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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回过神来,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洒向窗外。
她走到温碧游身边说:“你放下她,带我走吧。你带不走她了,外面的人都好了。”
温碧游自然是无动于衷。
她看了我一眼接着建议道:“你娶我,娶了我之后,我来帮你把她弄到月亮谷。”
苗青青是退步了,要和我分享温碧游,她先进门。
我想或许温碧游的答案可以帮我做出决定,于是不光是苗青青,我也看着他,看他怎么说。
他仍旧低着头,慢慢地说:“青青,你走吧,我不要别人,我只要她。”
苗青青没有放弃,她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说:“你看这是什么?”
她手上拿着的赫然就是那个系着“月亮谷温家印”印鉴的手链。
她威胁道:“我只要下道命令再摁上这个印鉴,到时候怕是会天下大乱,看你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温碧游没有着急,他温和地劝她说:“青青,你还记得那个后来吗?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爱,你爱我就必须要跟我在一起才算吗?”
苗青青这时候头脑反应迅速地反击说:“那你爱她就非要跟她在一起才算吗?”
温碧游说:“你想跟我在一起,我不愿意;可是我要跟夕颜在一起,她是同意的。”
我晕,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果然,苗青青说:“她要同意为什么不跟你走?”
温碧游居然不走了,抱着我向室内走去,将我放到大床上,回头跟展鹏飞说:“麻烦你请个郎中,夕颜扭伤了脚。”
展鹏飞愣在那里,半晌后才挥手叫人过来,吩咐下去。
温碧游从怀里掏出一个尾端系着红丝线的桃木钉来说:“我当初掰开夕颜的手拿出它来,就说了要带夕颜走,夕颜松了手,所以她是同意的。”
苗青青跟上来几步,倚着门说:“你真的不在乎温家的人了吗?就为了她自己?”
温碧游抬眼看了一眼印鉴说:“你用用试试就知道了。”
“这印鉴难道是假的?”苗青青惊诧地问,接着又说,“不可能,不可能。”
温碧游说:“那印鉴的确是真的,只不过如果想发生效用,还需要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在我爹爹身上,我们温家每次发函都需要经过最少两道手续,wrshǚ。сōm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苗青青在犹疑,显然她已经相信了温碧游的说法,只是有点不甘心。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听声音有人来到了门外,我听到展鹏飞说了句:“郎中到了。”
然后一个背着药箱穿着青布衣衫的老者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
温碧游让开几步,他拿着药箱坐到我床边。
忽然听到苗青青哎呀一声,我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温碧游借着起身给郎中让位置的时机,出其不意地抢下了苗青青手中的印鉴。
苗青青凤目圆瞪,喝问道:“这印鉴是真,你刚才话是骗我的,对不对?”
温碧游收好印鉴,冷冷看她,并不回答。
这边厢,郎中已经查看我的脚踝了,一阵疼痛将我的视线拉回了,我发现脚腕红肿了一片。
郎中叹息着摇摇头对我说:“夕颜,你怎么搞的?又受伤?!”
我疑惑地仔细看了郎中一眼,然后“啊”地一声尖叫就缩像床里面。
温碧游要冲过来却被郎中拦下了。
这“老者”回身站直了腰,扯下了胡子,出掌逼退了温碧游。
“白云瑞,你来得正好!”温碧游语含激愤。
白云瑞慢悠悠地把外面的青布外衫也脱下去,不知从哪里摸出把折扇来,大下雨天的象征性地摇了两摇,一字一句地说:“温碧游,你且慢动手!那天山洞里你看到的人,可不是我。”
一句话说完,我和温碧游同时愣住了。
温碧游果然就收住了进攻的势子。
白云瑞继续臭屁地摇了摇折扇说:“那个易容高手我带来了。真假你们一见便知。”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唉,别怕了,夕颜。我是那人么?”
说完扔给我一个药瓶说:“给,自己擦!”
他坐到床边后,又跟展鹏飞道了谢说:“展兄,我家夕颜麻烦你了!”
接着跟温碧游说:“温大哥,没办法,夕颜呢毕竟是因为我险些失了名节,于情于理呢,我都得带她回云南做我白家的媳妇!”
温碧游显然是被这一切弄得有点头晕脑胀,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白某人忽然很生气地对着苗青青说:“都是你带来的麻烦!那采花贼就是跟着你来的,你孩子的爹恐怕也是他!”
那一瞬间,我不忍心地看到,苗青青失魂落魄。
白某人回过头来往我脖子里挂了个东西说:“夕颜,你可真狠。就让绿月给我一个天蚕丝的残体就这么走了,我不捉住他我都不敢来见你!”
然后揪起我的胳膊说:“看看这个糊巴巴的凤凰!难看死了!”
我终于回过味来这是真的。
我看着白云瑞笑了,笑着笑着,不知怎么,眼泪流下来了。
割袍断义
“看这傻丫头啊!哭什么啊?”说着白云瑞掏出个手帕递给我。
我抹抹眼泪,看着他。
他说:“这样才对嘛,好戏在后头呢!你得参与呢!”
说完故意皱着眉头跟门口的展鹏飞说:“老展,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就让我这娇滴滴的娘子你未来的弟媳妇住在这四面透风的破屋子里不管啦?”
展鹏飞无奈地摇头笑笑,招呼手下进来收拾残局。
然后将温碧游和苗青青都请到了他那边屋子里去。
他们并没有抗拒,显然是希望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白云瑞说:“你们先过去那边,我随后就到。”
白云瑞替我放下脚那边的半边帐子,将枕头竖放在我床头扶我倚好,手抓过我带出来的包袱翻出狐皮短披风给我围上,然后麻利地接过我手中的瓶子倒出点药油到自己手里,给我揉脚去了。
药油揉脚其实是挺疼的,他一使劲揉我脚就不由自主地往回缩。
他笑嘻嘻地抬头说:“你别动了,忍忍,我给你擦上药油,洗干净手,咱就去那屋夜审采花贼去,给你报仇!”
他这么说显然是很有效的,我马上强忍着疼痛让他擦完了药油。
“你什么时候成游方郎中了啊?”我问他。
“你再这么动不动就这里伤那里伤的啊,我成神医都有可能!”他一本正经地说,然后站起身来迅速地洗了手,回头问,“过去吧。抱还是背啊,你选!”
我略动了动脚踝,抹了药油后凉丝丝的,不那么难受了,于是回答说:“我选择扶!”
白云瑞轻轻将我扶下床,立刻就蹲下去拿绣花鞋。
我看着他低头细心地绕过我扭伤的脚踝给我套鞋,忽然就生出一种细细的感动。
跟着他瘸着走了没两步,就被他腾空抱起来,他笑嘻嘻地说:“到他门口我就放下来啊,别怕。”
在经过这件事情之前,我心里似乎对于白云瑞还没有如此的依恋,似乎也没有如此的听话,我又摸了摸他套在我颈中的扳指,不像上次有那种愤怒不被尊重的情绪,心里有些暖暖的。
正想着,白云瑞轻轻将我放了下来,已经到了隔壁门前。
我正要伸手敲门,白云瑞拉住了我,我疑惑地回头,发现白云瑞放大号的灿烂笑脸,他在我耳边说:“夕颜啊夕颜,我真想啥也不管了,现在就带你走,不理这些烦人的事情了!”
不可否认,哪个女孩子不爱听甜言蜜语呢,我心里高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去哪儿啊?”
白云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说:“你这么问,就是答应跟我走了啊,不许反悔!哈哈,我真是因祸得福!”
我脸红了。
门从里面打开了,温碧游站在门里冷冷地说:“你们还准不准备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做坏事被抓住的感觉,脸更红了,尴尬中忘记了自己的脚上,抬腿就往里走。
迈的还正是那个扭伤的脚。
可以想象,根本就吃不住力,我向前栽倒。
温碧游稳稳地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是抓,不是扶,不是拉,也不是拽。
他的身体歪都没歪,就用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愣是将我已经完全倾斜的身体死死拉住了。
但是我也直不起身来。
一个身体加上下倒的重量都支撑在胳膊上的一个点上,他的手像是钳子一般牢牢禁锢着我,我感觉他抓住的不是胳膊,而是臂骨。
我回头看他。
发现他眼中几种神色复杂地结合在了一起。
心痛,不舍,受伤,怒火,不甘,气愤,执拗,脆弱……
我并没有与他对视很久,也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可是那时间仿佛就是静止了一般,让我难受。
白云瑞一只手揽住了我歪倒的身子,一只手放到温碧游抓住我胳膊的手上。
他先是轻轻碰了下,提醒温碧游松手。
温碧游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随后白云瑞的手就用力握住了温碧游的手腕,想将他的手拽开。
他握得更紧。
我觉得手臂上的骨头都要断了,或者已经断了。但是我却没有很疼的感觉,血脉不通,那里已经麻了。
我脸色都骤然白了起来,胳膊比脚的疼痛还要严重,刘海下已经迅速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一切没逃过白云瑞的眼睛,他脸色一变就要动怒。
我用眼神制止了他,然后对着温碧游说:“谢谢你拉住我,碧游哥哥!”
他深呼口气,一根一根地收回了手指。似乎手指都僵直了。
他一松手,我自然地往回收胳膊,结果一动我就再也忍不住地“啊”地惨叫了一声。
额头的细汗变成豆大的汗珠子纷纷而下。我发现整个右臂都一动动不了了。
白云瑞扶正我身子,用手往我右臂一摸,我疼得“嘶”地一声吸了半口气,之所以是半口气,是因为我吸到一半看到白云瑞从没见过的铁青的脸色和红红的眼睛。
白云瑞叫了声:“老展!”
展鹏飞马上过来扶住了我。
“如何?”展鹏飞简短地一问。
“别碰。”白云瑞先嘱咐了一句,然后说,“骨头伤了,怕是断了。”
展鹏飞不再避讳道声得罪,将我抱起来放到厅里的圈椅上。
胳膊难免震动,我忍着没有出声,恨不得马上将狐皮披风解下来,觉得后背都汗湿了。
但是我根本什么也顾不上,因为转身的功夫,白云瑞和温碧游已经交上了手。
温碧游的目光时不时向我看来,白云瑞出手更加不留情。
其实,我知道,他是后悔了,他不是故意的。
虽然我是个外行人,但我也看出来了,温碧游没有主动进攻,采取的是守势,见招拆招。
白云瑞则是一味地进攻,防都不防。
我连喊了几声“住手”没有人听。
无奈之下,我正要站起身来去制止他们,被展鹏飞摁住了。
他看着我说:“你要进去他们谁收不住手,伤的就不只是手臂了。”
为难之际,忽然展鹏飞的一个手下飞跑过来,在门口愣住。
显是没有料到他们两个打起来,他也进不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是好。
“什么事?”展鹏飞问。
那人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展大人,不好了,白公子带来的那个男人被一个姑娘带走了!”
温碧游和白云瑞闻声同时收手,看着他。
白云瑞说:“你说什么?”
那人再说一遍:“回白公子,您带来的那个男人被那位姑娘带走了,就是跟这位一起的那个姑娘。”
我回顾一眼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苗青青。
“带走了是怎么回事?”展鹏飞沉声问,不怒而威,“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