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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看着那个被自己认为是包养女儿的青年,往院子里般的东西是什么都有,成桶的豆油,大米,还有一箱子一箱子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们老板,是个好人啊!”
别说王思萌的妈妈猜错了,就连很多村民,都以为这是王家闺女在外面找了大款,人家是来下聘礼的呢,当初要给王思萌保媒镇子里的媒婆王婶,这会也挤在人群中,跟着分到了一把糖果,打开一个放到嘴里,从嘴里甜到心里。心说:这是什么糖?怎么就这么好吃?过年时候在镇子里买的糖,可是没有这么甜的!王家丫头好福气,怎么就找了个开汽车的,不过,到底哪个才是她对象呢?
胡琳的家庭条件挺好的,自认为见识过贫穷的农村,毕竟现在幸福乡的前身,幸福村,在肖扬刚刚起家的时候,村子里低矮的草房还是有很多的,窄窄的街道,道上满是牛马的粪便,一刮风整个村子都弥漫着这个味道,曾经让她很不适应。所以,下意识里胡琳认为那就已经是很穷的农村了。去了虎林那边之后,那边虽然开发的比较缓慢,但事实上那里并不贫穷,因为搬到那边的都得到了大量的土地,对于农民来说,有了土地就等于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
今天到了江南的这个小村庄才发现,这里真的是太贫穷了,不说别的,就说那三十公里的道路,就足以说明这个地方的落后,再怎么有点能耐,也要把那道修修吧?
村子里连牲口都没有多少了,这并不是大家都实现机械化了,一是村子里的可种耕地实在是太少了,平均每人也就几亩地,第二是整个村子几乎都是种植桔子的,十月金秋,胡琳都能闻见那股浓郁的桔子味儿。
整个村子胡琳就没看见一家砖瓦房,最奢侈的是村头的一家,挺大的院落,房子是用土坯砌成,房盖上扣着半旧的红瓦。估计着,那家就是村子的第一富户了吧?
聪慧的胡琳已经多少知道了肖扬来这里的目的,看着那个正跟那些村民打成一片,在那吞云吐雾的消瘦的身影,胡琳嘴角弯着,这小男人总说自己不是个好人,是个自私的人,如果天底下像他这样“自私”的人能多几个,那么更多人都会富裕起来了吧?
这时候人群里挤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人们自觉的给他让一条道出来,满脸的皱纹让他看起来有些苍老,身上穿着一件浆洗的发白的蓝色衬衣,下面穿着一条灰色裤子,脚上穿着一双解放鞋,这在村民当中已经算是穿着很好的了,看见肖扬,他的脸上浮现出淳朴自然的笑容,又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候已经有人喊了,“村长,过来跟城里人讲两句吧!”
更多的人开始起哄:“是啊村长,来说两句吧。”
肖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人竟是这个小村地村长。正好肖扬也有不少话要问他。
这时候王思萌的母亲过来客气的请几个人进屋说话,王家的房子太小,三间的草屋,加起来怕是都没有五十平方。所以很多村民在外面围着那两辆汽车啧啧称赞了几句,也就散去了。孩子们则口袋里地装着满满的糖果,围在那里。期待着还能再多得些糖果。
王家地屋子里,只有几个自认在村里够分量的人进来坐了。
王思萌的父亲王洪福今年四十五岁,是个内向老实的人,见家里忽然多了这么多贵客,忙不迭的给端茶倒水地。又给大家分发了香烟。
一个村子里地老技术员王援朝有些羡慕地看着王家屋地上摆着的些好东西。虽然很多都封在箱子里。但城里人拿来地,哪有孬的?更何况摆在明面上那好几条烟。那烟他偶尔也抽过地,不过都是外来收果那些小贩子们给的。一支两支地,他都舍不得抽。他厚着脸皮跟那些小贩子们要的时候,人家也是一脸的不情愿,却不想今天这些人竟然拿来了好几条,摸摸自己口袋里的那盒,他既满足又有些嫉妒王洪福,心里想着我怎么就没生个能考上大学的闺女?这伙人真是大款啊!
王思萌被几个村子里年龄差不多的女孩拽到那屋,然后叽叽喳喳的问了很多问题,比如说大城市是什么样的,大学生活好不好,当然,问的最多的,就是今天这些送她回家的人是干什么的?居然那么有钱,还能开着小汽车过来。
村长王致和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这些人能开着车来,证明都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总要招待好的,不说别的,如果晚上能让他们去自己家住的话,恐怕人家走了都不会一点心意都不表示。当然,王致和认为这几个人也只能住在自己家。
这村子只有他家是坯楼瓦盖的房子,还是大三间那种,只有一个儿子放假去了镇上的姥姥家。一个屋子里就能住三四个人,看这四个人好像是这两个岁数小的年轻男女说了算,还像是对象两,大不了自己和老婆去亲戚家住两天,把家让给贵客们住。
心里打的这种主意,王致和跟肖扬说完之后,肖扬看着胡琳就笑了,胡琳脸色一红,小流氓在车上的时候就吹嘘,说到了王思萌家的村子肯定有人主动提出让他们去自己家住。胡琳不相信,心说农村人对城里人虽说有种天生的敬畏,但戒备心理同时也是很强的,怎么可能让你一个陌生人去家里住?
却没想到肖扬一下车就用发烟的方式把全村的男人都交下了,其实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都都抱着让这些客人去自己家住的心思,不过村长既然开口了,他们就没法说别的了,自己家的房子也不如村长家的,玩意人家嫌弃,说出来还怪丢人的。还不如不说了。
肖扬看着坐在那有些局促的王洪福,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前世的父亲,可不也是这样沉默寡言,却有着一身好本事?笑着说:“冒昧前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洪福大概没想到女儿的这个同学这么客气,即给家里拿来了这么老多东西,说话又这么有礼貌,脸色忽然涨红,然后说:“不冒昧,不冒昧!怎么会冒昧呢,呵呵。”
王致和看了一眼王洪福,心说你生了个好姑娘!然后笑着对肖扬说:“小兄弟贵姓?怎么会想来我们这穷地方玩呢?”
肖扬笑着说:“伯伯您客气了,我姓肖,叫我肖扬就行,来这里,是听说咱们这的桔子全省闻名,过来见识下。”
听见说起桔子,屋子里的人都叹息了一声,气氛沉闷起来,王致和抽了口咽,叹息说:“唉,全省闻名有啥用,现在村子里的年轻孩子,不上学的都往外跑了,没有人愿意继续种桔子,出去打工,一年还能带回来两千块钱,那可是净赚的,种桔子……不赔钱就是好事,好年景的时候能混个生活钱。”
胡琳听见中间的厨房里有声音,笑着说出去帮忙,却被王思萌的母亲诚惶诚恐的给推进西屋陪女儿聊天去了。这姑娘长得跟仙女似地,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大城市的人,还敢用人家给做饭?村子里的几个做饭能手妇女,都过来帮忙。其实说是帮忙,还不如说是好奇。
放在厨房的几个纸壳箱子。被打开来,这些过来帮忙兼凑热闹的都惊呆了,里面光猪肉就有三四十斤,还有各种各样地生活用品,可以说这些东西没有个几百块钱根本就下不来。
其实这还是肖扬怕王思萌的父母有心理负担。才买地一些简单的东西。
妇女们凑到一起话自然就多。话题无外乎是谈论屋子里那几个城里人到底是干啥的。王思萌的母亲得到了女儿的肯定答复。这会说话脸上也带着骄傲:“那个年轻地小伙子是我闺女地同学,人家有生意。我闺女给人家打工地!喏!”王母拿出五张老头票,在手上拍的啪啪作响:“这是俺闺女一个月赚地钱!”
一个女人惊呼:“哎呀。你家闺女真了不得,这刚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钱!该不会是?”
那几个女人脸上也都露出怀疑的神色来。王母不慌不忙地,淡淡的一笑:“你们也太看得起俺家闺女了,在咱们村子是金凤凰,到了大城市算什么?你们没见着那小伙子地女朋友多漂亮?”
几个村妇不吱声了,她们永远都理解不了这群城里人的来意,就像她们并不相信王思萌母亲的话一样,心说有钱的大款不都兴找二奶么?没准你家姑娘就是给人当二奶的呢!
这人的嫉妒心真挺可怕的,反正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王母知她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多言,拿出一块猪肉在菜板上切起来,边切边说:“俺家闺女有本事,这是眼气不来的。”
那几个妇女虽然心里不服,嘴上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毕竟来是打着帮忙的名义,不能硬跟人家抬杠吧?再说,没准以后王洪福家就起来了呢?到时候交好了还能借点光呢。
肖扬又问村长:“你们不知道桔子在大城市卖多少钱一斤么?”
村子苦笑着说:“知道,咋不知道呢!在县城一斤能卖上六七毛钱,我去过市里一回,看见桔子有卖一块五的,还打着王家村的牌子,唉,那哪是俺们王家村的桔子?纯粹是败坏我们名声的!”
肖扬有些奇怪,原本他还以为这村子的人不知道外面的桔子什么价格呢,王思萌也没提,不过想想王思萌毕竟还小,只是个一直关在象牙塔里的学生而已。又问道:“那既然你们知道,为什么不把桔子拉出去卖?就算弄个牛车马车倒腾出去,也总比守在家里看那些水果贩子的脸色强吧?再说,一斤几分钱,他们怎么给出来的价格?”
王援朝接过话头:“小伙子,一看你就是城里人,不懂这农村的难处啊,先说运输的问题,我们这村子只有一辆拖拉机,一次能拉走多少?就这破道,前些年还好些,省里市里有下来检查的,就会修一修,这几年上面对咱这也没兴趣了,这路已经好久都没人修过了!桔子这东西怕颠簸,一车桔子拉出去,能剩下半车好的就不错了。可这还不算啥,我们拉到县里,就会有那些地痞流氓来找事,其实我们都知道,那些流氓,都是收果的贩子找的人,我们以前去过几回的,可每次都遇到那些人,然后就用很低很低的价格收,我们不卖,他们就不让别人买,还打人,几次之后,我们连油钱都赚不回来,谁还敢出去卖啊!”
肖扬叹了口气,这种事情看起来是哪都有的,如果自己家乡不出自己这么个异数的话,出门卖果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一点都不新鲜的。
村长王致和说道:“说那个,就说现在这些收果的,跟镇上那些地痞还不是一样有勾连,拼命的帮着那些人打压价格,以前有过市里的人想来收购,都被打跑了。”
一屋子人陷入了沉默,都在那里抽烟,也不说话。
肖扬说:“你们不报警?”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笑了,仿佛是在笑他这个城里来地年轻人不懂。一直没说话的王洪福说道:“派出所的跟那些人都是一伙的,报警有什么用?我们也不能不卖,放在家里等着烂掉么?卖了好歹能有几个钱,不卖,就一分钱都没有。”
肖扬只是想验证下。听了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之后,也不禁有些郁闷。农民们淳朴归淳朴,但也不是没有智商地人,很多招他们也想过的,但庞大地保护网和交通的不顺畅,使得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任由那些水果贩子宰割。
肖扬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众人:“我要是收你们的桔子。你们敢卖不?”
这年轻人是个有钱人。人家没事也不会来这里。这是屋子里这些村民地共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