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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魂阁主道:“你以为本座不知道?”
岳晋山一时揣摸不出血魂阁主的意态,只有垂头默然不语,但是,他脸上布满的怨恨与阴霾却是令人心惊!
血魂阁主挥挥手道:“带着人马回去。”
“是!”
岳晋山强行压抑不满、激动的情绪,回头对属下挥手道:“回阁!”
迅速地,血魂阁一行三十余人悄悄地离开,好象他们不曾存在过一般隐然。
怔了半晌,血魂阁主目注谷前,轻声叹道:“曾能混,此次能否度过此劫,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接着,血魂阁主毅然转身离去。
而谷前——小刀抱着重伤昏迷的小混,狂吼道:“小混,你不能死,你是打不死的金刚呀,你不能丢下我们众人一走了之,你这该死的混混,逞什么英雄,咱们不是说好……要做狗熊……”
说到后来,他哽咽地难以继续。
小妮子已自坡底催马而至,她跳下马背,乍见小混模样,惊呼一声,眼前骤黑,已经昏倒在地。
小刀急道:“哈赤,快将小混接过去。”
他将小混小心交入哈赤巨臂之中,连忙蹲在小妮子身前,出手点向她神庭和玉枕两穴,随后伸掌拄在她背后灵台穴,缓缓运功将内力输入小妮子体中。
不一刻,小妮子随即醒来。
小刀关切道:“小妮子,坚强点,待会儿我还得靠你的帮忙来医治小混,你若支持不住,小混怎么能救得回来。”
小妮子举袖抹去滂沱泪水,哽咽地直点头。
此时,冷艳宫的人亦都纷纷靠拢过来。
小妮子瞥及梅芳寒,忍不住将满心悲愤发泄在她身上,带着哭声叫骂道:“都是你,小混要不是为了救你们的命,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梅芳寒虽然钗横发乱,却无大碍,她闻言只是垂下头,悲切道:“我知道,都是因为我的判断错误,才会连累曾少侠,望姑娘,请你原谅我。”
小妮子反倒一怔,只好胡乱擦擦眼泪,抽搐道:“算了,现在怪你也没有用。”
小刀诊视过小混,催促道:“妮子,快将行囊里备用的药物取来,小混身上的又光啦!”
小妮子连忙撮口召过惊魂甫定的赤焰,自它背上鞍褥的夹层口袋里,取出小混交给她保管的物品。
小刀他们和小混相处这么久,武功没学会什么特殊的,倒是磨得粗通医理。
毕竟,平常小混受重伤的机率颇高,这是为防万一,而此刻,他们还真不希望碰上这种万一。
小妮子倾出一颗碧玉回生丹,塞入小混紧闭的牙关里。
小刀把了把小混的脉,觉得微弱,但却已渐平稳,这才嘘口气道:“暂时应该没问题,咱们得找个有水的地方,好为小混的伤口仔细清理,我记得他说过,烧伤最忌秽物感染,他这一身沙灰得想法子帮他洗掉。”
小妮子泫然欲泣道:“我刚才在坡下有瞥到水光,过去一点可能有小溪。”
小刀沉重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哈赤小心翼翼地抱起小混,他语声带着哽咽道:“小刀少爷,少爷他……他会没事吧!”
小刀拍拍他的手臂,低哑道:“他会没事,他哪一次不是受了重伤,把咱们吓得半死之后,又活过来了。”
只是,这一次,在小刀的心里,他已经失去了往常所有的笃定,直觉地,他知道小混这次的情况非常不妙。
小刀不禁在心中暗祷:“老天,请千万保佑小混这一次能熬得过去。”
他不禁又想到,如果是小混的祈求,一定会说:“所谓英才早逝,祸害遗千年,我曾能混从来就不是英才,你老天别想叫我太早归位。”
甩甩头,小刀回顾众人,沉沉道:“走吧,再待下去天都要黑了。”
于是,小妮子牵着赤焰为首,哈赤抱着小混居次,再是冷艳宫灰头土脸的众娇娃,小刀殿后。
一行人缓缓半滑半走溜下斜坡。
小刀不住回望身后,他一直不明白,为何敌人在爆炸得逞之后,未再现身追杀,反而消匿无声,如此情景实在于理不合!
连绵的梅雨,今年似乎来得早了些,时未至五月,就已经浠沥沥地下个不停。
远处模糊的山影,以及近处荫郁的树林,在绵密霪雨里,拢上一层蒙蒙的雨幕,使得天地间变得有些氤氲,充满静谧与祥和。
林间的小溪,亦因为连日来充沛的雨水,高涨地哗啦奔流。
沿着小溪往上朔,溪旁两侧尽是茂密清新的茁竹与杂树,与渐近的翠峰相映,显得格外淡雅幽静。
就在小溪中游附近,一座地势较为隐秘平坦的疏林里,不知是何方雅士残留下一栋破败的小屋。
小屋不大,而且久无人烟居住,零乱不堪,但是在众多娘子军齐心协力的拾理下,小刀他们就在此地暂且歇下,以方便为小混疗伤。
小屋中唯一的一张木床上,小混仍是昏迷不醒地躺着,此时,他的外伤业已经过适当的调理,缓慢但逐渐有了收口愈合的现象。
只是,小混昏迷至今,却一直未曾转醒,而且,三天前,他突然开始发烧,炙人的温度和短促的呼吸,吓得众人有些不知所措。
经过小刀彻夜拚命用冷水替他擦洗全身,总算高烧的温度降低了些,呼吸也渐趋缓和,小刀等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而在当时,小刀等人真恨医到用时方恨少!
小妮子不眠不休地守在床侧,她重新为小混换过头额前冷敷的毛巾后,便有些痴怔地盯着屋外蒙蒙的细雨发呆。
她那张原是充满光彩俏丽的脸蛋,已见消瘦,而且布满黯然的阴郁。
哈赤盘腿坐在门旁,双手托腮陪着小妮子瞪着雨景发呆,他那张朴实憨讷的大脸,此时,亦因为无奈而愁苦地皱成一团。
欢笑,好象离得小妮子他们好远,好远……这一切,全是因为小混胶着的病情而起。
梅芳寒自临时隔成的里间,走了出来,看见小妮子花容愁惨的模样,不禁我见犹怜,她内心更因为担负着小混为救她等人而受伤的念头,格外的难安和沉重。
她走近床榻坐下,握起小妮子的手,安慰道:“小妮,你别再担心,等邓少侠把大夫请来,小混一定会没事的。”
经过这些天共度沉重气氛的煎熬后,小妮子本能地将梅芳寒当做一个可以依靠的姐姐。
尤其此刻,小妮子在极需有人为她打气的情况下,红着眼眶,哽咽道:“梅姐姐,小刀哥哥去请大夫,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梅芳寒强颜欢笑道:“傻丫头,天在下雨,山路不好走,他们回来时,自然就会晚些啦!”
小妮子固执道:“可是,小刀哥哥是骑了赤焰去的,赤焰一次载两个人走山路,不会有什么问题……”
忽然——屋外响起低低的蹄声和赤焰那熟悉的咆嘶声音。
哈赤睁大眼睛,跳了起来,欢叫道:“小刀少爷回来啦!”他不顾雨势冲入雨中,急着去招呼小刀和同来的大夫。
小妮子她们亦奔向门口,小妮子更是殷殷的倚在门框上,伸头向外张望。
雨淅沥淅沥的下着……
第四章 死里逃生蛰龙眠雨幕中——除了哈赤带着赤焰躲向一处草草搭就的遮雨棚外,只有小刀提着一小包袱药材的孤单身影,哪有什么大夫或郎中的鬼影子。
小妮子急急问道:“小刀哥哥,大夫呢?”
小刀脸色阴沉的走入屋内,递过包袱后,回身扶去满头满脸的雨水,语声压抑着愤怒道:“没有大夫。”
小妮子和梅芳寒齐声惊问:“为什么?”
小刀终于爆发怒气,嘶吼道:“那些该死的大夫,都不愿意在这种天,到这半山里出诊,其中,有的还以为我是在为什么罪犯求医,全他奶奶的狗屎大夫,没有一个有点仁心。”
梅芳寒踌躇道:“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将小混送下山去医治?”
小刀犹豫道:“我想过,可是一来小混此时病况不明,实在不宜长途颠簸,再者,很难说那些埋下炸药设陷的人,是否仍在暗中搜寻着我们,此处至少还算隐秘,入了城镇可就难保他们不再出现。”
小妮子心慌意乱道:“那该怎么办呢?小刀哥哥,我们不能放着小混发烧不管呀!”
小刀安慰道:“小妮子,你先别急,我在药铺里抓了几贴退烧的药,另外,还有小混上回开出调理内伤,畅通血气的方子,我也一并抓了三天份的药材,如果这些药吃完后,小混还没有进展,那咱们说什么也要将小混送下山去。”
梅芳寒立刻道:“那我马上叫人煎药!”
小刀点点头道:“红包的是退烧的先吃,白包是伤药,药铺的人说需要吃过退烧药一个时辰后,才能服用。”
梅芳寒颔首表示明白,即刻提着包袱,转回里间去,从哪里可通向赤焰避雨的遮雨棚,在遮雨棚下,就搭着炊事用的泥灶。
小刀走近床边,俯身探视小混,而后,喃喃道:“小混,你可得撑着点,这次你若混得过去,将来才有资格成为祸害遗千年。”
小妮子正奇怪哈赤哪里去了,便走到门口去张望。
却见雨中,哈赤山也似的身躯,端端正正的朝西而跪,高举着双臂,对天朝拜,口中低诵着模糊难辨的祷文,想是哈赤正为小混向他的阿拉大神祈求吧!
顷刻之后,小屋里外逐渐弥漫着阵阵扑鼻的药香气味。
蓦地——“什么人?”
“你要做什么?”
“住手……”
屋后传出梅芳寒等群娇的惊呼叱喝之声。
小刀和小妮子立即匆匆赶往屋后。
只见遮雨棚下,一名年约六旬,高瘦干瘪,灰发腊面,身背药箱,手持药铲的锦衣老者,正俯身凑近泥灶上的药壶,耸动着他那颗下垂的大蒜鼻,嗅闻道:“唔!人参、紫苏、前胡、半夏、干葛……嗯!还有茯苓、麝香、陈皮和炙甘草。”
锦衣老人起身阴阳怪气道:“原来是香苏饮的方子,你们这里是否有人因为内伤,而发烧不退呀?”
小妮子此时方才注意到,于飞凤正躺在锦衣老人身旁不远的地上。
小刀极力搜寻脑海中,对眼前如此打扮之锦衣老人似曾相识的印象。
忽地——他双目一亮,惊喜地低呼道:“原来是他,绝命怪医周卜!”
“绝命怪医?”
梅芳寒和小妮子,一个惊讶,一个茫然地盯着小刀猛瞧。
小刀迅速低语道:“待会儿由我来应付这老怪物,只要他肯出手,小混就有救了。”
不待她们两人有所反应,小刀踏前一步,冷淡道:“你是谁?为何在此打扰我们煎药?”
绝命怪医周卜似乎有些不悦道:“你为何不回答我是否猜对了药方和病人的病情?”
小刀神色不耐道:“因为不管你猜对与否,都与你无关。”
周卜怔愕半晌,桀桀怪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小刀抱臂环胸,以极为明显的不耐烦,皱眉道:“我管你是谁,反正你不要打扰我们救治病人就可以了。”
顿了顿,小刀才又接道:“如果你想躲雨也可以,只管进屋去,不过这里不需要你来打岔。”
周卜哼声道:“小子,看你也是武林中人,怎么会这么没眼光,老夫可是号称绝命神医,你们若真有病人,只要老夫出手,保证药到病除。”
小刀单手托颚,故意沉思道:“绝命神医?没听过,不过,江湖上倒是有个老怪物外号叫绝命怪医,只是,根据传言,那老怪物不可能没事跑到人家家里要求看病或是打探病情,你难道想冒充这个老怪物?”
周卜脸红脖子粗地叫道:“呸呸呸,什么老怪物,我周卜不过是看病的规矩多了些而已,谁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