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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苏的预料，电光击中了苏的身体，在破坏一定程度之后被反弹，然后就是菲兹德克痛苦的号叫。能量球则被牵引得无规律飞行，瑟瑞德拉的惊恐则完全无法掩饰。能量球内的能量已经不受控制，每多存在一秒，都是对她本体的巨大冲击。而罗切斯特也在痛苦地呻吟着，束缚着苏的能量场上密布裂纹，而且还在快速增加着。每道裂纹都相当于罗切斯特身上的一道伤。
章四十一 难觅归途 一
是夜了。
除狂风的呼啸之外，北大陆其实已是一片死寂。在史无前例的核冬季幸存下来，并且不竭壮大的新人类，却在使徒的清洗和战争中几乎完全灭绝。不止是人类，就连大型的生物都不例外。放眼四望，这里的山，这里的水，都有了不合以往的死寂气息。在完全的清洗后，就连核冬季中随处可见的废墟都不复存在。四顾之处，就是广袤的荒寂。
于无边的黑黑暗，一个少女的身影正在狂奔着。她有着远远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一步就可跨越十数米。她银灰色的长发在风拉得笔挺，有若一道银色的闪电。星星点点的光辉，在深黑中清晰地勾勒出了她的轨迹。她亡命飞奔着，浑然不觉扑面寒风的刺骨，只有怀中抱着这具逐渐冰冷的身体才能占据她全部的心间。
梅迪尔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甚至现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可是后背上却如同有一根刺在钉着，十分不舒服。她知道，这是瓦尔哈拉的监视，虽然其实不清晰，可是却足以确定她的大致方位。使徒之间的联系是本能上的，即使是她想要解脱也十分艰难。何况少女现在的心完全是乱的，更加难以解脱追踪。
她怀中抱着的是苏。
在少女的记忆中，苏永远是温暖的，特别是他的手。当他牵着她的时候，世界的天都是亮的，风也是暖的。而现在，苏的身体却是异样的冰冷，冷得如此陌生，冷得让她发慌。她甚至不敢垂头，更不敢用感知去探测苏的生命体征。只是因为哪怕是用看，也会一眼看到苏胸前那贯穿前后的巨大创口。棱型的创口早已不再流血，可正因为这样，少女才更加不敢去看。那伤口，分明是重剑洞穿后的剑痕，并且是她最习惯用的那把重剑。
那是一把很普通，也很不普通的重剑。普通的是重剑材质，那是人类也能够冶炼的重质合金铸成。可是当这把剑握在梅迪尔丽手中的时候，就不再普通。剑锋会在梅迪尔丽的力量下不竭震颤，震动的频率极高，并且可以时刻改变。这种震频对很多生命来具有致命的杀伤力，好比如果刺入浮屠的身体，那么不到五米长的剑锋所造成的直接创口直径至少在二十米以上，并且百米内的肌体组织基因结构城市被破坏，会在日后逐渐坏死。
梅迪尔丽全力的一剑，就连苏的身体也招架不住，被轻易洞穿。并且在出剑的刹那，她激发了全部的潜力，一剑之威，甚至让她自己都不敢回想！所以那创口周围的肌体组织早已无机化，再也没有生命的迹象。而苏的整个身体中也只余最后的一线生机，要少女倾心去感知，才能觉察。
少女紧紧抱着苏，一边奔驰，一边将能量源源不断的送入苏的身体内部。可是苏的身体就象是一个黑洞，不管几多能量进入城市立刻消失，而他的生机却只有不竭流逝。
远方一成不变的地平线呈现了起伏，少女立刻飞奔而去。那是一座不起眼的山，并且上面还有幽深的山洞，一切仿如主的恩赐。少女立刻冲进山洞，一冲到底。然后神奇般的，瓦尔哈拉扫描和监控的感觉就此消失。那刺般的感觉消失的瞬间，梅迪尔丽只觉得全身的力量都已失去，双腿一软，背靠在洞壁上，缓缓坐倒。由始至终，她都在紧紧地抱着苏，不曾铺开。
苏的身体依然冰冷，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少女头靠在冰冷的山壁上，寂静的山洞中回响着她艰难的呼吸声。头顶的山壁传来轻微震动，震动的频率很是熟悉，那是瓦尔哈拉空间炉发出的震频。由于受到了创伤，只能勉强运行的空间炉震动的频率和其它空间炉都不一样，可以轻易的辩白出来。
夜幕下，瓦尔哈拉高高悬挂着，优雅威武，如一位君王。它无声无息地在夜色中前进着，道道探察波动如张张蛛，向下方的广袤大地撒去。而中控室内，三位使徒的虚拟影像正围成一圈，脸色凝重的看着下方的大地。不过由意识波动构成的虚拟影像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表白使徒的本体状态都不太好。
“还没有找到吗？”罗切斯特问。这还是第一次，他的语气中会透出焦虑不安。
“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刚才，她的感应完全消失了。”瑟瑞德拉皱眉。
“消失在哪片区域？我们可以重点搜索！”菲兹德克同样失去了冷静。
“当我不知道吗？！我已经在这片区域频频探察上千次了，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根本不成能躲在这里！”瑟瑞德拉猛然爆发了。菲兹德克脸色铁青，却没有再什么。最后一战，瑟瑞德拉受伤最重，现在却还要全力探察搜索梅迪尔丽的下落，这个滋味绝欠好受。
“好了，我们自己之间就没需要吵了。所有的不愉快，其实都是本世界意志的幻术罢了。”罗切斯特缓缓道，可是异常难看的脸色同样出卖了他的心情。等瑟瑞德拉和菲兹德克平静下来，他才继续：“我信任瑟瑞德拉的能力。所以依我看，梅迪尔丽多半已经不在这片区域了，这点时间足够她逃出数百公里。我们需要扩大搜索规模。”
“向哪个标的目的？”菲兹德克问出一个很是关键的问题。可惜的是，瑟瑞德拉紧闭着嘴，双眼死死盯着大地，就象没听到他的问话一样。
罗切斯特叹了口气，随手一指，：“先向西方搜索吧，到入海三百公里为止。”
谁都知道这是在押四分之一的概率，纯粹就是在打赌。可是如果瑟瑞德拉都没有发现，那么换了他们两个就更不可。
在凝重而无奈的气氛下，瓦尔哈拉缓缓失落头，向西方驶去。道道探测波动依然勤恳不倦地扫描着大地，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时间每过一秒，瓦尔哈拉中的气氛就会变得沉重一分。虽然没有人提起，可是三位使徒都知道时间的重要，每一秒钟，都意味着梅迪尔丽恢复力量的可能性会大一点。甚至连苏都有重生的可能，第七使徒毁灭者甚至比创作发现者都要神秘，在短暂的战斗中，三位使徒仅仅是体会到了他那压倒性的力量，除此之外，苏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出几多特殊能力，就被梅迪尔丽一剑击毁。在整个战斗过程中，制胜之机其实不在于使徒们的力量或者是配合，而是得益于罗切斯特对人心的精确掌控，出来十分不上大雅之堂。所以三位使徒都没有信心再去面对毁灭者。
虽然瑟瑞德拉敢立誓已经亲眼目睹了苏的死亡，罗切斯特和菲兹德克也找不出苏会不死的理由，可是使徒的心底依然是不安的。毁灭者实在是太神秘了，在使徒的漫永生命中，还是第一次接触毁灭者。无论是罗切斯特，还是全力搜索的瑟瑞德拉，此刻都在心底默默服自己，频频强调梅迪尔丽的全力一剑，恐怕只有主才能经受而不死。创作发现者或者毁灭者都不成能在这能够湮灭空间的重剑下生存。诚然使徒几乎是不灭的，而第六和第七使徒是真正不灭的，他们总会以某种体例重生。可是这种重生需要几十万甚至几千万年，重生的地址也不知道是在宇宙的哪一个角落。到了那时，使徒们肯定早已挣脱了这个囚笼，重归自由的宇宙。
菲兹德克看了看大地，忽然愤怒地诅咒着：“该死的本世界意志！”
罗切斯特和瑟瑞德拉都连结缄默。梅迪尔丽的突然失踪，很有可能和本世界意志有关。可是现在再去抹除本世界意志已经来不及了，等他们清洗完整个星球的时候，大约也就是梅迪尔丽杀回来的时候。
恍如知道其它两位使徒在想些什么，罗切斯特缓缓地：“时间并不是总是对我们晦气的，们不要忘了，她究竟结果也是使徒。本世界意志想要长时间地压制使徒的本能，根本不成能！”
听了这番话，瑟瑞德拉和菲兹德克的脸色才算好了些。
在山洞深处，洞壁的轻震早已消失，而梅迪尔丽却并未注意到这些。她只是紧紧地抱着苏，把自己的脸贴在苏的脸上，试图以自己的体温让苏重新温暖起来。少女不敢睁开双眼，可即使如此，那一幕幕场景依然频频在她眼前呈现，挥之不去。
刺出最终一剑前的一刻，梅迪尔丽早已知道自己这一剑注定无功而返，最多在苏的身上添些伤。她一剑的目的不是为了击杀，而是牵制，好让苏无法对自己无数世代的同伴们下手。可是看到苏依然我行我素地对三位使徒逐一重击，却全然没有抵当她这一剑的筹算，梅迪尔丽的心中即是惶恐，却又有着激动。
“他果然……果然对我是不合的。他信任我……。”少女不由自主地想着。她都不清楚自己为何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并且会为此激动。
然而，就在她失神的瞬间，一道冰寒的意识忽然自身体最深处涌出，刹那间已控制了她的身体！少女本能的感觉到不妙，立即倾尽全力准备爆发，要一举击碎控制着自己的本能。就在此时，三道强大的意识波动骤然侵入她的意识，然后死死地压制住了她的抵挡！这是来自瑟瑞德拉、菲兹德克和罗切斯特的意志，他们联合在一起，借助使徒之间相互感应的渠道，成功地干扰并压制了梅迪尔丽的意志。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却是无可逆转的一瞬！
梅迪尔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握紧了重剑，全身所有的潜力都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随后重剑威力直接提升数倍，以一往无回之势刺向苏的后心！
在不成能来得及反应的刹那，苏竟然回头，然后看到扑面而来的重剑时，脸上全是掩不住的惊讶。而后，惊讶就酿成了震惊、愤怒、忧伤，乃至平静。所有复杂的脸色，都在思考都来不及的瞬间呈现。而在此际，苏的右手同样以远远超出少女的速度提起，指尖上凝聚的黑色能量，则让控制了少女身体的本能也在惊恐号叫！而困住少女意识的三位使徒，则同时铺开了对她的压制，拼命想要从她的身体中溜走。如果被那道黑色的毁灭能量击中，三位使徒留在少女体内的意识城市随之湮灭。对本体接近纯能量形态的使徒来，这是几乎同等于毁灭的重创，想要恢复，时间需要以百万年来计算。
可是苏最后的脸色是平静，甚至还露出了和往昔一样的微笑。那是阳光般的笑容，曾经为少女点亮了整整八年的天空。而毁灭的能量最终还是停留在指尖，没有射出，并且随着重剑贯穿身体后生机的溃灭而消散。苏缓缓闭上了眼睛，安详而宁定，恍如解脱般的熟睡，嘴角的那抹微笑就此定格。
那是少女看到的最后一线阳光。
“！！！”少女终于歇斯底里地叫了出来！
迸发的意志不但击溃了本能，还重创了来不及逃跑的三位使徒。重剑从苏的身体中拔出，横扫一周，四溢的高频震动不但破坏了半径三十米内所有的舰体结构，还再次重创了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