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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君盛强忍笑道:“你还有形象可言?”
小混白眼道:“老兄,你这么对自己的客人说话,未免太不给面子!”
曾君盛仰天大笑道:“对不起,我太坦白、太诚实了!”
小混本想扳起脸以示不悦,但他自己终于忍不住跟着曾君盛一起哈哈大笑,他是太得意自己目前在江湖里“行情看涨”吶!
逍遥楼后山。
栖凤宫中。
依然是那座布置华丽空旷的大厅。
栖凤宫主依照小混的指示,打着赤膊,盘膝坐于一张特制的活动锦床之上。
小混眼观鼻、鼻观心,双目微阖的站在老人面前,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逍遥楼主曾君盛则是神情谨慎的站在栖凤宫主背后,而四名白衣侍卫,则分别侧立四周。
大厅中,充满着沈寂的气氛。
蓦地——小混睁目大喝,右手急扬,一枚金光闪烁的金针,不偏不倚没入老人丹田正中。
四名侍卫大吃一惊,正待蠢动。
逍遥楼主双手一拦,低喝道:“别乱来!”
小混对周遭一切宛若未见,双手连扬,登时,老人前胸各大重穴纷纷插满颤动的金针。
他沈喝一声:“动手!”
逍遥楼主急忙伸手抵住老人背后灵台穴,而小混亦单掌覆于老人头顶百会穴。
小混肃穆轻喝道:“力分两股,上走百会,下蹿会阴,与我的内力交流!”
于是,小混和逍遥楼主人,一前一后,合力将内力贯注于老人身上。
不久,老人似是感到无限痛苦,面部肌肉不住的痉挛抽搐。
小混适时喝道:“张口!”
栖凤宫主闻声勉强张开咬紧的牙关。
哈赤随即将九死还魂草塞入老人口中。
老人骤觉一股沁心的清凉,沿着喉头滑入腹中,原来燥热难当的煎熬,立即随着这股清凉化为乌有。
小混再度喝道:“催力、收外力、引内力,气纳丹田、上重楼、转三十六周天!”
逍遥楼主依言缓缓加重贯注于栖凤宫主体内的力道,而栖凤宫主亦将在他体内循环的劲流慢慢导向丹田。
这番折腾中,逍遥楼主和栖凤宫主都已逐渐冒出豆大的汗珠,只有小混依然是神闲气定。
并非小混的内力修为较高,事实上,他找逍遥楼主来帮忙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为这个诡诈的老头消耗太多体力。
因此,小混将大半耗力的工作,都悄悄留给逍遥楼主和老人他们去负担。
栖凤宫主气转三车,过重楼,忽而感到丹田处,有股细微的力道,逐渐在汇聚,不由得心下大喜。
小混沈喝道:“高兴什么?还不快设法引发自己丹田之力!”
原来,小混已敏感的察觉,老人因心喜而气息稍乱,因而故意出言警告,一来是避免自己和逍遥楼主的催劲受到阻碍,二来是故意泼这老头的冷水。
栖凤宫主不愧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闻言立刻收摄心神,将小混他们贯注的外力,汇合自己体内逐渐增强的内力,导行全身四肢百骸。
小混见大功告成,便收手而回,他对曾君盛道:“楼主老兄,可以休息啦!其他的事就由你义父自己来。”
逍遥楼主缓缓收功,当他自侍卫手中接过汗巾,擦拭着满身大汗,不由得惊讶于小混气息自若的样子。
而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已被小混暗地里摆上一道。
栖凤宫主端坐锦床之上,一遍又一遍将体内新生的力道,按照自己内功心法所行的路线,运行于全身。
盏茶时间刚过,他身上那些原来宛若焦痕的伤印,慢慢淡逝,而他所流出的汗水,却渐渐泛出乌黑,并且隐隐有股腐草味散发出来。
小混目注老人身上的变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因为他已证明,自己果真能够治愈老人这达二、三十年,无人可医的破功之症。
直到栖凤宫主身上的汗渍渐清,小混这才提手倏招,一一拔出老人身上的金针,而老人似是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脸色,缓缓松弛……终于,老人进入了一个物我两忘的入定之境!
小混在一个纯银打造的脸盆里,净过手脸,回头道:“楼主老兄,剩下就没我的事,我再开一帖药方,等你义父收功后,你按方抓药,早晚各一次让老头子服用即可。”
逍遥楼主感激道:“小混,真是太谢谢你,你果真治好义父的痼疾。”
小混得意道:“本神医要救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救不成功的,所以,要你家老头以后对本神医客气一点,那样对他没有坏处的。”
逍遥楼主真挚道:“你放心,义父他老人家原先只是想试探你,他一直很推崇你的医术。”
“是吗?”小混瞄眼床上的老人,呵呵笑道:“算他识相,否则本神医只要留一手……
不,留半手就够他折腾。“
逍遥楼主怔愕道:“小混,难道你在治病过程中动了什么手脚?”
小混瞪眼道:“你想我会吗?我可不是那个绝命怪医,想要别人的命还得在医病时留半手。”
逍遥楼主连忙抱歉道:“对,是我太多心,真是抱歉!”
小混斜眼道:“知道抱歉就好,看在我在你家白吃白喝的份上,本少爷不将此话当真。”
逍遥楼主亦知小混这是玩笑话,他连连拱手轻笑道:“感激不尽!”
小混取过文房四宝,大笔一挥,轻松愉快的开出一方一般补虚的方子,他是有意不让这个老头好得太快。
小混开完药方,拍拍手道:“好了,大功告成,本少爷要回去休息,光是这一趟治病,还真消耗我不少精力。”
他故意扭腰搥背,一副不胜疲惫的样子。
逍遥楼主原还有些疑心,此时,全然相信小混为医治他义父,果真不遗余力。
他连忙道:“要不要让殿前侍卫以软兜送你回去?”
小混瞟眼笑道:“最好如此,只是……这些白衣大爷们送是不送?他们该不会在过吊桥时,索性把我丢下桥比较省事吧?”
逍遥楼主哈哈笑道:“你尽管放心,殿前侍卫对你态度不佳,是基于护卫义父安全的原因,如今你治好义父,他们对你自是以礼相待,岂会加害于你?”
小混瞄了瞄白衣人,果然这些人此时脸上的神色比先前缓和许多。
小混高兴道:“如此就好,轿来!本少爷也要享受享受被人高抬的滋味如何!”
小混在白衣人的软轿抬送下,被送过了接连栖凤宫的那座吊桥后。
这才下轿,和哈赤两人迈着八爷步潇潇洒洒踱回他所住的客房。
小混刚进门,小刀和丁仔已然迎上前,面露焦色问道:“小混混,你果真去医那神秘栖凤宫主?九死还魂草真的有效?”
小混佯嗔道:“你们竟敢怀疑我的医术,还有,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小刀沈稳道:“我们拚命赶回来,就是想叫你再三思而行,或是在医病时,预先留个退路……”
小混截口不悦道:“老哥,你这是什么话?当医生的人,治病时岂能故意不全力以赴,如此就违反神医的精神,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这回救错人,但是,就算要防,也不能在医术上动手脚。”
小刀微窘道:“这回,是我说错话。”
丁仔打圆场道:“我想,小混既然有心理准备,应该有个预防之策吧?”
他看着小混,想听听小混的意见。
小混朝椅上大剌剌一坐,搓搓下巴道:“防是有防,不过,这也是要看栖凤老人的造化如何,以及他过去的功力如何,才能知道防的效果好不好。”
小妮子奇道:“这又是为什么?”
小混沈吟道:“以一般情形而言,一个失去功力二十几年的人,不论他是以何种灵药医好,想要完全恢复,最少也得三、五年的时间来调养,若是以前功力较高,内功心法较神奇的人,大概也得花一、两年时间,除非……”
小刀他们同声问:“除非什么?”
小混自顾自地摇摇头,自语道:“应该是不可能!”
他抬眼对其他人道:“除非这个老头,过去所练是别出蹊径的旁门魔功,否则他无法在六个月恢复过去一身功力。”
小刀心下稍安道:“这么说,我们倒是不需为此事太过烦恼。”
他想到,若是找那钱重打探栖凤老人的过去,应该不需要超过六个月的时间,就能明白。
小混轻哼道:“你现在才知道不用烦恼,早告诉过你,对我要有信心,你们就是不相信。”
小刀嘿嘿笑道:“下次改进!下次改进!”
丁仔豁然道:“好吧!这件事解决了,你想找出栖凤老人的秘密,大概也得等他功力恢复才有好戏可看,我说伟大的帮主,咱们下一步要该如何进行?还要死守在逍遥楼?”
小混轻嗤道:“当然不行留在这里,若咱们继续留在这里,就算有好戏,人家也不敢轻易上演。”
丁仔搔着脑袋,摇头道:“什么意思?我不懂。”
小混瞟眼其它人,小刀他们全都摇头,表示不解其意。
小混呵呵笑道:“这就是帮主比帮兵高明的地方。”
他重重一咳,神气接道:“你们小时候有没有箩筐捉飞鸟的经验?”
丁仔得意道:“当然有,我还是个中高手,每抓必中。”
小妮子耸肩道:“抓飞鸟我没试过,不过,我和哥哥他们时常抓鸡玩就是。”
小混轻笑道:“抓鸟、抓鸡意思相同,你们平常都是怎么抓法?”
其它人奇怪小混怎会扯到这个话题上?
但是,丁仔仍然回答道:“很简单嘛!就是找个箩筐用皮枝撑起一道缝,在箩筐里面撒些米,然后拉条线躲起来,当小鸟进去箩筐吃米时,再用力一扯,拉掉树枝,箩筐一盖,嘿!就抓到啦!”
小刀若有所思道:“你故意医好老人,是不是就是在撑箩筐、撒米?”
小混嘿嘿笑道:“聪明,不愧是我老哥,是有点头恼!”
丁仔恍然大悟道:“所以,接下来咱们才要拉着这条设计好的线,躲得老远,愈不露痕迹愈好。”
小混重重点头道:“对,不躲开一点,那些笨鸟、笨鸡怎么敢进箩筐里去吃米?只要等这些笨仔进了箩筐,咱们就等着时机拉掉树枝,那时说不定不用等到老人恢复功力,就能有结果了。”
他们几人除了哈赤仍没弄懂其中奥妙之外,其它人全都露出会心的嘿嘿偷笑。
丁仔感兴趣道:“那么,咱们要往那里躲,好让笨仔们入箩筐?”
小混扬扬眉毛,神秘笑道:“你说呢?咱们要往那里躲才不露痕迹?”
“东海!”其它人不约而同,大笑着回答。
风神号依然引人侧目的泊在长江口外海。
小混等人乘着逍遥楼专属的小船,直放外海登上这艘庞大的超级帆船。
风神号上,迎面而来,是一名三旬左右,浓眉怒目,满脸横肉的悍野大汉。
小混奇怪地问道:“‘龙王客’薛老大呢?我以为是他出船。”
这名悍野大汉陪着笑脸道:“薛老大出另一艘船去了,所以叫我来代替他,我是‘翻浪鲨’庞大海,请曾帮主多指教!”
“哦?”小混不解道:“可是我事先已经和薛老大讲定要在今天出海,他怎么会再去接别人的船?”
庞大海微窒后,随即哈哈笑道:“是这样的,他本来是想先出别的船,然后赶回来接曾帮主的生意,可是,你也知道,这海上的天气,有时难预料得很,尤其在这种冬天,随时会有刮大风、起大浪的时候,所以薛老大才担误回程的时间,只得由我来接替他。”
小刀怀疑道:“既然薛老大赶不回来,你又怎么能知道要接替他?”
庞大海马上道:“我们事先说好的,他回不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