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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力维持身形，开口向飞红尺素询问。
——在这一片净空的环境之中，正常开口说话，对方根本听不见，只有以传音之法，才能听清，风子岳说了两遍，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经常……”
飞红尺素脸上露出苦笑的神情，“过去万年，我一直在星河苍穹之中，从来都不曾落脚于实地之上，直到……”
她顿了顿，又摇了摇头，“直到这一次……”
风子岳怔了一怔，如果是别人对他说这话，他根本不会相信，星河苍穹之中的环境何等恶劣，普通武者，只怕是支撑不了一会儿就难以存活，就算是聚天境界的武者，若是找不到本源力量的补充，也只会慢慢消耗而死。
就算能够过这一关，星河苍穹如此浩大而沉寂，人在其中时间久了，就算不是魂飞魄散，那也是发疯的结局，谁能忍受一万年的寂寞？
然而飞红尺素来历神秘，举止怪异，不知为何，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风子岳根本提不起怀疑之心。
“你……你为何要在这星河苍穹之中，呆上万年？”
如果是修炼什么神奇的武功，万年的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了。
风子岳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让人可以抛弃繁华喧嚣，一晃就万年。
“哼……”
飞红尺素冷哼了一声，“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她回过头，望着一片蔚蓝的天印世界，这个圆球在他们目力所及的范围之中，散发着除了太阳之外最为柔和明亮的光芒，但她望向这世界的目光，却是带着深深的仇恨。
风子岳感觉到一股犹如实质的尖锐杀意升起，甚至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针刺般的痛感，不由心中暗惊，运功抵御。
还好只是一瞬间，这一股杀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和你一样，也是被人追杀，不得不退到这星河苍穹之中，在这无垠黑暗，无穷宇宙之中，就算是再强的高手，也不容易找到我……”
“何况，他也受了伤……”
飞红尺素语声平静，但风子岳却能够听得出来，她话语之后隐藏的愤怒。
“你比我运气好，倒是不用等那么久……”
飞红尺素长叹一声，风子岳忽然明白，她愿意带自己到这里来，也是有同病相怜之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子岳虽然不清楚飞红尺素的武功到底有多强，但是她深不可测，一身修为，当真是不可思议之至，能够逼得她在星河苍穹之中，躲藏万年，直到最近才敢现世，她的仇人，绝不简单。
风子岳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发问。
也许因为星河苍穹中的静谧，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而全无一丝嘈杂之声，如此安静和黑暗，让人忍不住有倾诉的愿望；也许是因为飞红尺素回到星河苍穹之中，就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终于毫无防备的卸下了心防；总之，她微微闭上双眼，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开始回忆那万年前的往事。
“我、家兄和那仇人，原本是多年的好友，只是因为家兄悟出了一门天下无敌的武功，想不到竟然因此反目成仇……”
万年之前，都是少年意气，这三人惊才绝艳，名动天下，有人称之为“风尘三侠”！
说起来，飞红尺素与那仇人之间，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情愫——但没想到的是，当她哥哥悟出绝世武学的时候，那人就露出了卑鄙小人的真面目。
“家兄悟出这天下无敌的武学，正好我在外，只是捎了一封信给我，自己却是去兴冲冲地找那人叙说……”
本来是好朋友的分享，却因为嫉妒和贪婪酿成了血案。
那人不容别人凌驾于其上，竟是趁着飞红尺素的兄长武功尚未大成之时，纠结党羽，暗中偷袭，将其杀死！
不过飞红尺素的兄长所悟武功，也是非同小可，虽然身陨，却是也将那人重创。
那人心狠手辣，虽然身受重伤，却还是要斩草除根，趁着飞红尺素未曾得到消息，再一次出手偷袭，飞红尺素猝不及防，也是受了重伤，逃入星河苍穹之中，才得以幸免。
一万年来，她忍受孤独寂寞，苦练家传武功，好不容易得以大成，这才回返天印世界，没想到她急于求成，一开始就受了伤，要靠风子岳的至尊无上剑魂养护，这才与他纠结不清。
如今退入星河苍穹之中，对于风子岳来说是不得已的选择，对于飞红尺素来说，却如家常便饭一样，就像是回家疗伤。
这浩瀚苍穹，就是她的后盾！
“此次疗伤完毕，离开星河苍穹，我必要与他一决生死！”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飞红尺素斩钉截铁，面色凛然。
风子岳心中一动，“这就是你所说，我们回返天印世界之后的大事？”
他皱了皱眉头，心下不由骇然，如果这决战，能够比朱雀书院山长素无常、名誉长老龙经天之死更加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那么，飞红尺素挑战之人，到底是谁？
飞红尺素所说的经历，怎么与他所知的一件旧事这么相似？风子岳心中越想越是惊异，不由得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飞红尺素。
难道说……风子岳双眉一扬，“你说的那个仇人，到底是谁？”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天外飞龙剑！】
飞红尺素话说到这个份上，风子岳隐隐约约，几乎能够猜到她所指之人是谁。
——这一段经历，与朱大常所述五宝老祖和恩怨纠葛如出一辙！
他倒是不知道，五宝老祖，竟然还有个妹妹！
“看上去，你好像是猜到了什么？”
飞红尺素皱起了眉头，笑道：“你这小子，我倒是真心看不透，这种万年前的秘辛，你也能知道？”
“不过……”
她摇了摇头，“这个级别的高手，暂时你还是惹不起的，你也不必详细再问了……免得自取死之道，再过几年，也许会有机会……”
飞红尺素不愿再说，风子岳却是刨根究底。
“飞红姑娘，你也不必隐瞒，你这位仇人，是不是就是当今朱雀七宿的第一高手，朱雀剑圣？”
“当日我与万毒圣皇一战，那似天外飞龙的一剑，是不是你发出来的？”
“你的兄长，是不是就是悟出五宝血炼之法的五宝老祖？”
风子岳连续三个问题，飞红尺素愕然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风子岳，眼神之中，有如冷电一般的杀意！
“你……你怎么知道？”
飞红尺素为风子岳所知而震惊，尤其是听到兄长的消息，更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意，双目灼灼盯着风子岳，就像是一头抖起了毛的猎豹，与平日的感觉完全不同！
见她如此威势，风子岳更是笃定。
他从见到飞红尺素开始，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剑意，尤其是她表明了自己同为至尊无上剑魂之后，联系到不久前与万毒尸皇一战的时候那天外飞来一剑，风子岳越发有这样的猜测。
如今听飞红尺素说起当年，她恢复后的一战，又能惊动天下，那风子岳更是确定。
他择其大要，将自己进入星河秘境，得到五宝血炼诀的事情转告。
“兄长竟然是如此结局？”
飞红尺素面色一黯，不过旋即又露出欣慰之色，毕竟万年不见，再怎么强烈的情绪，也已经平复下来。
“不过他最后能够完善五宝血炼诀，还能寻觅到你这样的传人，实在也是值得让人高兴之事。”
飞红尺素正是五宝老祖之妹，万年之前，就是一代剑术奇女子，虽然比之朱雀剑圣和哥哥五宝老祖，还是要稍逊一筹，但毕竟是个女子，三人又时常同行，所以名声上也就旗鼓相当。
不过五宝老祖被朱雀剑圣偷袭，飞红尺素也被先下手为强，不得已遁入星河苍穹之中躲避，苦修万年矢志报仇。
后来天外飞龙剑法一直差一个瓶颈不能突破，她才冒险进入天印世界，正好遇到风子岳与万毒尸皇鏖战，福至心灵，一剑飞出，斩了万毒尸皇的人头，天外飞龙剑，也得以大成。
不过因为是强行晋级，伤了剑魂，她才找到风子岳来温养剑魂，以图恢复，却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怪不得你能容纳百家，兄长的五宝血炼之法，我虽然不知详细，不过当初他刚刚初创之时，就有百川归海，百炼成钢之念，你如今的武道意念，与他倒是一脉相承……”
风子岳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他这武道之心，更多来自于太玄感应篇和无名剑法，五宝血炼之法，只是他容纳百家的手段之一。
说清这一段关系，两人之间的信任，倒是又多了几分。
“三月之后，我就会亲自约战朱雀剑圣，此战成败难料，既然你继承了兄长的五宝血炼之法，那不知是否有兴趣学我的天外飞龙剑？”
听说风子岳也承诺将来要挑战朱雀剑圣，飞红尺素更是欣赏，连连点头，自己的想法也是和盘托出，一点儿也不隐瞒，更是愿意将天外飞龙剑，传给风子岳。
——这也算是薪尽火传之意，朱雀剑圣的武功到了何等境界，谁也不敢预测，但是飞红尺素到此时也已经不能不战。
原本有慷慨赴死之意，如今遇上风子岳，那自然是不愿这一门剑法失传。
“固所愿，不敢请尔。”
风子岳听到她挑战朱雀剑圣的消息，当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武者正面一战的选择，他无法阻止，也不愿阻止。
“如果飞红姑娘死在朱雀剑圣手上，五年之内，我必当为你报仇！”
“五年……”
飞红尺素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也未免太心急了些，不过以你的天资武学，确实不知道能去到何种程度……”
风子岳的武功进步，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五年之后，他不知是不是真的能到达这样的高度。
“不过……老娘还没死呢！你乌鸦嘴说些什么呢！”
说清了心底的话，飞红尺素万年积郁，不觉竟是一扫而空，顿时暴露了真面目。
“什么为我报仇！我跟他斗上一场，还不知道谁生谁死呢！还有，你要学我的剑法，也不客气一点，不叫师父，也要叫声前辈，叫什么姑娘！”
风子岳苦笑，原本他对人素来客气，尊称前辈，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这飞红尺素虽然是在星河苍穹度过万年，但不知为何仍然是肤如凝脂，满头青丝，望之不过是双十年华的女子，一点也不像是活了一万年的老妖怪，这一声前辈，却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了。
好在飞红尺素也不过是开玩笑，如今在星河苍穹之中，左右无事，她也毫不隐瞒，将天外飞龙剑的奥秘，尽数和盘托出。
“此一剑，传承上古，奥妙无穷，可惜一直残缺不全。直到万年之前，我机缘巧合，曾经有缘一窥问心剑典，这才将这一套剑法补齐，万载苦修，终于能得大成！”
“哦？”
想不到天外飞龙剑，与问心剑典也有关系，想起天外飞龙剑的威势，风子岳对那神秘莫测的问心剑典，更生向往，以他如今剑道所知之广，若是能得剑典，只怕还能再进一步。
月主神殿大牧祭所托之事，他更是放在了心里。
不过，他更关心的，却是这天外飞龙剑施展开来，竟然是有种特殊的熟悉感！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一十 五年之内，必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