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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了半天却不见对方接起,出现忙音后她挂断电话,又再次重拨,直到即将出现第二次忙音,那头才终于接起电话,一道女声传来:“喂?”
林初一愣,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确定是沈仲询的名字后她才狐疑开口:“你好,我找沈仲询。”
“阿询啊——”对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背景声杂乱吵闹,辨不出她在哪里,“他现在有事,我待会儿让他回你电话行不行?”
林初干巴巴道:“行行。”那头立刻一声不吭的撂断,林初连“谢谢”都来不及说。
怒气涛涛的大雨越落越猛,敲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燥热的南江市突然变天,连林初的心也跟着凉了起来。
第32章
林初傻坐在床头等了一会儿;估计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她才去厨房端出腊肉和米饭;窝进房间吃了起来。
原本分明饥肠辘辘;可现在却只吃了一会儿便没了胃口,幸好她蒸得不多,勉强能够吃干净。
饭后洗碗洗澡;从热气腾腾的卫生间里出来;她又一次汗涔涔;站在空调底下吹了许久才缓过来,可手机仍是静悄悄的。
南江市的人工降雨持续三天,只在傍晚时分落雨,白天仍旧晴朗。
昨晚一夜闪电暴雨;清晨果然凉爽不少;不过一到正午,时间仿佛又倒退回了之前。林初在办公楼里到处转悠,走了一间又一间办公室收集先进事迹材料,被某领导逮到后又做起了邮差,忙得连午饭时间都没赶上,跑去食堂后只能吃些剩菜剩饭充饥。
有时候她看到办公室里的同事优哉游哉的喝茶看报纸,心里便会忿忿不平,那些人或者出身好,或者嫁得好,随便安到一个岗位上,工作内容只有她的一个小拇指大小,而她需十指齐上才能在这里生存。
可捧着茶杯站在窗前喝水的时候,她又平复了心情。她这份体面的工作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楼下的工人们只能在烈日下暴晒,偶尔领导来慰问,他们还要口是心非的说“不辛苦”、“单位好”、“保护环境人人有责”,林初想到此处,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又觉疲惫无力。
手机安静了一整天,下班时铃声大响,林初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来,见到来电显示后不由失望。
叶静喊道:“明天陪我逛街买衣服,我都一个月没添新衣服了!”
林初算了算,叶静从年后开始零零散散向她借过四五次钱,打胎的后期费用扣除后叶静还欠她七八百,林初提醒道:“姐姐,你还有七八百的外债呢,有钱先还我,我现在都掐着过日子,存款全没了!”
叶静说道:“哎,那你少看两场电影嘛,我都一个月没买衣服了,好不容易攒了这么点儿钱!”
林初恨恨道:“你太厚颜无耻了!”叶静嘻嘻一笑,林初无奈,“我白天没空,晚上能逛街。”
两人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公交车也已到达。
林初寻到座位,手上晃着手机犹豫不决,公车走走停停,那司机似乎喜欢急刹,林初往前扑了两次,胃里一阵恶心,不由念起了沈仲询,车子无论开得多快,沈仲询都能驶得四平八稳,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焦躁,做事也向来有头有尾。
这样一个稳如泰山的人,不该没有交代,而接电话的女人,她尽量让自己相信对方和沈仲询并没有其他的关系。
林初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拨出电话,听着有规律的“嘟嘟”声,她的心跳也有节奏的扑腾跳跃。
嘟声响得越久,她的心就愈发低沉,直到快要忙音时,话筒里才传来了声响,林初心头一凛,试探道:“喂?”
“林初。”沈仲询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浑厚。
林初却是松了口气,深怕那声音不属于他。“你昨晚怎么没来?”
沈仲询疲惫道:“对不起,出了点儿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刚阖了会儿眼。”
林初刮弄车窗,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指纹,她又抹了抹,指纹反而愈发混乱。林初低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方便说吗?”
沈仲询顿了顿,不知是在犹豫还是在做其他的事情,半晌才有呼吸从话筒里传来,林初听他回答:“江晋住院了,被人捅伤,昨晚做了手术。”
林初怔了怔,手指停在了玻璃上。
江晋于上周消失,前往郊区的黑作坊进行卧底探访,昨天被好心的路人送往了医院,据说是在城东远郊的一片树丛里发现了他,当时腹部受伤,满身是血,连泥地的颜色都变成了深红。
沈仲询在半途接到家中的电话,立刻调转方向前往省第一医院。沈仲贺出差在外,沈洪山在得知消息后立刻晕倒,家中只有他一人主事,又要应付民警,又要随时和医生交涉,根本无暇通知林初,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小时,又被林初的电话吵醒。
林初担忧道:“现在怎么样了?”
沈仲询叹气:“手术还算顺利,之前醒来了一次,现在一直在睡。”
沈仲询低声讲述状况,疑犯应该是黑作坊里面的人,警方已经开始调查,报社里的同事今天也陆陆续续的前来探望,沈洪山醒来后立刻打电话去报社,替江晋辞了职,待江晋醒来,还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什么样。
林初正在犹豫是否要去医院看看江晋,沈仲询已经开口:“你晚上要是有空,买点儿水果来趟医院吧。”
林初与他的关系已经半公开,何况她与江晋也算朋友,论情论理,林初也应该来一趟。
林初倒没想到关系层面,只觉得江晋和她是朋友,只是担心沈仲询不快,她才起了犹豫,闻言后不由松了口气,下站一到,她立刻下了公车,重新换乘前往省一的车子,又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一个水果篮,这才按照沈仲询所说的楼层寻了过去。
林初看了看病房号,轻轻敲了敲门,门一开,露出的却是一张标志的女人脸,她不由一愣,只听那女人道:“你就是林初吧?快进来!”
林初踏进病房,礼貌地自我介绍,那女人说道:“阿询去看他爸爸了,我之前才想起来,忘记告诉阿询你给他来过电话了,对不起啊!”她又说,“对了,忘说了,你昨晚的电话是我接的,我是阿询的大嫂,昨晚他把电话落在医生办公室了,我去替他拿的时候你刚好就来电话了!”
林初一笑:“大嫂好!”
文佩如让她随便坐,又说了一些江晋的身体状况。江晋的伤势有些重,幸好发现及时,送院又快,没有造成大碍,只是麻药过后仍在昏睡:“医生说没事,半夜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发烧了,又弄得大家瞎忙了一通,阿晋的身体向来好,一定能挺过去。”
病床上的江晋面无血色,早没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林初心中感叹,又安慰几句,许久才见沈仲询从外头回来,文佩如赶紧起身:“爸怎么样了?”
沈仲询摇摇头:“状态不太好,今天集团里有事,他又急急忙忙赶回去了,说是晚上再过来。”他走去林初身边,低声道,“来了?”
林初见他面色憔悴,胡子拉碴,一时微愣,被他拉住手的时候才回了神,一旁的文佩如说:“我去买点儿吃的回来,顺便问问朱阿姨有没有做好饭,你们先聊!”
病房里没了声响,沈仲询靠在沙发上,紧紧握着林初的手,林初小声道:“你是不是累坏了?”
沈仲询轻应了一声:“还好,睡了一下好多了。”
林初见到文佩如时还能说出几句安慰的话,看到沈仲询,她却说不出来了。原先虽知道他们是舅甥俩,可因为他二人年龄相差不大,相处时也不咸不淡,林初一直都没将这层关系放在心上。现下见到沈仲询这副样子,她却突然意识到,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特别,沈仲询在为江晋提心吊胆。
林初说道:“别担心,江晋不是已经没事儿了吗,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他爸妈应该会来照顾的吧?”
林初问完,迟迟不见沈仲询应答,不由奇怪,侧头一看,只见沈仲询蹙着眉,低头看着她的手,又捏又揉,似乎有些走神,好半天才听他哑声开口:“他没爸妈!”沈仲询看向林初,低声道,“昨晚我看到阿晋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太混蛋,最后两次见到他,一次是打架,一次连他正面都没瞧清,我不敢想象如果昨晚真出了事儿,会是个什么结果!”
病房里只点了一盏小灯,窗帘紧阖,白天才刚刚谢幕,也不知余晖是否尚在,幽暗的室内只有沈仲询的低诉声在盘旋。
“我昨天等在手术室外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我跟阿晋最后第二次打架是什么时候,我想起来了,是他中考结束那年暑假,他带了一个女孩儿回来,躲在房间里……”沈仲询顿了顿,继续道,“我把那女孩儿赶走了,他生气了,跟我动了手。阿晋的脾气不好,小时候一直自卑,自卑到最后,就变成了张扬和嚣张,学校里没人敢欺负他,他是最大的。后来学好了,他又一直要强,他喜欢出风头出名,我们谁也管不住他,最后他差点儿就把命豁出去了,可他的命有多珍贵,他知不知道?”
沈仲询将林初的手越捏越紧,林初不由反握,看向病床上陷入昏睡的江晋,难道他的母亲难产,他从小就是孤儿?
林初试探道:“他妈妈……”
沈仲询牵起一抹淡笑:“他妈妈是我大姐,我爸妈的第一个孩子,我爸二十一岁那年进入机关工作,没多久我大姐就出生了,宝贝的很!”
沈仲询说了许多童年往事,他的童年与林初相反,无忧无虑阳光向上,在大院里称王称霸,江晋的性格其实与他挺像,只是沈仲询越长越正经,当年的玩伴见到他,都不相信他是同一个人。
林初捂嘴低笑,难以想象他是如何长成了现在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沈仲询倾诉了片刻,心情也微微放松,两人又不言不语的坐了一会儿,文佩如才和朱阿姨一同进门,手上提着两个袋子,里头装满了食物。
林初不好意思与他们一起吃饭,却耐不住文佩如的热情,只好在小桌上入座。吃了两口便见病床上有了动静,沈仲询立刻放下饭碗喊来医生,一群人聚到了江晋的床头。
江晋微掀眼帘,气弱道:“怎么跟围墙似的,闪开点儿!”
众人忍不住笑出声,医生也忍俊不禁,总算熬了过来。
几人问了会儿话,江晋没力气一一回答,过了片刻他看向林初,笑道:“你怎么也跑来了,倒还算有良心!”
林初一笑,说道:“你少说几句,看你说话直喘气!”
江晋需要静养,病床虽与外面的小厅隔开,却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文佩如将沈仲询和林初赶走,只说晚上和朱阿姨一起陪床,明天再请一个护工,不需要沈仲询整天往这里跑。
江晋未醒时沈仲询坐卧难安,醒来后他又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只叮嘱文佩如有事打他的电话,这才离去了。
将林初送往关锦花园,沈仲询又要赶往褚钱,这两天没空回市区,他今天也只能与林初相处这么点儿时间。解下安全带后他将林初抱了抱,许是江晋的意外对他有些打击,精神总萎靡不振。
林初对他的亲密渐渐适应,脸上只染了一抹淡红,倒也没再觉得别扭。沈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