生开玩笑,象我上次,说得好好的,不知哪句话捋了他虎须,忿然作色,睬也不睬我。”
周宣笑道:“房博士别在意,老四脾气有点怪,身怀绝技的人嘛,总有点怪脾气不是?”
周宣洗浴罢,披着湿湿的长发去见四痴,四痴就在他隔壁,门虚掩着,叫了一声:“老四…
四痴在里面应道:“主人请进。”
周宣推门进去,就见四痴盘腿坐在地板上,在一盏锡灯的照映下用小刀削着什么,头发也披散着,身上散发着新浴后皂角的清香,腿边是一堆木板。
“在玩什么?”周宣问。四痴头也不抬地回答:“做一副棋子。”
周宣一看,敢情真是做棋子哪,四痴手法极妙。用刀在木板上一剜,一个直径半寸的圆木块就出来,稍事修整,就是一颗棋子,已经做了十几颗了。当然,现在还不能分黑白。
“听你这么一说,我棋瘾也上来了,最近疲于奔命,闲情逸志都快跑没了,我也削两颗棋子,今夜好好与你下一局,杀得你大败。”
周宣拔出“漏影刀”,学着四痴那样用刀尖在木块上一剜,刀锋虽利。但他哪有四痴的腕力,剜出一个三角形。
四痴斜了他一眼,把木块拿回去,说道:“别浪费了我地木头。”
周宣只好收了刀,跪坐在一边看四痴削棋子。
四痴没把头发梳上去,那样披着很有女人味,从侧面看,面部轮廓柔和,油灯不甚明亮的灯光照映下。单眼皮一眨不眨。嘴唇抿着,手在削棋子,嘴巴也象在用劲似的,还有,她好象没缠裹胸布,影影绰绰的轮廓隐现…………
四痴知道周宣在看她,姿势不变,说道:“别看我,等下害我削到手。”
周宣奇道:“怪哉,我看你削棋子怎么会害你削到手?你这么多年刺客怎么当的。这么点定力没有!”
四痴“哼”了一声,身子一扭,背对着周宣,手削棋子不辍。
周宣看着她背影,细削纤瘦,真难以相信她这瘦小地身子蕴藏着那么惊人的爆发力,一刀就能要人的命。问:“老四。你伤好得怎么样了?房太医拿了药来,我来给你敷。顺便看看你伤口愈合程度。”
四痴道:“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周宣道:“好,我不看,你以为我爱看?别动,我摸摸你后背的伤口。”说着,手按在四痴右肩胛骨下,轻轻一抚,就感觉有一处伤疤,已结痂,但痂不硬,估计伤势只好了五、六分。
四痴后肩被周宣大手抚上时,身子一颤,第一念就想将周宣的手打掉,随即感觉伤口被轻轻碰触,有点痛、有点痒、有点酥,挺舒服的,晃了晃肩膀,说道:“别动,我伤快好了,你把伤药给我。”
周宣摸出小瓷罐给她:“先不忙削棋子,把药涂上,包扎好,我到外面站会,需要帮忙喊一声。”
周宣将四痴的房门带上,站在门外,就看到小茴香在找他,说公主殿下没有更换的衣裙。
周宣道:“没裙子穿也找我啊,我是景旭宫的首领太监吗?”
小茴香“格格”的笑:“姑爷快想办法吧,公主还泡在浴桶里起不来呢!”
一听这话,周宣心就象是荡秋千一般荡了又荡,说道:“让公主洗浴后就睡觉,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