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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所知道,是无法救的!
但现在,这个女子在独自处理了小半夜后,再现身时只简简单单的“照料她”三个字!
这……
柳扶摇的脸上升起迟疑不定,如果唐三小姐真得还活着,那眼前这个女子医术岂不是已至通天之境?可为何母亲却……
想到母亲,柳扶摇的眉峰更紧。
“姑娘……”她也同样紧紧地望着简随云。
“你,在此亲身守护,彻日观察。”
简随云似未听到她的唤,平静无波的眸只看着柳乘风,从门开的那一刻,就看着。
未看过其他两个人一眼,而柳乘风也一直看着她——
为什么他一对上这个女子的眼,就像是忘了身在何处?觉得这双眼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含着,好像能看到他的心,所有的话都是对他一个人说的!
不觉点了点头,神情庄重。
柳扶摇在旁更加迟疑,看一看简随云,再看一看自己的四弟——
为何这女子偏让四弟在此守护?又为何四弟毫无考虑地就答应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姑娘,你……”你是否有事?为何脸色看起来如此似真还幻?
她也终于发现简随云的面色似乎有些异样,那本是淡淡粉色的唇有些发白,明亮净透的肤质也更加的半透明,竟像是隐在雾中的冰雪雕成,随时都会消失化去一般。
微笑,简随云带着笑转来视线——
柳扶摇后半句的问便突然卡在了喉间,看着那微笑的脸,只觉什么也不能再问出来。
那张脸,仍是安详舒展,微笑也如花开有声,虽然肌肤几无血色,却奇怪的依旧稳定。
稳定得似风中的一团奇怪的云,纵使风大,想要吹散它,它却自停留不动,停在风中,任风吹!不散不摇,不变不乱……
柳扶摇恍惚——
“老夫柳镇钟。”一道声音在此时劈来——
现场顿时一寂,几乎是同时的,柳扶摇与柳乘风都回过神来,诧异地互看一眼,像想起什么,异口同声道,“简姑娘,忘了介绍,这位是家父。”
他们的手,也同时引向另一个人。
一个一直存在,却被忽略的人。
他就立在柳氏兄妹身前,离房门最近,与简随云面对面。而他的眼,一直在静静地、无声地打量着简随云,直到此刻,开口说话。
他,就是柳镇钟?
鼎鼎大名的“北方第一堡”堡主,江湖中的风云人物!
却身形瘦长,面白微须,无伟岸之气,无雄浑之力,任何一个人在初看到他时,都很难将他与传说中的柳镇钟联系到一起!
尤其他眼角眉梢布有倦色,暗红血丝充斥其间,加上衣衫皱褶,风尘仆仆,更像是书生落拓中,失意不振时。
哪里像个数万门徒的大堡主?
但是,书生不会有那样一双眼。
正是他的眼如山倾倒般逼压在简随云身上,除了在简随云初抬起双眸的那一刻划过丝异色外,便再无变化,深沉又深沉,凝肃又凝肃——
而直到此时,简随云也看向了这个人,对上了这双眼——
眸中是一贯的轻云淡月,仿佛没有半丝的疑问,并不在意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又到底是否是柳家堡堡主?
那种平静,似立在重山云雾间,俯视着万丈红尘中的一个点。
第二次意外闪过柳镇钟的眼中——
这个年少女子在直接与他对视后,竟然还能如此!
在之前门开后,因绝未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年青女子时,曾意外,更未想到这女子抬眼后能无视于他的逼视,直接跳过他便望向身后儿女。
但那时,意外只一闪而过,似流星,快速得如不曾闪现。
这一次,却不得不惊!惊得不得不形于色!
自己江湖半生,历经数十年风雨,一双眼曾压倒过多少豪杰?
虽然自己形如书生,状似力弱之人,但在心中有意时,眼神就会立刻化为最迫人的刀锋,迸出最压人的气势!
多少武林同道败在他的眼神下?就算是绿林枭雄也不无在他的逼视下慌乱而退缩的,这个少女却能镇定如斯?
甚至那眼里明明有他的影像,他也明明看见了自己的脸,却偏偏如水中幻影,自己的逼压也像撞进一片能收纳一切、化解一切的淡水中,被收为全形,化为虚无……
怎能不惊?
“老夫连日快马加鞭,一入园中便闻听有位异人能解千日醉之毒,救我夫人于水火之中,心中甚喜。但入夫人房中后,夫人已服下了异客所炼丹丸,却未有反应,不知道姑娘,此情何解?”
微微抱拳,双眼更加凝肃。
仿佛他也从未动用过这样的肃穆,却在今日不得不动用。想看看,这个女子的定力能达到什么程度。
但,简随云仍是静静地回望着他——
并且,脚下一动,“照看她,让此地安静。”
嗯?
柳镇钟抱着的拳僵在空气中。
柳扶摇的眼张大,红唇再一次失态地张开——
简随云竟然他们穿过三人,离去——
怎会如此?这个女子怎会在父亲的问话中,连一句都未回应,就这样离开?她要去哪里?
一瞬间有些慌乱,柳扶摇几乎要忍不住追上去!
又有谁知他们在两个时辰前撬开母亲牙关喂服那颗弹指大的黑色丹丸后,是怎样的焦心与期望?守在母亲身边,密切地观察着任何一点改变,但时间一分分地过去后,他们的期望却在一点点被磨蚀!
终于,他们无法再那样纠扯心脏、紧绷着神经地等着、守着,便与四弟疯了一般奔进这偏院,几乎要不顾一切地闯进这门中!却在手碰到门的一刻,又硬生生止住!
为什么止住?因为她永远都无法忘记昨夜简随云抱着唐盈离开的那个背影——
薄凉遥远,如天山之雪,飘逸又难以捕捉。是的,难以捕捉!
当时她真的以为简随云就会那样离开,即使接下来在听到其的话后也无法回应,深深地认为如果不是唐三小姐受伤太重,对方一定不会再为任何原由而留下。
只让他们升起一种莫名的害怕,仿佛是不敢也不能,不敢去打扰,不能去强迫。
于是,在为其准备厢房后,他们只眼眼睁睁地看着门关合,却不敢去打扰!何况唐三小姐同样也是在生死关头,他们又有何情理要这个人放下唐盈跟着他们先去救母?他们只能等,只能等……
等门开启,等简随云出来,也在等天亮的到来!
刚刚,父亲也突然出现,并且一出现便满身愠怒地要破开那扇门,他们在惊讶中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拦阻父亲。
就在父亲要弹开他们的手,强行进入时,门开了!
他们千等万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但现在,他们的千等万等,只换来两句与他们母亲病情毫不相关的话,这……
她从未见过有哪个人能在父亲这样身份的人面前时还如此的自顾自的从容浅淡。就算非江湖人,也没有人能这样!
父亲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大人物!
代表的是北方第一堡,是几乎整个北方的武林势力,甚至,不仅是武林势力!
多年以前,“柳镇钟”三个字便已响喻三山五岳,多年以后,柳家堡更是因下设三十二堂、七十四坛,弟子数万兼属下几千,势力范围遍及整个北方!
而放眼武林,无论黑白两道,无论英雄袅雄,无不给柳大堡主面子的,包括官府,哪怕是出了人命,只要牵扯上了柳家堡,官家也能不深究便不深究,只以江湖斗殴轻易带过。
可以说,他们的势力虽在江湖中,却已声势浩大到让官门不敢轻易动弹。而十大门派虽与父亲平起平坐,但实际上,除了少林武当因创建太早,于武林中的地位已是根深蒂固外,其他派系之人无不见了父亲要热情地尊敬地称一声“柳大堡主”,遇江湖大事也无不要请父亲多多参详。
尤其紫雁山事件后,各门各派虽都在休自戚养,彼此见面较少,但他们也分明感觉到了“柳家堡”的影响力更加明显,父亲的地位更加举足轻重,就算是有过节的,也都避得远远,生怕惹上了柳家。
她是从有记忆起,便未见过哪个人会无视于父亲的,但凡出现的,便都是主动的恭敬与恭维,以及攀附。
可今日,叫简随云的这个女子竟能如此?仿佛你就是一国之主、江山之宰,在她面前,也不过是风过云移、花落无痕。
而她一直以为对方只会在他们这样年少的同辈前才会那样,却原来,在父亲面前,她同样能做到!
不由看向了父亲——
柳镇钟僵着的双拳早已收回,正背负身后,双眼盯着远去的简随云,不语不动,似在沉思。
但她知道,父亲是何等地关心母亲!也知道,这一次父亲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在这最后一夜赶回来的!
那风尘仆仆的倦容,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一进园中,听到母亲是服用一个陌生的、听也没听过名号的人物所炼的丹药时,似乎有些责怪他们的冒失。
但母亲已是最后关头,他们如果不去试着相信,又能有何方法?父亲也明了这一点,同样升起一种希望,眼见得天色越来越明,便不顾身份,亲自跨入此园欲破门而入,揪出那个配制丹丸的人一问究竟。
却在门开后,又看到那个胆敢去解千日醉的人竟是如此年青的晚辈,并且还是一个姑娘家时,父亲定是受了不小的冲击,也更加置疑对方的能力。
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逼视简随云,为的,就是要探出其深浅!
如果心中无底,便会心虚,在父亲的逼视下露出端倪,如果相反,则代表有些真才实学……她知道父亲的用意,可眼见简随云的反应大大超出意料,甚至都没应父亲一下。不由心中深深叹息——
唉,简姑娘呀简姑娘,世界怎得这样一个你?
思绪百转千回,视线早已又跟着简随云的背影,当发现那抹淡青色转过几处弯折,通往的是一处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方向时——
柳扶摇现出惊喜之色,“爷爷,她莫非是要去看望母亲了?”
唐三小姐还在这间厢房内,那简姑娘就此离开的可能便并不大,一定是去看望母亲了!
还有,她连唐三小姐那样的伤都能应对,所炼的丹丸便不会完全没有效果!是的,不会!
只要她亲自去看看,就一定还有希望!
有些激动,柳扶摇又想急急跟上,却瞟见父亲还是不动。
“爹……”轻唤。
一声咳嗽,柳镇钟的眼也从简随云离开的方向拔回,转头,“乘风,一同去看你的母亲。”
柳扶摇这才想到小弟,回头望,柳乘风却是在望着厢房之门,似乎又在发怔。
“乘风?”
阳光下,血衣少年听到了他们的唤,回头,看了看他们,又微低颈,“父亲,母亲身边有您与三姐他们,孩儿要在此处照看唐姑娘。”
“你?!”柳扶摇未想到四弟当真要亲守这里,“乘风,男女有别!况且我们园中有不少女婢女……”
四弟怎会如此糊涂?要守,也不当是他这个少年男儿呀。
“三姐,唐姑娘受伤是在我园所受,而且她是唐门中人,如果有半分闪失,我柳家怎向唐门交代?若只托给女婢,我柳家便失了尽心尽力之名,女婢与女弟子中也并无武功格外出众者,何况此次事件也说明园中防卫疏陋,近千个柳家弟子竟看不好一座园子!
而那黑衣鬼面人能伤唐三小姐那般境地,可见武功极高,只恨我等到的晚,未看到其出手,也无法观其武功来路,但他神出鬼没,离去前留下的话三姐也听到了,其极恨唐姑娘,难保不会再潜回伤害,而他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