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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肖彦梁一下子兴奋起来:“这样,我去找姜佑行他们,由他们出手,我们打掩护。他妈的,这个新年鬼子别想过得舒坦。”
肖彦梁赶到“福瑞”布店,把想法告诉姜佑行后,姜佑行表示要请示上级才能做出决定,但是他对于肖彦梁能够主动提出打击日寇的想法表示了完全的肯定。
虽然如此,肖彦梁还是感受到了姜佑行的态度,他有些失望,闲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走出“福瑞”布店,凛冽的寒风一吹,肖彦梁倒是明白了不少:“他妈的,不就是怕暴露麽?老子自己干。”
肖彦梁不知道的是,他刚走,姜佑行和余鸿春就开始了争吵。
两人争论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姜佑行对余鸿春经常参与肖彦梁他们对日军的袭击表示了极大的不满。在他看来,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作为联络点和情报站而存在的。
“同志哥,你不要忘记,我们不是城市游击队,偶尔为之可以,长时间参与,必将损害首长交待的主要工作。”姜佑行气乎乎地对余鸿春说道。
“教导员,我明白。可是首长也在不断教育我们,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余鸿春委屈地辩解道:“你看肖彦梁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中国人,可是面对日寇的侵略,能够主动出击,那是需要多高的觉悟。并且,现在虽然隶属国民党,但是你听听,他们对我党的政策理解的程度有多深!我认为,我们参与他们的行动,更多的,是帮助他们认清楚个体的力量是多么渺小,必须团结各方面愿意抗战的力量,才能打赢这场战争。我有一个想法,就是目前为止,整个警察队伍,在肖彦梁的带领下,对于抗战是有积极作用的,我们应该主动去帮助他们,去引导他们。”
余鸿春的一番话,倒让姜佑行沉默了半晌才说:“对,我承认你的想法是对的,也符合我党的政策,可是我要反对的,是你本末倒置的做法。不错,你说的我们参与他们的行动,更多的,是帮助他们认清楚个体的力量是多么渺小,必须团结各方面愿意抗战的力量,才能打赢这场战争,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鼓励他们盲目自大!认为这样的小打小闹就是救国。我的意思,还是要多在思想上帮助他们。比如,上一次,你关于主席《论持久战》的表述以及效果就非常好,但是你注意没有,这个话题,还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同志哥,你这样不主动,会出大事情的。”
毕竟是政工干部出身,姜佑行的话,一下子就点中了问题的实质。余鸿春接受了姜佑行的观点:“指导员,你说得对。我的确是有些本末倒置了。跟着他们,自己也冲动了。哎呀!”刚说完,余鸿春忽然惊醒道:“肖彦梁刚才似乎有些不理解我们。不行,我得赶紧和他讲去。”
这么一说,姜佑行也想起刚才肖彦梁得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很快,余鸿春赶到了肖彦梁的家。
“这么晚,余先生有什么事吗?”肖彦梁淡淡地问道。现在的余鸿春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个自私的代表了。
“唉,对不起,肖局长,刚才我们可能有些误会了。”余鸿春能够感觉到“鸿春老弟”和“余先生”的区别,拱手说道。
“哦?”肖彦梁还是那个神情:“各为其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原则。贵党的做法,我是可以理解的,并没有什么误会。”
“肖局长不请在下进去坐坐吗?”余鸿春忽然笑了笑,问道。
这一回轮到肖彦梁尴尬了。
“嘘!”轻轻吹了一口茶叶,余鸿春说道:“肖局长,我们先不说是否有误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日军在中国有多少兵力?”
这个问题让肖彦梁一愣,隔了一会才说:“没有一百万,几十万总是有的。”
“那么我问一下,到底是为了消灭一个日军重要,还是打赢这场战争重要?”余鸿春马上继续问道。
“当然是后者重要。”肖彦梁随口答道。马上他似乎明白对方要说什么了。
“所以我们姜老板才要请示啊。”余鸿春解释道:“你也明白,我们不是过来建立城市游击队的,而是建立联络点和情报站的。我们的任务,主要是为了收集情报,更好的,更全面地打击敌人。”
“谢谢你,我明白了。”肖彦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你能明白我们的苦心就好。比如肖局长你吧,单独也行动了很多会,可是对于战场,对于打击敌人,又有那一次比得上你指挥空军炸毁日军军火库作用大呢?”余鸿春利用肖彦梁曾经告诉他是经历继续引导对方。
肖彦梁现在想到的,却是当初自己单独袭击日军的结果以及王树心、李志他们在医院破釜沉舟般的作为。
“肖局长,有句话,我必须说。”余鸿春见肖彦梁陷入沉思,趁热打铁:“面对日寇的凶残,个体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打败侵略者。古话说得好‘兄弟其心,其力断金’,在更好地发挥我们的作用前提下,袭击个别日军和汉奸,才能是属于深思熟虑的行为,而不是草莽、冲动的举措。”
“我惭愧啊!”肖彦梁彻底信服了:“与君一席话,茅塞顿开!”
“谢谢肖局长的理解。”余鸿春高兴地说道:“我们的请示,主要是看上级是否有更多的考虑。我们是一个整体!你知道的,上海沦陷,南京沦陷,国民政府也派出了不少的军统锄奸队,他们可歌可泣的战斗,对于振奋敌后的抗战决心,起了很大的作用。可是我们也必须看到,军统特工,在日军的反扑下,也损失了太多的优秀人员。这样的损失,无论我党,还是贵党,都是承受不起的。所以,我们的行动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不影响大局。”
短时间内,肖彦梁的情绪变化之大,让他一时有些消化不了。送走余鸿春,他把德贵叫过来,想问问他的想法。
“局长,你就别消遣我了。”没料到德贵竟然憨厚地开口就是一句:“只要是能杀日本人,什么我都干。我呢,有时候也在想,我们杀了那么多汉奸,可是汪精卫那么大的官还是投了敌;我们杀了不少的日本人,可是武汉还是被占领了。我们的所作所为,到底有没有用?”
“怎么没用?”见德贵越说越不象话,肖彦梁立刻打断说道:“道目前为止,我们至少干掉了50个以上的鬼子。要是全国有一百个象我们这样的人,你算算那鬼子一年要损失多少兵力?他还要派多少兵力来侦破我们?”
德贵摇摇头,他实在不愿意想这个问题。这些是大人物想的,他一个基层人员懂什么?很快,他就找到了话题:“局长,你说以前的大介洋三那个鬼子,他这么聪明,怎么就没有看见百货大楼的威胁呢?”
“笨蛋!好好想想。”肖彦梁笑着指了指头:“身在庐山不识峰,你看,百货大楼离宪兵队那么近,谁敢住在里面?所以大介洋三就没在意了。你再想想,今天从百货大楼里出来的人,河南口音的居多,也许是因为冬天到了,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进去住的。”
说起河南,德贵倒是想起安娃子他们来了:“不知道安娃子他们长高了没有。”
肖彦梁也想起了槐花那灿烂如花的笑脸,心里暖洋洋的:“尽说瞎话,大半年了,能不长高吗?”
槐花的笑脸,是天真,烂漫的笑脸,肖彦梁心头蓦地浮现出另外一张笑脸,一张让他肝肠寸断的笑脸。
打发走德贵,肖彦梁翻出一块藏青色的布片。去年,许小菇就是拉响了放在里面的手榴弹自尽的。
“小菇,哥也是很久没有来看你了。”肖彦梁轻轻抚摸着布片,心里却平静如水。
第二天,肖彦梁拒绝了其他人的陪同,骑上车就出了城。
许小菇的家,他们认识的地方,他们在乱世中订下海誓山盟的地方,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白地。
到了山脚,肖彦梁扔掉车子,一口气跑到了许小菇的坟前。
雨后初晴的树林,地上还是湿滑滑的,树叶早已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指向天空。肖彦梁折下一根枝条,仔细地把坟上的枯叶扫掉。
“小菇,好久没来了,你生气了吗?”点上香烛,肖彦梁小声问道。没有人回答,只是一阵寒风,把香烛的火焰吹得东歪西倒,摇摆不定。
“今天是大年初二,哥抽空过来看看你。”肖彦梁倒上一杯酒放在地上,脸上忽然一笑:“对了,告诉你一声,前些日子我收养了一群孩子,他们都叫我‘干爹’。你听见了吗?我们有孩子了。里面啊,有一个小女孩,她笑起来我觉得特别象你,也是两个小酒窝。”
说着说着,两行眼泪却顺着犹自微笑的脸庞滑下。
回到城里,已经是下午了,远远看见张旭、德贵、叶克明等一大堆人站在城门口。
“你可回来了,都把人急死了。”张旭快步迎上去,拉住肖彦梁焦急而如释重负地说道。
向其他赶过来的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兄弟们眼里遮掩不住的激动表情,肖彦梁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江风渐起,他心里却热乎乎的。
“你们这是?”和张旭走在警察们主动让出的道路上,肖彦梁奇怪地问道。
张旭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上午宪兵队来电话,你不在,宽敏隆大发脾气。”
“有什么事?”肖彦梁心里一紧,他妈的,老子有事的时候你找我,老子空闲的时候,却当我不存在。
“今天,宽敏隆队长,突然亲自带着宪兵队的二十几个人,还有赵广文的全部皇协军六百多人出城了。我看他们的样子走得非常匆忙,就抽空趁着宽敏隆对你不在场而大发脾气的当口问了一下杨翻译。他说是昨晚上新四军的小股部队袭击了一个皇军据点,里面的十来个皇军无一生还,他们今天是去剿匪的。”张旭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他们是直接赶过去吗?得,别说赶过去,就是等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家早已跑了。”肖彦梁微微放下心,摇摇头说道。
“可不是这样吗?”张旭点点头,旋即叹了口气:“我担心……”话说了一半,却再没往下说了。
肖彦梁明白他的意思,转头看看其他的警察,也早已从刚见到自己的兴奋中平静下来,脸上的表情也说明了每个人都在想一件事:“老百姓又要遭殃了。”
依照日本人的本性,兴冲冲赶过去,却一扑而空,心里的怨气,必然是要向老百姓发泄的。警察们基本上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眼看着老乡受罪,心里的滋味,那是极难表达的。
一群人就这样,在忽然而至的兴奋后不久,又立刻陷入沉默的怪异气氛中走进了城门。
肖彦梁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宽敏隆的责罚,可是奇怪的是,自从他们出发,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却还是没有回来。
大年十五,元宵节,城里忽然开进来大队的日军,还没等肖彦梁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国人带着一群日军来到警察局,宣布从今天起,全城实行宵禁,时间从晚上7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
一直到二十天以后,宵禁结束时,张旭、肖彦梁才从宪兵队新任的队长那里知道宽敏隆他们的下落。
皇协军士兵在出城的当天夜里哗变,在杀死了部分带队的军官和全部日军后,逃跑了。宽敏隆、赵广文并没有逃脱暴尸荒野的命运,据说除了头颅,两个人的身体被愤怒的士兵大卸八块喂了野狗。
哗变!
皇协军全体哗变了!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