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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离开了她的唇,顺着她的脖颈向下,留下一路细细绵绵湿湿润润的碎吻。
脖颈处传来丝丝的凉意,不知从哪里涌出的莫名的幸福感将木芫清的心扉充盈的满满的,她昂着头,情不自禁地溢出一声意乱情迷地呻吟:“炎……”
只觉得那人的动作登时便僵了住,抱在她怀里的身子从散着烫手的炙热迅速变成了万年寒冰般彻骨的严寒。
他一把推开了她,猛地站了起来,立在床边怵了半晌,终于长叹一声,哑着嗓子低声说了句:“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不敢再留片刻,转身快步离去了。
卷五、怜君戚戚难回护 一二〇、无尽宿命
这一晚上木芫清睡得很不踏实,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只觉得身子从内到外热的不行,一阵一阵的冒着虚汗,心里头好似有一把火呼呼的不停地想往外窜,撩得她嗓子眼又干又疼十分难受。一种从未有过、莫名却又有些熟悉的情绪充溢在她的体内,既让她觉得满盈盈又觉得空落落。
仿佛在早已逝去的某个时候,她也曾经如此焦躁不宁过,既慌乱又不知所措。依稀间那个时候总是有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有一个人低声劝慰着她,一声一声如低吟的魔咒一般呼唤着她。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绞尽脑汁也想不起那个人到底是谁,长得什么样子了。
是谁?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是什么,在她心里偷偷发了芽呢?
木芫清翻来覆去拼命抵抗着梦魇,却如被鬼压了身一般越是想摆脱它就越发的沉重强烈起来。
一夜,就在这半明半寐纠结不清中慢慢度过了。
清晨,木芫清盯着一双熊猫眼,揉着宿醉不醒的睡眼,打着连天的哈欠垂头丧气地从屋里出来了。刚一接触到新鲜清冷的空气,激得她鼻腔一抽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抬眼看见屋外头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一袭青衣挂在消瘦挺拔的身上,孤零零地背影在这清晨朦胧昏暗地天色中显得那么落寞。
“御汜……”木芫清出声唤道。她有多久没有仔仔细细地打量南宫御汜了?什么时候他竟消瘦憔悴至此?
听到她的声音。南宫御汜的背影一颤,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艰难地转过了身子,只看了一眼木芫清便将目光迅速移走,哑着嗓音应了句:“芫清,你,你醒了……”
只见他一头乌黑的青丝被晨风吹得凌乱。发梢似乎还沾染了些夜间冰冷的潮气,总觉得他耳垂上那块淡红色的祥云状胎记似乎比着印象中地要红了一些。细细密密的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珠,眼底透着深深地痛楚,脸上虽挂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却不似从前那般谦和清逸。有些勉强,有些落寞,有些失意。
南宫御汜他,仿佛在一夜之间改变了许多,从前那如阳光般爽朗温馨,如浮云般干净透明的笑容已经从他身上消失地无影无踪。此时站在木芫清面前地这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同往常的气质,黯然忧伤如浓浓的阴雾,只是站在他面前便能感觉到快要令人窒息般的忧郁伤怀。
“御汜,你……”木芫清心里一惊,却茫然不知为何,话一出口却变成了,“你这样子。倒像是一夜未睡?”
“不错,我是一夜没有合眼。”南宫御汜点了点头并不否认。他抚了抚手中的紫竹笛,低着头只是出神,低声喃喃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清清……清清……你可以听得懂我的笛音。为什么却不能接受我地心……”
“御汜,你在说什么?”南宫御汜的声音太小,木芫清只见他动嘴,却听不真切,“昨晚上是你在吹笛子么?我本还以为是寒洛。”
南宫御汜抬起了头,脸色疲惫地笑了笑,忽然说道:“芫清,我想随罗斯塔他一起回基佛罗的血族去。”
“什么?”木芫清乍听到他要辞行,只觉得他这去意来的也太快了,半天反应不过来,愣了半晌才奇道,“怎么没头没脑的突然提起这个?你和萝卜不是还要等华老先生帮你们找到不用每月饮血的法子么?”
“不用了。若是这世上真有能破解的法子,血族的人还用忍受这成千上万年地痛苦么?既然罗斯塔已经让我成为了血族,那我惟有安天命就是了,随他回了基佛罗与族人一起生活才对。”南宫御汜摇摇头,寒着声冷冰冰地答道,随后偏了头,眼中痛楚一闪而逝,“或许这才就是上天安排给我的命运吧。”
“命运……”木芫清心底掠过一阵凄凉,却不肯甘心地争道,“又是命运,怎么连你也在跟我说命运?寒洛他口口声声说着宿命,如今连御汜你也……哼,命运?究竟什么是命运?我们现在活在这世上,要见到谁要去做什么,这些就是上天安排好地命运么?如果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早已既定的命运,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像一个傀儡一样被命运玩弄于手心,如此卑微,如此轻贱,御汜,你也这样看待你自己么?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么?为什么不继续抗争下去?”
“芫清,那你呢?你的命运,你抗争过么?”南宫御汜沉默了良久,幽然问道。
“我……”木芫清顿时噤了声,是啊,她又何尝跟她的命运抗争过呢?寒洛离开她时她哭她痛,却只是将自己闷在房里不吃不喝。楚炎离开她时,她痛不欲生大病一场,后来还不是学会了认命接受?如今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南宫御汜呢?而如果说寒洛地命运是做妖狐族少主和青龙宫宫主体会着高处不胜寒地凄凉,南宫御汜的命运是离开人类地社会去做吸血的血妖受着身与心的煎熬的话,那么她的命运又是什么呢?这条漫漫看不见尽头的宿命之旅,又将延伸到哪里呢?
“好吧,随你……”木芫清觉得她从来没有此时这般觉得累过,这累,不仅是来自身体,更源自于内心深处。
然而萝卜却不答应南宫御汜就此与他离去,无论南宫御汜如何要求,他只是嘴角斜吊着笑,一副痞样的瞅着南宫御汜,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拍拍南宫御汜的肩膀,意味不明地说道:“南宫,此厢还有未尽之事,不差这一时半刻,再等等,再等等吧。只怕到时候你还不愿跟我回基佛罗了。”再问就只笑不答声,又恢复了他从前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样,任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而木芫清想了很久,也决定就此告别了寒洛和华老先生离开妖狐族,去实现她对阿兰还有她自己的承诺,毅然决然踏上寻找失踪已久的树妖族之旅。
第五卷怜君戚戚难相护(完)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二一、前途漫漫
木芫清打定主意要去寻她的族人,阿兰自然要与她一起而去。南宫御汜本打算要与萝卜回基佛罗血族,待听到木芫清的这个决定之后,当即改了主意,执意要护着她一同上路。伤势已经痊愈了的心月听说了以后,也偷着连夜赶回青龙宫,叫来了氐土端木等几位宿主,梗着脖子死活要跟着同往,说什么“既是亲如手足的交情,便该有福同享有有难同当”,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视死如归气概。
木芫清却不愿连累着大家跟着她一起去冒险,朝着众人拱了手团团一楫,插烛似的深深拜了一圈,方才起身一脸郑重地劝道:“各位,我代表树妖族的族人在此谢谢各位了。只是,此行路途遥远穷山恶水,一路上不知道要遭受多少危机艰辛坎坷不平,况且那些至今依然不知是何来历的歹毒贼子们或许还在暗处对树妖族的至宝虎视眈眈着,以他们的险恶居心,还不知道安排下了多少魑魅魍魉在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我去是因为我是树妖族的少主,救我的族人得脱苦难是我不能推卸的责任,寻我亲生爹娘下落是我为人子女应尽的本分,我不能再继续逃避这些既定好的命运。然而各位却与我不同,你们并没有责任也没有这个必要来趟这个浑水,我也实在不愿连累各位与我一起冒险。你们的好意木芫清心领了,还请各自保重吧。若我福大不死。还能留得性命回来与各位相见,那时再与各位饮酒高歌举杯同庆共叙别后情谊不迟。”
她朗朗然说了这么一大通婉拒地话,在场的众位却没有一个人肯答应的。南宫御汜低着头垂了眼帘,不急不躁幽幽说道:“从前便说定了要与你做可以相互依靠的朋友,我虽不才,最近也跟着罗斯塔习得了一些法术。此去万不会拖你后腿的。”
青龙宫的几个宿主里头,心月是最耐不住性子地。他第一个嚷道:“芫清姐姐,就是因着此行千辛万险生死未卜,我们才放心不下你要跟你一起去的。大伙儿一起去,人多了。赶路也不会那么乏味辛苦,至于打架么,咱们这些人里头有哪个是怕死的?我不管,任你再说什么,就是拿着大扫帚撵我,左右我也是要跟着你一起去的。”
心月这么一说。其他宿主也都纷纷点头附和,连连说道:“不错不错,正该如此。轻生死重情义本就是青龙宫一贯的宗旨,眼下你要去冒险了,咱们哪里还能安坐宫中放着你不管?该当同去才是。”
这下木芫清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不忍拒绝了大家地一番情义,心里却不愿众人为了她犯险,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直沉默不语的寒洛。
寒洛看着她默了半晌。淡淡笑了一笑,只一句话便叫木芫清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他说:“芫清。你虽说得坚定,可你知道要去哪里找你的族人们么?”
“我听桃儿姨娘说,之前他们一直住的那处,是在石次山以南,大泽渊以西。先过迦翠山。趟赤水,再向西北行上百里。若能见到一座四四方方,高五千丈,广阔十里,悬于天地之间不沉不升的大山,便是他们树妖族隐居地所在——浮山了。虽然不知道族人们现在身处哪里,但是浮山那处的树妖族故居,我是当要回去访上一访拜上一拜的,兴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迦翠山?赤水?浮山?”寒洛凝了眉头继续问道,“这些地方都是从未没听说过的。就是石次山、大泽渊也都是离着这里有十万八千里之遥,石次山的黄沙万里飞沙走石,大泽渊的沼泽泥潭分分岔岔,芫清你经受地了么?知道该怎么往哪条路上走么?”
木芫清认路的能力,寒洛他是心知肚明的,此时见她大言不惭一脸轻松,知她对于未卜地前途未免太过乐观,不免将那颗担在嗓子眼的狐狸心又紧上了一紧。
“我……”木芫清顿时哑然,想了一想,咬着嘴唇倔强地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事在人为,总会有法子地。”又想了想,加了一句,道:“我从前在魔殇宫的时候,曾听萧亦轩说起过,长平的常自在,还有绰号金刀留名的刘名老爷子,他们两人曾在五百年前见到过树妖族的人,依着推算,五百年前树妖族地人应该还在浮山住着。不如我先去找他们两个问问该怎么走?”
听了她这走一步算一步地计划,寒洛没脾气地叹了口气,眯了眼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叫人牵肠挂怀地小孩子。
看来自己还真的不是当领袖的料,发了话没有一个人肯听,刚一涉及到部署计划的事情,就先一脸抓瞎茫然不知所措了。木芫清暗自在心底自我嘲讽了一番,转而一想,要说到运筹帷幄,他寒洛不就是最在行的么?况且他既然这样问她,必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