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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碧游忽然双手也勾住了树干,凑到我这边,大声说了一句:“夕颜,看着我!”
我被吼得一愣,下意识抬眼看着他。
他小了声音却还是一字一句地说:“我绝不会让你有事,哪怕我死。你能相信我吗?”
我愣住,半晌尽管面色惨白,还是松开了手。
他瞅准时机,将我冲着洞口就丢了过去。
我闭着眼睛,豁了出去。
习习准确地接住了我,我安全落地后马上坐了下去,然后喊了一声:“碧游哥哥!你快进来!”
温碧游灵巧地一翻一跃,就安全进了山洞。
白云瑞过来拉起我,安慰着说:“安全了,夕颜,不怕了啊。”
说完还伸手给我搓着脸蛋,我知道我脸上应该是还是没有血色。
温碧游看了我一眼说:“原地休息一下,再入谷。”
月亮谷(1)
我们大约是沿着山洞走进了山体的缝隙中,约摸走了大半天的时间之后,黄昏时分,终于进了月亮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漂亮的水湾,岸边丛生着一米多高的花木,开着素雅的形状很像倒垂的灯笼的粉色花朵,居然是同一种花繁衍连成一大片,几乎笼罩了整个水岸,我们站的地势稍微高些,就这么望过去,美得令人窒息。
温碧游遥指着对面的雾气蔼蔼的树林说:“过了水湾,前面就是瘴气林。我来带路。”
到了水湾边,温碧游打了个唿哨,然后对岸的花丛里有人应了一声唿哨,接着对面划过来一条小船。
等到近了,那划船的人停下来,摘下斗笠,冲这边微微一笑的时候,白云瑞忽地挺身向前,就要动手。我赶紧一把拉住他,他看向我。
我也很无奈,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苗青青的师弟,木习习的兄长,木南风。
我知道白云瑞心里有气,眼中冒火,不管出谷的时候,是否需要他来帮忙易容,这口气都不可能就此咽下。我心里又岂会舒服?只不过我更多地记挂着他身上的伤,实在是不宜动手。
温碧游何尝不知道这些过节?见是他来迎接,神情亦很是错愕,面色不悦地问了一句:“怎么是你?灯笼呢?”
木南风无奈地摇头说:“师姐她身子重了,又不肯让我照顾,我就求了灯笼去照顾她,我帮她在这里划船。”
温碧游没有再理会他,回头看着我。
我扶着白云瑞的胳膊,脸色苍白,眼中含恨,直看着木南风。
温碧游回头果断地说:“你滚回药庐去,叫灯笼回来!”
“且慢。”我颤着声音阻止,上前一步盯着他说,“你可认得我是谁?”
没待木南风答话,习习忽然抢前一步,双膝跪地,叩头不止,冲着温碧游和我说着:“少谷主,夕颜姑娘,家兄为了他的师姐青青姑娘,走火入魔,做了很多错事,习习略有耳闻,习习本不敢也不应该替他求情,只是求少谷主看在木家追随了月亮谷尽百年,几代人都是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份上,饶他一命,给他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很多事情,不是他本意的。少谷主,你们也算一起长大,你是知道他的。”
我没有看跪在地上的习习,只是继续问他说:“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木南风看了跪在地上的妹妹一眼说:“习习,你起来。”
然后转头对着我说:“不敢求夕颜姑娘饶恕,事实上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随师姐回谷之后,我就惩罚了自己,只是不知道,夕颜姑娘觉得这样够不够。”
说完,他淡淡笑着伸出了左手,竟然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手腕,手掌被整个剁了下来。
难道是他自己干的?这人简直太可怕了。
习习转头看到那个断腕,惨叫一声:“哥!”
我苍白着脸摇了摇头说:“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只不过,你会如此悔愧,显然那件事不是出自你本意,即便是为了你爱慕的师姐,难道你就觉得应该去毁了另一个姑娘的名节吗?”
他将手腕掩回到袖中说:“习习你不要难过,这是我应得的。”然后他转头对我说:“就是因为不应该这么多,我才要这样惩罚自己。”
温碧游默默看他一眼,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我扶着白云瑞,抬头冲展颜一笑说:“我们上船吧。”
白云瑞迟疑地在我脸上看来看去,似乎是想找出来我的内心深处是否已经真的不再为这件事情介怀。
记得后来有次闲聊,我问他,假如看出来我其实也是很介怀的,那你会怎么办?
他看看我回答,以其当日行径,杀不为过。不过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而且他也算知道悔改,应该是教训之后、废掉武功来收场。
我说,可是你当时还有伤在身啊。
他说,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而不动手么?
此是后话不提。
一行人总算是上了船,木南风一只手摇着船撸,将我们送往对岸。
船行平稳,木南风忽然向习习说了一句话:“习习,你来了就好了,可以把灯笼换回来去照顾青青,她八个多月的身子了,行动很不方便。”
习习有点为难地看看温碧游说:“我要照顾夕颜小姐。”
我接话说:“我不用人照顾。”然后看看木南风说,“苗姐姐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是吗?”
木南风眼里一片柔情,声音也放低了,轻声“嗯”了一声。
木习习惊喜地喊:“是吗?原来你们已经,哎呀,青青姐终于成了我嫂子了!”
木南风眼中忽然涌出那么多的自嘲味道,摇摇头说:“她是有了我的孩子,不过她不肯嫁给我,还多次要打胎引产,多亏我日夜看顾,才保住了孩子。”
木习习惊怔,半晌才问道:“为什么啊?既然她都,都有了哥哥的孩子,为什么还不肯?”
温碧游忽然冷冷地盯着木南风插话说:“你是不是不止易容过白云瑞的样子啊?”
我心中微动,看向木南风。
他低头,一只手摇着撸,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半晌他才细声回答:“是的。在少谷主离谷一年之后,青青她思念如狂,那日她又借酒消愁,喝得半醉,爬上了月亮崖,我不放心,就在后面偷偷跟着也上去了。后来她在崖顶一哭就是两个时辰,我看她实在难受,就扮成少谷主的样子,出来见她。”
“结果她果然以为你就是碧游,于是抱着你哭诉表白,纠缠不已,你疼惜她怜爱她,最后也渐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跟她海誓山盟一番之后,就明月为证花为媒,鸳鸯被里成双对了,是么?”白云瑞不以为然地接口说。
木南风愕然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我接口道:“因为你的青青师姐一直认为孩子就是碧游哥哥的,而且认定碧游哥哥是因为我的出现移情别恋,才弃她而去,连孩子都不肯要了,她于是恨我入骨,接二连三地这样那样地疯狂报复我,你刚才的那句誓言,她当日就是这样喃喃念着这句话,举起匕首,要切下我的手腕,好取下温家的印鉴。木南风,世间因爱成痴的人很多,我也知道男子若是痴情起来,比女子还要不管不顾得多。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不管不顾,害碧游哥哥和白云瑞都蒙受不白之冤,害我险些失去名节,更害的我差点冤枉了云瑞,错失了良人。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
船渐渐靠近了对岸,木南风回头说:“所以,从始至终,做错事的,其实是我,跟青青无关,希望你不要恨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我站起来,扶着白云瑞上了岸,头也不回地撂下最后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便不再出声也不再看他了。
温碧游最后一个下了小船,他看了木南风半晌,最终淡淡说了一句:“看在医圣于我娘亲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放过你这一次。”
木南风拱手道:“多谢少谷主。”
温碧游又追加一句:“假如苗青青再对夕颜纠缠不休,我一并与你们算账。”
木南风拱手一礼,泊好小船,向另一边走去。
温碧游转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说:“含在口中,可抵御瘴气侵体。”
习习接过来,递给我和白云瑞一人一粒,自己也放进嘴里一粒,然后看向温碧游。
温碧游盯着迟迟没有动作的我。
我试着将张开嘴将药丸几次凑近嘴边,恶心的气味扑鼻而来,最后还是从嘴边移走。
反复几次之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向白云瑞诚恳地说:“那个,我决定了,云瑞,你把我敲晕了带进去吧。”
习习不厚道地大笑起来。温碧游皱着眉头看着我。白云瑞不知所措。
我再次坚决地说:“我是认真的。你要是说让我一口咽下这个药丸,尽管为难我也能办到,但是你要说让我一直含着它,我真的,我确定,我做不到。”
白云瑞无法,抬起了手。
我闭上眼等着,却迟迟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传过来,正要睁开眼睛一探究竟,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一颗药丸。
但是这颗药丸比手上拿着的那颗要大些,而且竟然不苦,有丝丝的涩涩的微甜,入口即化。
我睁开眼茫然四顾,温碧游从我手上拿过那颗原本给我的黑色药丸,放进嘴里,简短地说:“走吧。”
白云瑞问了一句:“她吃的是?”
木习习难掩脸上的诧异之色,小声回答白云瑞:“那是谷中唯一的一颗避毒丸,吃了之后不仅不惧瘴气,甚至可以百毒不侵。因为药材极其罕见,因此只得一颗,我听闻在研制成功后谷主就给了少谷主,没想到少谷主居然一直未服。”
我心里矛盾复杂兼后悔,又是如此贵重的东西,早知道我就是苦死算了,也不该想什么馊主意要别人敲晕了我。
白云瑞见我苦着脸,就知道了我的想法,他拍拍我的手,低声安慰说:“人情我记下就好了,你不必为难。”
一行人走进雾气蔼蔼的树林中,白云瑞皱着眉头,忽然说了一句话:“你说朝廷的人会不会能跟到这里?”
走在最前面的温碧游顿住了脚步回头低声问:“你说什么?”
白云瑞皱着眉头苦笑着肯定地说:“后面有人。”
月亮谷(2)
一行人全部停住了脚步,温碧游和习习快速地闪身到了树后,白云瑞把我拉到身边,按住我的肩膀,矮身蹲在了树旁的灌木丛。
温碧游皱着眉头小声说:“不可能是朝廷的人,因为我们已经深入林子,假如是外人,早就已经被瘴气迷昏。”
习习也面色凝重地看向白云瑞压低声音说:“因为是在瘴气林子里,我也没有太刻意注意,放松了警惕,不过,我居然毫无所觉,不知道后头是什么人物,你确定后头有人?”
白云瑞点点头说:“确实有人,而且时跟时停的。会不会是谷里的人?”
温碧游摆了摆手,大家屏住声息,凝神听去。等了半晌,果然有轻微的穿花拂叶声传了过来,正像白云瑞说的那样,走走停停,仔细听听,好像还伴着微微的喘息声。
众人凝神静气地又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了后头跟着的人。
我看清来人之后,一下子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那扶住树干在喘息不已的人,居然是大着肚子的苗青青。
她脸色苍白,满头汗水,宽松的衣裙下摆处泥泞不堪,一手抚着后腰,一手抚着树干,很是痛苦的样子。
木习习也认出了是她,从树后跑出来赶紧去搀,连声问着:“青青姐,你这是怎么了啊?”
苗青青的眼神穿越过挡在身前的木习习,瞄向这边刚从树后走出来的温碧游,她小声地说:“我恍惚听到你的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