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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与男子仍行在洛阳城千千万万条陌巷中的其中一条中,四周寂静一片,只有他二人。
当行到巷中央时,男子突然停了下来,瞅着身侧的高墙左瞧右瞧,笑眯眯地说:“这户人家的墙极有气派,不错,不错。”
他那样子活像在打量一件稀有的宝贝,眼里亮晶晶。而巷子至少有百余丈深,前后都看不到其他人家的门,似乎整座巷内只有一户,可见其府院的深幽,地皮的宽阔。
“大宅院,好地方,简,我们进去如何?”
简随云终于也停了步履,看着那堵墙——
墙内有槐树茂荫逸出,显得那家院落有种难言的幽秘,墙头竟然全都砌着琉璃瓦,泛着金色的光芒,向两处延伸无限——
“是周园——”她淡语。风中传来树木之味,也含着一种花香。
“现在的全洛阳城也只有周园才能满园生香,香气浓烈到能逸出这般高墙。”男子笑嘻嘻,似乎早知简随云会轻易猜出这是何地,“忘了对你说,从前门进入至少要排一日的队,而且要与近万人挤在一处,可如果要从此处进去嘛——”
他眨眨眼,那意思很明显,一堵墙隔得了普通人,却隔不了他们,只需轻轻一跃,便是如履平地。而他是在怂恿简随云跟着他跳墙而入?
简随云不语,转眼望着他,眸中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思绪。
他笑容可掬地反视回去,眼里同样平静,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乐悠悠得很。他是带路之人,顺着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七拐八拐地就将简随云直接带到这周园的侧巷中,压根没想着要到前门去,也压根没打算提起那大红公告一事。
片刻后,他们已在墙内。
来而安之,随心而为,从不刻意地“去做”什么,也从不刻意地“不去做”什么,这就是简随云。跳墙而入在她看来,并非什么做不得的事。
现身墙内后,更浓的花香袭来,真正是墙外浓荫道,墙内牡丹笑!
无数株牡丹,开得正艳!一丛丛自然蓬勃地生长着,花容硕大端庄,颜色各异,尽显富贵雍容,有无数是蜂蝶穿梭其中……
再看远处,亭台楼榭,假山磊石,营出一副“幽”、“雅”、“秀”、“奇”的园林景致,融合了南北方园林文化的精髓。而插在每座建筑之间的便是姹紫嫣红的花圃,所种的花都是牡丹!
“简,我们且走且看。”男子顺手摘了根柳枝,把玩着。
脚下,顺着墙根处是梅花型砖石铺就的甬路,可通往其它院落。在花圃之中横竖交叉的则是黄土小路,将每片花圃间开,而每片花圃中所种植的牡丹都各成一个品种,或粉红、或品黄、或妍紫、或朱红、或……
可谓品种繁多!都正值怒放期,开得热烈而眩目!
至于那些蜂蝶为何会成群而飞,是因此处在周园最西侧的墙围下,游人不曾游到这里来,便使得它们不受惊扰,留连不去。
简随云的双眸淡淡地注视着那些花,缓缓浮起一笑,脚下轻移,漫身其中——
男子跟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笑。
当他们的身子入了花丛后,蝶舞翩翩,立刻萦来,而他们穿过几片花田,再穿过一道月牙门洞,便游赏着离开了这处偏僻无人的院落——
突然,“噌噌”两声,在他们跃入的地方又跳进两人!
一高一低,一男一女!
那女子如三月桃花般引人眼球,细腰肢、好风骨!欺霜雪肤、明眸善眯!活脱脱一个用语言难形其容的丽人儿。
她的出现,似让满园的牡丹顿然失色,而她的轻笑,如带了蜜的黄莺啼鸣——
“娘子,我们跳墙作甚?”旁边的大汉看了看满园春色。
“相公,不跳墙,难不成你想到前面与那大堆人挤去?你能挤得,你娘子这娇滴滴的人儿可挤不得。”
“娘子说的是,就算娘子要去与那些满身臭汗的粗人去挤,为夫的也万万不答应。但娘子若真想进这园子,为夫的自会去找那周田远,让他辟条路放你我进来,哪里用得着跳墙?”
“夫君,你的面子是大,周田远自不敢得罪你,但你我若从前门进,必是兴师动众,还怕他人看不到你我?哪有跳墙来得自在随意?”女子将头倚在身侧汉子的臂上,斜勾着媚眼软软娇语,“亲亲的夫,待会儿你可得给我睁圆了眼,仔细看看这里有没有那兔崽子的踪影!”
那汉子比她高出许多,体健如山,一身威武。方正而豪气十足的脸上却挂着一幅讨好的笑,与他“力拔山兮、气盖兮”的形象大大不符。
“是,是,为夫一定将这双眼当作十二双的用,仔细给娘子搜查,但是那小子若是未来看这花会,咱们岂不是空走了一趟?”
“空走?”女子拂了拂鬓边的青丝秀发,唇边笑着,眼睛却是瞪圆了,“什么叫空走?空走也要比那空等来得强许多!你不想想这么些日子都过去了,也没见你打听出什么来!当初是谁说要挖地三尺也要将他给我找出来的?老娘天天等,就等来一句找不到,还不如老娘亲自出马!”
女子鼻子里一哼,玉一般的手却攀上汉子的耳朵使力拧了起来。
汉子不但不挣开,反倒低下头贴过耳朵去,“娘子轻些,小心累着了你的娇手,是为夫的不对,不过娘子,你说忒也奇怪了,连江湖上最一流的暗探组织‘竹门’都打听不出他的下落,你让为夫的怎么做?难道那小子上天遁地了不成?”
他的耳朵都被拧红了,却还能笑得出来。
“你问我我去问谁?‘竹门’在江湖上好歹也是出了名的,说什么古往今来无所不知,天大地大竹门的消息渠道最大!呸,还不是群窝囊废,小小的事情都办不好,却收了那么一大笔银子!再编排个理由来搪塞,实在可恶!”女子干脆插起了腰,瞪着不知名的远处,眸中是汹汹怒火。
而她越是气恼,人便越发娇艳,艳得仿佛整个人变作了一团流霞!
“娘子,竹门中人曾谈及,似乎是有什么力量在暗中干扰着他们的查访,让他们找出的些微线索会突然中断,每每总是雾中摘花,根本查不到那小子的半分踪迹,难道是那小子在外设了什么障眼法,才让竹门也难辩其踪?”
正插腰的女子听了这句后,眼珠转了转,突然又开始笑,“如果真是那小子设了障眼法,老娘反倒高兴了,说明他的道行又深了许多,连竹门与你这第一名庄都查不出来,那小子可真就没给我们风家丢脸了,嘿嘿……”
汉子在一旁小心看着自家娘千变万化的脸,嚅嗫一声,“那你到底是希望我们能找着他,还是希望我们找不着他?”
“什么?”女子的眼一睨,斜斜看着自家的夫君,脸上半笑不笑,却让汉子立刻将头颅又放低几分,赔着笑脸。
“娘子莫气,听说近几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商人,他号称自己无商不做,通天达地无所不能,并且是任何生意都会接手,寻人的本事也极强,为夫的打算找那人试试,你觉得的如何?”
“喔?何时江湖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口气颇大的商人?”女子摸了摸下巴,一脸狐疑。
“娘子,那商人并非江湖人,却敢接江湖事,应该是两年前出现的,他的来历无人知晓,但能力却是了得,我那些朋友个个都是有来头的,却一致说那商人果然有些神通,已与不少江湖人有了瓜葛,做过的生意从未有失败的,咱们不妨找他试上一试。”
女子沉吟,此时显出几分老练来,“试试便试试,你安排下面的人去联络那商人,而咱们既然出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最近的江湖中除了紫雁山夺宝之战,还有墨柳山庄全庄被灭门一事被传得热闹外,便是这洛阳花会最为惊动江湖,相公——”
她的眼一转,媚意又生,娇嗲嗲一声唤,直让那汉子脸红了起来。
“亲亲的相公,你说你的娘子若去参加那选仙大会,可会入得了那些男人的眼?”
汉子虽仍在脸红,可这话一钻进耳朵就变了脸色,“娘子要参加选仙大会?”
“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不是!”汉子吞了口口水,“娘子,为夫的认为,娘子若出现在会场,那群女儿家怕都不都要羞煞了脸返下台去?牡丹花仙定是娘子无疑,可……可那是未婚女儿家爱美之心的争强好胜,娘子你……哎哟!”男子下面的话被他娘子一口咬回肚中。
“你这男人什么都好,偏偏这心眼似针尖一般,你不说老娘不知你想些什么?你是怕别人看了我接下来纠缠于我,怕你的亲亲娘子被人拐了去,是也不是?”
汉子呵呵笑了出来,一边揉着被她咬了个牙印的胳臂,一边低眉顺眼的说:“娘子知道便好,知道便好!”
女子看他那模样,“噗哧”一笑,双手也抚上汉子被咬痛的臂膀揉抚着,“别人都道你英雄盖世,却原来只是一个痴心的傻男儿,夫君,有了你,我风吉儿又岂会将天下其他的男人看在眼中?走,我们赏花去——”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汉子突然一怔,盯着她的眼中似凝了什么潮气,瞳仁左右颤动着,嘴里却掩饰性地在问,“娘……娘子,咱向那个方向去?”
他似乎在激动,语音也不稳定起来。女子弯了弯红唇,当没看到他眼中的潮气,而他们此时也已走出这处小院,脚下路通三方,一朝南,一向北,一朝中。
她转了转眸子,抬起一手猛地拍向了他,“死猴精,一路上都不安分,这会儿倒躲了起来睡大觉,你给我出来!”
“吱吱”两声,她的襟间突然探出一只小而圆的脑袋来,毛茸茸似猴子一般,却又比普通的猴子小了许多,看起来十分灵活小巧。而那小东西转着一双骨碌碌的漆黑小眼挤皱着毛脸,一只爪子也揉在头上,似乎是被拍疼了脑袋在抱怨地叫着。
“叫什么叫?”风吉儿一把捞住那小东西的后腿,倒提着妩媚地笑:“七宝,你来说说我们该朝哪个方向去。”
“吱吱吱吱”!
猴子头朝下,瞪着眼看她,很是不满意现在的待遇。
“娘子,猴儿的话哪里可信,你问它作甚?”汉子在一旁插言。
“相公,这猴精与它的主子气味相投,但凡那小子去过的地方它就一定能嗅地出来。刚刚他突然极是乖巧,说不准是那小子真到了近处,它怕泄露了主子的行踪才缩在怀里不动也不动。”
风吉儿眯着眼盯着猴子,若是一个男子被她这样盯着,许是受不住那种媚意的诱惑,但猴子就是猴子,她再长得娇艳,在一只猴子看来也是无动于衷的。
只见小东西又是“吱吱”两声,上肢竟然像人一样互相挽了起来,抱在了一处,甚至很不屑地撇了撇猴嘴。
“啪”!
风吉儿毫不客气地又拍过去一掌,“说,我们要朝哪个方向而去?若你老实道来,这袋酒就是你的了——”
风吉儿扯下相公腰间的酒袋在猴子眼前晃了晃,并且单手拔开塞子,袋口便窜出一阵浓郁的酒香。
就见那只猴子眼睛一亮,“吱吱”乱叫中抓耳挠腮一番,就欲去探那酒袋。
风吉儿手往后一撤,它抓了个空,随即又挠了挠脑袋,一只猴指猛地笔直地指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片刻前简随云二人离去的方向。
“朝南?”风吉儿的娥眉一挑,嘿嘿一笑:“贼猴子,老娘还会信你不成。上次你可是指了个南辕北辙,这一次老娘偏偏要向北而行。亲亲的夫,咱们走——”
“娘子?”
“这猴子跟了他主子十几年,竟成了一只嗜酒的醉猴,可见那小子这些年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