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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分析是对的。”大介洋三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没有理会两个人惊讶和不解的神情,也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这么肯定,而是从窗户探出头看了看,问道:“这么看来,林承富是从这里逃出去的。肖君,你能从这里发现他逃跑的痕迹?”
“下了一夜的雨,恐怕很困难。”肖彦梁“无可奈何”地说道。他不能表现得太“优秀”,否则演戏过头,就露了马脚。
“太君,我看不如全城封锁,搜捕吧?”见肖彦梁也显示出一种为难的表情,赵广文立刻提议道。
大介洋三再次探出头看了一眼外面,心里评估着跟踪的难度。他认同林承富就是凶手,除了肖彦梁的推理外,关键就是刚才收到的消息。这消息是仓岛派人送过来的。
原来,仓岛按规定将林承富的那封电报及密码上传给上级机关,到今天白天,仓岛等来的不是表扬,而是上级的训斥!通过其他渠道,林承富的电报和密码被真正破译出来了。
接到仓岛的纸条,大介洋三还没看完,已经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了,本来想直接中止勘查的他,忽然被肖彦梁的推理引发了兴趣。看到这个支那人一步一步地分析,抽丝剥茧地把凶手嫌疑最终定格在林承富身上,大介洋三心里是在是惊讶。
“太君!”见大介洋三一直不说话,赵广文忍不住提醒道。
大介洋三缩回身子,看着两个人,缓缓说道:“全城搜查有用吗?”说完他无奈地摇摇头,一股极其失败的感觉刹那间升起。
“太君说得对。全城搜查没有任何用处。”肖彦梁举手制止了准备说话的赵广文:“赵队长,你想想,城门是早上8点开的,而你的人发现林承富跑了,是在9点,我们赶过来的时候是在9点30分。刚才勘查现场,用了1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12点了,姓林的要逃出城早就逃出去了。啊,不对!”说到这里的肖彦梁忽然大叫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
“彦梁老弟,你怎么啦?一会说没用,一会说不对,你到底要想说什么?”被肖彦梁的举动吓了一跳的赵广文不满地问道。
一边的大介洋三也是疑惑地看着肖彦梁,难道这个支那人有什么法子可以找到林承富?他现在对肖彦梁充满了希望。
“我想到了一点。”肖彦梁“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两个人,迟疑着,吊足了胃口,这才说道:“林承富我们警察局里很多人都认识,他要逃走,必然是化装逃走才行。看样子,他是很早就动手了,怕是城门一开就溜了出去。”
“你这不是废话吗?”说了半天,肖彦梁说的是这个意思,赵广文有些不满了。不过大介洋三不这么认为。这个支那人很少说废话的,甚至每每有些出人意料的想法。他现在既然这么说,必定还有下文。
“听我说完嘛。”肖彦梁白了赵广文一眼,继续说道:“赵队长,你想想,一大早既要能溜出去,又要人不认识你,甚至最好还躲着你,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乞丐。又臭又脏的叫化子。”赵广文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一边的大介洋三也暗暗点头,看来在他的心目中也是这个答案。
肖彦梁现在是哭笑不得,赵广文竟然会说出这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也很不错,但是和肖彦梁的目的差得有些远。
按照事前的约定,文川他们会在11点班以前把林承富截住并处理完,而在大约12点左右,肖彦梁要把赵广文、大介洋三带到现场,通过对林承富的处理来达到震撼敌人的目的。
“哈哈,赵队长说得也不算错,一个叫化子的确也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但是赵队长想过没有,一个叫化子是无法带多少东西的,这样的话,你说林承富凭什么逃跑?难道要他一路靠要饭跑吗?”肖彦梁不紧不慢的追问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被肖彦梁的追问搞得很狼狈的赵广文嘟囔了一句。
“那么肖君的意见是……”大介洋三不得不出来给赵广文解围,同时他也的确想知道下文。对于他来讲,林承富的逃跑,绝对是他大介洋三个人的莫大的羞辱,即使这个人没有用处了,他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太君,”肖彦梁指着窗外说道:“离这里两百米远,有两个收马桶的夫妇……”
话未说完,大介洋三、赵广文已经低声惊呼了一声。他们已经猜到肖彦梁的意思了。
“你怎么知道那两个夫妇?”大介洋三奇怪的问道。
“这里是集市,又连续出过事情,所以我就派人把这里仔细调查过一次。这对老夫妻因为没有其他的能力,就以收马桶为职业。我调查得知这个情况后,觉得在闹市区有这么一个职业的人是非常令人无法接受的,前些天才通知了他们搬家。”肖彦梁侃侃而谈,显得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我也是考虑到林承富出城的方式,才想起这么一家人的。这王八蛋,下雨天,带斗笠披蓑衣,拉着马桶,谁都要退避三舍,真他妈的高明。”
肖彦梁的话让大介洋三再次动容了。这个支那人竟然会因为集市出的事而提前做一番调查,这是他想不到的。肖彦梁做什么事都能够未雨绸缪,实在是让自己省了不少心。自己以前对他的看法再次被证实是无比正确的。
赵广文则是目瞪口呆。他是想不到这些的,也不能怪他,作为衣食生活无忧的他,是从来不关心这些生活琐事的。听到肖彦梁的结论,他也不得不佩服起来。至于肖彦梁提到的集市发生的事都和自己有关系,他倒没有太在意。
“肖君,你带路,我们去看看这林承富是不是象你说的那么聪明。”大介洋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难得有好消息。如果证实了肖彦梁的话,那么追击林承富就有了明确的方向,自己的耻辱也能够得到洗刷。话是怎么说,但他心里已经确认肖彦梁的结论是不会错的,他甚至已经在考虑怎么处死这个欺骗他的支那情报员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那户人家了。
一会儿,一个先闯进去的士兵跑出来,对站在门口的大介洋三说了几句。大介洋三苦笑着对肖彦梁说道:“我们进去吧。你的推论一点没错,那两个人已经被干掉了。”
果然,两个老夫妇僵硬的尸体就躺在床上,原本应该挂在墙上的斗笠蓑衣已经不见了,院子里也是空荡荡的,那辆收马桶的车也不见了。
“唉,我也被骗了。”看着这一切和自己的“推论”一致,肖彦梁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也被骗了’,是什么意思?”赵广文奇怪肖彦梁的举动。
“请太君恕罪。”肖彦梁满脸“羞愧”地说道:“今天早上我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和林承富擦肩而过!可惜他实在是高明,我竟然没有察觉。”
大介洋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原来肖君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人无完人,看来这个年轻人也有缺点嘛,大介洋三看着肖彦梁的窘态,心里倒是越发喜欢了。“肖君,你看不出来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不是说过吗,任何人对于这个,这个什么收马桶的都要退避三舍的,没有认出来,也属于人之常情嘛。”
“谢谢太君。”肖彦梁“感激”地说了一句,紧跟着说道:“太君,这些收马桶的,最后都是从北门出去,沿途倒在农民的粪窖里,最后在江边洗刷完毕回来。”
“太君,我看我们赶紧追吧。”赵广文立刻态度积极地表示。
没等大介洋三说话,肖彦梁接着说道:“不行。太君,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您和其他太君先吃饭,我和赵队长带人追出去。”
有这么拍马屁的吗?赵广文几乎气歪了嘴,可又不好反驳,心里也不停地责怪着自己。说来也奇怪,自从跟了日本人,平日里自己的很多本事仿佛都消失了一样,和肖彦梁,这个小小的警察比,常常落在了下风。
“不,不。我们一起追击。”大介洋三虽然很喜欢肖彦梁的话,但是复仇的愿望还是让他选择了一起行动。
于是一支混有日本士兵、皇协军、警察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北门,每个人一边吃着馒头一类的干粮,一边散得很开地进行搜索。可是一直到江边,却什么也没有搜索到。
不仅大介洋三、赵广文脸上写着失望,肖彦梁也很奇怪,文川他们到底把这个叛徒带到了什么地方。
大介洋三举起望远镜四处看着,希望找出下一步的方向,很快他就从镜头里发现了东西。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人彘示威
那是距离这里大约六百多米的一处礁石。礁石的后面显然是藏着什么,因为它的旁边露出的一点完全不属于它的东西。
把望远镜交给肖彦梁。肖彦梁一看,就兴奋地说道:“太君,您的眼里真好。不错,那是一辆手推车,估计就是拉马桶的车子。”
大介洋三一挥手,大队人马往那边赶过去。
绕过礁石,那里果然是一辆手推车,上面还放着两个大大的木桶。可是四周围什么也没有,那辆车子,在礁石中间,显得那么地突兀而诡秘。
“上去把木桶弄下来。”赵广文大声命令道。
两个皇协军刚走了两步,忽然其中的一个木桶里面发出一种声音,吓得两个人大叫一声,扭头就跑。其余的人也都把枪举起来警戒着。
“什么人,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赵广文大声叫喊着。整整一个上午,他处处感到不顺气,现在终于有了可以发威的地方。
奇怪的是,赵广文一喊,那木桶又没了动静。
现场的人忽然陷入了一种可怕的,莫名的恐惧种中。尽管已经是中午了,因为下雨的关系,天还是阴阴的,江风一吹,更是添加了这种气氛。
肖彦梁也不知道文川他们搞的什么主意,看样子,林承富就在木桶里,自己要不要表现一次“勇敢”呢?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他否定了。“高堂之子不坐垂堂”,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属于“高官”一类了,千万不要表现过头了。
还在想着,那边赵广文已经低声命令手下去拿两根长树枝过来。
大介洋三皱着眉头看着木桶发呆。看现场的情况,那个支那情报员已经逃走了,可是眼前木桶里的动静又是什么?难道是什么机关以拖延自己的时间?
他无奈地看了眼周围或蹲或趴的士兵,都端着枪警惕地望着前方,心里叹了口气:“再怎么样,这个举动已经把大家暂时拖在这里了。”
“他妈的,你们两个用树枝把那木桶盖子给我掀开了。”赵广文大声指挥着找到树枝的两个手下。
找树枝的皇协军士兵苦着脸,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前挪着。
“怕个鸟,动作快点,要有事,你们早见了阎王。”赵广文在后面不停地催促着。
走到木桶面前,那里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两个士兵对望一眼,猛地用树枝把木桶盖子掀开,随即趴在了地上。
盖子掀开,里面又传出来“扑腾扑腾”的声音,吓得一群人完全忘了空气中弥漫的臭味。
“喂,去看看怎么回事。”过了一阵子见没什么动静,那俩个挑开木桶的家伙又死活不肯再站起来,赵广文无奈之下对其他人命令道。边上的日本兵同时把刺刀对准了几个面无人色的皇协军。
战战兢兢地几个人好容易走到木桶边上,其中一个壮起胆子望木桶里一看,立刻缩下身子剧烈地呕吐起来。
看见木桶里没有什么危险,其他的几个人这时胆子也大了,心情也放松了,鼻子也察觉到臭味了,一只手拿枪,腾出一只手捂着鼻子,探头往木桶里看去。
“妈呀。”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