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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然之间,空中陡然炸开一团青碧交闪着白亮的浑然光球,笼罩着石天鹏与周遭三丈方圆的范围!
紧跟着这光球,一声呼轰巨响地在空气中猛然暴烈,宛似旱天巨雷捣人耳膜。
沉重闷实的声音,震得周围这些人心跳加速,血气翻涌。
呼轰的闷响,在石天鹏狂喝暴吼声中,又连续不绝地暴震而起。
登时,尘土飞扬,烟沙弥漫,好似为艳阳天底遮起一袭黄浊的纱幕,连山谷都隐隐在颤鸣,几欲崩颓。
围观的众人,终于禁不住迸溢劲气的排挤冲激,宛如醉酒一般,脚步踉跄不稳地朝后退去。
良久……尘沙终于落尽,山谷恢复沉寂。
小混昂然拄刀于地,脸上仍是那种湛然如神的表情,他的嘴角依旧噙着??抹似有若无的淡然笑容,双目平视着三丈之外挺立未动的石天鹏。
石天鹏双手之中依然交握着北海钢母精炼的银枪,只是枪头的红缨已失,枪耳更是布满密密如麻的缺口。
而他那袭闪亮的银衣,此刻业已破碎不堪,连束发的方巾亦不知飞落何处,乱发蓬散,半披于肩,半垂额际。
他的面孔苍白,因激动而痉挛,正微微地抽搐着。
虽然,石天鹏的身躯亦不停地轻颤,但除了因他自己将满口白牙深深咬破下唇所染血迹,他浑身上下并无任何创伤。
半晌。
小混敛去心中武神,淡然问道:“现在,你对本帮主的武功,是否满意?”
石天鹏浑身机伶伶一颤,忽而哭吼着,拔足狂奔而去。
“鹏弟!”杜云亭回眸瞥了小混一眼,立即掠身追向石天鹏。
端木青云沉沉叹道:“好狂悍、好霸道的刀法!”
悟空禅师从刚才就目瞪着蓝天,嘴皮子不住地翕合着,直到此时,他忽然又哭又笑,冲上前去,紧紧搂住小混,狂呼道:“就是你……哈哈……就是你呀,呜呜……”
蓦地——悟空禅师推开小混,他仔细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然后,挂着满脸泪痕,嘻嘻笑道:“你认不认识我?”
小混被悟空禅师如此莫名其妙的态度,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有憨然答道:“认识呀!你不就是悟空老和尚,少林寺出来的癫僧吗?”
悟空禅师心下大悦,又问:“你认识疯和尚我,那我们就算是朋友对不对?”
小混搔搔头,瞅着老和尚,他见悟空禅师满脸希冀的表情,心软道:“你既不是我的仇人,当然算是我的朋友啦!”
悟空禅师兴奋地狂吼一声,随即不住点头道:“好好……别忘了,你和老秃是朋友,别忘了喔,哈哈……”
悟空禅师蓦然仰天狂笑,而他的笑声令人听来竟有掩不住的心酸。
正当小混等人全都莫名所以地看着悟空禅师,这位癫僧忽而啊的狂吼,双肩一晃,人便已鸿飞冥冥,顿失所踪!
小混怔然搔着后脑勺,回首问道:“公子哥们儿,这疯和尚是怎么回事?”
濮阳无华茫然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
丁仔反驳道:“可是老和尚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呀!你们都不清楚,那谁清楚?”
皇甫泾淡笑道:“悟空禅师并非与吾等一起来此。他原是为朝拜普陀山的南海观世音菩萨而来,正巧和吾等同宿于观音院,因得知吾等欲寻小混帮主,故而自我推为公证人,硬缠着与吾等一路前来!”
端木青云接着道:“悟空禅师既有癫僧之称,言行自是异于常人,他的意向岂是吾等所能了解。我们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实属正常!”
丁仔耸耸肩不予置评。
小混将凝魂宝刀拋还给小刀,拍拍手道:“不理他,现在你们文比打算如何比法?”
濮阳无华等三人,因石天鹏惨败后突然离去,及被悟空禅师哭笑莫名的搅和一场,对于较技之事,业已兴致不大。
经过他们三人略作商量之后,濮阳无华提议道:“由于吾等颇为关心五弟此去下落,为了能够尽量缩短比试之时辰,是以打消原定分别向小混帮主讨教之计划,改由区区为代表抚琴一曲和小混帮主相互切磋,不知小混帮主意下如何?”
小混潇洒道:“主随客便!”
于是,小刀找了块齐膝高的大石头,抽出宝刀,唰唰两三下,将石头削成长方形的矮几,置于屋前空地的阴凉处,做为琴台。
濮阳无华将怀抱的雪琴轻轻置于石上,盘膝于石前坐定。
只是他抬眼环顾近前青葱翠绿的山光景色,深吸了一口气调匀呼吸,心与境合,抡指缓缓拨动琴弦。
剎时,曼妙的琴声,犹如天籁纶音,幽悠响起。
初时琴音宛似空山鸟语,幽谷鸣泉,引得树梢上的彩雀亦吱啾争鸣相合。
忽而琴声低转,像煞风生院竹,雨打芭蕉,紧凑的直叩人心,惊走飞鸟;一忽儿,琴音回折,恰似珠走玉盘,露滴牡丹,予人喜税祥和之感。
蓦地里,琴声倏停再起,犹如平地炸响一声焦雷,音韵铿锵似铁,如同急风骤雨,雷电交加,千军酣战,万马奔腾,充满壮烈凛然,刀光血影的杀伐之气。
琴音越拨越急,越奏越紧,使得旁人闻之血脉贲张,只想长啸而起,投入那种激烈的战场之中!
琴音就在最为激昂澎湃的顶点,嘎然而止。
一时之间,山谷俱寂,众人不禁为如此令人痴醉的琴音,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喝彩。
濮阳无华含笑起身,轻揖谢礼,随而转向小混道:“尚请小混帮主指教。”
小刀等人折于濮阳无华的琴艺,不由得有些为小混担心,不知他是否能弹奏出如此象样的曲子,搞不好,狂人帮这回可得砸锅丢脸!
小混笑意漾然的落坐,以指轻拭琴身,满意道:“原来这琴是以罕见的千年雪松木制成,怪不得琴音的震鸣效果如此优美!”
他接着叮叮咚咚,拨弄几下琴弦,咂嘴笑道:“乖乖,这弦可是正宗天山冰蚕丝,无怪乎能经得起内力的催弹而不会绷断。不错!不错!这真是一具好琴。”
濮阳无华微讶道:“小混帮主好锐利的眼光,竟能轻易道出此琴奥妙。”
小混舔舔嘴唇,略见兴奋道:“好久没有奏琴了!今天难得遇上好琴,而且兴致也不错,少爷我便来个以琴会友!”
在众人期盼下,小混缓缓提手拂掠琴弦,一阵流水也似的清脆声音,浅浅细细的流溢出来。
彷佛要渗入人心一般,充盈在倾听的众人耳中,熨贴众人的胸怀。
这阵细碎的声音,虽是轻悄的若有若无,几近不可听闻,却又恁般清晰绵延,源源不绝地传出。
无形的音韵,此时彷佛已化为有形的小溪,由潺潺细流,越聚越广,终于汇成滔滔江河,悠长豪迈的向前奔流不息。
于是滚滚的琴音带众人的思绪奔向浩荡大海,纵情翻腾于无边无际的宽润海洋。
忽而奔腾的琴声变成袭卷海面的和风,那股祥和又无所不在的拂动一切,那股轻灵又飘逸的掠向大地……蓦地——琴音一沉,那阵掠向大地的风,顿时来到沙漠,变得恁地低哑呜咽,宛如细述着沙漠里沉冷的寂夜。
琴音在飘,悠悠荡荡宛似座座移来换去的不定沙丘,诉说着大漠幻海的永恒。
琴声渐扬,沉寂的冷夜已逝,代之而起,是酷日当空的白昼,那种逼人的闷热,似乎随看琴声袭向众人,使得众人宛若置身瀚海,额际不自觉的沁出汗渍!
忽而——木屋之后响起赤焰的嘶鸣,剎时,它那火红的身影已狂奔而至,眼神切切的四下搜望,彷佛在问自己是否回到思念中黄沙漫漫的故乡。
骤昂的琴声,像煞沙漠之中突现的沙暴,令人措手不及的呼啸而至,压得人心沉沉,几欲窒息。
赤焰惊惶的人立而起,长声高嘶,随即一头钻入小妮子怀中寻求躲避!
而这妮子竟在琴声牵引下,思想起塞外的老家和父母亲人等,此时早已泪眼潸潸,啜泣不已。
琴声仍然激烈澎湃,但是窒人的压力逐渐消失,变成广袤、沉寂融合着虚空的无垠,殷殷召唤着众人内心最深处的奥妙。
同时,了无痕迹地涤净众人心灵曾经受过的创痛和哀伤!
所有的人,都在小混神妙的琴音中,迷失了自己……不知经过多久的时间,濮阳无华自激动的情绪中,强挤出一句话:“我曾去过大戈壁……”
他闭上眼,努力镇定自己,有顷,方始接道:“刚才,我以为……我又回到沙漠了!”
端木青云和皇甫泾两人更是错愕的呢喃:“天呀!那是琴音还最天籁?”
小混似乎还停留在自己思绪当中,纹风不动的目注空茫。
忽然——哈赤哽咽的扑倒在小混脚边,泫然欲泣道:“少爷,咱们何时回关外的家?”
小混飘飘渺渺道:“快了!等咱们办完正事就要回去。”
蓦地——小混回到现实,他不解地瞪着身旁的哈赤,奇怪问道:“我说哈赤,你跪在那儿,哭得像个娘们,是在干啥名堂?”
哈赤怔然抹去满脸泪痕,吸吸鼻子道:“少爷!你弹出来捞什子琴声,让哈赤忽然想起蒙古老家,哈赤才会难过嘛!”
小混嗤笑道:“没出息!我不过是弹上一曲,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他再抬眼一瞧,这才注意到不光是哈赤,几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对劲,就连站在屋内的小郎母子,亦是张口结舌,傻怔怔的瞪着他发呆。
小混恍然呵笑道:“没想到本少爷的琴声竟能如此令人感动!”
濮阳无华长叹口气,一揖到地,钦服道:“小混帮主神技,果然堪称琴中圣手,区区自叹弗如,差之甚远矣!”
小混摆摆手,戏谑笑道:“你也不太差啦!只要你不再之乎者也,就会更好一些。”
濮阳无华坦率笑道:“若真如此,区区宁愿放弃诸圣先贤之礼,也要求个琴艺进步!”
顿了顿,他接着爽朗道:“无奈此为不可能之事,除非……”
小混瞟眼黠谑笑道:“除非我告诉你,增进琴艺的方法!”
濮阳无华直挚道:“不错,不过小混帮主若有难言之隐,吾等亦不敢相强。”
小混爽落大方道:“这种事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道理很简单,你只要能够把谱忘掉,就逐渐会达到我这种境界!”
“把谱忘掉?”
濮阳无华三人等不约而同,讶然脱口重复这一句话。
小混瞧他们三人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明白个中道理。
于是,他索性解释道:“任何音乐弦律若是着于曲谱,其表达的方式,难免就会受到限制。譬如,滑动的音符,原本可以表达流水的动性,也可以表达浮云的飘逸,就看作曲之人如何诠释,可是任何诠释却都只能传达出一种意念,而割舍了另一种意念。”
小混见濮阳无华等人颔首同意之后,接着道:“以刚才濮阳老兄的演奏来说,你已经精确地捕捉到琴曲中的涵意,而且也懂得将心神贯注于曲中,并借着高超的技巧,达到心与曲合的境界。”
喘口气,小混继续道:“像这样子弹琴,你永远是受曲谱的摆布,作曲的人要你弹水,你就无法弹云,势必破坏整个曲子的流畅。如此,你的琴艺虽好,却也无法突破精进!”
濮阳无华等人似是有些明白地陷入沉思之中。
小混给他们一段仔细思考的时间,以消化他刚才那一番话。
然后,他缓和语气道:“所以,当你们演奏时,不论是笛、是箫、或是琴,唯有忘掉有形的曲谱,让自己的心灵一片空白,毫无其它曲调的杂思。”
“这样,你们才能想到什么意境,就奏出属于那层意境的音律,毫不拘怩有形,如此自然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