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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元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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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穿越天天有 今天到我家
觥筹交错,茵茵的绿草地、霓虹闪烁、翻转的车窗……一幅幅记忆的碎片在冯宇的脑海中交织冲撞,搅作一团……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冯宇悠悠醒转过来,太阳穴一阵一阵疼得厉害。眼皮象灌了铅,说什么也撑不开。隐约听着有人在边上低声抽泣,还有个人一会儿一会儿就使劲掐自个儿的人中,真疼呢。想发声喊停,嘴巴舌头同样不听使唤。
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熬了一会儿,脑子里虽然还是一片浆糊,好歹不象先前疼得那么厉害了。冯宇勉强积攒了些气力,撑开眼皮。圆木房梁、椽子、扒梁、青砖墙、隔扇、槛窗……这是哪儿?冯宇是越看越糊涂,难不成这儿是个庙?还想再四下多看看,只是脖颈依然酸得厉害,怎么也动弹不得。
忽然听着边上有个年轻的女声惊呼了一声:“依妈,依虞在动弹呢!”这女子一口福州话,脆生生的,倒是挺好听,就是口音生分得很。
冯宇正奇怪呢,这女孩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眼帘中突然挤进三张脸庞,一个是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眉目和顺,梳着圆髻,鬓角簪一朵白花,两眼泛红,神色惶急。一个是十多岁结着中空双鬟的清丽少女,满面泪痕,同样带着孝。边上还有个四十开外的清瘦男子,带皂纱四方平定巾,须发已经有些花白了,也是一副急切的模样。
这几个怎么扮作古人模样?莫非是拍戏不成?那把我拉来做什么?“你们……我……”一口气上不来,冯宇又晕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这回冯宇觉着舒服多了,咂咂嘴,有些苦,不知道先前给灌了什么药,看来还管用。定了定神,冯宇总算可以扭头打量这间不知已经呆了多久的屋子,这一看几乎让他再一次晕过去。
只见这间看上去像是厅堂的房间挂满了白色幡帛,正面墙上挂着一幅白色幔帐,上头斗大的一个“奠”字,房屋正中搁着香炉、烛台、蒲团等物件,再往前看,一具黑漆平放的木柜,不对,不是木柜,那不就是传说中的……棺材!我怎么呆在人家灵堂里头?!
冯宇只觉着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直冲头顶,心里渗得荒。咬着牙,冯宇撑着床沿勉强支起身子。
大概是听着厅堂有动静,内堂门帘一挑,出来个哆哆嗦嗦的白衣少女,手中攥着把剪子,正是先前那个女孩,只是看着似乎憔悴了许多。见是冯宇勉强起身,女孩赶紧随手搁了剪刀,几步赶过来扶住冯宇:“依虞,还没好怎么就爬起来了。来,躺好,里面正煎药,过一会捧来你喝下,明日就会好了。”
看女孩如此体贴,冯宇不好再说什么,乖乖躺倒,早知如此刚才费那么大劲儿干嘛?只是冯宇始终想不明白,这女孩似乎与他非亲非故,如何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对他如此体贴?思来想去,忍不住也用福州话问了一句:“依妹,谢谢你咯,你怎会晓我名字?这边是谁人的家?”
听了这话,那少女身子突然一僵,两只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依虞,起先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一看这种反应,冯宇隐隐觉得不妙,吞吞吐吐重复一句:“依……妹。”
“你……你头烧昏了?你……你出什么事了?”少女原本有点苍白的面孔涨得通红,嘴唇微微有些发抖,突然扭头跑向内屋,边跑边喊:“依妈,快来看看依虞,快来看看依虞。”冯宇也给吓了一跳,我招她了?
门帘猛地撩开,冯宇先前见过的那位中年妇人抢步出来,几乎和那少女撞个满怀。“我儿怎样了?出什么事情了?”
“他……他不认我了!”那少女拖着哭腔搀着妇人的手,回头快步走来。那冯宇听妇人唤他“囡”,心头就是一哆嗦,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发生?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抬手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梦!老天啊,不是她们疯了,就是我疯了。
两位女子这时已来到他身旁。一人抓住他一只胳膊,盯着他瞅了好一会儿。那妇人开口问道:“儿啊,你怎会不认媳妇?是眼睛花了还是头晕?”
听了这话,冯宇几乎为之气绝、我媳妇?!这不是未成年少女吗?没等他回过味来,那妇人继续说道:“你爹过世后,你太过伤心都晕过去了,这两日好好休息,今夜就不要守灵了。这几日,万事有你依舅打点,还有我跟你依妍,道场已经做过。交割了店面、地契、积蓄,亏空业已都填了。官府那边往日打点,也不至深究,里正那边已报了病故销籍文书。你也勿要担心。药吃了,歇两日,头七还要忙。”
听到这里,冯宇已经是瞠目结舌,彻底无语了。如果这确实不是梦,那么只能断定——自己穿越了。想到这儿,他恨不得立马找个无人的角落痛苦一场。
对某些落魄人士来说,穿越之后,说不定就此翻开人生的崭新一页。可冯宇大学中文系毕业后打拼十年,因缘际会开了家庆典公司,靠着几位师兄牵线搭桥,搞定了几个省厅,一年十来个大单,如今好歹也算是五子登科了。
这不,前两天冯虞刚刚拿下“6。18”福建项目成果交易会的场馆布展,第二天就要签约了,晚上一时性起和几个兄弟喝了点小酒,而后独自开车上了西二环……唉,酒后驾车害死人哪。
事到如今,也只好正视现实了。十年职场加商场经验,倒是培养出了冯宇宠辱不惊临阵不乱的心理素质。别看他这会儿目光呆滞,心思却是转得飞快,片刻之间敲定了一个无数穿越人士屡试不爽、现下唯一可行的对策:装失忆。
于是,冯宇用很是茫然无辜的眼神看向那妇人:“我,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头昏。”
虽说是老套到极致,可惜冯宇眼前这两位与网络年代相距实在太过遥远,自然也无从知晓这个狗血桥段已经反复上演了千百回,当下立时中招。两人抱住冯宇放声大哭。哭是要哭,哭过了办法还得自己想。于是,两人很快揩干泪水,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对冯宇的穿越扫盲教育……
第二章 为什么不托生个好人家
说来冯宇穿越的这户人家也算是商贾富户,先祖源自郑大夫冯简子,世居河南。靖康之变,金兵南侵,冯氏一枝从龙南下定居浙江绍兴,元末明初避战乱移居福建省福州府。
冯氏原本以诗书传家,到了成化年间,冯宇这个世界的祖父冯经屡试不第,只得弃文从商做米行生意,这买卖利不厚,难得的却是不愁销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因此上虽然没能成功跻身暴发户行列,至少也是吃穿不愁。
生意交到下一代冯道,也就是棺材中那位,却是如同吃了红牛般蒸蒸日上。此公长袖善舞,上交好官府,下结交九流,生意自然越做越开,十几年间盘下鼓楼边上黄金地段的几间店铺,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卖,手头钱多了又在福州城外南台岛上买下不少山地良田,在福州商界也算是个人物了。
可惜有句话叫“过满则溢”,前年不知听了谁的忽悠,说是海外贸易获利极重,冯老爷怦然心动,去年参股试水一回,果然大赚一笔。前些日子又筹资备下大批瓷器茶叶,包船运往南洋巴达维亚。结果船只出港不远,刚到平潭岛外海,遇着大风浪倾覆,船沉了不说,亲自押船出海的冯道把自个儿的性命也一道陪上了。
冯道这一死,却惹下了两个大麻烦。第一,冯道经商素来是敢冲敢闯,这一船货可以说是搭上老本,家中现金不足,还借了一大笔。船一沉鸡飞蛋打,家中产业就此全部改姓,只剩下眼前这一座两进的老宅和当初沿街的米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
这也就罢了,更大的麻烦在于,明太祖下旨禁海,民间私下进行海外贸易,说白了就是走私。要是蒙混过关也就罢了,人这一死,总得找官府报备核销人口,万一人家严格查究起来,内查外调一番,不难发现真相,那可就是抄家的重罪了。
幸好冯道夫人冯陈氏的哥哥,也就是前头露过一面的中年男子,好歹是个举人,在官面上也还有些门路,报了个暴病而亡总算是糊弄过去了。如今家中只剩了夫人冯陈氏,十四岁的独子冯虞,十三岁的童养媳薛采妍,还有就是老管家冯忠,出事之后忙里忙外心力交瘁也已经累倒,在偏房躺着呢。
至于冯宇夺舍的这位冯虞,倒是个老实巴交的孝顺孩子,身子骨也结实,打小没灾没病的,可惜除了这两个优点之外,啥都不会了,念书没天分,经商么,十位以上的加减乘除就没算对过。要是冯道生意场上一帆风顺,这冯虞一辈子或许真能衣食无虞。可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家道中落已经是眼见的事了。
落户到这么个人家,冯宇也只能仰天长叹流年不利了。你看看人家穿越的,不是曹操李世民这等雄主,至少也弄个袁世凯、李鸿章什么的,名声臭点儿好歹吃穿不愁不是。现在也没别的想头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安也得安,反正没得挑,除非是再死一回碰碰运气)。冯宇,也就是冯虞,只能打定主意立下决心白手起家奋发图强了。想到这儿,冯宇心中长叹一声,从今天起,这世上只有冯虞,再没有冯宇这号人了。
现代人节奏就是快,刚定下心神,冯虞就开始规划他的第二次创业计划了。从商业运作能力来说,穿越男冯虞还是颇有自信的,前生虽然逢人便说“我才刚上路”,毕竟也还算是个成功人士,虽然半路出家没有什么太多的理论积淀,实战经验那是绝对不缺的。问题是,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怎么赚到第一桶金。
想到这儿,冯虞突然一愣神,今年到底是哪个年头?方才只听了成化、弘治这几个年号,上下好几十年呢。想到这儿,他望向身边已经唠叨了半响口干舌燥的冯陈氏,这个世界的母亲:“依妈,今年是什么年号?今日是哪一日?”
“啊?哦,今日是弘治十八年九月初八嘛,听说老皇上五月时候崩了,新皇上登基,明年要改年号了。”
弘治死了,新皇帝,那不就是正德吗!明季二百七十六年,冯虞最爱看的就是正德兄的精彩人生了。从玩闹叛逆的角度来说,此君绝对称得上是千古一帝。调戏老虎、假扮富商、逛妓院、下江南、勾搭有夫之妇……最牛的事迹就是脱岗潜逃偷渡出关打鞑子,自封“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实在是没有想不到,更无做不到,极有个性极有型的活宝一个!算起来,这正德还跟冯虞同岁呢。
印象中,整个明朝社会在正德年间从开国时期的拘谨制欲走向纵情纵欲,士大夫阶层奢靡之风日甚。这么来看,前途是光明的,经商之路还是大有希望的。
接下来两天,冯虞已经渐渐恢复,可以下地逛上几圈。不过娘亲担心他的身体,死活不让出大门。虽然家中余财所剩无几,薛采妍还是上街割了点肉,又到药房抓了些当归、川芎加入,文火慢炖,每日亲手端来让冯虞吃上一些,据说有镇静强心之效。
只是知道了采妍的童养媳身份之后,冯虞每回遇着她总觉着有些怪怪的。说起来,采妍确实是个好姑娘,遭逢大变,不离不弃,对母亲、对冯虞的态度可以说是一如既往,无微不至。
可是对于任何一个取向正常的现代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