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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解释说:“这是我们澳国地道袍,女道士就穿这种裙装,白色代表洁白无瑕,圆蓬蓬地裙摆代表深邃无垠地天道,天圆地方嘛对吧。”
林涵蕴惊叹道:“哇,周宣哥哥把姐姐画得真美,真象是一尘不染的月宫仙子,咦,周宣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姐姐的容貌了?奇怪奇怪太奇怪了!”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怀疑姐姐与周宣背着她有了不可告人之秘。
茗风、涧月两个侍女也是啧啧赞叹说:“画得真美,画得真像!”
静宜仙子觉得奇怪:“周宣把我容貌画出来了?不可能啊,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戴面纱的。”走过来一瞧,顿时呆住了,两尺画幅上,一个绝美俏佳人身穿奇异美丽的长裙,风姿绰约,眉目如画,虽说不是画得很像,但只要见过她容貌的就知道画的正是她!
“宣,宣弟,你什么时候,见过女道地相貌了?”静宜仙子心情激荡,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室中四女一起盯着周宣,有点三堂会审的味道,林涵蕴的眼睛睁得尤其大。
周宣故意含糊其辞地说:“我只是乱猜的嘛,心里想着道蕴姐姐应该是这样子的,就这么画出来了。”
林涵蕴哪会相信这话,嚷道:“我不信,周宣你肯定见过我姐姐,是什么时候,是我姐姐让你看的,还是你自己偷看?”
周宣叫屈道:“我冤枉啊,我真没见过道蕴姐姐的真容,道蕴姐姐可以作证。”
林涵蕴又去逼问她姐姐,搞得静宜仙子很尴尬,好象她与周宣之间有什么私情似的,无力地辩解说:“涵蕴,姐姐真地没给宣弟看过真容,一直都是戴面纱地,而且每次宣弟来,你不也都在吗!”
这话简直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显得心虚。
林涵蕴说:“有好几次我都不在,就你们两个在!”
茗风、涧月两个侍女苦苦忍笑,真是辛苦。
周宣也不替静宜仙子辩解,笑嘻嘻看热闹。
静宜仙子被林涵蕴逼得没办法,突然摘下头上的帷帽,帷帽前沿垂着的面纱当然也一并撤下了,露出竹簪道髻和一张羞红地脸。
周宣一呆,终于看到静宜仙子的真容了,原来她长得和林涵蕴还是不大一样,脸比林涵蕴长,但相对她那高挑的身材来说正合适,眉梢微挑,眼睛很大,这个与林涵蕴很象,嘴巴小,下巴尖,鼻梁比林涵蕴高,面部立体感很强,很娇、很艳,娇如嫩蕊,
花,却不是浓妆艳抹那种艳,象是从面部肌肤表层下艳——
周宣的画是按着长大后的林涵蕴来画的,当然画不出静宜仙子这种骨子里的美,也难以想象淡雅如菊、以茶为友、寄情音乐的静宜仙子竟会是这么的娇艳!
静宜仙子有点羞恼地说:“涵蕴你看看,这画的是我吗,是有点象没错,可更象你呀,把你画得长大稳重一些而已,你再仔细看看。”
林涵蕴看看画稿,又看看姐姐,扭头问周宣:“是不大象啊。”
周宣笑嘻嘻说:“没事,我马上修改,立即就会象起来的。”
林涵蕴看着周宣那坏笑的样子,忽然醒悟了。笑着来掐周宣地上臂,尖声道:“好哇,你是故意的,姐姐,周宣太狡猾了,我们姐妹俩中他奸计了,他就是想看姐姐的真容呢!”
静宜仙子听妹妹说得太不象话,大羞。姐妹俩中奸计。这让外人听到不知会怎么想。赶紧又戴上帷帽,理了理面纱遮好,嗔道:“涵蕴,别胡闹了,这张画像就算是宣弟为你画的好了。”
周宣道:“涵蕴妹妹要我给她画短裙装,这是专门给道蕴姐姐画的,涵蕴妹妹画这个道裙不合适哦。”
静宜仙子不言语了。她无奈做了女道士,其中痛苦只有自己知道,怎肯让妹妹也走她这条路!
周宣重新提起画笔说:“请道蕴姐姐稍等片刻,待小弟修饰一下,虽画不出姐姐冰雪之姿、窈窕风骨,好歹也要有点形似——道蕴姐姐,可否摘下面纱,让小弟再仔细看看?”
静宜仙子脸上红晕还未退去。摇头不肯。
林涵蕴劝道:“姐姐。让周宣看看嘛,刚才都已经看过了,多看几回已经不打紧了。”
静宜仙子坐不住了。扭腰穿过侧门,走了。
周宣作出凝神悬想的样子,在画中人的眼角眉梢上重新修饰,一边的林涵蕴说:“嗯,这回更象了,周宣哥哥,现在该画我了。”
周宣叫道:“你想把我累死啊,我手都酸了,明天画吧。”
忽听得外面有人在喊:“啊,有一条破船飘过来,在呼救!”
周宣将笔一丢,跑了出去。
林涵蕴叫着:“等等我,等等我。”急奔过来拉住周宣地手。
两个人跑到船尾甲板上,就看到一群舟子探头探脑在看,林黑山也在,雨这时停了,只有细小地雪花还在飘,昏暗苍茫地江面上,几支火把在煌煌照耀,一艘半倾的船,船舷上攀坐着一群人,在嘶叫:“救命啊,救命啊!”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哭叫。
林黑山吼道:“快想办法救人!”
这艘半沉的船顺流而下,从奉化都护府的那艘战船边上擦过,有几个人抓住水军抛下的绳索,被拽上船去获救了。
林黑山叫道:“用绳钩,拖住这条船。”
几十名舟子聚集在船尾右舷一侧,人人手里一条五爪铁钩,连着长达十丈的粗大坚韧地绳索,这本来就是用于航行救援的。
沉船渐渐漂近,林黑山大吼一声:“甩钩!”
霍霍声响,数十把五爪铁钩如怪蛇夭矫弹出,约有二十根的绳索迅速绷直,那是钩住那艘沉船了,绳索的另一端是绑在船舷孔洞上,完全吃得住力。
周宣只觉得大船微微一颤,再看那沉船,已经止住了漂流之势。
几十名舟子一齐用力,慢慢将沉船拉近,四架长长的木梯搭下去,问道:“爬得上来吗?”
沉船上的人哭喊着道谢,说:“能爬,能爬!”陆陆续续爬了上来,有十九人,加上兵船那边救上的六人,一共二十五人,一上船就跪倒一片,拜谢救命之恩。
范判官这时也出来了,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何翻船?
一个浑身湿淋淋的黑汉子说道:“小人们是广陵小盐商,为挣一点蝇头小利,年前送了一船盐到湖口,前日回航,思乡心切,方才雨雪也未停船,不慎撞上江边突出地岩石,若不是大人相救,我们就要葬身鱼腹了。”
周宣觉得这伙人有点古怪,不大象劫后余生应有地样子,有几个一边哀嚎一边东张西望,而且刚才明明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这时却没看到有女人,全是一些壮汉,当即喝道:“你们都原地不要动,先搜身。”
黑大汉一愣:“我们是落难之人,身上没有银两,救命之恩,容后再谢。”
周宣大声道:“黑山哥,小心无大错,让军士搜搜他们,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兵器。”
林黑山一向服周宣之智,当即命军士去搜这些人的身。
林涵蕴惊问周宣:“难道这些人都是坏人?”
周宣笑道:“是不是坏人,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武器就知道了,宁可错搜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这大船上也有五十兵军士,这时过来二十人。正要
那黑大汉叫道:“小人们身上是带着一些刀剑,出外经商,谁不带把刀啊,不然地话遇个水盗怎么办?”
周宣问:“那么你们看我们这些人象水盗吗?”
黑大汉讪笑道:“这位大人说笑了,你们怎么会是水盗!”
周宣说:“那好,请你们先把武器交出来。”
黑大汉扭头看看同伙,突然爆发一声狂吼:“杀!”那十九人一齐站起身来,从怀里抽出短刀短剑。向围着他们地奉化军士杀去。奉化军士猝不及防。登时被砍翻五、六个。
那黑大汉双腿一蹬,从两名军士的头顶跃过,好比一只大黑鹰向站在周宣身边的林涵蕴扑下来。
林涵蕴吓呆了,发出一声震人耳膜的尖叫,却不知道躲,她身边的周宣一把揽住她的腰,就地一滚。躲开黑大汉在扑击,当即有三名军士拔刀向黑大汉杀至。
黑大汉好生厉害,手里一柄五寸短刀,上下翻飞,眨眼功夫就杀死了这三名军士,朝周宣、林涵蕴追去,眼看就要追上,忽然当胸挨了一脚。“腾腾腾”往后退了三步。'奇''书''网'还没看明白那只脚是从哪里踢来的,下巴上又重重挨了一脚,倒在地上。牙齿咬烂了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三痴、四痴拦在了周宣身前,他们两个刚才还在研究珍珑棋局,听到砍杀声才迅速赶来的。
那边林黑山大怒,好心费力却救了一群强盗上来,挺朴刀接连砍倒五名贼人,奉化军士兵也奋力杀死了四名贼人,其余贼人见势不妙,翻过船栏跳进冰冷地江水里。
林黑山叫道:“狗贼逃得快,一个活口没抓到!”
四痴脚踩着黑大汉后颈,说:“这里有个半条命地活口。”
忽听得战船那边大声惊呼,火光腾起,似乎是船帆燃烧了起来,肯定是刚才救上去地那六个贼人放的火。
林黑山大声问:“祁将军,贼人擒住了吗?”
战船那边有人应道:“杀死了四个逃了两个。”
林黑山叫道:“赶快救火。”
那祁将军喊道:“守备大人放心,很快就能扑灭,幸好是雨雪天气,不然的话还真有点麻烦,贼人使用了极易燃烧的鱼油。”
范判官、林黑山望了一会,见战船那边火光渐渐熄灭,这才放下心来。
林黑山怒道:“这是哪里来的狗贼!”朝四痴踩着的黑大汉走来,对着他脑袋就是一脚,踢在他耳朵上,顿时鲜血从耳孔里流出。
“说,你们是什么人?”问了几遍,没见吭声,以为此人坚强不屈,就又踢了一脚,“咔嚓”一声,脖子都踢断了。
周宣说:“黑山哥劲太大,一脚就踢死了,不过我刚才听这黑大汉叫了一句,做鬼也要为湖上的兄弟们报仇——范大人,黑山哥,为湖上地兄弟报仇是什么意思?”
林黑山与范判官对望了一眼,心中惕然,林黑山说:“难道是鄱阳湖残余的水盗来报仇?”
周宣指了指黑大汉的尸首说:“这贼是冲林涵蕴来的,刚才就是想抰持她。”
范判官命军士检查黑大汉尸身,看有什么表明其身份的东西没有,但黑大汉除了一把刀,身上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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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奉化都护府船队前方十里的一处江湾,骗羊小颦上船的那位李公子正与杜先生、甘先生数人站在船头,九丈大船扯起帆顺风逆流航行,六十名舟子奋力划桨。
暗夜里远远的见火光腾起,李公子笑道:“大黑鱼得手了,甘先生妙计神鬼难测啊,待我们赶到,一番冲突,救下林家两位小姐,林岂能不感激我,说不定就会把两个女儿一并嫁给我,哈哈,妙,太妙了。”
那半老儒生笑道:“公子爷,属下听说林大小姐面带红鸾煞,望门三寡,现在出家为女道士,公子爷还敢娶?”
那李公子凛然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做地就是逆天地事,怕什么红鸾煞!”
这时,一边的鹰眼杜先生沉声道:“公子爷,火被扑灭了,这不对头啊,应该燃烧一阵子的!”
甘先生皱眉道:“难道大黑鱼失败了?”命舟师暂缓前进。
没过多久,忽听江面上有人在喊:“甘先生,救命啊!”
甘先生急问:“怎么回事?失手了?”
江面上人冻得牙齿打战,说:“一上船,就,就被识破了!”
李公子轻叹一声,朝杜先生呶呶嘴。
这姓杜地葛衫汉子取过一张弓来,眯了眯眼,一箭射出,将那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