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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说知不知道他们的仓库在哪儿吧。」
「我只知道大概位置。」想想,己十四还是摇头,「这事靠我们三人肯定不行。」
「我也没说就靠我们三人。」传山笑得狡猾。
「你想……」己十四转瞬间就明白了传山的打算。
「我想你们十大凶魔现在应该还有不少人活着吧?」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总比坐以待毙强。天知道这封洞要到什么时候结束。」
「想要说动他们,难。」
「我就不信他们不用吃饭。」比起己十四的凝重,传山的表情显得轻松得多,直接问道:「你能联系到几个人?」
己十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竖起两根手指。
「你能联系到两位,那两位再各自联系到一两位,加起来起码我们已经有了一探的实力。如果那些凶魔的实力能和你相当的话。」
「那我们最好分头行事比较快。明天我去联系那两人。你和亚生去找庚二,顺便弄点吃的回来。」
「行,就这么定了。」
薛朝亚暗中吐出一口大气。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还在愁明天要怎么把己十四支开,结果两人就这么商量定了。难道他终于否极泰来?老天爷又把恩宠还给他了?
不管如何,这对他来说总是一件好事。暗中对谢伯使个眼色,谢伯意会。
传山又和己十四商量了一下接头地点,这里肯定不行,作为他们最后的依仗,他们并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个洞屋的秘密。
最后两人敲定在己十四原来的住处和其他凶魔见面。
薛朝亚转头看向谢伯,谢伯垂下眼帘微微点了点头。
庚二这时候正勤快地挖着一块不大的岩石。
我挖我挖我挖挖挖!
挖出来了!
擦掉原石表面的泥巴,握在手心中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嗯,不错。这是一块蕴含土灵之气且灵气非常充溢的灵石。如此丰沛的能量波动,品阶至少在中品偏上。不过如果放在那些青云派道人的眼里,大概就是一块难得的上品灵石了。
金木水火土,还有最重要的无相石,现在他就只缺一块上品的水性灵石。
一道长长的黑影从暗处无声无息地滑到庚二头顶上方的洞壁上,勾着脑袋贪婪地望向那块土性灵石。
七年了,他被投入这座黑狱晃眼就是七年过去了。
七年时间对于原来的他来说,实在是短暂得都不足挂齿的极小的一段时间。现在却不一样了,他真正感觉到了时光在身边一步步走过。
庚二忽然抬起头。
奇怪,那股不善的气息怎么突然变得活跃起来?
阴凉的风从皮肤上擦过,负的力量在向某个方向聚拢。
「他」想干什么?难道「他」能出来了?还是什么惊醒了「他」?
庚二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随即气得满地乱转,嘴中不停嘟嚷:「那个笨蛋!谁让他往那儿跑了?己十四没和他一起行动吗?麻烦了麻烦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吃了骷髅果代表了什么啊?唔唔……这么长时间也不来找我,存心想霸占我的洞穴!没良心的家伙,哼,管他去死!」
……真的不管他?真的真的不管?
庚二气得大叫一声,把拳头塞进了嘴巴里。
其实他刚跑出来没多久就后悔了。现在想想,他当时的反应应该是直接挥拳头砸上姓罗的脸,而不是夹着尾巴逃跑。
他有读心的能力又不是自己愿意的!
如果姓罗的因此排斥他,只能证明那个家伙跟其他人一样,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对他好。哼,以后有好东西再也不给他。
长长的黑影紧紧盯着一会儿咬拳头一会儿扯头发的庚二,这个人……?
翌日,也是封洞第十七天,传山等四人按计划分头出行。
偌大的矿洞安静得出奇。
前几天还能时不时地听到惨叫和叫骂声,这两天洞里的人像是都死绝了一样,不但到处都听不到一点声响,更看不到一点烛光火影。
传山提着灯笼在心中暗骂一声,太安静的环境有时候不但不能给人以安逸感,反而会让人疑神疑鬼,尤其这安静的环境还被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笼罩着。
「咯啦。」
洞壁上的碎石被碰落,顺着洞壁滚下,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矿道中传出老远。
传山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两人。谢伯在中,少年在后也举着一个灯笼。
谢伯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传山转回头皱了皱眉,他们三个人绝对称得上「老弱病残」这四个字。本来他不太同意让谢伯一起跟来,可少年亚生保证谢伯的身体已经可以劳作,谢伯也表示自己不想吃白食,传山见他确实能起身走动也不好回绝,只好一起带出来了。
三个人默默无声地在矿道中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谢伯一直捂着嘴强忍着咳嗽的欲望,只是疲累的喘息声怎么也掩盖不住。
传山无奈,不能再往前走了,照谢伯喘气的声音,恐怕再往前走几十尺,他想「造访」的那个人就能听得一清二楚。一抬手,后面两人一起停下。
传山回头对两人低声嘱咐道:「再往前面约一里路就是马阎王的住处。」
「马阎王?他还没死?!」少年惊讶地低声叫,再也没想到姓罗的会把主意打到这个人身上。
「嗯。算他命大。」传山嗤笑,「这家伙不愧为狱卒的头,身手比一般狱卒厉害得多,人又够狠毒,靠杀人夺粮也活到了现在。我和己十四上次无意间发现了他,可是他够狡猾,伤了一条胳膊还给他跑了,不过也让我们探到了他的藏身处。」
「你的意思是就我们三个去解决他?」少年的小脸变白了,马阎王之名对普通矿奴来说震慑性不是一般两般的大。
「不用担心,他右手臂受伤,不可能在两天内就长好,现在的他跟以前相比身手肯定要打个折扣。我们三个只要好好谋划一番,一定可以把他拿下。」
「可是……」少年还想说什么,被谢伯打断:「罗大兄弟,你带我们过来肯定已经有所计划,我们都听你的,你吩咐就是。」
传山赞赏地看了眼谢伯,别说,这年长的人多吃的盐果然不是白吃的。别看谢伯走两步都要吭哧一下的样儿,说不定这谢伯比他家健康的少爷要管用得多?
「你们放心,我既然敢带你们过来,肯定不会让你们死在这儿。」看看疲乏的谢伯,传山道:「我们先原地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你们听我安排行事就成。」
谢伯也明白这临时的休息是为了他,感激地拱了拱手,看脚边正好有块不大不小的石块,用脚踢了踢,石块动了一下。随即谢伯便在这块石头上坐下。
薛朝亚握着一把铁锹靠在洞壁上,心中紧张万分。
传山在这段矿道中走来走去,一会儿摸摸墙壁,一会儿垛垛地面,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我去前面探探,你们在这儿等我。」
他得先过去看看马阎王是否还躲在那里。如果今天来的是己十四,他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可现在来的两人可能加起来还没他一个人管用,计划就只能变更。这俩人既然已经是他的同伴,他就得对他们的安全负责,把他们活着带出来了,也得活着把他们带回去才行。
看到传山离开,谢伯咳嗽一声,「少爷?」
薛朝亚盯着传山离开的方向,吐出四个字:「见机行事。」
一刻时后,传山探路回来。
「他在。等会儿我会想办法把他引过来。不过在这之前,先让我们做一些布置。」
闻言,正在焦急等待的少年主仆二人互看一眼,一起站了起来。
第四章
马阎王马加官在二十年前成为一名狱卒开始,就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成为一名囚犯。
每当他想到这个问题,他就很害怕。如果换做一般人,可能会揣着栈镙害怕将心比心地想:如果我对囚犯们好一点,那么将来说不定别人也会对我好一点。
可马加官也许受他父亲的影响比较深,在他看来狱卒永远都不会对囚犯好,牢房里的囚犯们在没出狱之前只有舔狱卒臭脚的份。既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他还不如黑到底,干脆彻底享受小小一名狱卒可以享受到的一切权利,不管栈镙权利是否建立在囚犯们和囚犯家属们的痛苦之上。
抱着这个想法的马加官就这样慢慢成为了囚犯们口中的马阎王。二十年来除了未能满足他老子希望他加官进爵的愿望,他觉得他的日子过得不比一般官老爷差。
五年前,也许因为他办事有力,也许因为他的酷吏之名已经在六扇门里传开,就这样他被突如其来的一纸调令调到了这座云山煤矿。
刚开始来到这里时他非常沮丧和懊恼,并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派到这么一个荒芜人烟的野山中。但不过一个月他就发现这座煤矿监狱简直就是狱卒的乐园。
在这里,无论你对那些囚犯做什么,都不用担心被人告到上面。在这里,狱卒就是大爷,而身为狱卒头头的他则是这帮囚犯们的神。
不过马加官并没有被这份强大的权利冲昏了头,他聪明地知道这座黑狱里有些他不能惹也惹不起的人。为了不像他的前任一样在巡逻矿洞时莫名其妙地死掉,除非每次例巡或者上面有特别的吩咐,否则他绝对不会跨进这座黑狱里一步,就算进来也要二十名以上的狱卒同行。
而今他却不得不藏身在这座黑狱里!
整整十五天,他像一个囚犯一样苟且偷生,像一个囚犯一样活得颤颤惊惊。
这一切都因为那该死的辛二七九还有庚二!
马阎王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就不由恨得咬牙切齿。摸摸自己的右臂,伤口还没好,这条膀子几乎就不能用,害得他只能躲在临时住处不敢出去找粮食。而这次负伤就是伤在罪魁祸首的辛二七九还有己十四身上。
旧恨加新仇,这两天他脑中几乎全是封洞结束抓住辛二七九等三人后要怎么对付他们的想象。
今天已经是第十六天,眼看存粮就要见底,他不知这样的情况还要维持多久。根据以前前人告诉他的经验,这次封洞至少不会低于二十天。
还有四天,他能不能熬到那时候?如果封洞的时间延长了呢?他会不会活活饿死在这里?
「咯啦。」
坐在黑暗中的马阎王一惊而起,抓起身边大刀快速闪到门边。
简单的木门由一根根木条拼凑而成,缝隙有大有小。马阎王凑过头,通过缝隙向外看。
门外一名身形高大的矿奴手持气死风灯对着他的住处照了照,似乎在判断里面有没有人。
马阎王的眼睛冒出厉光,这不是他的大仇人之一辛二七九吗?还真是冤家路窄。不过,他怎么跑这儿来了?难道对方已经知道他住在这里?还是他只是在寻找粮食的途中?
马阎王屏住呼吸,他为辛二七九的生命力感到惊讶,但他并不怕已经烂了一半的辛二七九,他忌惮的是另外一人。
己十四会不会也过来了?
辛二七九走过来推门。
马阎王把身体贴紧墙壁一动不动。
「吱呀。」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辛二七九提着灯笼伸进来照了照。
「见鬼,又是一个空屋。我就说一个人有什么好危险的,这不人都死了差不多了?」辛二七九不满意地抱怨了两句,收回灯笼转身离去。
等辛二七九的灯笼光芒快要看不见,马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