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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询问道:“下班了?”
林初“嗯”了一声,将单肩包的拉链拉上,又听沈仲询道:“我在你单位门口,你出来吧。”
林初杵在原地,不知道沈仲询又要做什么,正踟蹰不前,今日只现身了片刻的领导突然从外头进来,喊住林初:“哎哟我还以为你走了呢,还好还好。“
林初一愣,还没问话,那领导已经解释:“刚刚好,一起去吃个饭,就是昨天的南湖大酒店。”
林初心头一紧,松开手机脱口道:“不行啊主任,我爸妈现在催我回家呢,来了好几个电话了。”
领导说道:“跟你爸妈说声加班,这吃饭多简单的事儿啊!”
林初立刻搜寻借口,又听手机里传来几声呼唤,林初蹙眉举至耳边:“我有……”还没说完,便听那头的沈仲询徐徐开口。
“你去吃吧,还是在昨天的六号包厢。”
林初怔了怔,前方领导在催促,电话里的声音低沉厚重:“放心,我晚点儿也会到,这种饭局你推得了一次推不了第二次,去吧!”
林初虽然诧异,可现在并不是问话的时候,但她莫名信任沈仲询,想了想,她便应了下来。
来到南湖大酒店,果然是昨天的六号包厢,林初四顾后发现小邹没有来,只剩下了城投的两个同事和另一些不认识的女人,也遍寻不到沈仲询。
林初褪去些许血色,那头已有人招她入座,位置就安排在昨日的那位领导身边,林初心生退意,可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借口脱身,她只能强自镇定,局促不安的坐下。
领导问她喝什么,又说:“气色不太好啊,你姐姐昨天怎么样了?”
林初闻言,立刻暗骂自己蠢到家,这么好的借口居然忘记了,可又想部门里的同事知道她家中并无姐妹,谎言也迟早会被拆穿。
林初干巴巴道:“情况不太好,昨天抢救了很久,我刚才本来想直接上医院的,不过被我们主任叫来这里了。”她看向领导,“所以我想待会儿能不能早点儿走,我姐姐没人照顾。”
领导笑道:“行行行,这点是一定要体谅的,我们先吃!”说着,他将椅子拉得离林初近了一些。
这次的饭局属于私人性质,听说是在座的一位领导请客,话里话外并不涉及公事,看来今日只希望众人吃喝尽兴。
林初如坐针毡,满桌的山珍海味都无法勾起她的食欲,领导问东问西,从工作到生活,慢慢问到了个人隐私,林初回答得模棱两可,眼巴巴地盯着时间以极慢极慢的速度行走,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领导夹菜给她:“尝尝这个,听说养颜,你这么漂亮,越吃越漂亮!”
林初笑了笑,举着筷子僵硬不动,也不知道这菜上面沾了多少口水,林初实在没法塞进嘴里。
正拖延间,包厢大门突然被打开,众人的谈笑声静了静,视线转向门外,只见为首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笑着开口:“我刚听说你们在这儿吃饭,吃得什么好吃的,外头都闻见菜香了!”说着,他同身后的两人一道走了进来。
林初捏了捏筷子,心头微动,目光掠过他身边的人,转而观察他。林初认得他是临市的一名领导,昨天曾一道来单位考察。
众人大笑,林初身旁那领导喊道:“老薛,早就叫你过来,你说有事儿,结果不还是来了这里!”他转向服务生,“快快快,再加几把椅子!”
老薛摆手笑道:“行了行了,我在隔壁包厢吃饭呢,和老沈叙旧。“
领导困惑道:“老沈?”
老薛解释:“沈洪山,沈局,现在该叫沈总了!”他又指了指身旁的沈仲询,“阿询你还认不认识,都十多年没见过他了!”
沈仲询走前一步,颔首道:“张叔叔!”
领导立刻笑着起身,走向他们说:“这哪儿能不认识,现在真是个大小伙儿了!”他喊服务生加座,非要让他们呆这儿吃饭,“老沈也给我叫过来,这次去城投也没见到他,好不容易在这儿逮着了!”
老薛推他回座位,笑道:“别折腾了,我们那桌菜刚上齐!”一旁的沈仲询突然附耳朝他说了一句,老薛讶异道,“哦,是哪个?”
沈仲询指了指林初的方向,林初一直盯着他们,见状后不由提起了心,将筷子搁了下来,正襟危坐。
老薛笑道:“这还真是巧了,吃个饭还能碰到你女朋友!”他指着林初朝一脸不解的老张道:“那姑娘是阿询的女朋友!”
老张的面色一变,尴尬的看了一眼林初,强笑道:“居然是阿询的女朋友?这真是巧到一块儿了!”
沈仲询喊了一声“林初”,林初立刻站了起来,朝老薛含笑叫道,“叔叔好!”
称呼一出,老薛立刻眉开眼笑,招林初近前,又对老张道:“把这姑娘让给我了,我带到隔壁去给老沈看看!”
老张自然不会拒绝,只是面上多了几分菜色,却仍装作若无其事,与桌上的另几人一道去了隔壁。
老薛来看他们,他们自然需要回礼。隔壁的包厢里坐着沈洪山和市委的另一些人,许多都有些面熟,大家多多少少都曾共事,都是从基层一步步走来,从这座城市调到那座城市。
这间包厢的饭局也是私人性质,老薛本就是南江人,三十年前曾在沈洪山的手下做事,大家年龄相差不大,又趣味相投,便也没有领导和下属的讲究,反而称兄道弟,桌上的人都是从那时一路携手走来,情意深厚,关系匪浅。
老张与他们的交情隔了一层,但同在官场,见面便如亲友,举起酒杯大声说了几句,大伙儿便热闹了起来。
老薛将林初招到身旁,煞有其事的介绍了一番,众人立刻朝沈洪山打趣,一问之下更是称奇,没想到昨天的考察竟将沈家儿媳带了过来。
林初局促不安地站在一群满是中老年人的包厢里,越是听下去便越心惊,最后老张撂下酒杯,笑道:“那小林就还给阿询了!”一行人告辞离开,重返隔壁的包厢,老张一出门就挂下了嘴角,大伙儿各个都是人精,他这次让沈洪山的儿媳陪酒,那些人哪能不清楚,不光拂了沈洪山的面子,更是让他处在了尴尬的境地,老张又懊悔又愤恨,昨天摸向林初的那只手一时发烫。
沈仲询牵起呆滞的林初,笑着同众人又介绍了一遍,又指着酒桌上的人让林初喊,林初礼貌的一一叫过,木偶似的被沈仲询牵去入座。
大伙儿夸了几句,又打趣沈仲询,笑他骗来了一个小女孩儿,沈仲询难得玩笑:“她比较难骗。”侧头看向林初,只见她面色微红,仍有些局促,沈仲询悄悄握住她的手,也不管她暗自使劲儿往外抽。
将这两个年轻人逗得差不多了,大家又聊起了其他,朝沈洪山说:“这次倒是换地方聚会了,这儿可不便宜,你这个月剩不了多少工资了!”
沈洪山朝沈仲询瞟了一眼,笑道:“不用我掏腰包,是阿询给找的地儿,随便吃,这臭小子难得孝顺一回!”
众人吃吃喝喝,话题大多围绕市里最近的动向,聊天内容积极向上,与隔壁的包厢大相径庭。
沈仲询替林初夹菜,低声道:“别拘谨,都是些叔叔伯伯,多吃点儿!”
林初偷偷打量四周,见大伙儿不再注意这边,她不由压低声音:“我要回家。”这里比隔壁更叫人如坐针毡,大家都信了沈仲询的话,将她当做了沈家的准儿媳,她更是注意到沈洪山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往自己身上划过,也不知他是如何想自己的,林初忐忑不安,却又不能和沈仲询撇清关系。
沈仲询又捏了捏她的手,“不能提早走,太不礼貌,你就当在自己家里吃饭,别去管别人。”
林初想了想,确实不能在这里任性妄为,她只好咬咬牙,味同嚼蜡似的吃了起来。
沈仲询时时刻刻都在照顾她,桌上众人官职在身,林初难免拘谨,总不敢夹菜,沈仲询便盯着她的碗,一旦空了便立刻替她夹一些,又问她爱吃什么,林初倒也不挑食,甜酸辣都能进口,吃了一会儿后她渐渐尝出了味道,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紧张。
一顿饭吃到八点都没结束,林初早已吃饱,现下只能干坐。沈仲询一边应付众人的问话,一边又怕林初无聊,时不时的低头与她说几句,如此直到九点,用餐才终于结束,一行人先行离开,沈仲询留下善后。
林初犹豫着想要先走,又不知如何开口,沈仲询仿佛窥到她的心思,若无其事的抓住她的手去前台签账,林初抽了抽,直到最后离开酒店,她都没能将手抽出,掩在月色下的脸不由通红。
沈仲询送她回关锦花园,又问道:“明天回不回褚钱?”
林初回答:“不回去。”
半响两人无话,等红灯的时候沈仲询才开口:“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让你去饭局。”
林初这才低声道:“谢谢!”
沈仲询睨了她一眼,捏了捏方向盘控制情绪,说道:“你要知道你长得不错,所以应该要学会保护自己,平时裤子穿得长一点儿,衣服的布料也可以厚一点儿。”
林初越听越不对劲儿,高温天里跑来跑去,她总不能穿得跟沈仲询似的里三层外三层,她穿得简简单单,也并不暴露,可听沈仲询的意思仿佛是她自作自受,林初不由忿忿,念在沈仲询费心帮她挡劫,她才咽下了这口气,一路听他循循教育,好半天才到达关锦花园,林初打断他:“你怎么知道这个事儿的?”
沈仲询慢慢驶进小区,回答道:“昨天我刚好在那里吃饭,看见你哭了。”
林初脸上一红,不由觉得丢脸,又突然想到沈洪山说吃饭的地点是沈仲询安排的,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计划,林初不敢询问,只是心中微觉异样。
车子停在楼下,沈仲询转头问她:“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林初如实回答:“没安排,就出门办点儿事。”
沈仲询道:“几点?我来接你。”
林初讪笑道:“不用了。”
沈仲询顿了顿,也没有再吭声,替林初打开车门,送她走到楼底,林初又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声谢,转身刚想走,却突然被沈仲询抓住了手腕,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唇上便是一热,林初吃惊一叫,猛地退后一步,却不想后头是楼梯,她一头撞在了梯延上,后脑勺重重一磕,痛得她又叫了一声。
沈仲询急忙托住她的后脑勺,小心翼翼的揉了揉:“很痛?”
林初痛得说不出话,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嗯”了一声便摸向了自己的后脑勺,与沈仲询的手撞在了一道,她又连忙放下,勉强开口:“不痛了。”
沈仲询又轻轻的揉了几下,垂眸盯着林初面红耳赤的脸,长睫微颤,小雀斑在昏黄的灯光下躲藏了起来。他忍不住欺身近前,用力托住林初的后脑勺,在林初抬眼的那一刻,迅速覆唇而上。
林初闷哼一声倒退,却早已被沈仲询锢住了脑袋,动弹不得。那唇舌烫如正午的烈日,一阵一阵的灼烧从唇线蔓延至两瓣相贴的缝隙,林初努力阖紧嘴,却仍被陌生的舌尖一点一点侵入,终于在沈仲询掐住她的双颊时缴械,被他顺利攻城。
林初抵着他的胸膛,用力捶了几下,惶恐中那舌头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