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槎
其一:“乌龙江湖荣武林,龟缩君子糗大爷,门下虚士盈客座,中原江山太易闯,出游海外得此岛,奇诡路线漂四海,人人艳羡寻无迹。”
小混念完后,呵呵笑道:“奶奶的!你不但骂尽江湖武林,同时说明来此的原因,而且夸口‘乌龟门中出奇人’,那我只要走出这洞门,不也成了从乌龟门中出来的奇人?”
原来这留书是横写,而每句的第一字刚好凑成“乌龟门中出奇人”七字,可见这个樊不凡颇为鬼头鬼脑,连留书都是纵横各含其意。
小混接着看看旁边另一幅留书,轻声念道:“神出鬼难找,仙踪谁知道,窝是乌龟岛,里外走一遭,待到时期好,有人跟来了,缘结晚三朝,呵呵……这首诗倒是一韵到底。”
小混对着这首诗大皱眉头寻思道:“神仙窝里待有缘,有缘自然是指我,是什么样的时机好,我就跟你走?还是说我碰上暴风雨的好时机,就跟着来到这岛上?缘结晚三朝……从爷爷他们入谷至今是换了三个皇帝,是这样的意思吗?”
他直觉到这首诗所提,是指自己与樊不凡有某种机缘,但是樊不凡是否仍然活着都是谜,小混如何与他结缘?
最后,小混暂且决定先依字面来做解释,至于将来是否有可能碰上樊不凡,他还是老习惯——时到时当,没米煮蕃薯汤,碰上时再说啦!
小混接着四下翻寻这洞中的其它地方,结果墙上的留书,是唯有的暗示,“邪仙”樊不凡根本没有提及或遗留其它任何与邪仙有关的线索。
小混这下子可有得头痛,他心里想道:“这乌龟岛说大虽然不大,但是若要藏个自己从没见过的邪仙令,地方可也不算少,这要从何找起?”
他又想起,当初薛海生交给他的信笺,樊不凡十足确定要将邪仙令留在岛上等他来找。
他喃喃自问道:“如果我是烦又烦,我会不会让来人,一寸一寸地去翻地皮,找邪仙令?”
小混摇头自问自答道:“不会,如果做出这么没有格调的事,他就不配叫邪仙,那线索在那里?”
他很自然的又往墙上看去。
良久复良久……小混突然“噫!”地一声,箭步冲向墙际,他伸出手轻抚墙上字迹,感到在留书这些字体中,有些字写的较深,有些却写的较浅。
他原本以为是墙壁受岁月侵蚀所造成,但此时一摸,方才发觉这石洞亦是礁岩洞壁,就是终年承受风吹雨打、海浪冲击也不见得容易磨损,况且,这些字是写在没有风雨海浪的洞内,要受磨蚀,难喽!
于是小混开始逐字检查这些字迹的深浅。
蓦地——他呵呵笑道:“原来如此,深的字是……下……海……路线……寻迹。”
而另外由“神仙窝里待有缘”那幅留书,小混找出较浅的字迹却是“找岛外有结”。
小混低低笑道:“找岛外有结?结与解谐音,那么就是下海路线寻迹,找岛外有解,哈哈……”
他得意的奔出山洞直冲沙滩,放声高叫道:“阿达,出来哟!咱们得上工喽!”
阿达自成群的海龟中,慢慢爬向小混。
小混冲上前,赏它一记响吻,兴奋道:“好阿达,我要下水找邪仙令,还得靠你避开那海底漩涡吶!”
他不管阿达明了与否,噗通就跳入水道中,直往岛底钻去。
阿达似乎不很情愿,懒懒地滑入水中,跟在小混身后。
小混钻出岛外,立刻感到一股强烈的吸力,直要将他拉走,他急忙施出一个“黏”字诀,双手半贴半抱着海底礁岩。
可是由于这部份礁岩终年浸泡水中,长满滑腻的怪异海草,使得小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抓牢礁岩没被涡流卷走。
小混眼见如此自己根本无法随意行动,要如何寻找邪仙令,于是他腾出左手,向阿达猛招,要阿达过来帮忙。
结果,小混因这一松手,整个人蓦地被涡流扯离礁岩,随着海底漩涡急转直下,眼看就要撞上一处尖利如齿的礁岩——阿达及时赶至张口咬住小混的裤脚,拚命将他往后拖。
小混慌忙中感到自己的裤头被阿达与漩涡来回拉扯之下,逐渐松脱,他本能伸手双手拉紧裤头,以免这唯一的蔽体之物随波逐流。
也因为他拉紧裤头,阿达这才有机会拖着他的裤脚硬将他拖入平静的水道中。
小混迫不及待浮出水面,喘着大气。
他对浮在身边的阿达,嗔叫道:“奶奶的!你这样拉,万一把我裤子拉掉时怎么办?我还想体体面面回陆地上,若是连裤子都没有,那不是……呵呵!太没面子!”
小混想到自己才九死一牛中,在意的竟是裤子与面子问题,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不禁自嘲地呵笑数声。
阿达依然是以那双玻Р'眼,懒洋洋的睨着小混,或者,它是在嘲笑小混方才狼狈的样子吧?
小混忍不住笑骂道:“瞧你那死样子,不行,这次我要抓着你下水,以你这么大的块头,应该比较能抗拒漩涡之力。”
他怕阿达不了解,于是比手划道:“下水……游,我抓住你。”他做出鳖式游法,划动四肢给阿达看。
随后,他叫道:“哎呀!不管你懂不懂,下水去就是啦!”
他索性霸王硬上弓,自己先骑在阿达背上,拍着龟壳叫道:“走啦!下海去!”
阿达低声呜呜两声,不知是无奈,还是了解,再度缓缓沉了海底。
这次,小混攀着阿达,由阿达带路在海底岛旁四周打转,果然轻易避开漩涡的困扰。
只是当小混转过一圈之后,并未发现岛外有任何异样,他原是闷气时间差不多了,却火大性起,强忍那一口浊气,拍着阿达再次仔细在海底四处寻找。
半晌,小混仍无所获,眼见自己一口气已经快完蛋,只得先叫阿达回航。
就在他甫进入水道那剎那,忽然想起,那字迹暗示为“下海路线寻迹”而且是岛外,那不正说明,该是在水道底端附近,而非岛的外围。
小混精神一振,以一般过人的毅力重新调匀已浊的气息,强憋着指挥阿达游出水道,他顺势仰贴于水道旁的岛底寻找。
果然,在漆黑的礁石上,小混终于瞥见一方隐约的白影,他毫不犹豫,探手硬将白影探下来,这才知道那是一只白色龟壳制成的方盒。
小混兴奋的只想狂叫,他双脚在海底礁岩上猛地一蹬,人如冲天炮一般,顺着水道直冲而上。
就在小混破水而出的同时,他已放声狂啸。
直到小混乱乱叫够了之后,他这才疲乏的爬上沙滩,叭哒昏迷过去。
不知经过多久,小混忽而嗅到一股扑鼻清香,悠悠醒来,他双眼微睁,首先映入眼帘就是阿达的大脑袋。
此时,阿达口中衔着一株三寸长短,晶莹如玉,呈珊瑚状的翠绿色海草,正打算塞入小混嘴里。
小混也不知那是啥玩意,他却毫不考虑张口就将那株翠绿珊瑚吞下肚中,立即,一股舒泰的暖流,由小混腹中缓缓升起,流向四肢百骸,使他精神为之清爽,所有的疲倦立消。
小混轻笑道:“阿达,谢谢你,不管那东西是啥玩意,它绝对是灵丹妙药。”他含笑拍拍阿达的大头。
直到此时,小混终于有暇检视他所挖出的白龟壳方盒,那盒子制作的精巧异常,四四方方的六面丝毫找不出接缝所在,更甭提想打开这个盒子。
小混嘿嘿一笑,索性将龟壳盒子猛力砸向礁岩,“●!”地一响,白龟壳方盒果然被震落一面。
他得意道:“奶奶的!想和我玩开锁游戏,我可没那么傻。”
小混将盒子一倒,一只由千年老蚌所产珍珠雕成的精致小乌龟,自盒中滚入小混手心里。
这只唯妙唯肖的乳黄色小乌龟背上刻有一个“令”字,龟腹底下则是一串蝇头小字,写道:“武林双憋,一语成签,见令出谷,赌债不欠!”
小混哈哈大笑,将小乌龟拋向空中后反抄入手,激动吼叫道:“爷爷们,你们自由啦!
小混不是盖的吧?“
他终于达成此遭出谷最大的目的,寻得邪仙令,找回武林双狂的自由。
第五章 挑战江湖气凌云十数日后。
小混重回江湖,再度干出一件不仅令武林中人为之侧目的嚣张事,就连沿海与长江流域一带居民百姓,亦因小混的壮举惊议纷纷。
无他,小混不过是骑着体积如山的大海龟阿达,一路由东海进入长江口,径自上朔沟通长江与太湖的浏河,随后在万人注目的震惊下,他潇洒地乘龟入湖,再大剌剌地挥退阿达叫它回海,来到太湖畔“醉月酒楼”。
小混进入酒楼,就奇怪地发现昔日那个善于拍马打屁的掌柜冯芸风已经换人,便连楼中伙计亦无旧识。
他不禁拍着桌子,叫道:“小二,怎地不过来招呼?”
店中伙计满脸鄙视的瞅着小混。
因为此时的小混,在久经海外漂流后,不但长发披散,状似疯子,而且光裸的上身,晒得木炭也似的黑,黑得令人怀疑他有多久未曾洗澡,尤其他那仅存的长裤,早已残破成七分,裤子更是被海水泡得褪色发白。
他此刻之貌,任谁也不会将他当做正常的客人招待,不将他赶出店门,已是伙计对他的宽容。
如今,伙计被他这大剌剌的吆喝,叫得火气上升,其中一人傲慢上前道:“咱们这里是酒楼,不是龙发堂,也不是乞丐窝,你是否进错了门?”
小混吃吃笑道:“原来这里是酒楼?”
他蓦起发难,一巴掌将伙计打得满地滚溜,到处找牙,狂傲道:“他奶奶的皮球!你这小子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敢在本帮主面前嚣张,真是瞎眼的东西!”
店里的人见小混动手打人,立即蜂涌而上,高声喊打。
小混砰地猛拍桌面,吼道:“停——”
众人被他如此霹雳般大吼,吓得在原地发怔,不停也不行。
小混神闲气定道:“奶奶的!少爷不过个把月没来,你们就不认人啦?冯芸风在那里?
叫他出来!“
此时,一名满脑肥肠的中年胖子,一摇三摆走上前道:“这位客官,你大概久未来此,此地已不是冯芸风当掌柜的了。”
小混皱眉道:“掌柜的换人,不会连东家都换了吧?我是你们楼主曾君盛的朋友。”
登时,酒中不少江湖人物,已站起身朝小混围来。
小混总算感到事情不对,他亦在心中径自戒备,以防万一。
那名胖子冷笑道:“很不幸,正如你所料,这里的确是连东家都换了,曾君盛那名伪君子已经被迫自裁,他的逍遥楼和所有产业,全由武林正义盟所属各大门派接掌,你既是他的朋友,看来亦非善类!”
小混怔愕道:“楼主老兄已经自裁?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白衣青年自人群中闪身而出,朝围向小混的众人拱手道:“各位兄台,在下华山孙浩文,我这位兄弟因故离开中原甚久,所以仍不知曾君盛其实是血魂阁主之事,才会说他为曾君盛故友,这其中实属误会,请各位兄台看在下面子上不予计较,在下自会对他说明一切。”
有人冷冷开口道:“小双绝孙公子可否能担保他非血魂阁所属?”
孙浩文保证道:“我这兄弟绝非血魂阁所属,孙某以身家性命担保。”
一名年约四旬的清瘦道士,轻拂拂尘道:“无量佛!既是孙少侠如此保证,吾等相信就是,不过,孙少侠最好赶快向这位朋友解释情况,免得他再度引起误会,与同盟所属有所冲突。”
小混在一旁听的清楚,已经约略猜到是什么事,但是,他就是看不惯众人来势汹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