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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恕看云鸠半张着小嘴没有被吵到的迹象,伸手拉雷翔:“我们退到门外,让他们先走。”
雷翔傻乎乎地说:“哎?可是您是老板!”
张恕反问他:“老板就不能让车了?他们车那么大,除非退到学校里去才让得开,要退几百米,这我熟,我们退。”
雷翔不太甘心地答应了,又跟执勤的说了句,才倒车。
仪表厂大门口是个丁字路,几辆拉土车是往镇外去的,雷翔往来路退了几米,就让出路来了。
几辆货车从越野前驶过去的时候,开车的师傅都伸出头对这辆车有所表示,要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要么道谢,有一个人一直在一边看着,眼睛死死盯着越野车里边。
等拉土车走了,雷翔踩下油门,刚要转方向盘进门,张恕说:“等下。”
门里突然扑出来一个人,很响地撞在车上,看向车里时似乎愣了下——没料到车子怎么在被他撞上之前就刹了车,但他还是大叫一声滚倒在地上,扛的水泥包也被甩到一边。
有人冲过来扶这人,张恕却叫住想伸头看的雷翔:“现在可以走了。”
“是。”
习惯了服从命令,所以即使雷翔没搞明白里面的问题在哪,还是转进大门,向厂区里驶进去。
如果滚在地上的是别人,张恕肯定不管是不是真的撞到对方,都会力所能及的帮一下,但那个人是王立,他半点兴趣也没有。
后面有无知围观群众喊:“撞到人了!”
路边的几个大兵拦住想来追车的人:“喊什么!?他跳出来前老板就看见叫刹车了,车停着自己扑上去,是车撞人啊,还是人撞车啊!搞清楚再叫!”
这些大兵不少见过张恕怎么“动手”,知道他根本不需要用眼睛看,又确实看到车子在王立扑过去前突然停下来,自动充当人证。
王立在地上嚎:“我的腿!!断了!!”
雷翔有点怕,从后视镜里看张恕,张恕对他微笑:“你们参谋长不是说了吗?监控全都装好了。”
雷翔想起来,顿时不怕了,咋咋呼呼地说:“刚刚您怎么知道有人……”
张恕:“嘘……”想挨雷劈?
雷翔忙压低声音:“我……没证的,没到年龄考不了,也没钱考,就是经常开,嘿嘿!其实我开车技术很好的!以前我部队在山上,上山下山都要跑几十个弯,从来没出过事,但是因为没证,特别怕人问。”
……
一路念到开出厂区后门,往土路上去,张恕赶紧插嘴:“路面很烂,慢点。”
雷翔话是很多,跟周存刚像一家子,小话唠一个,不过技术还真不错,坑坑洼洼的,车子左右摇晃,但就是没被擦底盘也没被搞熄火。
山洞外张恕的姨父几年都没能搬空的垃圾山不翼而飞,不过一想过去几个月住在这里的是王立、庞五那样的人,当官的怎么忍得了门口堆着垃圾山?没有了垃圾山,看到大铁门直接出现在眼前,张恕十分的不习惯。
曾茂听进了张恕的话,这个山洞小,但是可以改建后给老弱病残用,甚至可以把医院放到这里来,所以洞里的灯全都开着,工人还不少,焊接的、挖坑的、深处还传出各种发动机的声音。
没想到这里也干得红红火火……吵得翻天。
可是到都到了,再折头回去太闹腾,张恕还是让雷翔直接把车开到七区门口。
打开那道炸药都炸不穿的钢铁大门,张恕无比后悔叫开车来,应该自己飞回来的——住户们除了最小那个睡觉了,其他几个站成一排等着他。
这架势,跟准备群殴差不多。
镇上已经通电话了,看到门里边墙壁上的电话机,张恕觉悟了——一定是曾茂告诉他们他要回来。
让雷翔开车回去找赵宏春报告,再加放半天假,雷翔走后,张恕进门,关门,很老实地交出钥匙:
“云鸠睡了。”放过他吧……
古青华俨然黑老大一样接过钥匙说:“一会你下来,我们要跟你谈谈。”
张恕如芒在背地把云鸠送回房间,妥帖了之后又很老实地出来受审。
……
“你什么时候成了十区的老板?那个陈立民怎么死的?老子差点被他嘣了,还是你救我的,怎么你扭头就把他的人收了?”
“瞒着我们哈!弟弟,那个曾茂说什么我们几个不一样,他不能管,什么意思?”
“哥你太牛逼了!!!”
“张业!大人说话你滚一边去!”
“我不喜欢那头下等生物!”
“我们跟张恕说正事,你这条蛇也滚一边去!”
“菇菇……”
“到那边跟张业一块呆着!”
照样乱哄哄闹嚷嚷,谢高文倍儿质朴地看着张恕:“吃了没?”
张恕笑起来,心里暖呼呼的,没暖两秒跟着就被古青华威胁:“快说!傻笑什么!?”
具体张恕怎么颠三倒四的讲事情经过,就不必详述了,曾茂是个明白人,早已表明他不插手这里,所以张恕很大方地给出两个选择:可以离开这里并入外面生活,但就要按区里规定换取生活物资和居住地;也可以留在这里,吃住都保持现状甚至更好,但不能因为和他的关系亲近就干涉区里的事。
大概说完后,古青华没个正经地盯着张恕看了几秒说:“长大了!会动脑子了!哈哈哈!”
谢高文让张娟代表他,他们习惯了七区的生活,能保持现状就很满足了。
霍狄和张业是GAY,自然不喜欢到外面去,只希望平平安安的,所以也要留在这个小特区里。
只有古青华装傻,含糊不清地嚷嚷要睡觉,张恕看墨虺也弄不清古青华的意思,只好改天再问一下。
隔着一道厚重的大铁门,那一边的声音被减弱了很多,张娟说白天工人们会进来施工,七区也要进行配套建设,但一过晚上六点他们就会离开。
张恕想了想,干脆给曾茂打了个电话,先暂停七区的改建工作,他和云鸠需要清静点的地方,曾茂当然同意。
只是以后曾茂要当面谈事情,就必须跑到七区来,不过那到了足足好几吨的灵谷谷种、菜种等等,笑容多了些的参谋长大人哪里还会在乎跑几步路。
原来甲甬管着的A市收容区老百姓转移来H镇,张恕不方便动手以免又惹来麻烦,但那两天他还是亲自露了下面,其他时间全用在打坐恢复上,有七玄给的晴雨露,十几天后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而云鸠让曾茂按甲甬的方式施行的兑换制也跟十区管制局的改制一起出台。
曾茂手里的部队人数只有四千一百九十四,他本来计划到了H镇后推翻过去的编制,全部重新编,职位高低也按进入末世后的贡献来重新划分,但前提是建立在张恕不败的神话之上,所有的反弹才能控制下来。
张恕死里逃生是件幸事,不过有少部分人起了怀疑的念头,这种时候再来洗牌重发,恐怕会激起变乱——曾茂把他的顾虑告诉云鸠,没想到云鸠直接叫他按计划行事,理由是:没有鸡,杀什么给猴看。
而最近一段时间跟过去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的张恕,明明就在旁边听到这话,却一言不发,摆明同意云鸠的看法。
曾茂虽然从心里反对,不想再看到有人送命,但是什么都要靠着云鸠和张恕,他也只能服从。
而兑换制,就是给那些A市过来,手里有武器胆子又大,不愿意辛辛苦苦干活的人的第二个选择。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天,曾茂打来电话之前,云鸠正在给张恕讲青冥剑诀。
“大过何意也?君子以独立不惧,既是说处事应独立自主,不畏强权,不畏天命,不畏他人,”咕咕有声地喝了几口牛奶,云鸠忽然问:“第三十五式何解?”
张恕盘膝坐在雪地里,却满头汗水,回答的声音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君子以自昭明德,以身为天,幸及万物,正品行,昭天下……哎!”
被打了,张恕从气海的“搏斗”里睁眼一看,一个搪瓷小杯子掉在身旁,这就是云鸠的凶器。
云鸠叫:“叫你体会意思,你只会照搬我的话,记性不错,一字不差全还给我!我是要你死记硬背么!?”
张恕:“……”很委屈,六十四卦除了已经理解通透的八个,还剩五十六卦,云鸠过去一天还教不到一个,一般等他差不多了才教下一个,现在却一天教四到六个,还都要他理解,他哪有那么多细胞?
还没敢回嘴,云鸠又找着他不对的地方了:
“叫你将心念专注于灵气,你睁眼干什么!?你刚刚专注了么?”
张恕不敢吭声,过去打坐炼气是件很舒服的事情,但现在对他而言,比最初练马步还要辛苦得多。
云鸠要他以意为剑,至于这个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告诉他!~》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