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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浅,如果徐阁老致仕,徐家很容易被圣上打压。
“姐姐的意思,我懂了,明日起我就在府中养病,哪儿也不去。”李平眼睛一亮,明白若汐的意思。徐阁老如果致仕,徐家的势力被打压,连带着太子和皇后也会收敛许多,但对李平来说却不是好事。自从进京,那边对李就没有什么动作,连着罗纹也只是养在府里,并未有什么人与她通消息,如今徐家被打压,皇后那边说不准就要担心,对李平也不会放任。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得小雁的声音,
“王爷,茗儿有事通禀。”
若汐与李平交换了个眼色,李平才让茗儿进来。她与李平说话,小雁是知道的,如若不是要紧的事情,自然会让茗儿在门外等着。
待茗儿进来,李平看到茗儿急匆匆的步子,和焦急的神色,忙让茗儿回话。
“说吧,没有外人。”
茗儿这才回道,“有人跟府里的罗纹通了消息,罗纹禀了凌统领,凌统领已经带人去追了,让我跟王爷和姑娘说一声,罗纹现在就在外头。”
李平挥挥手让茗儿退了下去,这才问一旁的若汐,“姐姐看应该怎么处置?”
“既然她主动来说,应是为了她弟弟。”若汐一说一边点了点头,示意李平让人进来。
虽然罗纹是皇后的人,也诱过李平出府,却没有亲自动手,心地还是好的,只是自己的亲人被皇后押着,也没有法子。从进京皇后都没有什么消息给他,如今这个时候给消息,说明肯定有了什么事情。既然给了消息,又是她主动来说,应该是想借平王爷的力量救出弟弟,只要她的心能够靠着这边,凌虎已经去了,再让罗家车行那边打听着消息,自然能变被动为主动。
罗纹小心翼翼的走进暖阁,看着半卧在床上的李平,心里一紧,眼神透出担心,忙跪了下来。虽然有几年没有服侍,但在李平身边也有半年多的时间,李平对她也算不错情份还有一些,从皱着的眉头,若汐也明白,她担心的不止是弟弟,也有这个王爷。
如此倒是可以信任,想着若汐便上前拉了罗纹起身。
“地上凉,勿要如此,怎么说你也是王爷跟前伺候过的人。”说着便与罗纹一同坐在了八仙桌旁的椅子上,这才看了一眼李平。
李平掩了嘴,一副病殃殃的神情,若汐这才道,“王爷这两日犯了咳喘,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罗纹看了看李平,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白皙的女子,想起在登州的刑房里这个女子跟自己说过的话,便道,“皇后说让我想办法让王爷病了,病的越重越好,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若汐听了有些诧异,李平低着头,掩着嘴,心里也是愕然。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让李平病了,不要出头,还是针对李平有什么其它动作?
看着罗纹的眼神晦暗,一脸的担心,想来不是假话,何况凌虎已经去追踪那给消息的人,想来过不多久她弟弟就有消息,这个时候说假话对她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打发了罗纹下去,就见小雁走了进来,“王妈妈在外头呢,说是想见王爷。”
王妈妈从登州回来,跟罗纹一直住在一起,就算她不来,若汐也要去见见她,既然来了,倒省了她的事。小雁出去了,不一会,王妈妈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给李平行大礼。
“王妈妈勿要如此,快起来。”若汐又扶了王妈妈到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了,椅子刚刚被罗纹坐过,仍有些暖意,王妈妈心下稍定。
“姑娘,罗纹来见姑娘,我就知道有事了,她是个好孩子,只是弟弟还在那人手里,每日里总要惦记几回,惹的老奴也是伤心……”说着王妈妈擦了擦眼角。
若汐明白,王妈妈这是说情来了,这样也好,便道,“罗纹也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弟弟,等回头救回来了,让她认您做干妈可好?”
王妈妈听了心里一愣,然后满心欢喜的谢过了若汐,才退了下去。
按规矩,这府里没了亲人的妈妈们,老了要打发到庄子上去的,庄子上什么情形。如果罗纹能认她做个干妈,以后再招个上门女婿,这养老的事王妈妈就不愁了,罗纹就算在府里不得用,女婿却可以挑个好的,她弟弟若是能找回来更好,王妈妈想着嘴角就翘起来。
待王妈妈退下去,若汐不禁失笑,“你倒是对她的胃口,她还没让你病,你就病了。”
李平摇摇头,好在装病也不是难的,只是外面的消息就要靠别人打探了。
————
次日清晨,一辆平王府的马车行驶在城内的前门大街上,时辰尚早,街上行人不多,马车的速度略有些快。秋风轻掀帘子,一个穿着宝蓝色比甲的女子露出一色衣角。
街边的小胡同里,一个穿着灰色衣衫的男子戴了一顶破旧毡帽正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说着什么,只见那小孩子接过了几文铜钱,便从胡同跑了出来。
梁子正赶着车,突然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从一旁窜了出来,忙拉了缰绳,只是速度有些快,马儿并未停下,他使劲将马往另一侧拉着,马儿则不听话的摇了摇脖子,却不慎撞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哐”的一声,马儿身子歪倒下去,梁子从马车上跳下,眼看着马车就要侧翻,他不由慌了神,嘴里喊着,“姑娘小心”
☆、三十八章 因缘
京城,前门大街。
一辆马车为躲避一个孩童,撞到了路边的大树上,马儿受惊,竟歪了下去,车里的女子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纹锦比甲,只是那比甲穿在女子的身上有些紧,似不是她的衣裳。
此时不止马车旁边的梁子慌了神,跟在后方的凌虎也慌了神,离的这么远,想救也难,如果马车倒下来,虽不致死,却也要摔断几根筋骨。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他飞快拉住了缰绳,一踢马腹,马儿突然嘶鸣起来,转而竟抬起了头,四腿一伸站起身来。
马车重重的晃了又晃,竟没有歪倒,而是稳住了重心。
梁子见了忙上去扶住了马车,一边喊道,“姑娘没事吧?”
车帘一撩,小雁露出头来,“我没事”胖呼呼的小脸展现在少年的眼前,少年的眼睛一亮,竟有些羞涩的红了脸。
“小姐可还认得我?”半晌,少年才开了腔,他的声音略显稚嫩,却透出一股子欣喜,“上回我输给了姑娘,还欠姑娘一件事。”
“哦,原来是你。”小雁想了想,才微笑起来,本是受了惊讶,却浑不在意,“今日要谢过公子,那件事情只是玩笑,公子莫要当真。”
她说话的时候,仔细的打量这个瘦小的少年,看起来比李平小两岁的样子,粗重的眉毛,略胖的圆脸,让人诧异的是,竟跟李平一样,生了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上回只是意气之争,只觉得这个少年横眉怒目,任性跋扈的惹人讨厌,却不想今日竟被他所救,不觉看着也顺眼几分。
梁子站在一旁看这情形,有些诧异。今日本有就有几分奇怪,平日里都是伺候若汐姑娘出门,今日却换了小雁姑娘,还让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如今果然出了事情,难不成就为了这个公子。
李钺没有想到今天能遇到小雁,他满心欢喜。看着梁子站在一旁,便主动帮着检查了一下马车,马车撞到了车辕;好在车子还算结实,梁子又勒了缰绳,除了磨损,倒没有什么大碍,能继续前行。
“姑娘放心,李某送姑娘回府。”李钺检查完马车并没有走,而是几步坐上了车前,梁子看了忙坐到李钺的旁边,心里虽不愿意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多谢李公子了。”小雁放下车帘,隔着车帘看着前方的男子,心中不由一喜。
马车刚刚前行,就有几个穿着破旧的人走上前来。
那走在前面的高个子远远的喊道,“李公子,你不赌了啊?”
李钺听了略有些尴尬,忙回头说道,“散了吧散了吧”又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公子明儿个再来哈”
“下午还来不来?”
后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小雁有些不爽,从帘子缝里问道,“这都是什么人啊?难道公子在那儿赌钱玩呢?”
李钺挠了挠头,低低的说道,“家父不让去赌坊赌钱,只是在街头跟他们随便玩玩,嗯……也不是常来的。”
靖王爷严禁府中之人赌钱,可是李钺不知道从哪儿看来的,特别的喜欢,赌坊是不能去的,在府里跟下人赌过几次,被逮到了,不但自己被罪跪了一晚,下人们也都被赶出府去,以后再没有人敢跟他赌。
不得已,李钺竟想了法子,经常早上跑到这前门大街上跟些混混赌钱。因着他出手大方,赌品好,又不会赌,总是输,输了也不急,每次来也不拿银子,只是拿着大把的铜钱,输完就走,只过手瘾,这些人便喜欢跟他赌。
今日刚赌上一局,就有人说平王府的马车来了,李钺想起那日的女子,父王说已经跟李平提了,却不想太子从中插了一脚,想着便站起来看。这一看不要紧,就看一个小孩从胡同里出来,他忙几步上前,幸亏离的近,这才救下了马车里的人。
小雁听了李钺的话脸色有些难看,便住了嘴,不再说话。
那少年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待到了平王府前,便告辞了,临走小雁也没有说话。倒是梁子问了李钺的住处,说改日王爷定会上门酬谢,李钺没有回答,只是说跟李平认识,小事一桩云云。
离了平王府,李钺心里也打鼓,想着以后再不去前门跟那些混混赌钱了,倒让那姑娘小看了自己。
梁子牵着马车进了府门,小雁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脸色有些不对,便回了房。
梁子将马车收拾好,凌虎这才回了府。一进门,就听茗儿说李戟在李平的房里探病,他对着茗儿一笑,却没有去跟李平打招呼,转而带着梁子进了若汐的香清院。
茗儿看着梁子的身影,心里有一丝羡慕,自己比梁子进府早,又是一直跟着若汐姑娘和凌统领的,怎么就没有人家混的好。看起来梁子越来越得主子们的信任,自己要不是上回拿了若汐姑娘的茶叶去卖,怎么能跟主子们生分,想着埋怨自己起来。
若汐此时正坐在花厅着急,听三万禀了,说小雁回来了,但脸色不对。便去了小雁的房中问询,小雁如今跟着宋嫂子住在凌宇轩。宋嫂子说小雁不舒服已经歇下,脸色微红,又说已经让大宛诊了脉,没什么事,把若汐打发了回来。
回到房中,若汐便等着梁子来禀,等了半晌,才见凌虎带着梁子进来,忙站起身来询问,“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梁子看了看凌虎,凌虎使了个眼色,梁子才把大概的情形说了一遍,连那个李公子也没有略过,听的若汐一愣,想起那个跋扈的少年。
待梁子说完,若汐又看向凌虎,“那个小孩子定不是随便跑出来的……”
“妹妹说的没错,我跟着那个孩子进了胡同就看见一个人,那人穿着灰衣,戴着一顶破旧的毡帽,我没有作声,只是跟着,等跟到锦绣胡同的时候,突然找不见了,想来是被发现了。那人的武功比小李将军还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