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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锦商-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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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好儿还没回来?”温氏想等小闺女回来一起吃,再一次催问跟过来的下人。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蒙氏早已是瞪大了眼睛,从进来日不落菜馆,她就在心里不停惊叹,这菜馆名字奇怪,里面可精致漂亮非常,比县老太爷家的后园丝毫不逊色呢。

    温氏话才落地,便见包厢门被推开,一个美玉般的锦衣少年走进来,脸上笑意吟吟,朝温氏脆声喊一声“娘!”正是女扮男装的好儿。

    常四婶和蒙氏咋一看见进来的美少年,登时一愣,都没反应过来。待好儿又转向二人盈盈一笑问候,蒙氏不由大着眼睛纳闷道:“好儿,你咋这……”

    “大嫂子饿了吧?有什么话先填饱肚子再说。来,大家举杯,为四儿、小树后日的比赛预祝成功!”

    好儿截住蒙氏的话头,笑着举起手中杯,大家纷纷跟着举杯,常四婶心头也纳闷不解,不过没有蒙氏那么明显。见蒙氏还想开口问话,四儿怕露底,忙拉住蒙氏手,低声附她耳边道:“娘,什么都不要问,回去我再慢慢跟你和奶奶说。”

    蒙氏哦一声,点点头。看着满桌美味,食指大动,纵是家中日子越来越好过,很多好吃的都变为寻常,但这么一桌色香味俱全她还是头一遭见到吃到。

    吃过晚饭,众人喝茶歇了片刻,时间尚早,便一起上街走看夜市。直至戌时中,众人方意兴阑珊返回温居小园,洗漱休息。

    西厢房,灯火依旧,常四婶、蒙氏和四儿还说着话儿。

    蒙氏道:“娘,四儿,慧娘这处院子也小了点儿,不过是比家里的漂亮。娘,让小乐子也在京城买一处宅子,以后咱们一家人来也有自个的窝。”

    常四婶道:“小乐子又不在京城做事,跑这买什么宅子?山高水远的,咱们也不能常来京城。”

    蒙氏道:“要不让慧娘把陈有平跟小乐子对调一下,让小乐子到京城来,陈有平回去。”

    常四婶不悦道:“慧娘当初没让小乐子来京城,是为了让咱们一大家子能在一起。再说了,小乐子在家干得好好地,我可不愿意让小乐子来京城。”

    蒙氏忙笑道:“娘,我知道你不舍得小乐子,我不就那么随便一说。咱还有四儿不是。四儿,你可得给娘,给你奶多争气,将来留在京城做官,让娘也跟着享享福。”

    四儿哭笑不得道:“娘,你怎么还比不上我奶奶?能不能留在京城做官,可不是我想了就能,得皇上点头才行。再者,我一个愣头小子初出茅庐,根本不可能留在京城。”

    蒙氏忙道:“不能留京城,那是要去哪?”

    四儿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打个呵欠道:“娘,这个还是得看皇上安排。奶奶,娘,你们坐一天车也累了,早点休息,我明儿带你们上街逛京城去。”

    上房里,黑暗中,低低响着温氏和儿女的说话。听说小树全报科目比赛,温氏担心道:“小树,你吃得消吗?可别勉强自己。”

    小树躺在温氏左边,一手抱着她胳膊道:“娘,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就是想挑战自己……我想看看自己与几十年前的那位全能冠军还有多少差距。”

    “好,咱小树有志气,娘和妹妹到时候全力支持你。”

    “好儿,你现在也在长个子,可不能太拼命了,娘不能在你和小树身边时时照顾你,你们兄妹俩要互相照顾,知道吗?”。

    “嗯,娘,我和小树都很好,您放心好了。”好儿也抱温氏另一只胳膊,“娘,你也不要太劳累,有些事,放手给下面的人打理……”

    “娘,明儿汉叔过来吃饭吗?”。小树忽然问道,倒让好儿一愣,她正想开这个口呢,没想到小树先开了,这个鬼精灵。

    温氏道:“那就明儿派人叫他过来吃饭。”

    好儿含笑道:“娘,我师傅一路上是不是像护卫呀?”

    “然后把咱娘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小树马上接着说道。

    “是呀,我师傅人老好了,人好心好品相好,又痴情又细心体贴……唉,可惜我师傅孑然一身这些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情投意合的,可是又……”

    “妹妹,可是又什么?”小树问了一句,不等好儿回答,自己翻了个身睡好,嘴里嘀咕说道,“我也很喜欢汉叔,要是我有个像汉叔这样的爹就好了……娘也不用那么辛苦……”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温氏张了张嘴,呵责的话便又咽了回去。却又听得小闺女在怀里喃喃:“娘,给我们找个爹爹……”

    “好儿,你也跟你哥哥胡……”温氏说了一半,听得小闺女睡着的呼吸声,只好收口。心里,却掀起了轻轻的浪花。她不是木头人,且是过来人,何尝不知那人对自己的情意?可是,她还有勇气去面对吗?

    好儿并没有睡着。和小树一唱一和是早就商量好的。在来去帮她查到当年实情,她就知道,娘亲可以跨出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一步了。

    国子监六艺比赛,在一个神清气爽的早上拉开序幕。好儿第一次踏进国子监大门,看着那些青春朝气的学子们,清幽美丽的环境,古香古色的建筑,还有弥漫的那份文学氛围,感觉像是回到了前世大学校园。

    琴棋书画统统在正院主楼前的空地上举行。正院主楼共三层,二、三层均坐满了国子监的监考夫子、数位当裁判的嘉宾。连皇子和王爷都来了。

    当听到瑞宁王爷四个字,好儿不禁多望了几眼,可惜距离还是有点儿远,且只看到个半侧面。那一身雍容华贵中透出一股杀戮气息,让通道两旁的学子们静声屏息,眼里带着对上位者的敬畏和崇敬。

    倒是那位二皇子,玉树临风一身高贵逼人,引得那些女学子们,还有来观赛的未嫁闺秀们,个个一脸热切,美眸含羞带喜。

    好儿不知怎地,自主地在心里将这位二皇子与来去做了个比较,然后发现来去虽然容貌不及二皇子俊美贵气,却有着二皇子所没有的亲和力,以及那股与众不同的踏实内敛气息。

    第一场赛为书画,好儿听到温府的大少爷也参加,特意多看了两眼那少年,比自己稍大个一两年吧,面白净,五官俊秀,眉眼中有着富贵子弟特有的骄傲与浮华。

    初赛决出后,淘汰掉半数学子。之后休息半个时辰进入决赛。小树、四儿便过来与亲人聚在一块。

    好儿的视线却追寻着那温府大少爷的身影,直到他走向一位华丽妇人,而那妇人身畔,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红衣少女亭亭玉立,面貌与少年七八分相似,细看下,这兄妹俩是六分似妇人,四分……当是似那温尚书吧。

    好儿忍不住想,回去后,要拿镜子照一照自己才行。

    “好儿,在看什么呢?快过来吃水果。”温氏招手说道。

    “嗳。”好儿轻轻转身,恰好挡住温氏投过来的温柔目光,含笑向大家走过去。

    一个时辰后,书画决赛开始,以半柱香为时限结束比赛。赛场上,但见小树竟以扫帚代替笔,一卷白纸长长铺在地上。参赛不参赛的学子,观赛的人们,包括裁判、嘉宾们,都很是好奇地关注起这个面容俊秀可爱的白衣学子,眼里脸色带着探究,他拿扫帚要干什么?

    忽见小树抬头转过来,朝着看台中的好儿和温氏投以一个自信微笑,调皮地眨巴下圆圆的大眼睛。好儿会心一笑。

    就见小树把扫帚放进那大盆墨汁里,一搅拌。扛着扫帚蓦地朝白纸前面跑去,扫帚上的墨汁,点点滴落白纸上。所有人都睁大眼睛,这个少年到底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是在比赛啊?居然拿个扫帚……有人开始摇头,这少年,输定了。

    却见少年就快跑到白纸顶端时,身子灵巧一转,潇洒跨步,手中扫帚朝前一探,一扫,一挥,一画。动作行云流水,初始疾如雨点。手中扫帚翻转、挥划、点落,眨眼间一只风筝跃然纸上。扫帚不停,少年拖着扫帚往后疾退,那白纸上便出现长长墨色一带,直到快退出白纸始端,少年身子骤停,微倾,扫帚丢于一旁,双手快速拿起另一支大号毫墨,寥寥数笔,纸上现出一个稚童,藕节般可爱的手中,抓着一根线,稚童梳两小包包头,仰着小脸,那充满童真的快乐笑容,与他顶上遥遥飞翔空中的风筝紧紧相连。

    放下笔,少年转身,朝主楼上的裁判和嘉宾,行了个端庄的礼。尔后,转身走回位子坐下,悠悠喝茶。

    其他的参赛学子,还在埋头苦书苦画。好儿的目光,停落在四儿身上。他写的是书法,一手赵体圆润典雅,端庄大气,又透出属于男儿本色的阳刚坚毅。

    视线再落向那温府大少爷,手中的画,中规中矩,画工应该是不错,但是,不出彩。

    当结束比赛的铜锣声敲响,那半柱香也燃尽生命。所有参赛者的作品都收了上去。等待,让有的人心焦,不安,懊恼,也有人平静自若,淡然如风。

    当胜出者的作品从二楼长长垂挂展开面向观赛者时,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继而,那些寒门学子率先欢呼起来,更有人跑过去,把小树抬起来抛向空中,一张张笑脸仿佛烈日下盛开的花朵,刺晃了那些失去名次的人的眼睛。

    “娘,小树赢了!”好儿挽住温氏胳膊,笑盈盈地说道。

    最终,第一场书画赛,小树获得第一名,四儿紧追其后获得第二名。那位温府大少爷,获得第四名。

    好儿一行人喜笑颜开,出了国子监往自家酒楼去庆祝吃饭。下午还有一场棋艺初赛呢。

    连续几天比赛紧张又刺激,小树在初赛时并不出众,可他总能在决赛时,大放异彩,最终夺取第一名。

    棋艺,他最终以赢对手两子取胜。

    琴艺,初赛他和四儿一个以琴胜出,一个以萧胜出。决赛时,他与四儿合体,两人合奏的一曲笑傲江湖惊艳全场,冠军当之无愧,难得地竟无一人心生嫉妒。琴赛后,二人被王爷和皇子叫去谈话。最后这首笑傲江湖被国子监破格收入藏馆。这份荣耀,从国子监创学以来,小树和四儿是第三个获得者。

    之后两天,小树又先后夺取骑射两项第一。其中射艺一项,四儿获得亚军。

    五项比赛,小树一人揽了,这个劲爆消息,从国子监迅速传出,最后传入朝廷。小树一下成为大红人。

    最后一项,是寻宝比赛。比的其实就是团队精神,人数至少为四人,最多不能超过十人。时间为辰时中开始,酉时初结束。各组人员按照规定的路线,进行抽签,谁最先找到抽中的宝物目标,并最早回到国子监面见祭酒呈上宝物,谁就获胜。

    小树、四儿及另外五人为一组,很快制订几个方案,迅速出动。

    温氏、常四婶等人一连几天都观赛,都有些疲累感,最后这一项比赛,便没有去国子监等待。好儿则在见过小树的组员后,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直到申时末,才带着平卉离开办公地点,一路左拐右拐地往国子监学去。

    “前面的让一让!让一让!”

    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好儿探出头,看见后面飞奔而来一匹白马,马上之人却不是小树,也不是小树一组任何成员。

    好儿心中一动,让车夫把马车偏往中间走,待那白马就要冲过来之际,才堪堪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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