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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听罢,大张着嘴,惊呆了。半晌,崔竹屏跺脚叹道:“不想妹妹却是折在我手里!罢了,若真牵连无辜,害了冯大人眷属,我倒难心安了。”
冯虞笑道:“这个我也早有防备。之前福建水师北调,我母亲与妻儿已随船北上。水师主力入黄河作战,专分出两条炮船与步军,护送她们平安进京了。话说回来,就算不曾进京,我相信惠娘也不会对他们下手。”
说着,冯虞笑着看了惠娘一眼,惠娘脸一红,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崔绣屏看两人这情形,“扑哧”一笑,“原来如此,那倒好了。”看惠娘发窘,崔竹屏赶忙换个话题,“真是世事无常,往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咱们姊妹两个竟然会在此时此地如此相遇。”
听了这话,惠娘猛然想起一事,忙对冯虞说道:“冯虞,如今有哪些人困在登州城中,情形如何?你又作何打算?”
“新河镇会战,刘六、刘七等响马首领十之**战死,据密报,如今登州城中大头目只有罗梦鸿、黄得禄、齐彦名等数人了,形影相吊啊。
至于城中情形,说来也是自作孽。当日响马拔军西进时,将城中官仓及百姓家中粮食搜刮一空。结果新河镇兵败,粮草丢了精光。前几日还能杀马度日,如今马都杀光了,再过两日,等城中兵将饿个半死,登州城只怕是不战而下了。”
“那、那我罗教首领呢,你要如何发落?”
“能活捉就京师献俘,死了就传首京师,还能怎么着?”
惠娘急得满脸通红,“你、你能否、能否……”
“放他们一马?”冯虞冷笑,“让罗梦鸿回头再对付我家眷?”
“你们官军还不是抓了刘六哥、七哥满门。再说了,你若是放过教主,他们心存感激还来不及,如何能再做出这等事来。”
“呵呵,罗梦鸿的脾气,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天地间唯我独尊,宁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地枭雄人物。我放过他,他未必领情。响马四十万大军灭于我手,却是刻骨铭心地深仇大恨。你说,他会怎么做?”
惠娘急道:“这个你且放心,但凡我惠娘存活一日,必全力护卫你家眷周全。”
冯虞忍不住笑了起来,“惠娘,我知道你心地良善。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些本事,全是跟着罗梦鸿学来,徒弟打师傅,能有几成把握。再说了,我们在明他在暗,还能防贼一世么?整日里提心吊胆,还有何生趣?此外,即便今日我放过罗梦鸿,朝廷还是要大索天下,指不定哪日就落入官府手中。你说,早死几日,晚死几日有何分别。你若有心,应劝他自行了断,免受千刀万剐之苦,也可救得全城军民性命。”
正说话间,突然有军士来报,登州城里哭喊声一片,不知出了什么事。三人吃了一惊,赶忙到军前察看。
立在营寨墙头,侧耳细听,登州城里果然隐隐传来哭叫之声。冯虞招来值更军士问道:“何时有了这等喧哗之声?”
“回大帅,就在方才。”
冯虞又听了一阵,自语道:“不象是内讧啊。夜半三更的,搞什么名堂?”
给这么一闹,冯虞与惠娘的争执倒也无疾而终。安顿两人到偏帐休息,嘱咐惠娘也换了亲兵服饰,冯虞回到中军帅帐,叫来杨雨。“这许久不见,今晚本想着与你秉烛夜谈。不过,今晚登州城内有异动,我放心不下。你还是即刻回返舰队,布置警戒,千万小心。去罢。”
“是。”杨雨不敢怠慢,匆匆离去。
送走杨雨,冯虞合衣躺下,却是难以入眠。万邦园的密报让他心神不宁。那倒霉御史的参劾冯虞倒不放在心上。正德与李东阳随后密议,不知所谈何事,这却让他放心不下。出兵前,李东阳谈及南洋之事,便有些敲打地意味,如今又有言官煽风点火,难保朝廷不相猜疑。幸好这回将家眷送入京师,随无入质本意,无形中却也是取信之举,想来一时半会儿正德还是信任如初。可要给李东阳这老狐狸惦记上,往后这日子还是难过。
此外,战后如何安顿惠娘与崔绣屏,这也是极伤脑筋地一件事。既不能走漏风声,又能伤二人自尊,冯虞又不想将二人往南洋一送了之,着实是颇费思量。
想着想着,冯虞便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未到点卯地时辰,冯虞突然给人摇醒。此时冯虞正梦见迎娶惠娘。将将是拜堂的时刻,却给人搅了好梦,冯虞火冒三丈,本打算将这不开眼地大骂一通,却见亲兵团长赖时亨一脸惶急。“大帅,探马急报!”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天地难容
虞一激灵,腾地坐了起来。/首/发“怎么,贼寇突围了?”
“不是。”赖时亨紧锁眉头,往帐外一招手。一名斥候飞奔进来,“报告!大帅,登州城里出事了!”
“什么事?慢慢说。”
“响马贼……”那斥候一脸惊悸,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响马贼昨夜捕杀百姓,以人、以人充粮!”
“什么?”冯虞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抓住那斥候的脖领子。“再说一遍!”
“贼寇吃人了!”
“这消息可确实?”冯虞只觉得头皮发麻,一阵阵的反胃。
那斥候说道:“回大帅,昨夜登州城内异常骚动,下半夜,城头竟有人生火做饭,还有些许肉味飘来。而全军皆知贼寇已断粮。事有蹊跷,长官便命我等出营查探。结果,我等在离城不远处拿获一名城出逃的贼兵。据他供称,这几日贼寇全军粮尽,饿得厉害。贼首无奈,便令贼军冲入民宅,抓捕女子、孩童充作军粮。当时贼军中有些登州籍将兵、教徒,为免生意外,上半夜便全数诓到校场,惨遭坑杀。还有些抗拒军令的贼兵则被当场格杀。那贼兵良心未泯,又不敢抗命,就装作昏厥脱队,趁众贼抓人的空子城脱逃,正好给咱们俘获。”
冯虞越听越怒,松开那斥候,骂道:“禽兽!一帮禽兽!来呀,擂鼓聚将!”
整了整衣冠,冯虞大踏步出了寝帐,突然想起一事,快步来到惠娘与崔竹屏帐外:“两位,出大事了。速速起来,随我到中军帐。”
不多时。二女穿戴停当跑了出来。一脸地疑惑。“出什么事了。”
冯虞压着怒火。冷冷应道:“待会子站在我身后角落。仔细听着。决不许出声。千万千万。”
进了帅帐。中军将佐都已到齐。各营将官陆续赶来。待众人到齐。冯虞将斥候所说复述一遍。帐中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贼寇此举不单惨无人道。简直是丧心病狂。冯虞偷眼看了看角落里地惠娘与崔绣屏。两人死死捂住自己地嘴巴。浑身颤抖。泪水已簌簌而下。
转过头来。冯虞冷厉地打量着帐中众将。好一阵子才说道:“诸位。怎么样。知道咱们面前这伙贼寇是何等人物了吧?”
众将纷纷破口大骂。争相请战。
冯虞伸手示意众人安静。咬牙说道:“若本帅所料不差。贼寇这是打算填饱肚子。亡命突围。只是饿了几天。一顿饱饭还补不满体力。到中午。这些衣冠禽兽只怕还要行凶。咱们是朝廷王师。身上衣口中食皆为百姓纳赋朝廷供养。救民于水火、正朝纲于宇内。正是我辈军人天职!”
说到这里,冯虞停住话头,一个个打量着面前激愤的将佐,众将一个个挺直腰杆回望过来。冯虞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今日在列的诸位侍卫亲军、团营、边军将帅,诸位平日以精兵自居。wωw奇Qìsuu書còm网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就要看看你们到底是货真价实的精锐,还是只会吹牛拍马的软蛋。还有诸位山东都司所部,登州城里是尔等地父老乡亲、姊妹儿郎,看着他们葬身贼腹,不知诸位作何想?还算不算个血性男儿?”
话音未落,一名千户出班跪倒:“大帅,末将是登州卫指挥,之前战败失城,率部败逃,幸而都司大人宽宥,准末将戴罪立功。此刻,末将心如刀绞,无颜芶活。末将请一支大令,大军攻城时,末将率麾下登州子弟为决死先锋。末将要第一个登梯攀城,以血雪耻。”
冯虞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先起来。本帅主意已定。今日辰时全军攻城。这一战,不分主次,侍卫亲军、团营、边军、卫军各自包打东、西、南、北四门,先破城者,本帅奏请皇上特赏。尔等回去传我将令,这一仗,除了罗梦鸿、黄得禄、齐彦名三人,一般贼寇不许投降、不留俘虏!记住,尤其是罗梦鸿那狗贼,本帅要活的。要活的!散帐!”
众将几乎飞跑着出了帅帐,飞身上马,一路快马加鞭驰回所部调兵遣将。冯虞看了惠娘与崔竹屏一眼,招了招手,径自回寝帐去了。
进了寝帐,冯虞顶盔贯甲,挂刀佩枪。惠娘与崔绣屏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帐外则是一片人喊马嘶之声。
收拾停当,冯虞扭头对二女说道:“大军即刻便要发动总攻,将贼寇斩尽杀绝。你们就在中军呆着吧。
惠娘,你那些手下昨夜已令他们到邻近村镇住下,不会有事。今日你等千万不要乱走,要是露了行藏,将士们群情激奋,我也保不住你们。”
崔绣屏还没说什么,惠娘却拖着哭腔对冯虞说道:“我要去,我……我要去,依虞,求求你,让我跟在你身边,我、我不会添乱,我……”说着便放声大哭。
崔竹屏见状也附和道:“冯大人,让我们去吧。不去,我们会揪心一辈子。”
惠娘这一哭,也让冯虞慌了手脚。“我的姑奶奶,你别这么大声,这是军中,给人听出来。我、我……行!你们跟着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无论看着什么,不许哭、不许出声、更不许擅自动作。否则,我也无法与三军、百姓交待。”
惠娘点了点头,止住悲声,只是仍然抽泣不止。冯虞摇了摇头,让崔竹屏与惠娘就在帐中洗把脸。这时,亲兵送了三份早餐,还有两套亲兵装备。冯虞嘱咐道:“大军不久就要出营列阵,我已让亲兵送饭与兵器过来,待会子胡乱吃几口,你们各取一支火枪、一柄倭刀,就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明白么?”
两女点头应允,各取刀枪披挂,至于那饭食,却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辰时未到,二十余万明军尽出,在登州城外摆开攻城阵势。将士们已经全都听说了贼寇暴行,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冲入登州,将反贼尽数碎尸万段。城头上的数千贼兵躲在城垛后头,绝望地看着
阵,所有人都明白,最后的时刻已经不远了。昨晚:然换得一顿饱餐,却也是自绝后路。当下能盘算的,也就是待会子如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了。
辰时一到,冯虞右手狠狠落下,身后各型火炮一齐开火,密集地炮弹砸向城头,炸得地动山摇。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各方向的明军同时发动了进攻。各部明军纷纷用火器、弓箭猛射城头。与此同时,扛着云梯地选锋队高声喊杀,如潮水般涌向当面城墙。
今日明军是四面围攻,城内数千响马不得不平均用力分兵迎敌,每个方向上守军不过千人左右。这一战不必等到开打,胜负早已定了。
最先突破的依然是侍卫亲军。
新河镇一战,二师几乎打光了所有炮弹,连带一些火炮也因使用强度过大而报废。幸而一师前来会合时,还带有不少弹药,匀着用,打这一战也是尽够了。炮火分配上,以虎蹲炮压制城头,轻、重炮摧毁角楼、敌台、城门。
这一轮炮击,高弹道地虎蹲炮唱起了主角。炮弹如雨点一般落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