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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能公布,帝国主义和我们的敌人,如果在事先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必定会想尽一切方法,来进行破坏的!”那“团长”理直气壮地说。
我也懒得去理会他们这些,我只关心那位申索夫上校,我道:“以后怎样呢?”
“在他飞行的第三天,我们接到他的报告,他说太空船失去控制,他必须在南中国海作紧急降落,随后,就失去了联络。”
我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南中国海,那正是吉祥号货轮出事的地点。
虽然,事情好像有了某种联系,但是我的脑中,仍然一片混乱,因为我依然找不出在申索夫上校和卜连昌两者之间,有甚么可以发生关系之处。
我的双眉紧蹙著。那“团长”又道:“在失去了联络后,我们立刻展开紧急搜索,我们的潜艇队曾秘密出动了好几次!”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我不知道你们如何想,你们以为申索夫是落在南中国海,又被人当作船员救起来了么?”
那“团长”望著我:“这是最大的可能。”
我苦笑,摇头。那“团长”说这是最大的可能,但是实在,那是最没有可能的事。
因为就算申索夫恰好落在南中国海,又恰好和吉祥号遇难的船员一起被救起来,那么,申索夫也必然是申索夫,而不可能是卜连昌。
就算申索夫厌倦了他的国家,想要转换环境,那他也绝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相反地,如果一个苏联的太空飞行员,向美国或是其他的国家要求政治庇护的话,那一定大受欢迎。
而最根本的问题却在于,申索夫上校,这个苏联的太空飞行员,他对吉祥号货轮的船员,应该一无所知,根本不可能认出他们来,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的私事!
在我的沉思中,书房中十分静,谁也不说话。
过了几分钟,那“团长”才道:“我们已作过详细的调查,申索夫作紧急降落的时候,他最可能降落的地点,正有一场暴风雨,有一艘轮船失事。”
我苦笑了一下,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头。那“团长”续道:“我们在整个区域,已作了最详细的搜索,我不必隐瞒你,在海底,我们已找到了那艘太空船了!”
我皱了皱眉:“那你们就不应该再来找我,那位申索夫上校,一定是在太空船中,死了!”
那“团长”却摇著头:“不,他已出了太空船,他是在太空船紧急降落时逃出来的。”
我不禁有了一些怒意,大声道:“你将我当作小孩子么?当太空船在以极高的速度冲进大气层之际,机舱外的温度,高达摄氏六千度,甚么人可以逃出太空舱来?”
那“团长”忙道:“这又是我们的高度机密,你记得有一次,我们的太空船,在回归途中,因为降落设备失效,而引致太空人死亡的那件事么?”
“自然记得,那是轰动世界的新闻。”
“是的,自从那次之后,我们的科学家不断地研究,已发明了一种小型的逃生太空囊,可以将驾驶员包在囊中,弹出太空船,再作顺利的降落,申索夫上校本来就负有试验这个太空囊的任务,他自然是在太空船还未曾落海之际,便利用了太空囊弹出来的。”
我问道:“关于这种逃生太空囊的详细情形,你能不能说一说?”
那“团长”的脸上,现出十分为难的神色来:“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种十分简易有效的逃生工具,在弹出了太空舱之后,太空囊还可以在空中飞行一个时期,wrshǚ。сōm然后,速度减慢到自然降落的程度,在囊中的人,就可以进行普通的跳伞了!”
“你们是以为 ”我再问。
“我们认为,在申索夫跳出太空囊之后,落到了海面,他弃去了降落伞,为了方便在海面上漂流,他也脱去了沉重的太空衣,然后,他就和遇难的船员,一起被救了起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们的假设很合理,我也完全可以接纳,但是问题是在于,你们要找的人,他自己根本不认为自己是申索夫上校,他只认为他自己是海员卜连昌!”
那“团长”怒吼了起来:“那是他故意假装的,他想逃避制裁!”
我立时驳斥他:“我想不是,如果他有意逃避的话,一到了这里,他就应该投向美国领事馆,你们又将他怎么办?”
那三个苏联人互望著,一时之间,讲不出话来。我道:“你们来看我的目的是甚么?”
那“团长”道:“我们要找回申索夫上校,一定要和他一起回国去,我们想他或者会和你联络,所以,要你帮助我们!”
我苦笑了起来:“这个问题,我们不妨慢慢再说,现在最主要的便是,先要弄清楚,卜连昌是不是你们要找的申索夫上校。”(奇*书*网。整*理*提*供)
“自然是,”一个苏联人不耐烦地挥著手,“如果他是卜连昌,为甚么没有一个人认识他?要登报纸找寻认识他的人?我们就是偶然看到了报纸,所以才会找到这里来见他的。”
我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如果他和我联络的话,我一定先要弄清他的身份,因为他如果是申索夫上校,其间一定还有甚么曲折。使他可以知道许多他不可能知道的事!”
我看到那三个人的脸上,有疑惑的神色,是以我就将我如何认识卜连昌的经过,以及如何陪他“回家”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为了回报他们对我的信任,他们向我讲出了他们国家的高度秘密,当然我也不会再对他们保留甚么,是以我的叙述,十分详细。
他们三人用心地听著,等我讲完,他们才一起苦笑了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我说,“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因为我也想知道卜连昌的真正身份,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请问。”他们齐声说。
我略想了一想,才道:“申索夫上校,可曾受过电脑控制的训练?”
那“团长”笑了起来:“自然,他是全国最好的电脑工程师之一,我们太空飞行机构中的电脑设备,大多数是在他领导之下设计制造的。”
我又不由自主,苦笑了起来,如果申索夫是一个第一流的电脑工程师的话,那么,控制普通的商用电脑,在他而言,自然是二加二等于四一样简单了。
我呆了片刻,才又问道:“你们有没有申索夫的指纹记录,我想,如果我有机会见到卜连昌的话,取他的指纹来对照一下,就可以确切证明他的身份了!”
“有,”那“团长”立即回答,他打开了公事包,拿出了一张纸来给我。
第五部:揣测怪事的由来
那张纸是一个表格,上面有申索夫的照片,和十只手指的指纹。
我将那张表格,放在桌上:“各位,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去找寻他,我想,在未曾真正弄明白他的身份之前,你们暂时不必有甚么行动,弄错了一个人回去,对你们也是没有好处的。”
那三个苏联人呆了片刻,想来他们也想到,除了答应我的要求之外,是别无他法可想的,是以他们只是略想了一想,便答应了我的要求。
他们都站了起来,我送他们出门口,望著他们离去。
在听了他们三个人的话后,我更可以有理由相信那个根本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的卜连昌,就是太空飞行员,申索夫上校。
但是,何以这两个丝毫不发生关系的人物,会联结在一起了呢?我忽然有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想法,现在的卜连昌,就像是申索夫和卜连昌的混合,兼有两人的特点,或者是兼有三个人的特点,另一个是根本不存在的吉祥号货轮的另一个三副 那是卜连昌坚持的自已的身份,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一些甚么怪事呢?
我踱回了书房之中,坐在书桌之前,不断地思索著。
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是午夜了,我打了一个呵欠,正想上床睡觉时,电话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电话来,那边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接连说了七八声“喂”,也没有反应,我愤然放下了电话。可是在我放下电话之后不久,电话铃却又响了起来,我再拿起电话,冷冷地道:“如果你不存心和我说话,那你为甚么打电话来?”
我以为,打电话来的人,一定是一个无聊到了拿电话来作为游戏工具的家伙,可是,我的话才一讲完,却突然听到了卜连昌的声音!
一听到了卜连昌的声音,我全身都震动了一下,卜连昌道:“我……不如该说甚么才好,卫先生,我不知我该说甚么!”
“卜连昌,”我忙叫著他:“你在甚么地方?”
“我一直坐在公园中,现在,我是在公园旁的电话亭中打电话给你,卫先生,我想………见一见你。”
“好,我也想见见你。”
“我在公园入口处的长凳前等你,”卜连昌说:“你一定要来啊!”
“当然,我来,一定来,”我放下电话,便离开了家。
当我来到公园的时候,公园中几乎已没有甚么人了,所以我一眼就看到卜连昌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之上。
我连忙向他奔了过去,他也站了起来。
他像是看到了唯一的亲人一样,我一到了他的身前,他就紧握住了我的手臂,他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唉,我真怕你不来。”
我先令他坐了下来,然后,我坐在他的身边。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两个外国人是认识我的,卫先生,但是我却不认识他们,他们说我是甚么人?你能告诉我?”
我望著他,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才好,我的心中也十分矛盾,一方面,我相信这个人,就是申索夫上校。但是另一方面,我却又相信,他真的不知道他自已是甚么人。一个人,如果在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甚么人了,那实在是一件很普通的事。那样的事,在医学上叫作“失忆症”。“失忆症”已不如多少次成为电影或是小说的题材的了。
卜连昌的情形却很不同,他不单是不知道自己是甚么人,而且,坚决认为他是另一个人!
卜连昌用焦急的眼光望著我,我想了一想才道:“他们说,你是一个军官,军衔是上校,你的职务是太空飞行员,负责重大的太空飞行任务!”
卜连昌睁大了眼睛听著,等到我说完之后,我想他一定要表示极度的惊讶的了,但是,他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笑了起来:“那样说来,他们一定弄错了,我怎么会是太空人?”
我盯著他:“他们还说你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电脑专家,卜连昌,你对于自己竟然懂得操纵电脑一事,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卜连昌皱紧了双眉,过了半晌,他才现出茫然的神色来:“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那……在我而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那么,你肩头上的疤痕呢?”我又问。
卜连昌震动了一下:“那……那或许是巧合,我可能记不起是在甚么时候受伤的了。”
我又道:“我已向他们要了你的指纹 不,是那位上校的指纹!”
卜连昌也不是蠢人,他一听到我说及指纹,便知道我要指纹的用途是甚么了,他摊著手来看了看,然后又紧握著拳头。
在那刹间,他的神色,又变得更难看,他道:“如果那申索夫上校的指纹,和我的指纹是一样的话,那……说明了甚么?”
我道:“你也应该知道那说明了甚么的了,那说明你就是申索夫上校!”
卜连昌呻吟似地叫了起来:“可是……我却是卜连昌,那个申索夫上校,难道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