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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六泉叹道:“除了周侯爷,当今世上谁又懂得角部如此精确繁复的变化?即便是棋仙也要对周侯爷甘拜下风吧。”
周宣问:“棋仙是谁?”
古六泉道:“棋仙便是十八大棋士排名第一的张拟,此人成名后执白未曾败过,执黑也仅负三局,棋力超群,老朽无缘与他对局,也没那个资格,黄星鉴曾经与张拟下过两局授先棋,均是中盘败,支撑不到官子胜负。”
周宣凝神想了想,忽问:“这个张拟是宋国人吧,是不是著有《棋经十三篇》?”
古六泉点头道:“是宋国人,现居东京开封府,但没听说他著有《棋经十三篇》。”
周宣心道:“应该就是那位写《棋经十三篇》的张拟,可能现在还没到时候,他的《棋经》还没写出来。”说:“日后有机会一定拜会这位当世第一的张大棋士——哎,老四,你二哥难道不是前三大棋士?”
四痴摇头道:“我二哥隐居山中。已经十年不涉俗世,他棋力高超,却不好虚名,并不在十八大棋士之列。”
古六泉知道四痴的棋力现在已与他不相上下,便问:“老四先生,你那二哥地棋力难道还强过你和老三先生?”
四痴眼露敬服之色:“我二哥痴于棋道,我哪里比得上,以前二哥都是和我下让二子棋,现今我棋力有点长进。估计还是在让二子与让先之间,我三哥被二哥让先都难得赢一次。”
古六泉大为惊叹,他知道三痴的棋力,在十八大棋中可以排到十二、三位左右。即便是排名第四的黄星鉴,与三痴下让先棋,最多也就是稍占上风,十局棋大约能赢六局。而四痴所说的二哥让三痴先,三痴竟很难赢,那么此人完全有能力跻身大棋士前三呀!
周宣摇头道:“难以想象,一个隐居深山老林。缺乏与实力相当的对手较量的棋士能够保持这么强的棋力,棋力是要靠磨砺的,不磨砺棋感就会钝——”
四痴拧起眉毛道:“主人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你别以为你厉害。在我二哥面前你也就是让先胜负。”
周宣笑道:“老四你急什么。我相信老二很强。但我不相信他十年隐居山中不出,他肯定会偷偷溜出去找高手对弈。”
四痴不说话了。
古六泉与四痴依新规则下地第一局。四痴执黑后行,终局时白棋盘面多了两子,贴两子半,四痴胜半子。
四痴是实行围棋新规则后的第一个受益者,喜得合不拢嘴。
第二局,四痴执白先行,四痴年轻,对新布局领悟明显强于古稀之年的古六泉,开局又占了便宜,古六泉稳扎稳打,在中局时逐渐扭转不利局面。
这棋一直下到深夜,三更后两个人还在为小官子锱铢必较。
周宣回头看看,念奴娇和小香都以手掩嘴,睡意可掬,羊小颦精神却好,跪坐在周宣身后,双瞳如水,明净清澈。
周宣让念奴娇和小香先去睡,二女刚出门外,小香突然尖叫起来:“火!姑爷,那边着火了!”
四痴反应尤其快,从棋边眨眼功夫就出现在小香身边,周宣也随后奔出,就见梅香小苑西楼起火,火势蔓延极快,听到陈济和孙氏兄弟惊慌叫喊的声音。
周宣急道:“老四,快去救救他们,他们住在楼上,可能下不来。”
四痴一点头,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刀递给周宣:“主人小心,这火起得蹊跷!”说罢,一跃而下,入梅林朝西楼奔去。
周宣左右一看,羊小颦、念奴娇、小香三个弱女子,还有一个须眉皆白地古六泉,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只有他周侯爷还有两下散手,当即命令她们原地站定,不要惊慌乱跑。
奉化军邸惊哗起来,府兵、府役开始朝这边奔来救火,范判官远远的就高声喊:“周侯爷——周侯爷——”
周宣应道:“范大人,我没事,你快去——”,突然全身寒毛直竖,感觉有巨大的危险迫近,当即身子急蹲,顺手把站在他身边地古六泉一把推倒。
就听得尖利的破空啸响划然而至,一支三尺长的乌龙铁脊箭堪堪从周宣头顶一尺处射过,羊小颦惊呼一声,整个人象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一般猛地撞到门框上。
西楼底楼是一片火海,陈济和孙氏兄弟困在楼上下不来,四痴飞蹿上去,提着他们从楼上跃到楼下空地,因牵挂周宣安危,急急赶回,在梅林中听到羽箭破空的利啸,这声音大不寻常,绝非一般弓箭,应该是那种榆木、~:人,一般听到弓弦响时再闪避就已经来不及。
四痴大惊,从梅林中冲天而起,踏着树梢朝弓箭射来的方向飞掠过去,刚才那一箭如果射中了周宣,那肯定没得救,这种箭太厉害了,所以他要抓到那个放暗箭地刺客,要将其千刀万剐。
箭是从奉化军邸地围墙外射进来地,四痴立在围墙上,墙外就是莫愁湖,并未发现有人,但那支箭分明就是从这个方向射去的。
四痴怒叫:“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一轮圆月当空,莫愁湖静寂无声
细波粼粼,映着月光好似千万条银蛇在游动。
四痴也无暇在这里搜索,双足在墙头一蹬,向东楼飞奔而去,他刚才听到羊小颦地尖叫,没听到周宣的声音,难道已经一箭穿喉了?
四痴消失在墙头之后。临岸湖水中冒出一个湿淋淋的人头来,虬髯狮鼻,目露凶光,正是李坤手下的神箭手——鹰眼杜麒麟。
杜麒麟手里握着一把五尺长弓爬上岸。甩了甩脑袋的水,他知道刚才那一箭落空了,真正的神箭手,羽箭虽然离弦。但还有一种神奇的感觉附在箭矢上,射中目标的刹那他都可以感觉到箭簇穿破皮肉、刺碎骨头的声响,但这次他没有感觉到。
梅香小苑东楼上,周宣见羊小颦向后撞到门框上。大惊,以为羊小中箭了,不顾危险爬起来去看她。见那支黑黝黝地长箭穿过羊小颦的衣袖。巨大的冲力带着羊小向后跌出。“夺”的一声钉在门框上,犹自入木三寸。
羊小颦还是很镇定。摇头说:“公子,我没事。”
周宣用短刀割开她袖子一看,箭簇贴着她小臂而过,擦出一道血痕,殷红地鲜血沿着雪白的手臂流下。
四痴这时跃上高楼,见周宣无恙,提着的心才放下,瞥了一眼羊小的伤,不以为意地说:“一点擦伤,算不了什么。”
周宣匆匆给羊小颦包扎,小香和念奴娇去扶古六泉,古六泉呻唤道:“唉哟,老朽怕是骨头断了。”
刚才周宣推他那一把用劲过猛,古六泉倒地时用手撑了一下,自己都能听到“咔嚓”一声臂骨断裂地声音。
周宣轻轻拍了一下羊小颦粉嫩的脸意示安慰,让她先进房去,转身来看古六泉,见他右臂骨折,连声道歉。
古六泉道:“侯爷是救老朽呢,这箭太吓人了!”
四痴拨下那支乌龙铁脊箭,反复把看,心有余悸。
范判官这时赶过来了,见到暗箭,脸色都变了,原以为是失火,没想到是有人加害周侯爷。
周宣心道:“若不是我答应你的喊话,放暗箭的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但范判官显然是无心地过错,见到梅香小苑失火,安心侯爷安危,喊叫是最正常不过的,正巧被窥伺在一边的刺客逮到机会罢了。
周宣命顾长史去请医生来给古六泉接骨,给羊小颦重新涂伤药包扎,免得伤口感染,这样粉搓玉琢地手臂若是留下疤痕那就太可惜了。
周宣和四痴与范判官一道去“阳春白雪堂”向林氏姐妹问安,静宜仙子和林涵蕴都已歇息,被喊叫声惊醒,听说梅香小苑失火,急急起床穿衣。
周宣没对静宜仙子她们说暗箭伤人地事,省得她们担心。
范判官紧急抽调府兵加强巡逻,奉化军邸原来有六十名府兵,年初从江州又带来了一百名水军,当即由水军将领祁将军指挥,分成四队,分四面把守。
顾长史安排陈济、孙氏兄弟及其仆从到另外院落暂住,梅香小苑西楼已经没法再住人,烧塌掉了,好在这是独立地小楼,火势不会蔓延到别处。
周宣、范判官、顾长史、祁将军,还有四痴,在邸厅议事,一致认定罪魁祸首是魏博,范判官气愤地说:“侯爷,下官明日与侯爷一起进宫告御状,京畿之地竟然纵火杀人,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周宣皱眉道:“西楼纵火的一定是内贼,故意造成混乱。”
范判官与顾长史对视一眼,一齐点头。
周宣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问四痴:“老四,看到来福没有?”
四痴道:“我没看到,来福住在一楼,着火时应该很快能跑出来。”
周宣急了,出了这么大地事,忠心耿耿的来福肯定会来向他问安的,但一直没看到他,来福出事了?
周宣和范判官带着一队府兵急急回到梅香小苑东楼,火已扑灭,小楼烧得漆黑,塌了半边。
检点原先住在东楼的人,陈济、孙氏兄弟和他们的奴仆共十二人一个不少,单单不见来福!
顾长史道:“莫不是来福睡得死,起火时没跑出来?”
周宣摇头,来福虽然算不上机灵,但不至于迟钝成这样!
两个府兵冒着楼倒塌的危险钻到来福住的那个房间,没发现里面有人。
找遍整个奉化军邸,来福无影无踪,据孙战的仆人说,夜里亥时还看到过来福,后来就回房睡觉了。
范判官、顾长史不知来福被抓的利害,说:“如果是魏博下的手,他们抓一个家丁做什么?”
周宣看了看四痴,这里知道魏觉死因的只有三个人,周宣他们敢杀不敢抓,四痴他们抓不到,只有抓来福。
周宣沉声道:“必须揪出内贼,我才好向魏博要人,来福一定要救。”
奉化军邸进行人员大清点,除了来福,其余府兵、府役、仆佣、厨子共两百一十人,一个也不少,然而要在这两百一十人当中找出那一个或两个内贼谈何容易!
奉化军邸有四个门,夜里每个门都有两名府兵把守,起火时这八名守门的府兵都在把守大门,并未擅离,也未看到有其他人进出,当然,他们说的话不见得可信。
周宣沉思了一会,急命范判官叫来几个林黑山从江州带来的亲兵,这几人应该是可靠的,在邸厅中布置了一番后,命人把六十名府兵召集到邸厅前,这六十名府兵都是奉化军长驻金陵的,三年一轮换,明年就是轮换年,周宣怀疑内贼就是这六十人当中。
五十四、差点英名扫地
香小苑突然起火、破空而来的乌龙铁脊箭、家丁来福这让周宣、范判官他们焦头烂额,虽然明知道这是镇南节度使魏博指使人干的,但没有证据就不能去向镇南军要人,所以必须尽快揪出隐藏在奉化军邸中的奸细内贼,而最大嫌疑就是那六十名长驻京城的府兵,一一审问这六十名府兵显然是不可能的。
凌晨丑时三刻,邸厅中一片昏暗,只有四痴提着一盏红灯笼站在周宣和范判官身后,六十名府兵分列大厅两侧,静穆无声。
周宣低缓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纵火焚烧梅香小苑西楼、绑架家丁来福的奸细就在你们六十人当中,现在主动认罪的话,我可以饶他不死,脊仗二十送回江州老家,不再追究,如果心怀侥幸,妄图蒙混过关,等我把他揪出来时,嘿嘿——”
周宣不说要怎么惩治,冷笑了两声,那笑声在这阴暗空旷的大厅中显得相当的阴森恐怖,就连站在他身后的四痴都心里发毛。
“有愿意自首的吗?”
周宣连问了三声,邸厅两侧的六十府兵无人应声。
周宣缓缓道:“很好,不见棺材不掉泪,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