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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肖彦梁和张旭长叹一声,德贵更是哭出声来:“当初,当初他们准备袭击医院的伤员,我怎么拦,也拦不住,我没得到命令,也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只能苦口婆心地告诉他们,他们的命比鬼子值钱,不能就这么和鬼子拚。可是他们非但不听,反而把我当汉奸捆起来,差点杀了我。”
“什么?”德贵的话让大家震惊不已。去年在医院的事情,所有人都一清二楚,杀了几十个伤员,鬼子付出了一百多伤亡的代价,才攻下了被占领的医院大楼。想不到竟然是这四个人做的。
“他们虽然不愧于中国人这个称呼,虽然用鲜血和生命向鬼子表明了我们中国人不屈的意志,可是他们这么做值得吗?本来他们还可以做得更好的。”肖彦梁缓缓地说道:“我们穿着鬼子的衣服和鬼子斗,就要讲究一个既杀敌又保护自己的技巧。我们是鬼子肚子里的蛔虫,既要让他肚子痛,也不能让他把我们清除了。”
“我明白局长的意思。”司徒云海说道:“为了大局,再大的委屈,再大的痛苦我们都要承担。”
“不错。”肖彦梁赞许地点点头:“我们被老百姓骂做‘汉奸’,我有时候还要帮着鬼子欺负中国人,可是我们为了更大的利益,为了抗战这个大局,我们必须要承受这些痛苦。什么叫‘忍辱负重’?这就叫忍辱负重。”
“不错,大家想一想,”张旭接着说道:“刘文武主动承认他是抗日分子,可是鬼子放过那些老百姓了吗?我想,作为老百姓,说不一定他们也不希望刘文武站出来,他们心里希望的是刘文武可以更好地打击鬼子,为他们报仇。”
“我刚才问大家为什么要杀鬼子,也就是这个意思。”肖彦梁看了叶克明一眼:“让我意外的是,明子竟然在那么早就和鬼子干上了。给大家说说,你为什么要和鬼子干?”
“我?”叶克明脸上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我在这里当了五年的警察。张局长,你还记得胡阿三这个人吗?”
“胡阿三?”张旭想都没想,惊讶地叫了一声:“他不是附近最大的土匪吗?说起来也够丢人的,他不过才一百来号人,我们出动了几次想抓他都扑空了。这和他又关系吗?”
叶克明点点头:“是。我就是胡阿三的亲表弟。”说这话的时候,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以前那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了。
一句话把张旭惊得站了起来:“你……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们每一次都扑空,原来,原来……”
“是我泄的秘。”叶克明点点头承认了:“前年,我们老大听说苏州城里最大的富商向老板筹集了大批的钱财,就带人把他的两个儿子帮了肉票。你知道的,胡老大绑票,都是派人大模大样地给肉票家里人送信要赎金的。”
“我知道,只是想不到每一次想跟踪都失败了。”张旭点点头,语气中颇为遗憾。
“我们自由办法,你们怎么能跟踪成功呢?”叶克明有些得意:“可是谁也想不到的是,两天后,向老板竟然空着手跟着送信的人一起回来见到了胡老大。
胡老大非常生气,这么一来我们所有的线路都暴露了。本来是准备杀了那个送信的,可是那个送信的一点不怕。还大声说这是他主动把向老板带过来的。这么一来,所有兄弟都有了兴趣,这个小喽啰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向老板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胡老大。大厅里的情形是我后来听说的。原来向老板筹集的那批钱财,是他组织商会向上海抗战部队募捐的战争款。那个时候也正是上海打得最激烈的时候。这笔款子是为去上海打仗的川军改善装备的。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川军,竟然是走着路去上海打鬼子,他们的武器极其简陋,很多人的枪甚至连膛线都磨平了。胡老大听完,只说了一句:‘他奶奶的,川耗子都可以走上千里路打日本人,老子也不是孬种’。说完就下令把向老板的两个儿子放了。走的时候,还把自己积攒下来的大部分钱财交给向老板。
后来,后来,淞沪兵败,鬼子打过来的时候,我回去了一趟,我是去劝胡老大赶紧带着兄弟们离开的。我说那么多国军都撤退了,你也要赶紧走。可是胡老大说,他是土匪,这里就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故土难离,死也要死在这里。况且国军撤了,那么他就要保卫这一片故土。老大不走,弟兄们当然也不走。于是在鬼子来的时候,他们和鬼子激战了一场,全部一百三十三名兄弟连同三百二十八个女人孩子,没有一个活下来。”
“那么你为什么不留下?”肖彦梁虽然被这个土匪的行为所感动,但是叶克明的述说中还是一点疑问。
“我?哈哈。”虽然在笑,可是叶克明的笑声中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我当然想留下来,可是胡老大却不准我留下来。他说我现在的身份是警察,日本人总还是要靠我们这些中国人来帮他管事。利用这个身份可以多杀鬼子。
他妈的,我这个表哥可以带着人轰轰烈烈为过尽忠,我却要背着‘汉奸’的大名活着,实在是不够义气。”口气中好象在骂表哥“不讲义气”,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不过他也没有想到,日本人才不管你是不是警察,只要是中国人,他都杀。城破以后,我见识不妙就躲起来。过了一个多月,还是被鬼子抓住了。也是我命不该绝,走在路上,我一眼竟看见黄局长和张队长跟着一个鬼子走在路上。我大声喊他们,终于被救了下来。
后来我抽空跑回去找表哥,那里已经被烧成了一堆灰。别说是自己的兄弟,就连周围的村子,也没有一个活人。
我不懂那些学生说的什么国家民族,我只知道日本人来了,没有干一件好事。这里是我的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日本人凭什么要抢过去?表哥那句话时时刻刻在我耳边响起:‘国军撤了,那么他就要保卫这一片故土。’所以我杀鬼子的时候,从不心慈手软。
有一回,我在外面遇到一个日本人,他带着老婆和一个大概只有两岁的小孩。开始他还很害怕,等到我把证件交过去,他立刻很傲气地问我城里怎么走,还要我帮他提行礼。妈的,我那天心情比较好,因为我才勒死勒一个鬼子,就套他的话。这个混蛋的中国话说得很流利,他说自己是个什么教授,是来看看我们这里有什么古董可以运回去。可是因为一些原因和其他人走散了。之所以带着孩子,是要孩子看看,一个落后的低劣的国家和民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他妈的,孩子只有两岁,他就要让他来亲身体会做强盗的滋味。我心里极为生气。这个混蛋看过我的身份,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忘了我还是一个中国人。他竟然还问我是不是怕死才给日本人卖命的。我说是,他哈哈大笑起来,说看来皇军多杀人的政策是对的,中国人都是胆小鬼,这样的人活着简直是浪费。
兄弟们,你们说这个日本猪到底是个笨蛋,还是一个白痴?你竟然对一个带枪的中国人说这样的话。
我故意把他们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把行礼一丢,一拳打晕了那个混蛋。把他捆起来以后在把他弄醒。他看我我,也不害怕,说什么我这是在找死一类的威胁话。看着他这么强硬,我气得当着他的面把他老婆干了。真他妈的溅种,那个日本婆娘一点也不反抗,那个日本男人还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干完了,他直说我技术好,想和我叫朋友。我笑着一枪打暴了那个日本婆娘的头,告诉他,日本人就是这么糟蹋我们中国女人的。然后我抓过那个孩子。日本男人终于知道我下一步想干什么了,不停地哀求我,说那只是一个孩子。我冷笑着,心里没有一点怜悯。他是一个孩子,我们中国人的孩子呢?难道他们就不是孩子?况且,这个所谓的孩子,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禽兽,与其让他以后欺负我们的孩子,不如老子背个恶名解决了他。
我笑着告诉他:日本鬼子对付我们中国的孩子,有的是直接撕成两半;有的是放到锅里煮死,有的是给孩子塞一个手榴弹炸死,有的是用刺刀挑死。中国的女人也有很多死法,我选了一种最直接的方法,所以这个孩子,我让他选择。他哆哆嗦嗦一个字说不出来。
看他不说话,我猛然间把孩子往树上摔过去,那孩子当场就死了。那个日本猪也晕了过去。我揭开他身上的绳子,弄醒他,用枪逼着他抛一个坑。我骗他说要把他老婆孩子埋了。日本猪很听话,从行礼里面拿出一个小铲子,卖力地挖开了。坑挖好了,我把他有捆起来,把女人和孩子的尸体丢进去,有把他丢进去。我告诉他,中国男人也有很多死法,今天我心情好,就给你选了这一种比较好的死法。
我就这样一有机会,只要是日本人,不管他是男是女,是当兵的还是老百姓,统统杀。我杀他们的时候,就想着报仇。
有一次我差点失手,还是司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救了我,他妈的,他当时那个样子可是吓了我一跳。从那以后,就一直是我们两合作。直到去年四月份,我带着他们几个出去,看见两个骑摩托的鬼子。他们的枪上面挑着一条女人内裤,他妈的的,一定是又去干伤天害理的事。我头脑一热,掏出枪就打,想不到他们几个兄弟也跟着一起打。为了避免被鬼子注意,我干完以后,一般都是毁尸灭迹。再后来赵广文的皇协军成立,我们出城巡逻的机会少了很多。前阵子趁着宪兵队交接的机会又干了几票。我见其中一个鬼子手上带着的金表很不错,就带了几天。想不到就这样被肖局长识破了。”
叶克明的述说,除了涉及到胡阿三,几乎不带一点感情。尤其是关于摔死那个日本孩子的时候。几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兄弟,你够狠,我佩服你。”肖彦梁向叶克明竖起大拇指。换成是他,他是绝对无法对妇女和孩子下手的。叶克明看起来不怎么样,心肠却是极度的冷血――或许,无数的事实,无数的惨剧,才使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国军撤了,那么我就要保卫这一片故土。”虽然是土匪,胡阿三的这句话,却是说不出来的凄凉和绝望,也包含着一股不屈服,誓死保卫家乡的狠劲。都说江湖出好汉,此话一点也不假!
“小孙说说你吧,为什么要杀日本人?”肖彦梁问瘦瘦的孙毅。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关家少爷
孙毅在警察局里属于那种极少说话的那种人。在肖彦梁的印象中,几乎从来听到他一次超过三句以上的言论。想不到这么一个内向的人,会对日本人有那么深的仇恨。
随着肖彦梁的问话,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孙毅,却发现他死死咬住嘴唇,似乎在克制着什么,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你怎么了?”张旭有些怪异。
过了良久,孙毅才伸手抹了抹眼睛,说道:“好,我说。我家就住在许子乡。”
“什么?你……”朱明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
“是的,我就是那里的人。”孙毅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我是许子乡关家的户丁。我们家小少爷那时在城里教书。上海的仗打得激烈的时候,老爷派我和另外一个人到城里接小少爷回家避难。
没想到等我们找到小少爷,他已经没有教书而是参加了保安团。我们说明来意以后,他竟然坚决不会去。说什么国难当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