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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苍山恩仇记-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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宕的一老一少,却又没有上前帮架或是相劝的意思,就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妙。他之所以要在壶镇团防局那么多乡勇中间选中这个“赛周仓”,把他当作金刚放在大门口坐镇山门,就为的这个人长相凶恶,性格粗鲁,脾气暴躁。有这样一个人在此把关,单从外貌上就能叫人吓一大跳,惧怕三分。吴石宕人要是借故寻衅找上门儿来,多少可以抵挡一阵儿。刚才他听见大门外头一通吵嚷,还以为是有人找上门儿来了,赶紧大踏步地穿过庭院奔大门口跑来。隔着半开的门缝儿,他看见吴立本正在连吆带喝地大声嚷嚷,证明自己的估计果然不错。待到走出门儿来,看见“赛周仓”挥舞着烟袋杆几打得正欢,又觉着自己把这个人放在大门口果然是一着高手妙棋,心里不禁暗暗欢喜。等到抬头看看立本和本厚的神色,这才看出不对茬儿:要说“赛周仓”摁着打的这个人也是个吴石宕人,那立本和本厚能这样不关痛痒地空喊几声不上前动手吗?想到这里,赶紧低头去看那个躺在地上抱着脑袋宰猪一样狂叫的人。“赛周仓”看见自己的主子出来了,顿时凭空又添了三分勇气,嫌那细长的斑竹烟杆儿打起来不过瘾,站起身来,运足了力气,照林国梁屁股上后腰上一连又狠狠地踢了好几脚,满心承望以此博得林团总的夸奖和赏识。没想到林炳从他身后登登登地大踏步走了过来,一声“浑蛋!”话音儿未落,紧跟着照他那长满络腮胡子的脸颊上“啪”地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得这个假周仓眼前金星乱迸,莫名其妙。林炳跟脚飞起一腿,正踢在他心窝儿上,“咕咚”一声,这个看山门的活金刚一个屁股墩儿坐在林宅大门口两个石狮子中间的青石板路面上,变成了醉金刚,手里的烟袋杆儿也扔出去老远,心里还不明白团总老爷为的什么送给自己这一只美味火腿呢!一时间林炳也来不及向他的周仓宣读奖惩簿了,只见他一头抢上前去,从地上拾起滚得老远的瓜皮小帽,来不及掸土就给林国梁扣在脑袋上,跟着把他扶坐了起来,一迭连声歉疚似地问:

“国梁叔!国梁叔!打着了哪儿没有?打着了哪儿没有?嗨!这真是打哪儿说起呀!”

林国梁歪戴着帽子,半躺在林炳的臂弯里,哼哼唧唧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打着了哪儿没有?”难道还用得着问吗?那脸上手上横一道儿竖一道儿青一道儿紫一道儿的斑斑伤痕,不都是他那得力团丁“赛周仓”留下的成绩吗?

这时候,村子里的大人孩子听见这边儿一片声喊得山响,一下子围上来十几个人,站成一个圆圈儿瞧热闹。立本觉得已经到了该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就分开众人,走前两步,冲林炳一歪脑袋,叙述刚才的情景说:

“你要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吗?我来跟你简单说说。眼看就是年关了,蛤蟆岭陵园的活儿已经交出去两个多月,工钱却一总才支过两期,照合同算起来,还有一百六十多吊钱没有结清。咱们两家,不管眼下打不打官司,结账归结账,一码子事儿归一码子事儿。也是我多个心眼儿,怕照直去找你,有什么言语不合拍的地方,白担找碴儿生事的罪名,这才大年下巴巴儿地把林保正请了来,也是往后见官有个佐证的意思,没想到府上这位门官儿见我们眼生,不放我们进去,还一个劲儿地轰我们走,连林保正这样有面子的人,尚且还落了这一顿苦揍,我们外姓人,还敢插什么嘴呢?”

那个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的现眼周仓,双手摔心,五官挪位,眼睛眉毛鼻子全拧到一块堆儿去了。刚才林炳盛怒中的那一脚,也实在踢得过于重了一点儿,一时间把个赛周仓踢成了个病周仓,瘫倒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他先是听林炳一迭连声赶着挨自己打的那个人叫“国梁叔”;又听另一个乡巴佬儿有条有理地一通分说,这才知道自己错把林国梁当成了吴立本了,马屁没有拍成,倒拍在马脚上,难怪林炳赏他的那一脚不偏不斜,端端正正赐在他的心窝儿上,这不是眼前报应吗?

林炳听立本把这一段端由讲明白了,他也已经把林国梁扶起来拍打了尘土,让他半哈着腰站定了身子,这才回转身去,冲那团丁大喝一声说:

“周昌!你个狗仗人势、不识好歹的东西,谁叫你在这里装英雄充好汉,胆敢连我叔都打了?转眼间我一个不留神,你就捅下这么大的漏子来!叫你自己说,你打算怎么个赔礼请罪吧!还不赶快滚起来把我叔扶回家去,坐在这里还要等我去请你呀?”说着,走过去提起腿儿来装出又要踢他一脚的样子。

那周昌刚才挨了一顿窝心脚,被踢怕了,见林炳又冲自己走来,赶忙一骨碌翻身而起,顺手从大门口拣起那根烟袋杆儿,三步并作两步蹦到林国梁面前,“噗通”一声直挺挺地两膝跪倒,咚咚咚一连在石头地儿上碰了三个响头,又左右开弓噼噼啪啪一连打了自己十来个嘴巴,嘴里亲爹亲娘地叫着央告说:

“好爷爷哩!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歹饶我这一回得啦!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还当您老是吴石宕人上门来找碴儿来啦!您老快情回去先将息将息,我这马上就到壶镇街上给您老请大夫去。赶明儿我再买两只鸡、一对鹅,挑上一担好酒,上门去给您老赔礼请罪。您老就当是疼儿子疼孙子,饶了我这一遭儿吧!要不,我们总爷生起气来,打不死我也得打烂我下半截儿啦!”说完,咚咚地又一连磕了几个响头,碰得脑门儿前面立刻长出一个公鹅顶似的大包儿来。林炳听了,又气又恼;转圈儿十几个大人孩子却忍不住,响起了哈哈一阵哄笑。

林国梁当众出丑,稀里糊涂地挨了一顿揍,又羞又恨;再加上这位周仓像苍蝇似的跪在面前苦苦哀求,又许了两只鸡、一对鹅,外加一挑好酒,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似乎已经把面子抓了回来,这才哼哼唧唧地点了点头,连说:“罢咧!罢咧!”伸出手去把这个赖皮周仓拉了起来。这时候,立本却走上一步,开口说话了:

“当着团总、保正和众乡亲们在这里,咱们可得把话说清楚了:今天是我们爷儿俩约会了林保正找团总结算坟园石工账目来的,半点儿也谈不上什么上门找碴儿这样的话。这位团丁把保正老爷给打了,刚才团总说得好,这叫做狗仗人势、不识好歹。如今保正让人给打坏了,当然不能在这里多呆久留。那未,咱们账目上的事情,是这会儿当着林保正说说清楚呢,还是林保正请自便先回,咱们再另行照合同结算清楚呢?请林团总给句话吧!”

关于蛤蟆岭陵园的账目,林炳自打从林国栋手里接过账本子来以后,就已经动过一番脑子,细细地考虑过,周密地盘算过,也跟林国梁两人反复地商量过,早有成竹在胸了,这会儿听立本回到本题上来,既不着急,也不赖账,不慌不忙地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用一种谁也奈何他不得的语气慢条斯理儿地说:

“蛤蟆岭陵园的合同,我早就查看过了。开工以后,已经支过两期工钱,还有一百六十吊的尾数没有结清,这个我也清楚。要是咱们两家不打官司,这笔账,两个月前就该结清了。眼下咱们两家的官司还没有打出个结果来,这笔账,一时半会儿的也算不清楚,还是先挂起来,往后等大老爷来公断吧。你放心,我爹跟你订的合同,该付多少钱,已付多少钱,下欠多少钱,我这里都有账可查,一个小钱儿也不会少你的。不过,还有一笔账,我这里也记得明明白白:先不说官司谁输谁赢,就说县太爷这一趟下乡来验尸踏看,四五十口人两天一宿的烟酒饭菜,临走时候开销的茶水钱、草鞋钱,我这里请国梁叔经的手记的账,一共是三百二十吊零点儿,家里现成的烟酒油盐还没有算在内。既然是咱们两家打官司,为官司上花的这笔钱,总不能叫我林炳一个人独出吧?就算是二一添作五,咱们两家对半劈,你吴家不也得出一百六十吊挂零儿么?国梁叔,你说说,是不是这个数儿,这个理儿?”

“是啊,是啊,正是这个数儿,这个理儿。林炳眼下管的也是地方上的事情,一向是公事公办,公平合理的,那还有错儿?”

林国梁一想起头些日子自己经手接待县太爷,沾了不少的油水,顿时脸上的伤也不痛了,嘴里也不哼哼了。花在公差衙役县太爷身上的钱,又没写字据收条,什么叫多,什么叫少?还不是稀里糊涂一锅粥,账上写多少就是多少吗!谁还能跑到衙门里一笔笔对账去?这番道理,林国梁明白,吴立本也不糊涂。听他们两个一帮一唱的,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一百六十吊工钱全给抹掉了,弄得不好,还得找人家一个零儿,吴石宕人打的是石头,就是不怕硬,哪能叫人当作烂柿子似的随便捏随便揉?立本冷笑一声,正要发话,身后本厚早憋不住了,一步抢上前来,指着林炳气愤愤地说:

“放你娘的屁!你们贿赂公差勾结官府,倒要我们给你出钱哪?告诉你吧,这种两头占便宜的事儿,你永古也别想办得到!”

本厚跟林炳是交过手的,虽然年纪比他小得多,武艺也比他差得远,可在他面前却从来没有服过软。一看见这个砸死大伯、杀死本善、打伤了本良和二虎的凶手,本厚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真所谓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林炳呢,自以为方圆几十里之内除了本良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的本事能够超出自己之上了,对本厚这样的半大孩子,当然更不会放在心上。这会儿见本厚抢上前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一顿痛骂,不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走上一步,两眼逼视着本厚恶狠狠地说:

“住口!你个胎毛未退的小兔崽子!我跟你老子这儿说话,你搭什么茬儿啊?捅下漏子来了,你倒又舍不得花钱啦?照我看哪,这汗早晚还非出在你病人的身上不结。实话告诉你吧,这百十吊饯才不过是个零头儿呢,往后金太爷明镜高悬,断明你家勾结匪类、明火执仗、夜人民宅、杀人越货,该砍头的砍头,该发配的发配,完了还得着落你家包赔我爹娘的烧埋银子。到时候三天一比,五天一追,问你家要上千两银子,你也冲当官的说办不到?我看你才是死到临头还在做梦呢!”

林炳被本厚一骂,火头上把心里话通通通全折了出来了。立本听他那口气,透着十分把牢的意思,就已经觉察到这些话的后面另有文章了。为了避免动武,立本冷笑一声,喝退了本厚,自己把话茬儿接了过来,稳重镇定,一字一板地说:

“林团总这话,好像说得太早了点儿吧?我这里何尝又不可以说:金太爷明察秋毫,一定会明辨是非,判明你是偷牛害命的罪魁祸首,定了你该当何罪之外,还得着落你身上追收医药铜钱、烧埋银子呢!再说,鸡鸭鱼肉是你请人家吃的,铜钱银子是你塞给人家的。人家酒肉吃进肚子里,银钱揣进腰包里,领的是你林家的情,不是我吴家的情。你姓林的送人情,还不是为的狠狠整治整治我们姓吴的?你送人情我出钱,自己害自己呀?这种落地人头赞快刀的把戏,我可不跟着你去变。咱们一是一,二是二:官司上的事情、听凭大老爷公断,陵园的工钱,有合同为据,还是年前结清的好吧!”

看热闹的人们,听这一番来言去语,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四下里嘁嘁喳喳,“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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