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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浮华-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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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沫双手抱膝,呆坐到天黑,不觉摸索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她想和女儿说会儿话。
  清泉接到电话很高兴。
  苏沫却又有些想哭。
  孩子很敏感,慢慢地也不做声了。
  苏沫说:“宝宝,妈妈做错了事。”
  清泉问:“什么错事呢,你也吃了同桌小朋友的糖吗?”
  苏沫笑笑:“比这个严重,我不是你的好榜样。”
  清泉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没有关系,我抱抱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一三年二月二十日本章更完拜个晚年,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 52 章

  ·
  海风习习,大半太阳掩在云里,这天气正适合打球。
  王居安听那边撂了电话,站了会儿,才把手机塞回裤兜,转身上了球车。
  他们这组小白球已上果岭,另一组林董带着赵祥庆特意落后一段。球童把车开去绿地旁停下,王居安接过推杆,走过去随意一挥,球与洞口擦肩过去,同行的姑娘笑:“你输了,”她轻轻挥杆,正中。
  姑娘才二十四五,中等个头,脑后的乌黑发尾活泼跳跃,胸脯高耸不时轻晃,短裙下的长腿结实有力,无不彰显年轻女性的青春活力。王居安将视线扫过她的小腿肚,觉着那里的线条似乎过于饱满,隔了会儿,又发现她因为爱好健康,使得肤色也颇为健康……当然健康是好事,不必太挑剔,只是男人都浅薄,偶尔会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困扰。
  那姑娘初识时话不多,言行乖巧,深入接触后,逐渐少了防备之意,这会儿见王居安隔着墨镜嘴角噙笑瞧着自己,本能地有些害臊,却蹭过去略作掩饰地挽住他胳膊:“瞎看什么?没见过美女?”
  王居安将球杆递给球童,男女间的恭维调笑信手拾来:“美女不少,可是特点鲜明的不多?”
  姑娘笑了:“什么特点?”
  王居安踏进车里:“骂人骂得溜。”
  姑娘又乐,一点没在意,球车往回走,见着有大腹便便的的中年男人笨手笨脚地挥杆,她仍毫不掩饰地笑骂:“瞧这傻叉,”或者“一脸diao丝样。”她气质不俗,却是在学校任教时束手束脚地憋着了,出了校门,便显露豪爽的一面,嬉笑怒骂自然随意,虽偶尔粗俗却让人觉得爽快,也不像其他女性,话里有话暗示自己的聪明才智又或追求者众,始终扛着端不住的矜持压抑女性荷尔蒙的涌动。
  对于异性那些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小伎俩,王居安早已乏味,正喜欢这姑娘没心没肺不懂遮掩,于是存心逗弄,他凑过去低声道:“好好的姑娘说话像个爷们儿,你知道diao字什么意思?”
  女孩儿有几分羞涩,将眼神往他腿间一溜:“象形字嘛,对男人来说少了那东西就是行尸走肉。”
  一时二人大笑,旁边有球车开过,车里的男人就高尔夫是起源于老苏格兰还是古代中国侃侃而谈,女伴一脸崇拜认真倾听,男女之事再如何知性堂皇的开端,都逃不过为解决下半身那点事做铺垫的命运,还不如通透到底来得痛快。
  不多时,林董和赵祥庆开着车迎面过来,双方打招呼,姓林的老头见这一对男女相谈甚欢,也跟着眉开眼笑。
  午间休息,王居安进男宾室冲凉,疲乏减去不少,再出来,瞧见那姑娘乖乖地坐在外间的长椅上候着,这地方僻静,左右无人,她低着脑袋不知在捣腾什么。
  走近些,他才想起先前无意间把手机落在桌上,这会儿正被她抓在手里翻看。
  姑娘很警觉,不慌不忙抬头笑道:“怎么这么久,我等得无聊,你这手机里也没个好玩的游戏,没意思。”
  王居安坐下,不由笑了笑。
  姑娘问:“笑什么呀?”
  王居安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叹息:“我儿子也是小孩心性,有时候我不让他玩游戏没收他的手机电脑ipad,他却偷偷拿我的手机去玩,还说是电话响了正帮我接。”
  姑娘没做声,过了会儿起身坐他腿上,搂着他脖子软声撒娇:“我也就是好奇瞎看看。”
  “你想看到什么?”
  姑娘把脸贴在他颈窝里,小声道:“谁让你电话这么多?一个接一个催命似的,难怪他们说你这人很花。”
  王居安说:“你倒是会抓紧时机。”
  姑娘听他语气不对,忙说:“我年纪比你小嘛,一时贪玩,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气了,再说……就算你这人花花肠子一堆,我也希望……你只对我一个人……”
  王居安侧头贴着她耳朵小声问:“对你一个人怎样?”
  姑娘呼吸有些儿疾。
  王居安伸手抚弄她腰侧:“说,怎样?”
  姑娘红着脸,有些抗拒,却埋着脑袋任人为所欲为。
  王居安慢慢停下动作,替她整平衣领,才抬眼笑道:“你年纪还小。”姑娘听得一知半解,莫名竟有些儿感动,却听他接着说:“你以后也会组建家庭,其实对男人来说……”他轻轻推开她,起身拿水喝,“不会因为你那些个小聪明小算计对你产生好感,真喜欢你的,才会容忍那些缺点。”
  话才说完,林董带着赵祥庆过来,女孩儿心里有事,收拾了衣物去女宾室。林董等人走了,对王居安笑道:“我看你俩是越处越好了。”
  王居安也笑:“她人不错,就是年纪上差得多了点,有代沟。”
  林董挥挥手:“女人只会嫌老,哪有嫌小的,再说八'九岁的差距根本不是问题,她家虽不如你们王家,但胡总就这么一个孩子,他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几个舅舅官衔不小,这姑娘从小被家里护着,为人处世难免单纯了些,不过这也不是问题……”
  王居安神色谦逊:“倒是我这人声名狼藉,对方家里未必同意。”
  林董摇摇头,笑道:“不同意?不同意能让她和你来往这么久?你和胡总头一次打球的时候,我瞧着那姑娘就有些意思。再说男人那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过来人看男人,不拘小节,只看大义,就看你能不能成事。人不风流枉少年,谁没个年轻的时候,我们这些老头儿,蹦跶不了几年,讲究修身养性,你们还年轻,正是好日子,何况你儿子也大了,不用太操心,以后都是二人世界,能力和家事都摆在这里,他们凭什么不同意?”
  他停了会儿,言语低沉了些:“虽然我在你父亲跟前时间不长,但他信任我,我也看着你一路过来,王家现在的情况,除去上头的,底下还有个养不熟的家伙,你对他好,他却未必真心……年轻人容易感情冲动,你要好好为自己打算,若是因为其他的事,玩玩就算了,不能当真。”
  两人又说了些话,分头散了,赵祥庆开车送王居安。
  赵祥庆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老板,笑着说:“头儿,都说三年一代沟,这差了八'九岁也算隔三代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差个五六岁的,不也隔了两代嘛?其实吧,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回事,您说是吧?”
  王居安懒散瞧了他一眼,不置一词。
  第二天,苏沫照常上班,宋天保见到她似乎有些生疏,不如前几天那样话多,苏沫觉得,是她昨天情绪太过激动,把人给吓着了。
  宋天保不说话,她也不愿多说什么,只默默陪他。
  他在花圃里除草,她就帮忙收拾垃圾,他给花浇水,她便像往常一样小声提醒别淋湿衣裳,宋天保去捡蚯蚓,苏沫也随他去做,她对这种蠕虫已然克服了最初的厌恶,逐渐习惯。
  过了大半天,宋天保终于问了句:“秘书,你今天是不是又要很快走?”
  苏沫猜测他的意思,笑笑:“不会,我今天不会提前走”。
  宋天保这才咧了咧嘴,又问:“那明天呢?”
  “也不会,”她想了下,又说,“但是你要适应一直换保姆的生活。”
  宋天保茫然。
  苏沫说:“我想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如果有合适的……”
  宋天保问:“你要走?”
  苏沫扯开话题:“照顾你的人一两年就换一拨,你应该早就适应了。”
  宋天保仔细回想,才说:“我记不清……”
  苏沫解释:“其实王工……你妈妈这么做,她不想让你过于依赖谁。”
  宋天保听不懂,没做声。
  苏沫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拉了几下,问他:“你除了种花和唱歌,还想做些什么?”
  宋天保说:“我上课。”
  苏沫点头:“我知道,你会做手工,画画,一些简单的加减法,你还会认些字,你会看报纸吗?”
  宋天保说:“我不看,大人才看。”
  “你已经是大人了。”
  “妈妈才看。”
  苏沫想了想:“你觉不觉得你妈妈最近看上去很累?”
  宋天保摇了摇头。
  苏沫叹口气:“你妈妈也会老,她老了,你以后怎么办呢?”
  宋天保说:“我……种花,唱歌。”
  苏沫犹豫一会儿,才道:“要是有人不让你种花唱歌,怎么办呢?”
  “妈妈会说他。”
  苏沫心想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她笑笑:“你也许可以抓紧时间学些东西,开始很难,慢慢积累就好了。”
  “学什么?”
  “学着读书报看。”
  “很多字我不认识。”
  “学吧。”
  宋天保半天没吭声,忽然高兴起来:“秘书,你教我,”他伸手拉她进屋,“你每天都要教我。”
  苏沫原是随口闲聊,谁知宋天保认了真,每天在家做起好学生,还偏挑着傍晚快下班的时候。他学习进度奇慢,苏沫被他缠得无法,暗自后悔自己多事,每每忙完已是晚上八点多。
  苏沫虽然后悔,但又有些实心眼,总觉着既然答应了人就别敷衍,做一天是一天,等投出去的简历有了好消息,再走也不迟。
  倒是王亚男回到家里,见她这么认真,嘴上虽不说,神色里却和蔼许多。
  有天苏沫心血来潮,跑街上买了套小孩用的文房四宝带去宋宅。
  没想宋天保瞧了却有些不屑,说:“妈妈的书房里有这个,比这个大。”
  苏沫自嘲:也对,这人虽然傻,但也应有尽有,什么没见过,是自己糊涂了。
  她研好墨,铺开宣纸,问:“你会写毛笔字吗?”
  宋天保没答话,若有所思。
  苏沫在纸上写他的名字,宋天保接过笔,也在旁边歪歪扭扭写上自己的名字,慢慢道:“这个,我以前好像写过……我不记得了,”他又问,“秘书,你的名字是什么?”
  苏沫写上自己的名字,宋天保又跟着描了一遍。
  只是他拿笔全无章法,苏沫说:“你先坐好,头正身直,手腕悬空……这样……”她俯□,仔细摆弄宋天保的手指,又示范正确的握笔姿势,宋天保却一直不吭气。
  长久的安静使她感到诧异,抬头一瞧,那傻子竟红了脸,慌忙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苏沫又好气又好笑,忙站开些,轻轻一拍桌子道:“你好好学吧。”
  宋天保赶紧歪歪扭扭临摹了几个字,描得还认真,苏沫闲下来在旁边写了几句唐寅的《落花诗》,她数年没练,多少觉得手生,提笔落下,想起儿时被长辈逼迫临贴的情形,抬头见着窗外,落日余晖里绿荫融融,一时间心里格外平静。
  王亚男回来,瞧见那字说了句:“字是好字,诗太消极,”看了会儿又说,“这行书写得不错。”
  苏沫说:“小时候跟着我爷爷练过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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