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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有人在敲门!果然有人来了!
“随云,你在吗?”叩门人的声音含着万种风情,是风吉儿。
男子转过脸来,还是那张让人嫉妒的笑脸,眨眨眼,做了个手势,那手势是在说“再见”!
“进——”简随云淡淡回应门外人,在镜中看着那男子的一只脚已跨上了窗棂。
“吱呀”一声,就在门外人推门而进的同时——
“他人纵有千娇百媚,怎敌你的凝波一聚?亲亲的简,再会!”
是男子在说话!
也是他今日来此后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是用密语之音说出,只有简随云能听到,但他的笑脸却像在空气中撒下活跃的因子,跳动在屋中每一处。
“咦,远远地似乎听到屋内有其他人的声音,怎么不见人?”风吉儿一跨进便将屋里环看一圈,自言自语着,但神情中又带着些不确定。
在她跨进的刹那间,男子从窗口一闪而出,带着那只空碗去势如烟,悄无声息。
一进一出,恰恰错过!
简随云没有说话,收起了木梳。
“随云,你在梳发?”
风吉儿看到简随云正从镜前离开时,眼神一亮。简随云此时长发已束起,又是平日的那个她。
“你可记得那时你曾说过,再次相见时你的性别我便自会分晓,可我瞧来瞧去总没个肯定的答案,昨夜又人多眼杂,不便问话,你就自个儿说说嘛,随云——”
风吉儿脚下移动,将整个身子向简随云贴去,最后一声“随云”叫得是嗲味十足,就像个缠人的孩子。
简随云微微一笑,身子似摸不着的云,滑过风吉儿的贴靠,向门外飘去,留下淡淡一句话。
“我,同你一般——”
扑了个空的的风吉儿闻言怔了一怔,“同我一般,那不就是……”
随即她眼珠眸一转,笑得露出了十颗牙齿,“哈哈!太妙了,等等我!
一边笑,一边提起袍角追了出去。
………………………………
白日的周园内院同夜晚不一样。
显得宁静、雅秀,全无夜晚的瑰丽、迷幻。
昨夜散场时,简随云一桌人便被安排在了这处独立的小院。院落虽小,景致却错落有致,安静、清幽。
用管事的话说,那些女子要准备隔日的登场,不便受打扰,所有的客人便都请在了外园中。
而外园除了中间植有大片的牡丹花丛外,在周边又分为多处小院,因龙占天夫妇的江湖声望颇高,唐云引又出自大家,他们当以贵宾相待,当时便欲将众人领去一处更大、装点的更为讲究的院落。
“寻个僻静之所——”
唐云引说了这么一句话,说话时仍然凝视着简随云。仿佛是因简随云的存在,才要求一处僻静的院落。
管事怔了怔,便在众处别致的小院中给他们挑了这一处最为安静的所在。
而此处房屋并不多,刚刚好只有四间。正位两间,东西各一间,中间连有回廊,彼此离得都有些距离。但五人分住四间,安排得正好,再无其他闲杂人等。
此时,风吉儿随着简随云走下石阶,穿过花间甬道,向院门外走去。奇怪的是,院中除了花木扶摇,便只有鸟儿跳跃枝头,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难道龙占天、卓也与唐云引三人还在睡眠中?不然为何会房门紧闭,屋内静悄悄一片?
简随云不在意这个问题,风吉儿似乎也不关心,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园子,在晨风中徐徐而行。
日,越来越高,渐渐送出万丈光芒!
走过几处亭台,再过几处楼阁,便陆陆续续地遇到一些人。
仿佛在白日里,那些参选的女子都隐进了闺楼中,看到的只有男人!
全是来此的男宾客!
他们或三三两两结伴成群,或独自一人挺胸傲行,有彼此相识者便互相寒暄几句;不识者,也都在擦身而过时略略点头,互相打量一番,仿佛都在估量对方。
但他们昨夜睡得都很晚,今日却起得都极早,是周园美景唤醒了他们,让他们不得不早醒?还是昨夜的连番女色让他们心中激动,无法再在梦乡中虚度时光?
他们的交谈中,多是围绕着昨夜那些女子而言,话语间充满无数的赞叹,甚至有人摇头晃脑地即兴作词,吟诵出一些《美人赋》来表示心中的感慨,并对今夜的盛会充满期盼,在猜测着“牡丹花仙”会花落谁家。
总之,所过之处,都是男人,而男人口中所谈的,都是女人。
“周园的花会竟然要比百年的江湖评美大会还要惊人,当年出了个江湖第一美女,今日竟来什么牡丹花仙,说也奇怪,周家从哪儿弄来的那些女子?个个有倾城之容,而且才色双全,没有十数年的培养,怎么可能会有那些技艺?那些女子中的任何一个,若是放进皇帝老儿的宫里,都可压盖群芳,惑乱君心,怎么都隐在民间?”
风吉儿眯着眼小声轻语,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身旁的简随云?
走过一处假山时,迎面又走来数人。远远看去,当中一人显得鹤立鸡群!
那个人,并没有十分出众的相貌,甚至谈不上很年青,约摸有四十岁左右,面白而有微须,着一身湖绿色居士袍,但那个人却明显的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度。
跟在他身边的人,似乎都以他为中心,对他甚是恭谨与尊重,个个发髻松挽、衣着不修,言谈间显得不拘小节,让人觉得如果他们不是参加这种花会,定会穿得更加的自在散漫。
而他们正一边谈论着什么一边摇着折扇,显得慷慨激昂中又带着文人的某种气节。与刚刚过去的一些人有很大的不同。
“那就是北方首席名士,‘紫檀居士’诸葛闻。”风吉儿盯着那群人,摸着下巴眨眨眼——
“他身边的似乎是梅林七贤。据说诸葛闻胸怀锦绣,极有谋略,是当今天下除东方瑾之外的第二名士。不过他怀材不遇,没东方谨那么好运气,有当今王爷的推举,又逢太平之年,一身学识便没有用武之地,只能终日抚花弄草,植梅养鹤,长年隐在平云岗中,与一些素有德馨之人谈诗煮酒,醉笑人生……”
风吉儿歪了歪头,又语,“他明明已四十有余,也被请来参与花会?难道是因他声望极高,才破格而入?嘻嘻,就像我一样,明明女扮男装,周家却睁只眼闭只眼,分明是不敢得罪烈焰山庄。”
她似乎对这些非江湖人物的事迹很了解,话说得快而平稳。
“梅林七贤便是诸葛闻少有的入帷之宾中的其中几位,都是考取过功名的,可一身儒酸之气不适应当今朝堂中的为官之道,便弃官回乡,散发扁舟,抱酒狂歌,过着人们常说的什么寄情于山水中的生活,倒是有些抱负的人,与那些沉迷酒色、不思营生的文人不太一样……”
话间,她们在看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他们。
双方之间只余数丈距离,而那些人在看到她们后,神情都是一怔,一双双眼盯着简随云——
眼神悠远,含着一份意味不明的神往,仿佛是看到了天外天之中的轻雪,不敢相信,可已亲眼看到,又不得不信。
“诸位兄台,他就是昨夜与江湖中被人传作是谪仙下凡的唐门二公子同桌的那个人,当时,唐二公子似乎便只是盯望着他……”有一人在与其他同伴轻语。
“不错,是他!昨夜距离较远,光线不明,看得不甚清楚,今日再望此人,一身明净、透彻,眼神一尘不染,带着超然物外的淡然、洒脱,可谓天下少有,怎会有江湖人有瓜葛?”另一人接上了话,凝视着简随云一瞬不瞬。
“向来只觉江湖人都是些喜好动武挥拳的草莽匹夫,怎么那唐家公子与这人却全不像江湖人?江湖丑恶,血腥无数,他们桌上几人却都气宇不俗,实难让人相信!”
“的确,实难相信……”
几人中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声音并不高,又隔着这段距离,常人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
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常人,而且也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内力修为早将他们的话收在耳中。
但那个“紫檀居士”诸葛闻却不发一语,略显深沉,看了简随云片刻后,冲着她们微微点了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脚下又向旁边的花道走去——
整个人,内敛而不外露!
“诸葛兄走了,我们也莫在此处对他人评头论足,与江湖人离得远些便是……”七人中有人又发了话,其他人皆纷纷点头。
但他们话中虽说要走,眼神却又都在简随云身上留连再三后,才都拐向了那条花径,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简随云淡淡的看着这一切,面容平静。
风吉儿则是嘿嘿笑着,根本也不想理会那群穷酸。
又往前走,所过之处,遇上的人都会凝望简随云,神情不一,目光中含着各种意味。
走了没几步,看到一群文人正围在几丛牡丹花前,似乎在赏花。
“牡丹花品种繁多,未想这周园中竟包罗了所有的极品牡丹,姹紫嫣红,甚是悦目,你我来此一遭实在不冤!”
“呵呵,何止不冤,赏牡丹花时又能看得女人花,那些女子都非空有姿色的草包美人,绝色而又满腹才学,我等能参加如此花会,实在是幸事!幸事!”
有几人的口吻显出一些倾慕之意。
“随云,那个身穿儒蓝长袍,看起来还有几分秀姿之人,便是有‘江南第一才子’之称的韩典章。”风吉儿又开口言道,难道她真对这些文人如此了解?
“说起韩典章,可不简单。在幼时他便有‘神童’之称,闻名乡里,是天赋异禀的聪慧之姿,十三岁便考取了秀才,同年又中过三甲进士,十五岁时便因胆识过人,才思敏捷以及擅断案而被任湖州知县,成为当朝年龄最小的一个命官,也是一个断案如神,极得百姓赞喻的少年英才……
总体说起来,这个人不但学富五车,还智谋甚远,不是一个死读书的文人。但他的官运也仅仅止在了知县一职上,为官十载,却连番调任,足足去了十三个县,做了十三次知县大人,而每去一处都不得上司的欢喜,做不长久,便被调离……
于是,在二十五岁那一年,别人正是风华正茂时,他却罢官回乡,过起了乡野生活。将当年的满腔志气都化在了田园中,有人说,如果不是他的父亲是当地极有声望的名士,与朝中大臣素有渊缘,他可能不仅仅是做官不得志、频频被调任的结果,也许根本就不可能会全身而退!”
风吉儿讲得漫不经心,简随云淡淡无语,似乎在听,又似乎并没有听——
“呸,什么官场,哪有江湖来得自在?据闻这韩典章当年本是状元之实,但在皇帝阅卷时,只因他年龄太小,不适宜封个状元当,就将他的卷子压后,退出一甲之名,只封了‘进士出身’的二甲功名。他奶奶的,什么皇帝?人以才分,怎么却看年龄来断?”
风吉儿啐了几啐,插着腰瞪起了眼。
但她很快发现,也有人正瞪着她们!不比她的眼睛瞪得小!
“咦?那是华山掌门郝三通的独生子?”风吉儿瞅着对方。
前方走来的几人俱都挎刀配剑,走路生风,当先一人面目轮廓较为俊秀,但脸颊上长着一颗豆大的黑痦子,上面还长了几根毛,十分明显地点缀在那里。而最让人不想多看的是,对方脸上与脖颈处红斑点点,看起来就像生了天花一般,十分的影响形象,配上那颗痦子,实在地让人倒胃口。
“怎么看,他也像是那个叫作郝青松的娃儿,但他什么时候生了天花?就算他老爹是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