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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远处幽暗的火炬,她瞪大眼睛看着两个黑衣男人大步地走了过来。
“这丫头醒了。”一个粗鲁的声音说。
他们两人的任务就是察看南蝶醒了没,并且把她带到前面去。这时被她如此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竟有些不自在地发毛。
其中一个人首先啐了声,恶狠狠地骂起了粗话:“他妈的!你这丫头看什么?再看老子把你的眼睛挖了!”
打开锁,两人进去把南蝶押了出来。
南蝶知道自己挣脱不了他们,只好任由他们捉着走。虽然无法压抑胸口的憎恶感和害怕,可她却一直紧闭着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左右两个人押着她,经过了地牢长长的甬道,终于把她带到一间明亮的大厅里。
南蝶被重重地扔在地上。她咬着唇,不愿喊痛,忍着冲上眼眶的泪水,倔强地坐在地上不肯抬起头来。
“二小姐,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声音在这间大厅里响起。
而这声音一传入南蝶耳中,怪异的熟悉感不由得令她一愣。
“枉费我在你家待了半年,你不会忘了我是谁吧?”男人的声调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南蝶记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她惊讶地迅速抬头——果然是他!
“杨……杨伯伯。”她错愕地叫着眼前的人。
眼前一脸带笑,却让人觉得阴冷的男人,虽然换上了一身华丽衣装,连模样也改变了,可是再怎么样南蝶也不会忘了他的面孔。杨行——他们家的管家,也是除了她们姊妹外,另一个逃出南家那一夜劫数的人。一直以来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可现在……
意外与杨行相逢,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半点的喜悦。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南蝶看了四周一眼,发现这里站着好几个黑衣人,而那杨伯伯身边也有两个:就只有他的服饰跟其它人不同,彷佛他的地位也不同于其它人。她的脑中净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杨伯伯是来救她的?
尽管一瞬间闪过这种念头,可她却又直觉不对劲……
杨行大剌剌地坐在太师椅上、笑容渐渐敛下,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表情。
“我当然在这里。这里是南天门,是我的地盘,你——大概想不到吧。别说是你这丫头了,连南长青也想不到,哈哈……”想他隐藏身分在南家待了半年竟然没有人拆穿他,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他不由得得意地狂声大笑。
他的笑,令南蝶觉得心惊胆战;他的话,更令她不安。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
“是……是你……是你让他们把我捉来的……”她低喃似的轻语。为什么她会这么想?因为这些黑衣人,因为他说的话。
停止了大笑,杨行森冷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南蝶。
“没错,是我派人把你捉来的。你和那儿丫头都是我那天的漏网之鱼,要不是看在藏宝图的分上,我早就把你们姊妹俩送上西天了……”他的表情蓦地狰狞了起来。“丫头,我费尽心思让你活到现在,就是为了那块藏着宝图的玉。只要你说出玉在哪里,我就留你一条活命,如何?”
南蝶的脸色顿时惨白……听明白其中的含意,脑中陡地一轰,她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那一夜的记忆一下子又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冲天的火焰、凄厉的惨叫、刺目的鲜血……
一夜之间,她的家消失了,爱她的家人再也回不来了……不,她不敢相信这个救了爹爹、被爹爹带回来当管家的杨伯伯竟然就是凶手……
南蝶不由自主地打颤,而她还没有崩溃是因为她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那一天晚上……是你……”她几乎说不完整。
在南家蛰伏了半年就是为了得到那块传说能使人富可敌国的“拈玉图”,而当初会救了南长青也是有预谋的:若不是如此,他哪有机会不受怀疑地待在那里。怪只怪南老头将人送的“拈玉图”藏得太紧,这才迫使他不得不采取最终的行动。可是没想到南老头说什么也不肯说出那块玉藏在哪里,他才干脆下令毁了一宅子碍眼的人,然后自己动手找。他将南宅一寸寸地翻遍,不但没找到拈玉图,连南家两个丫头的踪影也不见了:
所以拈玉图定是被两个丫头带走的念头就发疯似的缠住了他……
他非要得到拈玉图不可!忍辱负重地当了半年的下人,为的就是要得到它。南老头满足于现况,守着宝图甘愿让宝藏长埋于地底:可他不是南长青,宝藏对他而言有着极大的意义。他不甘只能屈居在这小小的范围、不甘只是个三流帮派的首领,有了宝藏他就有了成为武林霸主的筹码:而能在最快时间内达到他的理想的方法就是得到一大笔钱。
所以当他在无意中听人说南家有张秘密的拈玉图,而他也证实了它的存在后,他就决定非得到它不可。
杨行点头,不否认他做的事。
他冷酷地又道:“如果当初南老头肯乖乖地交出拈玉图,也许我还会留你们一家活口。怪只怪他太倔强了,这可怨不得我。”
终于证实了她的猜测,南蝶还没听完他的话胸口已经一窒,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便晕了过去……
南蝶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还面对着毁家的仇人。
杨行为了要得到拈玉图,当然不能让她再昏迷过去。之前他已经要人搜过她的身,却只得到一块类似拈玉图的玉佩:但它不过是块寻常的玉,他相信她一定知道拈玉图的下落。
“丫头,乖乖地把藏宝的拈玉图交给我吧。”
尽管此刻南蝶的心像绞扭般痛楚,可另一股强烈的恨意也同时支撑着她。就因为那块拈玉图而毁了她的家,让她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不,她什么也不会告诉他。
不爱跟人接触并不代表懦弱;一直以来周遭人十分保护她,以为她是一摔就碎的瓷娃娃,可其实她不如他们想象中那样禁不起伤害。南蝶慢慢地站了起来,一脸坚决地面对着他。
杨行哼了哼,阴险她笑着。
“我劝你合作一点,否则你会看到你在这个世间上仅剩唯一的亲人因你而受更多的折磨……”
听出他的意思隐含着威胁,南蝶又惊、又不敢相信。她的决心之墙一下子崩塌了,她毕竟还是斗不过一只老狐狸。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颤抖着。
“南蝉。”他只轻松地吐出两个字就令眼前的小丫头脸色更白了。
“姊……姊姊……”南蝶的信心慢慢地被瓦解。难道姊姊真的也被他们捉来这里?!
“想不想救你姊姊,丫头?”杨行早掌握了她的弱点,就不怕她不交出东西。
南蝶乍听到这消息,已经没办法再平静下来了。
“姊姊……她……她真的……在这里?!”她要看到她——此时她只有这个念头。
杨行细小的眼睛快速地闪过狡猾的光芒,他笑了。
“你不相信?”
南蝶相信了。
她被杨行带到一处幽暗的地牢,而地牢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浑身污秽、不言不动、神情呆滞的女人。
南蝶一看清她模糊的面貌立刻傻了,眼泪也跟着蔌蔌流下……
是她姊姊南蝉!真的是她!
虽然她的脸有些脏污,可她就是她失踪已久的姊姊。
南蝶的心口好闷、好痛,她努力地挨着铁栏杆想更接近姊姊。
“姊……姊姊……快看看我……我是小蝶呀……姊姊……”她泪如泉涌地哭喊着。
听到南蝶的声音,躺在地牢里的人似乎受到了刺激,轻轻动了一下;可她还是没转过头来看南蝶。
南蝶现在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了……
“姊姊,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小蝶,姊姊……”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可是姊姊依然没看她。她狂乱地捉着一旁的杨行道:“你……你快把门打开,我要进去看她……快把门打开呀……”
杨行冷冷笑着,反一把甩开她,示意两个黑衣人左右箝住她。
“已经让你看够了。”
南蝶虽然奋力挣扎着,但仍然被带离地牢,回到了刚才的大厅。
“怎么样?她是不是你姊姊?”杨行眯着眼,知道刚才那一幕已经骗过这丫头了。
南蝶的情绪仍处在高度震荡、悲伤的状态中,她哭得全身发颤。
“你……你到底……把我姊姊……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知道……
我……我来了……”她的声音抽噎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没什么,只不过是她的脾气太倔强了,不管我怎么打她、折磨她,她还是不肯吐露‘拈玉图’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所以最后我干脆让她变成一个绝不会再跟我作对的白痴……”他毫不在意地说着。
“白痴?!”知道这意义,南蝶的心一下子沉进又深、又冷的冰窖里。
他撒的网现在可以收紧了。
“既然我可以让她变成白痴,当然也可以让她恢复正常。丫头,你姊姊能不能变回正常人就看你的了。”
“只要你……拿到那块玉……你就可以……放了我姊姊?”只要能救她姊姊,她什么东西都愿意给。在这个世间上,她只剩下姊姊一个亲人了,她不能再失去她。
“没错。”他眼看拈玉图就快到手了。
而南蝶突然以一种奇异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看得他一阵紧张,以为她已经看出了破绽。虽然他在南宅不常有机会跟她接触,不过他知道这丫头的聪敏异于常人。
“可是我……我不知道……那块刻着藏宝图的玉在哪里……”她终于开口,而且语出惊人。
“什么?!你不知道?!”杨行不由得沉下脸来。“难道你要南蝉一辈子当白痴吗?”
南蝶急了。“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见过一次……我可以把它画出来给你……”
杨行怀疑地盯着她。
“我真的没骗你……”
杨行相信她不知道拈玉图的下落,可是他不相信她只见过意次就能把它准确无误地画下来。
不过他还是吩咐手下摆上了文房四宝。
“好,那你就昼出来给我看。”
为了救南蝉,南蝶只好端坐桌前,微一凝神便开始下笔昼了起来。这对她而言并不难,因为这已是她第二次昼拈玉图了。
半个时辰后,她完成了拈玉图的描绘。
杨行迫不及待地将图拿了去,认真而仔细地看过整张图,惊疑交加。他的视线在图上的每个地点、每个山川间缓缓移动,似乎要找出它的错误,也似乎要将整张图默背起来。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舒了口气,将图纸小心地折起来,然后贴身收进怀里。
杨行精锐的眼睛看向南蝶,悠悠地开口:
“为了证明这张图是真的,你要跟我一起去寻宝。”
杨行只带了几名忠心的手下和南蝶就出发去寻找他梦寐以求的宝藏,虽然只怀着五成期待和希望,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疏忽自身的防卫;因为他为了捉住南蝶,他知道已经替自己惹来了一个大煞星。
原无涯的身分或许只是个大夫,可偏偏他的医术冠绝天下。虽然他的脾气古怪,但江湖上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以后不会求他救命,更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自然不会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惹上他。
除去他的身分不说,传言让他当靠山的黑白大派不少:而光是其中神秘得几近神话的黑翼宫就足够令人闻风丧胆了。对于他这样的人,小小一个南天门是惹不起的:可杨行现在已无退路了。
杨行不知道南蝶怎么会和那个大煞星走在一起,不过他从原无涯的羽翼下把她带走已是事实。如果原无涯够在意她,是他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