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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进了瓦罐里,摆在窗台上。
看到案板上散落着今天吃剩下的西瓜皮,我又有了主意,过去小心地用刀把剩下的红瓤刮下去,只剩下几毫米厚的翠瓜皮,又好好地用清水洗干净了,正想切成小块用盐渍上,奶娘带着绿意和绿雪带着晚饭撤下的碗筷进来了,看见我手持菜刀,奶娘尖叫一声,几步窜上前来夺了过去,把我从案板前的小凳子上抱下来,一连声地说着:“哎吆,我的小姑奶奶,一眼没看见怎么跑到厨房来玩刀了?给老爷知道了奶娘也别活了,快下来给奶娘看看,划着手没有啊?”
说完仔细地翻看着我的手掌和手臂,绿雪也跑到了我身边来,脸色煞白,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全身,显然也是为我担心。
绿意倒注意到了瓜皮的变化,拿起一片说:“小姐要种西瓜玩么?西瓜要种籽不是种皮的。”
“不是,”我抬头跟她说,“我要吃西瓜皮。”
绿雪忽然跑到一边不一会儿抱回来个小西瓜说:“家里还有一个,小姐要吃,我给你切。”
我按住她要拿刀的手说:“我不吃西瓜,我吃西瓜皮。”
“哎呀,小祖宗你咋了?”奶娘面色也变了,“不行,我得马上告诉夫人去。”
我赶紧又拉住她说:“奶娘,瓜皮刮去剩下的瓤用清水洗净了,我们切成小块,用盐渍上,一个晚上就能入味,明日略撒些辣子面,滴两滴胡麻油,就是一道好吃的小菜了,也不花钱,不好么?”
说完也不看她们的神色,走到一边说:“这些萝卜缨子也别扔,多加盐煮熟晾干,可以做成咸菜,能放很久。”
她们看着我不吭声,我就又说:“我不光是为了省钱,这些做成小菜真的也很好吃,也是觉得扔了可惜。”
她们还是不说话,我看了下,她们好像没有在看我,我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向厨房门口,发现爹爹和哥哥正倚在门边看着我。
爹爹走过来抱起我,吩咐道:“按小姐吩咐的做。”往门边走,边走边问:“又忘了是从哪本书上看的了,是么?”
我心里紧张极了,总感觉爹爹好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心想我在沈括眼皮子底下玩猫腻,是不是自找麻烦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停了一阵看向他,发现他仿佛只是自言自语般,并没有要我必须回答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早晨,果然吃到了西瓜皮小菜,瓜皮切成了丝,一点点的辣子面几滴胡麻油,奶娘还剁了点芫荽(香菜)和蒜末在里面,吃得娘连连称好,直夸奶娘。奶娘本来是要说明什么,但是爹爹抬眼扫了她一眼,她便又低下了头。这一幕我正巧看到,恰恰爹爹的目光也向我望来,我本能地心虚,正要低头,却发现他目光中的怜爱和善意,他还用眼睛对我笑了一下,我看懂了那含义:“丫头,别怕,爹给你兜着。”
一时间,我忽然心中好生感动,自己端着碗蹭下桌子跑过去,喊着:“我要跟爹爹坐一起。”而我的沈括爹爹早张开了双臂,把我揽到膝头上去了。
至此,我终于对这个时代有了牵挂。有了好好生活的理由。
爹爹去县衙办公今天带走的是荆伯,绿游陪着哥哥在书房习字。
我今天读完了书,跟娘说,不想练琴了,想休息一天,娘一口答应,我便跑到书房来找哥哥。
进去的时候,绿游正在桌旁给哥哥研磨,哥哥看到我很高兴说:“妹妹今天没跟着娘亲念书么?怎么跑到哥哥这里来了?”
我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要哥哥带我出去玩。”
“出去?”哥哥皱着眉头说,“爹爹早吩咐了,最近外面还是很乱,不许咱们出门。”
“去嘛去嘛哥哥,我还没出过家门呢!”我过去开始甩他的袖子腻歪,“我第一次求哥哥,哥哥怎能不给面子呢?而且哥哥和绿游哥哥不都是练过武的么,照顾我没有问题的啦!”
“这,这个……”哥哥沉吟。
我一看有希望,赶紧加把劲说,“好哥哥,带我去出去看看,我们也顺便排队领点米回来啊!”
没等哥哥说话,绿游阻止道:“小姐,万万不可。老爷说不定就监督派米呢,我们去了岂不正好逮个正着?”
哥哥此时拿定了主意说:“此事须得求了母亲,不必说带妹妹出去,只说我们出去,或可能行。”
绿游神色不安,又待想法阻止,我看在眼里,赶紧也拉拉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直看到他叹了口气说:“试试吧,不过即使能行,也只在家附近转转,切不可走远。”
我喜上眉梢,他是我们中间最大的,已是个14岁的少年了,有他跟着,我也壮了胆色。于是自己爬到书桌后的大椅子上,催着他们去向娘“请旨”了。
哥哥和绿游哥哥一人一只手地牵着我出了门,走到离家近的一条街上,路边甚是荒凉,只零零星星几家店铺还开着门,路边上有些衣衫褴褛随处一躺一坐的一堆堆地难民,哥哥紧张起来,不再闲逛,蹲下身子将我抱在怀里,走进了街边一家茶社。
闹灾的原因,店里基本没几个人,大部分座位都空着,小二将我们引到一个临窗的座位边,这也算是个雅座了,要在平时坐这里估计还要加钱。因为我们身上也没有多少银子,哥哥只点了几盏普通的茶。
从二楼的窗口望下去,看着那些墙根底下东倒西歪的灾民,他们多是些老幼妇孺,有些人手里有些派发的米,就在路边用几根粗枝架起了简易的锅灶,悬着一个破瓦罐煮粥喝。我听到一个老妇人在对她的小孙女有气无力地叮嘱:“乖囡,再少放点米,奶奶喝点热米汤就行。”我看着小女孩手里攥着的数的过来的几粒米,心里忽然特别的哀痛。我在现代日子过得虽然也辛苦清苦,但好歹没有到数着米粒下锅的程度,也有间遮风挡雨的小屋,不必这样露宿街头,关键是国家安定,社会太平,科技进步,可以预警灾难,还可以旱涝保收,父母虽然是捡废品为生,积蓄不多,但我只要稳拿了奖学金,也能供得起我的生活费,甚至母亲知道姑娘大了爱美,我还有几身穿的出去见人的衣物,总不至于到这步田地。
我心下难过,哥哥应该是看了出来,他轻轻拍拍我的后背以示安慰,绿游哥哥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这时小二端着茶水和茶具过来了,走到我们桌边,却没有放下来,他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躬身说:“几位客官,不好意思,那边那位小爷非要坐这张靠窗的位子,您几位能不能行个方便给挪个座儿?”
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与绿游哥哥差不多年纪的小公子,他一袭白衣,面庞如玉,嘴角带笑,眼睛微微上挑,倒是个俊美非凡的翩翩少年郎。
他见我在看他,并不回避,径直摇着扇子慢步踱了过来。
这时候绿游哥哥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博毅,让了吧,是个练家子,而且我们绝不是对手。”
我心下微微惊诧,不禁转眸又细细瞅了两眼。
这时他已经慢慢挪到我们面前,又打开扇子摇了摇,开口:“小爷可要过来坐了,你们倒是让不让开啊?”
我听他口气不善,心下着恼,但是忌惮绿游哥哥的警告,也不敢太放肆,只好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谁知他竟然看见了,微微诧异道:“这位小小姐刚才不是一脸痴迷崇拜地看着在下么?怎地此刻作此表情?”
“哦?这位公子的眼睛长在头顶上,怎么看到我在看你呢?”我朗声说道,“怕是你一直在看我吧?我年纪小不妨事,但是若是对别家小姐如此无礼直视,出言无状,怕是会无由地长胖许多,徒增烦恼。”
他大概没体会到我的意思,但是确实聪明,知道不是好话,于是怒视着我们。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哥哥怀里蹭了蹭说:“哥哥,我们去别处,我害怕。”
他看到我害怕的样子果然得意起来道:“快让开吧,本公子不与你一个小丫头计较。”
哥哥携着我走开,经过他时,他正伸脚要迈进座位去,我真的没预谋的,只是倒也不愿意放过这好时机,于是果断地伸出了腿。
后面传来“哎呀”一声,我没敢回头,径直跟上哥哥往楼下走去。
哥哥这时候问了一句:“妹妹,什么是无来由地胖啊?”
我故意大声地笑道:“自然是登徒子被人甩耳光肿了脸了。”
绿游哥哥听了也笑起来。
后面传来一声冷哼,接着听见他说道:“在下白云瑞,几位可敢留下名字?”
我本来是要一直走出茶社的,听到他自报家门后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回头向楼上张望而去,他正倚在栏杆处看着我们。
我想了想,遗憾地摇了摇头。不准备回答,转身要离开。
“留步!那位,小小姐!可否留下姓名?”他又不死心地追问。
我往楼上看了一眼,看到他压抑的怒气与不甘,知道他是要日后找回场子。想了想怕他苦苦纠缠诸多不便,于是便给了他一个说法:“我们姓乌,我叫悠儿。这两位是我的哥哥子虚和子言。这位公子,萍水相逢,我们也已经让了雅座,如今天色不早,若无他事,我等就此别过。”
说完快步走出了茶社,心里添了一句:“后会无期。”
不回回了一句:“有些人看着小未必就是真的小,有些人自以为大未必就是真的大。”
说完也无心再逛,于是要哥哥择路回家。
走出数十步之后,哥哥捧腹大笑起来,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指着我说:“妹妹,你这个人精!子虚、乌悠、子言,子虚乌有之言,亏你想得出来!”
绿游哥哥此刻一回想也是忍不住了,大声笑了起来。我看他们笑得开心,心想看来以后央他们带我出门还是有希望地,于是也开心地跟着大笑起来。
直到路人纷纷侧目,我们几个才收拾了笑容,慢慢返家。
小姐何方神圣
我偷偷出去的事情,应该并没有被母亲发现,不过我回到家里后意外地发现父亲已在家中。
我们是从后门回家的,因而是穿过后院进了屋子,若是真个追究起来,也好说是在后院玩耍了半日。
进厅之后,发现娘还没有吩咐开饭,而是坐在厅中垂泪,奶娘也眼睛红红的用丝帕不停地抹着眼,绿意脸上一丝凄楚,绿雪面上却多了一丝愤然。
我心里有点害怕,心想莫不是知道我不见了半日?这时候是等爹爹一声令下出门寻找呢?
哥哥心里似乎也是如此想法,他上前一步,就要主动请罪了。
这时我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再上前。绿游哥哥却赞赏地看了我一眼。
这时候,母亲也已经发现了我们。她收拾了下脸上的悲容,想起什么地说:“你们是饿了吧?荆妈,先开饭吧!”
我几步跑上前,蹭到母亲怀里,伸手给她抹去了脸上的一滴泪珠,也不无忧虑地问:“娘亲,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啊?”
母亲经我一问,不知怎地,眼泪竟忽又多了起来,我还没有带丝帕的习惯,只好伸手从旁边的绿意手里扯过来一块,轻轻地给她擦起来。母亲颇有点泣不成声的样子了,看来暂时是说不出什么了,我只好边给母亲擦眼泪,边把目光投向荆妈。
荆妈正了正面色,又看了看爹爹,见他没有出声,才回我道:“小姐,县令大人日前曾修书一封给了他在朝廷的靠山,得知了朝廷并没有派钦差前来督赈。因而大为震怒,不仅要人暗中彻查谣言来源,而且已经决定了明日停止发放赈米。”
我听了,转头安慰道:“这是意料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