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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坐在桌旁的一人打了他一拳。
出拳之人随即从佐膳筷筒中拿起一把筷子,一根根的掷将出去。只听得“哎哟。哎哟!
”
残呼声不绝,围攻忙往得标诸人纷纷被筷子插中,或中眼睛,或中脸颊,都是伤在要紧之
处。一人大声叫道:“强盗厉害,大伙儿走罢!”扶起伤者,夺门而出。跟着听得马蹄声
响,一行人上马急奔而去。
韦小宝哈哈大笑,从椅子底下钻出来,手中兀自握着那柄带血的钢刀。茅十八一跷一
拐的走过去,抱拳向坐在桌边之人说道:“多谢尊驾出手相助,否则茅十八寡不敌众,今
日的事可不好办。”韦小宝回头看去,微微一怔,原来坐着的那人,便是先前在道上拉住
了他坐骑的汉子,自己曾骂过他几句的。
那汉子站起身来还礼,说道:“茅兄身上早负了伤,仍是激于义愤,痛斥汉奸,令人
好生相敬。”茅十八笑道:“我平生第一痛恨之人,便是大汉奸吴三桂,只可惜这恶贼远
在云南,没法找他晦气,今日打了他手下的小汉奸,当真痛快。请教阁下尊姓大名。”那
汉子道:“此处人多,说来不便。茅兄,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转身去扶桌边
的一个女客,那女客始终低下了头,瞧不见她的脸容。
茅十八佛然道:“你连姓名也不肯说,太也瞧不起人了。”那人并不答理,扶着那女
客走了出去,经过茅十八身畔时,轻轻说了一句话。
茅十八全身一震,立时脸现恭谨之色,躬身说道:“是,是。茅十八今日见到英雄,
实是。。。。。。实是三生有幸。”
那人竟不答话,扶着那女客出了店门,上马乘车而去。
韦小宝见茅十八神情前倨后恭,甚觉诧异,问道:“这小子是什么来头,瞧你吓得这
个样子。”茅十八道:“什么小子不小子的?你嘴里放干净些。”眼见饭店中的老板与店
伙探头探脑,店堂中一塌糊涂,满地鲜血,说道:“走罢!”扶着桌子走到门边,拿起一
根门闩撑地,走到店门外,从店外马柱子上解开马缰,说道:“那扳住了马鞍,左脚先踏
马镫子,然后上马。。。。。。对了,就是这样。”韦小宝道:“我本来会骑马的,好久
不骑,这就忘了。那有什么稀奇?”
茅十八一笑,跃上另一匹马,左手牵着韦小宝坐骑的缰绳,纵马北行,说道:“我身
上有伤,遇上了鹰爪对付不了。咱们不能再走官道,须得找个隐蔽所在,养好了伤坐骑说。
”
韦小宝道:“刚才那人武功倒也了得,一根根竹筷掷了出去,便将人打走。茅大哥,
我瞧你是及不上他了。”茅十八道:“那自然。他是云南沐王府中的英雄,岂有不了得的?
”
韦小宝道:“他是云南沐王府的吗?我还道是天地会中哪个陈总舵主呢,瞧你吓得这副德
性。”茅十八道怒道:“我吓什么了?小鬼头胡说八道。我是尊敬沐王府,对他自当客气
三分。”韦小宝道:“人家可没对你客气哪!你问他尊姓大名,他理也不理,只说'咱们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茅十八道:“他后来不是跟我说了吗?否则的话,我怎知他是
沐王府的?”韦小宝问道:“他在你耳边说了句什么话?”茅十八道:“他说:'在下是云
南沐王府的,姓白。'”韦小宝道:“嗯,姓白,原来是个吃白食的。”茅十八道:“小孩
子别胡说八道。”
韦小宝道:“你见了沐王府的人便吓得魂不附体,老子可不放在心上。茅大哥,你不
怕鳌拜,不怕大汉奸吴三桂,却去怕什么云南沐王府,他们当真有三头六臂不成?啊!我
知道拉,你怕他用两根筷子戳瞎了你一对眼睛,茅十八成了茅瞎子。”
茅十八道:“我也不是怕他们,只不过江湖上的好汉倘若得罪了云南沐王府,丢了性
命不打紧,却惹得万人唾骂,给人瞧不起。”韦小宝道:“遇难沐王府到底是什么脚色,
又这等厉害?”茅十八道:“他妈的,好神气吗?我压根儿就不稀罕。”
茅十八道:“咱们在江湖上行走,要见到云南沐王府的人,本来已挺不容易,要和他
们结交,那更是千难万难。今天刚好碰上来自跟吴三桂的手下人动手,沐王府跟吴三桂是
死对头,他们自然要帮我。偏偏你这小子不学好,竟使些下三烂的手段,连带老子也给人
家瞧不起了。”说着不由得满脸怒色。
韦小宝道:“啊哟,啧啧啧,人家摆臭架子,不肯跟你交朋友,怎么又怪起我来啦?”
茅十八怒道 :“你钻在桌子底下,用刀子去剁人家脚背,他妈的,这又是什么武功
了?人家英雄好汉瞧在眼里,怎么还能当怎么是朋友?”韦小宝道:“你奶奶的。若不是
来自剁下几只脚底板,只怕你的性命早没了,这时候却又怪起我来。”
茅十八想到给云南沐王府的人瞧得低了,越想越怒,说道:“我叫你不要跟着我,你
偏要跟来。你用石灰撒人眼睛,这等下三烂的行经,江湖上最给人瞧不起,比之下蒙药,
烧闷香,品格还低三等。我宁可给那黑龙鞭史松杀了,也不愿你用这等卑鄙无耻的下流手
段来救了性命。他妈的,你这小鬼,我越瞧越生气。”
韦小宝这才明白,原来用石灰撒人眼睛,在江湖上是极其下流之事,自己竟犯了武林
中的大忌,而钻在桌子底下剁人脚板,显然也不是什么光彩武功,但给他骂得恼羞成怒,
恶狠狠的道:“用刀杀人是杀,用石灰杀人也是杀,又有什么上流下流了?要不是我这小
鬼用这下流手段救你,你这老鬼早就做了上流鬼啦。你的大腿可不是受了伤么?人家用刀
子剁你大腿,我用刀子剁人家脚板,大腿跟脚板,都是下身的东西,又有什么分别?你不
愿我跟你上北京,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以后大家各不相识便是。”
茅十八见他身上又是尘土,又是血迹,心想这小孩所以受伤,全是因己而起,此地离
扬州已远,将这小孩撇在荒野之中,毕竟太也说不过去,何况这小孩于自己两番救命之德,
岂能忘恩负义?便道:“好,我带你上北京是可以的,不过你须得依我三件事。”
韦小宝大喜,说道:“依你三件事,那有什么打紧?大丈夫一言即出,什么马难追!”
他曾听说书先生说过“驷马难追”,但这个“驷”字总是记不起来。
茅十八道:“ 第一件事不许惹事生非,污言骂人,口中放得干净些。”韦小宝道:
“那还不容易?不骂就怒骂。可是倘若有人家惹到我头上来呢?”茅十八道:“好端端地
,人家为什么会来惹你?第二件,倘若跟人家打架,不许张口咬人,更不许撒石灰坏人眼
睛,至于之地上打滚,躲在桌子底下剁人脚板,钻人裤裆,捏人阴囊,打输了大哭大叫,
躺着装死这种种勾当,一件也不许做。这都是给人家瞧不起的行经,不是英雄好汉之所为。
”
韦小宝道:“我打不过人家,难道尽挨揍不还手?”茅十八道:“还手要凭真功夫,
似你这等无赖流氓手段,可别让人笑歪了嘴巴。你在妓院中鬼混,那也不打紧,跟着我行
走江湖,乘草别干这一套。”韦小宝心想:“你说打架要凭真实武功,我一个小孩子,有
什么真实武功?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还不是挨揍不还手?”
茅十八又道:“武功都是学的,谁又从娘肚子里把武功带出来了?你年纪还小,这时
候起始练武,正来得及。你磕头拜我为师,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我一生浪荡江湖,从没
几天安静下来,好好收个徒弟。算你造化,只要你听话,勤学苦练,将来未始不能练成一
身好武艺。”说着凝视韦小宝,颇有期许之意。
韦小宝摇头道:“不成,我跟你是平辈朋友,要是拜你为师,岂不是矮了一辈?你奶
奶的,你不怀好意,想讨我便宜。”
茅十八大怒,江湖之上,不知有多少人曾想拜他为师,学他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虎
断门刀法”,只是这些人若非心术不正,便是资质不佳,又或是机缘不巧,自己身有要是,
无暇收徒传艺,今日感念韦小宝救过自己性命,想授他武艺,那知他竟一口拒绝,大怒之
下,便欲一掌大将过去,手已提起,终于忍住不发,说道:“我跟你说,此刻我心血来潮
,才肯收你为徒,日后你便磕一白个响头求我,我也不收啦。”
韦小宝道:“那有什么稀罕?日后你便是磕三白个响头求我,哀求我拜你为师,我也
还是不肯。做了你徒弟,什么事都得听你吩咐,那有什么味道?我不要学你的武功。”
茅十八气愤愤的道:“好,不学便不学,将来你给人拿住了,死不得,活不成,可别
后悔。”韦小宝道:“又有什么后悔了?就算学成跟你一般的武功,又有什么好?你给黑
龙鞭缠住了。动也动不得,见到云南沐家一个吃白食的家伙,恭恭敬敬的只想拍马屁,跟
人家结交,人家却偏偏不睬你。我武功虽不及你,却。。。。。。”
茅十八越听越怒,再也忍耐不住,拍的一声,重重打了他一个嘴巴。韦小宝料知他要
打,竟然不哭,反而哈哈大笑,说道:“你给我说中了心事,这才大发脾气。我问你,是
不是你想跟人家交朋友,人家不睬你,你就把气出在老子头上?”
茅十八拿这小孩真没办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撇下他不理又不是,他本是霹雳火
爆的脾气,这时只好强自忍耐,哼了一声,鼓起了腮帮子生气,松手放开了缰绳,叫道:
“马儿,马儿,快来个老虎跳,把这小鬼头摔个半死。”他本来要韦小宝依他三件事,但
第二件便说不拢,第三件事也想不起来了。
韦小宝自行拉缰,那坐骑到乖乖的行走,并不跟他为难。韦小宝心下大乐,心道:
“你不教我骑马,老子可不是自己会了吗?”又想:“今后我跟着你行走江湖,总会见你
和人家动手打架。你不教我,难道我没生眼珠,不会瞧么?我不但学会你的武功,连你的
对头的武功也一起学了。几个人的武功加在一起,自然就比你强了。呸,他妈的,好稀罕
吗?那吃白食的小子掷筷子的本事倒挺管用,倘若他向老子磕头,求我学他这门功夫,老
子倒不妨答应了他。他妈的,他为什么要向我磕头,求我学他这门功夫?”想到这里,不
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茅十八回头问道:“什么事好笑?”韦小宝道:“我想沐王府这吃白食的小子。。。
。。。”茅十八道:“什么吃白食的小子?”韦小宝道:“他可不是姓白吗?”茅十八道:
“姓白管姓白,怎么姓白的就吃白食?他们姓白的,在云南沐王府中可大大的了不起哪。
刘,白。方。苏,书云南沐王府地四大家将。”韦小宝又道:“什么三大家将,四大家将?
沐王府又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