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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立场鲜明,从来不赞成我和徐东淮有什么因果关系,但是他明白我是他的妹妹,有个驴脾气。
吸毒的无奈,谁都知道,吸了毒会后患无穷,可是总有人宁愿十年换一天,美妙瞬间堕落一辈子,要么狂欢要么毁灭,来不得半点俯就与缓冲。
所以,过于激烈,没有好下场的,会不得好死。
他们订婚的那天我去了,周清晨给我看她小小的戒指。电视里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他们相视一笑,那是极淡的微笑,仿佛滴进水里一点淡颜色,倏忽不见,幸福就是这样融化进去的。
我也微笑,周清晨试探的来劝,或许还夹杂着内疚,她以前老盼望我跟傅容成正果的。她说:苏苏,现世安稳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前程往事都是过眼云烟,那是抓在手里的沙子,你越要抓紧流失得越快,只有把握得住的才是真正的幸福,属于自己,活在当下。
我点头赞成,现世安稳,张氏微仰的头终于失去力量,幽怨愁肠,说不出的委屈,那是真正的委屈,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尘埃里的控诉:“你不给我现世安稳!”
可是啊,尘埃里的花,再传奇,能滋润的那个人不肯长期给营养,亦只能瞬间枯萎,寂寞红颜憔悴老,弹指芳华。
一个女子,谁不想,现世安稳,谁不愿,落地终老。
可是我要的没谁来给,能给的那个人,他,不愿意。
傅容说,他不要我了。
有人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而今,前世我光他妈的回眸也换不回这一刻的现世安稳。
我现在,想做一棵树,想要移动我,除非砍死我!
这样的寂寞,不是不想念傅容的,人的劣根性,饥不择食,聊胜于无。
但是我知道不能,真的不能去找他。
傅容哪儿都对得住我,我为什么要去害他。
难道非要让傅容也跟我这样才好吗?
就这样每天喝咖啡,习惯了黑咖啡可以不吃饭,有天在门口看见傅容,他靠着墙在抽烟,落寞的姿势,有点苍凉可怜。
我上去打招呼。
傅容说:“你怎么瘦成这样?”
我看见他嘴角微微牵动,心头狠狠牵扯,于是尽量对他露出微笑,后来再也没有去过那家咖啡馆。
因为,我最后看见傅容上的那辆车是天天停在咖啡馆门口的,我以前一直不知道那是傅容的车。
我们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一步,究竟,什么时候走回去?
徐东淮,你到底……还要不要我?
眼看看着日子过的催人泪下,一不小心被被我骗了,其实也没坏到哪里去,还不是照样笑,贫,行云流水,尘埃开花。
为了个徐东淮,苏也还不至于去死。
自从上次碰到傅容我就很少出去喝咖啡,一般就回家,打开电脑上网。
雅林已经到英国念第二年的研究生,她们研二是在英国。
这天居然给我发视频,我接了,看见她,精神抖擞,光彩照人。
忘了说,雅林也和男朋友分手了。
雅林当时笑着说,现在只要是个男人就要求对外发展。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事了,新近交的那个英国小男朋友比她还小两岁。
“嗨,苏大妈,您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遛弯儿,怎么没看见您家狗娃子?”
“说什么呢,你?”
“说你啊,您瞧瞧您这一身菜市口的装备,难怪鬼子们老认为中国文革还没结束,都是宣传部长您辛苦了。”
“你以为跟你似的,万花楼的姑娘也比你朴实。”
“嘿,你自己穿成这样还不让人说,啧啧,你这颜色,包装的整一个蛋黄派似的。”
“我这叫返璞归真,美自天然,谁跟你似的,出国没几天,从思想到灵魂到肉体都叫资本主义给腐朽了。”
“哎,今天姐姐不跟你贫,姓苏的,拜托你个事儿。”
“啥事?”
“没啥大事儿,就我妈让公安给逮进局子里头了,你给我想想办法,反正我现在人在英国,我爸也在美国公干,我家那点事儿就拜托给你了,我妈可是把你当亲闺女疼,你占了多少便宜我且不管反正现在也该轮到你尽尽孝道了。让你外公给打个电话说几句。哎,不跟你说了,我今天还有事,先下了,88。”
“哎,你等等。不管怎样你得给我把这个事情给交代清楚啊,阿姨怎么会进局子里头啊?”
“我妈,我妈那脑袋,就她能干出什么出息事来啊,打麻将呗,在麻将馆被抓的。”
“麻将馆被抓?”什么世道?
“我哪知道她们打麻将心里想的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具体我也描述不清楚,反正现在老太太精神挺崩溃的,我妈那群人都给逮进去了,那可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哪里受过这个。我不跟你啰唆,这事我就交给你了,办不好回头我妈离家出走我唯你是问,我真有事,STWEEN在催我呢,走了,走了!”
居然连个再见都不打,头像直接就灭了。
我又觉得好笑,又觉得神奇,打个麻将能进局子里,该说中国治安越来越好了呢,还是说人民警察越来越多了?
多事!
去找外公吧,就算我不怕阿姨跟雅林断绝母女关系,那我也得怕阿姨跟我断绝干母女关系。
不过我后悔了,刚才又忘记一件事,忘记跟雅林交代让她帮我搞几张小贝的签名照片寄回来。雅林是个铁杆球迷,稍微人样点的球星她就能把人身家八字四世同堂都给默写出来,她球迷,不过,迷的是踢球的人。
我正准备撤退的时候她又上线了,扔下一句话头像又灰了。
卓雅林,我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她留下的那句话就是,杜紫哪里去了?这个求问不求答的家伙,问完就跑了。
杜紫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就象徐东淮去哪里了一样是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那是一把钝刀,得到我的许可,在我的心头磨砺,一下一下。
我就是这么奇怪,最喜欢选择痛并快乐着的生活状态,一天不自虐自伤就仿佛没有生活的气息。
徐东淮和我之间翻山越岭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明摆着的是他不要我了,可是我偏偏认死理,仿佛这么折磨自己痛到的会是他,或者,折磨完,功成身退的那天上帝会把他当作奖励还给我。
女人很奇怪吧,徐东淮这么对我,傅容那么对我,可是我总有千奇百怪的理由爱徐东淮而不爱傅容。
有人说,感情这东西,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快一步慢一步都是错的。
傅容是我的错,我是徐东淮的错。
唐婉还是陆游说,错错错。
于是,这一世,他们木已成舟。
围着外公说了几句,他一边侍弄他的花花草草一边听,我说完就有人去打电话吩咐。外公把喷壶放下,看着我说:“小苏……”却,欲言又止。
我笑,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天真无邪。
我的亲外公,他,叫我,小苏。
出来的时候,碰上徐东华,真巧。
她说要和我谈谈,我一看到这女人就犯憷,脑袋发蒙,条件反射了,看来得了被害妄想症。
不过,这回该到我了。
徐东华我是欠你们徐家的还是怎么滴,又想算计我些什么,我现在没有更惨烈只有最惨烈,破罐子破摔,已经不怕不怕拉,谈就谈,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不就让我别和徐东淮在一起吗,那我自己想着他还不行,我自虐你也管的着?
这次徐东华找我居然有一半的企图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徐东华提到了傅容。
她可真是上帝啊,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还真让我说中了,上帝真的是个女人……
女上帝不仅告诉我徐东淮现在和杜紫双双在法国进修,言外之意就是某人最好知情识趣,纠缠不休最不好看。
而且,撩下狠话:“苏也,你最好想清楚,那个傅容不是你随便能惹得起的,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她冷笑。
又笑?
否则什么?
大不了,豁呗,我还有什么不能豁的,孤家寡人,单枪匹马,所向无敌,我死了也不关你徐家的事,顶多当给社会做贡献。
这次我一点都没给徐东华好脸色,开玩笑我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她的弟妹有必要对她和颜悦色?有必要贤良淑德?
我呸!
老虎不发威,就当是病猫?
瞎了你的仗势欺人的狗眼!
不过,我为什么会这么恨徐东华,我自己也不知道。
然而徐家人,最该我的那个,我永远恨不起来。
生活终于给我交代了徐东淮的下落,他和杜紫在留学,双双对对,夫唱妇随么?
她妈的,现在我真的想抽,抽不死我。
什么叫贱人啊,自作多情如我基本上就能算了。
原本还念着会不会是误会一场,会不会是我不自信躲得太匆忙,原来只是我自作多情贱一场,红尘多可笑,苏也最无聊。
从来一切昭然若揭,只是我,不愿意去揭,不仅不愿意还给自己藏着掖着捂着瞒着。
活该啊活该。
这一程一程的路远山遥,万里长征,却换来一句我的活该。
所以我很想去法国,真的。
许文强临死的时候也说要去法国,因为那里有他的爱人。
而我去,是妈的要去问徐东淮要一句话,不然我死不瞑目。
想见徐东淮一面,我很急切,不得不,我必须要问他要一个交代。
我要问问徐东淮为什么要如此决绝的对我,我要质问。
如果不是你跟我说着一生一世的话,如果你不曾诱惑我,如果你不曾属于我,如果你不曾爱过我,如果你不曾给过我,我又怎么会输成这样。
是你带我赌,是你让我输。
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你让我曾经最美过,让后来的怎么也赶不上,让天涯从此寂寞,让长夜从此漫漫。
所以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我现在恨你。
知不知道,我道行不高,但是从来不做坏事。
只是贪点依赖,贪一点爱,却从此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
千不该,万不该,芳华怕孤单。
我不是怕孤单,我只是被你谋害了,成为了你手里的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你却举手无悔从不曾犹豫,而我,没有后路可以退。
这是一场游戏,很好玩的游戏。
都是玩,生活他妈的老玩我,那我也不能便宜了丫的。
第二十三章
就在我还没有想出报复社会的方案的时候,某天我从杂志社出来,一辆黑色的车子前有两个人“请”我上车,我申明,这种请法是不得反抗的请,于是我上了车。
上了车我才想起,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挟持,后果是什么?
忽然脑海里呈现一片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些不堪入耳的各种词汇,那些我耳熟能详的词汇。
幸好,车子一路开到的终点站是医院,市中心医院。
我看见傅容,躺在床上,裹着的是层层叠叠的纱布,露出两只眼睛,边上莺声燕语,鲜花水果。
我本来是想笑的,这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木乃伊似的。
然而不敢,门口好多死神一样傅容手下虎目含威。
我笑嘻嘻:“傅容。”
声音扬起八度,够欢快。
他妈的,我的笑话他看多了,现在终于讨伐一回。
他看看我,面无表情,当然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传递给我的信息就是他脸上,此刻,肌肉肯定都没动过。
没动便没动呗,他转过头去吃艳女削好的小块苹果,然后再把头掉回来,云淡风轻看乡下人巴结城里亲戚似的目光,说:“你来干什么?”
就算我表情欠抽,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