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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轿子上几声重重的响声,想是新郎在踢轿子了吧,踢完过后,轿门被掀开,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后背挺在她的面前,她一个身子便毫不客气的趴了上去。
她好久没有被人背着的感觉了,虽然是被一个陌生男子背着,但感觉还不错。
一路的繁文缛节结束后,她被下人扶着去了新房。
这会只有她一个人,就连一路尾随的小风都被众人拉了出去。
大家全都走后,她便利落的开始脱衣服,将重重的凤冠霞帔脱了下来后在衣橱中随意捡了一件衣服来穿上,轻轻的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天涯无路通,暮然雨夜凉
这会,赵家可是热闹非凡,谁都无法认全对方,就仗着自己这张生面孔,莫久久才成功的从赵府大门溜了出去。
……
婉月阁门前撒的花瓣被一股初临的冷风吹散,缭乱了细雨中的一缕青衣。
“这刚刚还是晴天,怎么迎亲队走了过后,天就暗了下来。”
香羽一身雪衣,从不远处的长廊中缓缓而来,支开一把粉色的伞,瞬间,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种浓浓的香味,不若花香,不若脂粉,比花更香,浓于脂粉,因此,名为香羽,所到之处,皆香气宜人,令人无法不注意她的存在。
她撑伞到楚之畔身边,将伞渡给他一半,见他肩头落了花瓣,便用手指为他轻轻挑去。
“大远就闻到你的味道,即使是下着雨。”楚之畔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笑。
伞下是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庞,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微笑着的,简直纯洁得没有一丝瑕疵,要说花美,恐怕整个西梁国中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美丽的女子了,就连花儿见了都得避让三分。
“香羽见过公子,公子,细雨虽美,可站在雨下赏之观之感叹之,实在不是一件明智之举,我看天色越来越暗,恐怕要下大雨了,回去吧!”香羽贴心的为他披上了一件披风,并阴晦的叮咛着。
楚之畔斜斜一眼,“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知道。”香羽摇摇头,抿嘴一笑,“可我知道,这样是会生病的。”
楚之畔将刚披上身的披风拿下,扔回香羽的身上,转身负手在背,对她说:“这点小雨,还奈何不了我,你还是留着给自己吧!女儿家的披风,穿在我身上,如何像样。”
香羽接住自己的披风,用娟帕捂住嘴唇偷笑了一会儿。
后见楚之畔要走动,她便携伞一路将他送到了长廊之上,收伞之后,她正细心的为他拍打被雨水沾到的衣裳,前前后后处理了个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谢谢。”楚之畔习惯性的对她说一声谢谢,因为他认为,对待这样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已经再没有更好的词语来表达他内心的想法了。
香羽也习惯性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无心突然从门外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见到楚之畔,才稳定情绪,鞠首道:“少爷,不好了,我和无剑刚护送迎亲队伍到赵府没多久,新娘就不知所踪了。”
“不知所踪?”
这个消息令人大为一惊,楚之畔问道:“怎么会不知所踪?”
无心回道:“新房中除了一件完整的凤冠霞帔之外,什么都没有找到,赵公子找遍了整座府,都没有找到新娘,如今,宴会散了,赵公子焦急不已,更说要来婉月阁中讨个说法,这该如何是好?”
这边事情还没弄清楚,长廊尽头就又来了一个人,急匆匆的模样不亚于无心。
“公子,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小风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来。
香羽看着小风,满脸疑惑,问道:“小风,别着急,少爷正在想办法呢!你家小姐一定会找到的。”
小风摇摇头,“不是的,我家小姐还在阁楼里,不知怎的,一直吐血,我好担心,没办法了,才来求公子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之畔听得是一头雾水,看着无心和小风两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他微微泛怒。
小风稳定了心跳后,才开口道:“一言难尽,少爷还是赶快救救小姐,小姐好后我自然什么都告诉少爷。”
“那……”楚之畔回头看了一眼无心,“你去赵府将赵家少爷请过来,就说雪柔在婉月阁,一切因果,等他来了就知道了。”
“是。”接到命令后,如来时一般,无心匆匆跑了出去,门外有匹黑色骏马,他一个轻盈帅气的姿势,便一跃上马,随着一声,“驾……”弛然远去。
……
“糟糕……哎呀!”就在出赵府没多久,天色就渐渐变暗,下起了微微细雨,没想到这雨还没完没了,越下越大,如今已是倾盆大雨。
莫久久双手支在额头前,在泥泞的路上借着被雨水侵蚀的视线,希望能暂时找个地方躲躲雨,就这样也不知跑了有一会儿。
直到天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电光雷鸣,她的脚下不小心一划,整个身子朝前仰去,一个重心不稳,载到了满是泥土的地上,嘴里吃了好多苦苦的泥……
天哪……她怎么这么倒霉!
等她爬起来时,就像个小泥人一般,在雨中无助的伫立着,眼观四周,还是没有可以躲雨之处,再瞧瞧自己这个狼狈模样,莫久久越发觉得自己可怜。
竟哭了出声,就像一个被父母忘却的三岁小孩一般,哭得撕心裂肺。
当然,她是一个成年人,这样哭出来难免有些令人觉得好笑,还有她这泥泞的造型,若不是听声音,很难辨别她是个女子。
转眼间,路的尽头有马蹄声响起,瞬间,那匹马就威立于她的面前。
莫久久依然低头大哭着……
“摔得这样狼狈,是谁家的姑娘?”马上的男子身子一辗转,便下了马,撑着伞走到她面前,为她遮住了雨水的侵袭,“我送你回家吧!”
莫久久迅速抬头,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她顿然惊愕,快速转过身子,见他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敢开口道:“不用了。”她特意为自己的声音做了一个变声,生怕他听出自己的声音。
她暗暗跺脚气恼,这个少爷,不好好待在他的婉月阁,出来做什么?难道是知道了替嫁新娘的事?不会……这么快吧。
方才她一个抬头,楚之畔看见的只有一张被泥土涂抹了大半张的脸,还有泪水的覆盖,看起来整张脸无比的颓废,唯有那一双泪眸,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那也好。”抱着尊重她人的态度,楚之畔答应了她。
莫久久一听,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去,谁知,他会追上来并拉住了她一只手臂。
“咚咚咚咚——”她的心从未如此慌过,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回头,不能回头,待会一定要变声,变声。
很快,她便听见自身后传来的声音,比平日里对她来得温柔,来得善良,“姑娘,雨下得这么大你一个人回家我还是不放心,要不然,你把伞拿去吧!”
“谢谢了,不用了。”
他要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的紧张,她现在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就好像一朵脆弱的花朵一般,只是被风吹了那么几下,就能看出与其他花朵的不同之处。
“姑娘,你没事吧?”楚之畔担心的问道。
“没……事……”前几天刚生病还没好全,现在又淋雨又大哭的,要说没事那是不可能的,方才在哭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的额头有些烫了,如今全身抖瑟,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此时她只觉摇摇坠坠的,身体轻飘飘的,飞到了一朵白云之上一般。
眼前顿时一黑,晕了过去。
楚之畔接住了她的身子,看着躺倒在怀里的女子,他不由自主的去擦她脸上的泥土,见到的却是她的脸庞。
顿时,他脸上挂起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早就知道,你没有死,火势那么大,怎么可能会留下一件完整的衣服,本是想让你就这么走算了,该还的,也还了,你还想替我拿到什么,既然你不走,那就再帮我一个忙吧!”说罢,他把伞一横,丢到地上,抱起了她……
当她再醒来时,她又躺在初来婉月阁时睡过的那张大床上,她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人便是轻甜,“我这是又穿越了一回么?”她的头有些晕晕,脸上不由得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色。
轻甜用手去试了试她的额头,为她换了一块帕子在额头,欣喜道:“你终于醒了,幸好醒了。”
“怎么了,我又病了么?”莫久久见她那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模样,错愕道。
不过,凭她现在的感觉,自己的身体确实不太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嘶哑的,喉头痛痛的,想是感冒了。
想到这里,她开始回忆起在这之前的事情来,忙问轻甜,“我……这可是在婉月阁?”
“当然啦!”轻甜帮她把被子盖严了些,说:“你的命可真好,做了那么大的错事,少爷竟然不追究,而且还为你说好话,硬是将你闯下的祸给摆平了。”
一听轻甜这么讲,她竟还忘了替嫁之事,现在提起来,她不免有些激动,双手瞬间扯住轻甜的双手,睁大了双眼,问道:“那……是怎么摆平的?”
“你先睡好。”轻甜好不容易将她的双手给拨开,放到被子里去。
为了知道事情的经过,莫久久暂时乖乖听话,点点头,“嗯,我好了,现在你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债难还,姐姐走着瞧
见她躺好不动,轻甜这才皱起眉头,看着她说:“你假扮新娘嫁给赵公子的事情,全城都知道了,现在,整个婉月阁没有人不知道你喜欢赵公子并……用这样的手段夺取幸福的事情了,可是,你既然那么喜欢赵公子,又为什么要在新婚当夜逃跑呢!”
“你说什么?”莫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是谁在嚼舌根,以为我当真是因为喜欢赵公子!”
“不是么?”轻甜一脸疑惑,“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话到嘴边,却又给她咽了回去,她当然不能说是为了逃跑,那如果说是为了做好事,谁又能相信呢,她那样做,很明显和做好事没有半点边。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这么做,就已经是不对的了,”轻甜不由得摇摇头,突然想起一事来,连忙问道:“那日夜里,厨房失火,所有人都说你死了,现场还有你的衣服,我也以为你死了,怎么如今好生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我在厨房热的慌,就脱了衣服去外面纳凉,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根本就不知道厨房失火了,是后来听丫鬟们说的才知道,我也就不敢再去那里了。”莫久久轻言两语带过。
见轻甜半信半疑的模样,莫久久赶紧转移话题,问道:“那雪柔姑娘怎么了?”
“她很好,昨天已经补办了婚事,”轻甜回答道。
莫久久点点头,“这就好,那这么说,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嗯,从昨天处理完你的事情开始,少爷就一直待在书房,没有出来过,还说,如果你一醒来,就去见他。”轻甜慢条斯理的说着。
“不要。”一听到这个,莫久久就像是撞倒了枪口上一般,脸色无比难看。
轻甜又说:“放心,少爷不会责怪你的。”
“责怪?”莫久久觉得惊讶,“为什么要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