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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收徒授业，心里又是一番计较。
秦霜想，难怪他将风云留在山上后，便连日常生活都不过问了。若不是自己，聂风现在的身份还是被救济的外来人员。
但秦霜自己心知，泥菩萨给出的两条批命皆是剧本的主线，其他细节可能稍有变化，主线却难以动摇，不由得人不信。况且，私心而言，凡是穿越到了电影《风云》世界中的人，谁会不想看到成年后的风云以排云掌和风神腿叱咤江湖、扭转乾坤？
自己，同样也是这样的心理。
当下斟酌着答道：“徒儿无知，不敢妄议天命。只是徒儿听泥菩萨预言，风云与下雪有关。前两年神州都不曾落雪，百姓苦不堪言。风云上山后，徒儿为防万一，还不敢让他二人见面。如今已是十一月二十九，想来也是时候了。师父若是疑心，正可以此一试，天地虽然无言，还可以落雪为证。”
雄霸看了他一眼，道：“其实霜儿心里已然信了，是不是？”
秦霜不敢撒谎，低头“嗯”了一声。
雄霸朗声一笑，道：“那就不妨顺应一回这天命，看看是否真能叫本座化龙。风云二人，本座既能收之，也就能用之。”顿了顿，道，“霜儿，你这便下去安排，十二月四日午后，三分校场，本座要当众宣布收他们为徒，分别授予他二人排云掌和风神腿。”
秦霜恭敬答了声“是”。正要退下，雄霸突然道：“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乃为师早年自创，正与你三人名字相合，或许真有冥冥之意？”
有还是没有，都只在雄霸一念之间。
秦霜不敢回答，垂手候着。
只听雄霸又道：“那霜儿的天霜拳练得如何了？”
咦？等等？这话题也变得太快了吧……
秦霜讷讷：“徒儿愚钝，一直……进展不大……”
雄霸看他一眼道：“之前提醒霜儿的可都还记得？练武须得什么？”
秦霜低声答道：“一心一意，不急不躁。”
雄霸道：“那霜儿呢？”
秦霜：“徒儿有时心思太多……”
何止是心思多，简直是百转千回。就拿此次和雄霸会面而言，心念兜兜转转，想得远比说得多。
总是想要周全，总是步步为营，心神都耗在了人事上，不住地起伏波动。所以在练武方面，根本比不上电影里那个天真耿直、少有波澜的正版秦霜。
更何况，自己还常常犯懒，清闲的时候不去练武，反而更乐意宅着……
越想越觉得愧疚：“徒儿知错了……”
雄霸道：“霜儿明白就好。为师看那风云二人，根骨俱佳，是练武的好苗子，日后同门，霜儿就不怕他们后来居上，欺压于你？”
秦霜心想，这倒不会，其实风云比自己原来想象的都要好相处。于是答道：“师父不必担心，徒儿这段时日与他二人接触过，他二人在品行方面也不输于人，待徒儿还算友好。”
何止是友好，自己都有一种被依赖的感觉了。
只听雄霸“哼”了一声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秦霜：“……”
也难怪，步惊云刚刚上山就惹毛了雄霸，聂风则是还没上山，就先让雄霸受了火麒麟一爪。在雄霸心里，对他们二人肯定没什么好印象。
秦霜在心里默默叹息，剧情还没怎么发展，三人心里就有了芥蒂。可以预料，这师徒三人将来必然不会很太平，而可怜自己一个做配角的，偏偏夹在其中，难以脱身。
当下也不争辩，答道：“徒儿明白了，日后一定静心练武，为师父分忧，也给云师弟和风师弟做个榜样。”
只是不管怎么练，被风云这两个主角后来居上、不得翻身则是必然的了。
面圣结束，下了天下第一楼。
秦霜感到腹中饥饿，看看天色，日头正中，已经是午时了，就去厨房，预备端了午饭回去吃。
去了见到小羞、小涩都在，一个在煲汤，一个在炖鱼，都是香气四溢。二人见了秦霜，便上前来行礼，但看看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秦霜之前每次见她们都会被邀请，心里知道这回也是如此，只是她二人碍于对方，不好开口罢了。于是道：“今天我哪里都不能去了，填填肚子就去三分校场练武。”
小涩惊讶道：“原来霜少爷还会武功？”
秦霜：“……”
秦霜：“其实也是略懂……”
小涩回过神，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秦霜是雄霸的入室弟子，不会武功才很奇怪。于是羞涩道：“对不起啊霜少爷……”
秦霜摇摇头：“无妨，确实我的武功不好，平日也缺乏锻炼。师父他刚刚说过我，练武要一心一意，平心静气，而我，心思太多，心浮气躁……”
小羞道：“怎么会？霜少爷处事这般周全……若是一心向武，冷落了身边人，那才不好呢。”
小涩也道：“小涩觉得像霜少爷这样的，才真正是心思单纯，没有机心呢。”
秦霜笑道：“你们也别忙着劝慰我了，对我而言，为人是一样，练武是另一样，我绝不会以武易人。将来你们的云少爷、风少爷也是，武功再好，我也不会让他们因为练武就变得好勇斗狠、冷漠残忍。……对了，你们二人回去知会他们一声，十二月四日午后，三分校场，师父要让他们拜师入会了。”
小羞、小涩齐声答应了。
待到做好了午饭，二人硬是把秦霜的食盒塞得满满的，才各自回去。
秦霜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心里浮现出风云的脸。
比之原先寻得他二人，这回拜师入会，又是一处关键剧情。在电影里似乎只是一个镜头晃过，浮光掠影，但自己身在这里，过的是一刀未剪的生活。电影中省略的部分自己过得尚且不太平，涉及主线的部分就更不能指望了。
十二月四日午后……又是风云会面、又是拜师雄霸，只希望到时候，别太风起云涌吧。
41、风云会面
接下来几日；秦霜一面和文丑丑预备着拜师入会的事，一面练习天霜拳，勤奋刻苦。想想让小羞、小涩带话去了终究不放心，又分别去了风云那一趟。
到了聂风那边，聂风正色道：“霜师兄那次抱着我说过的话；聂风到今日还觉得言犹在耳。聂风既肯唤霜师兄一声‘师兄’；便是认定了；杀父大仇与雄霸无关。至于我娘的事……不提也罢。他若授我武功；我便好好学着；他若要我做事；只要不违心，我便也去做。聂风会竭尽所能，不教霜师兄为难。”
十三四岁的少年；懂事到了这般地步，秦霜觉得自己都无话可说了，只能爱不释手地一遍遍地抚摸着聂风光滑润泽的长发。
到了步惊云那边，步惊云依旧是一脸面瘫：“我爹的绝世好剑尚在天下会，我能去哪？”
秦霜：“……”
秦霜本想说日后你立了功，我便替你去求情，再一想，求了也不一定能还回来。按照雄霸“想要就一定要得到”的个性，还是别给步惊云无谓的希望了。
于是不再开口，继续低头，默默用勺子拿饭吃。
吃了一会，眼角看到步惊云看自己颤抖的手，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方才练天霜拳去了，手还僵着，用不了筷子。”
步惊云道：“那以后就少练。”
秦霜：“……”
云师弟，你一个主角或许可以，可我一个小配角，没有你这样的不死之身啊。
秦霜苦笑道：“那以后霜师兄行走江湖，若是对上什么人呢？”一边说着一边手抖抖地去夹菜。
步惊云端起盘子来，把一半的菜划到了秦霜碗里。
秦霜：“……”
秦霜：“云师弟，我不吃肥肉。”顿了顿，解释道，“我想过了，天霜拳需要寒冰真气，我心浮气躁的，练起来有难度。轻功的内力就没有这种要求，我本身也不胖，假以时日，应该能更进一层。以后真的碰上打不过的，也能全身而退不是？所以现在还是得注意一下，少吃点肉。”
毕竟没有你那种怎么吃都好身材的超级外挂啊。既然轻功是留着救命的，忍一忍口腹之欲还是值得的。
步惊云非但没把肥肉夹走，又给秦霜夹了个鸭腿。面对秦霜抗议的眼神，自负道：“你打不过，我帮你打。”
秦霜：“……”
步惊云：“你信不过我？”
呃，不是这个问题啊……别人做师兄的都是保护师弟，起带头作用的，你帮我打……那我这个师兄的功能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秦霜叹气：“那我们也不是形影不离的啊，万一哪次我出门，没带上你呢？”
步惊云盯了秦霜一眼，皱眉道：“你不带我，我跟着你。”
秦霜：“噗……”
看到步惊云皱眉，忙解释：“我只是呛到了而已……嗯……我，我让你跟。”
少年人的承诺，虽然幼稚，虽然思虑不周，但包裹在其中的却是一片赤诚之心，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初高中的时候，热血沸腾的感情，无关乎名利。
于是秦霜把东西咽下，顺毛道：“那云师弟你要好好练习排云掌，师兄日后就靠你了。”
步惊云淡淡地“嗯”了一声。
秦霜不由自主地嘴角上翘。步惊云平时对着谁总是冷冷的神情，不言不语。唯有和自己吃饭时，两颊塞得鼓鼓的，看着分外可爱。再加上一头引人注目的靛蓝色卷毛……
秦霜默默地握拳，真想伸手摸一摸啊。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万一手没了，以后练轻功不容易保持平衡吧……
转眼便到了十二月四日，那日一早，秦霜便差人将赶工好的衣裳送到风阁、云阁。
送给聂风的是一身黑色内衫，外边套着月白色长袍，腰间用黑色镂花的犀牛皮自背后圈到身前护腰；送给步惊云的则是一身紧身的黑衣黑裤，上身外套一件青色鳞甲，再配上一条火红色的拖地披风。
不能否认，自己设计的时候多少带着点给芭比娃娃穿衣服的阴暗心理，要将自己心目中的风云通过现在活生生的二人实现成真。而等到文丑丑拿着这两身制作精美、剪裁合身的衣服给自己过目时，简直觉得帅到要捶桌了。
于是午饭只是草草地吃过，早早地跑到风云阁中间的空地上等候，默默幻想着风云二人远远走来的视觉效果。
正想象着，果真见到聂风正往这来了。长身玉立，黑发飞扬，本来就很不错的身材被自己设计的衣服一衬，显得更加美好挺拔。
再走近一点，看到的是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聂风因为两个月来都没出门，正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用手遮在眼睛上，眺望着如洗的碧空。仅仅是那一缕照在他嘴唇与下颌上的阳光，还有他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就让秦霜很想立即截图保存下来。
走得更近了，注意到正望着自己的秦霜，立即加快了脚步，足下生风地来到了秦霜的面前，道：“抱歉，让霜师兄久等了。”
秦霜道：“无妨，毕竟风师弟都两个月没有出门了。对了，从今日起，风师弟就可以不必再终日呆在风阁了。天山之上诸多秀美风景，风师弟以后可以多去观赏观赏。”
聂风脸上满是重获自由的轻松：“那我可以去霜师兄那么？”
秦霜笑道：“这是自然，随时欢迎。对了，这身新衣可还合身？”
聂风点头，问道：“听小涩说是霜师兄给做的？”
秦霜道：“嗯，是我画的图。”
聂风又问道：“那霜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