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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她明明不适合穿这么大的衣服。
“咦,快看,那里有个可爱的孩子呢!”
“真可怜,该不会是洪水冲走了她的父母,把她一个人留下来了吧!”
狄安娜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位青年女子,眨了眨水蓝色的大眼睛,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小女孩,你不怕我们吗?”其中一位女子邪邪笑着,缓缓张开了六只黑色的羽翼。狄安娜顿时有一种冲动,想要去摸一摸。事实上,她真的这么做了。软软的小手碰了碰垂落的翼尖,引得女子一阵颤栗。
“小妹妹,这样不好。”另一位女子把她抱起来,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你要知道,随便触摸别人的翅膀,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诺,我叫莉莉丝,你可以称我为莉莉丝姐姐或是莉莉丝大人。这位嘛……她叫切西亚,你爱怎么叫她,就怎么叫她。”
切西亚,好熟悉的名字。
狄安娜忽然发现,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切西亚狠狠瞪了莉莉丝一眼,正要过去诱哄狄安娜,突然看见她怀中那只残留着恐怖力量的臂环,忍不住愣了一下。
“切西亚大人?”莉莉丝疑惑地看着她。
“这只臂环……是路西法陛下送给……”切西亚从莉莉丝手中抱过狄安娜,低头看着她身上明显过于宽松的衣裙,忍不住惊呼一声,“天……”
狄安娜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看着切西亚。
莉莉丝捏了捏狄安娜的脸蛋,感受着指尖柔嫩的丝滑,暗自赞叹了一把,笑眯眯地对她说道:“呐,小妹妹,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好不好?”
“等一等莉莉丝——”
“好啊。”狄安娜甜甜一笑。
切西亚瞬间呆滞。
这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怎么可能会是她认识的那位冷静自持、聪慧端庄的女神殿下?!
她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我要去找路西法陛下。”。
“现在?”
“现在。”
***
魔界的入口依旧阴暗幽深,可再往下走两层,便又是另一番天地。昏暗的灯光中,群魔乱舞,妖艳而糜乱。切西亚带着狄安娜飞过繁华的大街小巷,一路接受了无数到目光的质疑和洗礼。
“嗨,切西亚,你从哪里拐来了一个人类的孩子?”
“她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哈哈……”
狄安娜又开始头疼了。
她紧紧抿着唇,额边有汗珠滚落,身上那件松松垮垮的长裙根本遮不住什么,白白嫩嫩的肩滑落了一大截,不过……现在她也没什么可看的。
魔宫到了。
狄安娜身子微微一僵,不由自主地挣脱了切西亚的怀抱,将过长的裙摆胡乱系在腰间,一步一步地朝魔宫走去。
她来过这里。
她感觉到,里面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旦错过,定要悔恨终生。
吱呀——
她吃力地推开了沉重的大门,昏暗的灯光在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切西亚跟在狄安娜身后,不远不近地维持着三步的距离。
她穿过迷宫一般的长廊,径自来到最大的那间书房里。
年轻的神袛与魔王在对峙,剑拔弩张。
小小的身影跨过门槛,怀中抱着沉重的六芒星臂环,水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路西法僵直了脊背。
切西亚在门外欠了欠身,口型分明是在说:交给陛下了。
阿波罗蓦地转身,下意识地冲上前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身子微微颤抖。
“你……”
狄安娜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落。
“我忘了……对不起……”
忘了?什么叫做忘了?
阿波罗解下外袍,紧紧包裹着她幼小的身体,蓦然发现那双水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迷茫与困惑。
“她透支了千年的生命。”
路西法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带着一丝压抑的后怕。
自此千年,她都必须维持着初生的模样,懵懂无知,稚嫩而弱小。
“狄安娜……”
阿波罗拨开她挡在眼前的银色碎发,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间翻滚,到头来却只剩下了一句话,“我们回家。”
狄安娜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地点头。她的目光越过阿波罗的肩头,看向书桌后的路西法,依旧是一副困惑的表情:“我好像认识你。”
“你欠我一个人情。”路西法说。
“哦。”狄安娜支着脑袋,点了点头,“我会还你的。”
“等千年之后再还吧,月神殿下。”路西法从旁边的书橱里抽了一副纸牌,哗啦啦地洗了一遍,在面前摆成一排,“过来抽一张。”
阿波罗将她抱得更紧,背对着路西法,冷硬地说道:“没这个必要。”
“我需要占卜她的命运。”
命运。
阿波罗将怀中小小软软的女孩抱得更紧,随后一点一点松开,拍拍她的后背,低声说道:“去吧,抽了就回来。不过,魔王陛下,我需要提醒你,塔罗牌不是这么用的。”
“我也需要提醒你,这里不是埃及,我有我的抽牌方式。”
七十八张牌整齐地摆在书桌上。
狄安娜伸出手,轻轻抽出一张,翻开。
大阿卡那牌,死神,逆位。
60外卷:梦里不知身是客
“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路西法看着狄安娜手中的牌;呆了半晌。
狄安娜眨眨眼;脸上依旧满是困惑的表情。阿波罗走上前来;牵起她的手,柔声说道:“我们回去吧,狄安娜。”
***
奥林匹斯之巅,金色流光降落。
众神看见阿波罗抱着一个缩小版的狄安娜,齐齐吓了一跳。
阿波罗缓缓扫了众神一眼;疲惫地说道:“没有别人会来打扰了,诸位还是把自己分内的事情给做好。”
“等等!”
“等一下!”
清脆的童音与粗豪的男音同时响起;却是狄安娜与阿瑞斯。狄安娜忍着头疼,一字一顿地说道:“人间洪水尚未完全褪去;我们不应该做点儿什么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阿瑞斯上前一步;大声说道:“要我奉一个才出生的女神为王?办不到!老规矩,打。谁赢到了最后,谁才众神之王。”
阿波罗只想一剑砍死这个莽撞的家伙。
狄安娜好不容易才换取了片刻的安宁,他竟然还要把局面搅得一团糟?
“我同意。”阿芙洛狄忒出声说道。
“没意见。”雅典娜亦开口。实际上,她很早就想这么干了。
“好、很好。”阿波罗冷笑一声,将狄安娜轻轻一推,稳稳地推到了月神殿里。下一刻,他踏上半空中,手执长矛,身着战甲,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混战。
稍微有点手段的神都加入了战局,整座神山都在微微颤抖。狄安娜趴在窗台前,一眨不眨地望着阿波罗。她知道,他便是她要寻找的人。可现在的她太弱太小,贸然加入战局,只能给他添麻烦。
他是谁……
他到底是谁……
一体双生,朝夕相伴,炽热的阳光散做漫天箭雨,如水月华濯濯涤荡……
蓦回首,天马嘶鸣,日月同升。
阿波罗……
她的……哥哥……
“啊——”
狄安娜骤然尖叫起来,从窗台上滚落。阿波罗心下骇然,从战局中抽身,飞回月神殿中,将她抱了起来。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她抱着他的脖子,他的汗珠与她的泪珠滚落在一处,满是湿咸。
“哥哥。”她抬起头来,眼里带着深深的歉疚,“我想不起来,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头很疼……可是我记得。你是我的哥哥……我……很没用……”
“好了,狄安娜。”阿波罗拢她入怀,轻轻抚拍着她的背,“想不起来,就别再去想。忘了……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乖乖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狄安娜点点头,“嗯”了一声。
阿波罗低头亲亲她的额,纵身飞出月神殿外,再次加入了战团。
狄安娜透过朦胧的眼,依稀可见混战中的景象。
阿瑞斯败像已生,阿芙洛狄忒正在拼命挽救;零散的小神们不小心被阿波罗的金箭射中,都惨叫一声倒了下来,捂着伤口去找人马喀戎医治。令人奇怪的是,雅典娜似乎并未尽全力,手上的劲也是软软的。她似乎是在等,等阿波罗筋疲力尽之后,再给他全力一击。
狄安娜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
她隐约有种直觉,外头唯一能与阿波罗抗争的,便是那位肩上停了金色猫头鹰的女神。倘若一个精疲力竭,另一个却几乎没有消耗什么力气,那么……
不,不能这样。
她左手一抓,努力想抓住什么东西,可最终只握住了空气。
她努力想抽调一丝神力,可指尖却泛不起一丝微光。
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
“哥哥……”
这场架足足打了三年。
没错,是三年。
花儿开了又谢,神山不知大震了几回,战意滔天的两位主神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打算。
海浪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隐约带着海水的腥咸。狄安娜瞳孔一缩,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看见一支三叉戟自空中落下,分开了剧烈交撞的光团,轰然击碎漫天金色箭雨,阿波罗狠狠撞在了神山上,唇边渗出丝丝血迹。
“哥哥!”
狄安娜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跑出神殿之外,扑到阿波罗怀里,轻轻拭去他唇边的血丝,泪眼盈盈。
不,狄安娜,你不该哭的。
她狠狠闭了闭眼,转过身来,拼命抽调着神力。可每每都是清光一闪,便骤然消逝,头痛却愈发剧烈起来。
“别……狄安娜……别……”
阿波罗长臂一揽,将她揽在胸前,抬眼望着波塞冬,还有同样身负重伤的雅典娜,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丝笑意,只不过是冷笑。
波塞冬大步走来,向狄安娜伸出了手:“给我。”
“什么?”狄安娜茫然地看着他。
“神王权杖,给我。”
神王权杖?是众神之王所持的权杖吗?能沟通天地、镇压寰宇……她紧紧抿着唇,软软的小手攥成了两个小团子,手背上陷下了十个浅浅的涡。
'神王权杖,我召唤于你。'
'倘若你果真在我手中,那么请你出来。'
'神王权杖,我召唤于你,以狄安娜之名,以众神之王之名!'
她仰起头来,呼吸有些艰难,只觉得全身骨骼几乎要被碾碎。渐渐地,一支闪耀着光芒的权杖出现在她的手中。她感觉到,权杖中蕴藏了无尽的力量。
“给我!”波塞冬伸手要抓。
阿波罗挥剑隔开,却不小心牵扯了伤口,又是喉头腥甜。
她合上眼眸,一丝丝地抽取着权杖里的力量。
她感觉到自己在渐渐长大。
束缚在腰间的裙摆滑落下来,却只能勉强遮住脚踝。六只巨大的黑色羽翼在她的背上缓缓张开,黑羽间流淌着暗金色的光芒,神秘而强大。
她抿紧了唇,脸色苍白若雪。
“波塞冬,你是嫌我封印你的时间太短吗?”
轻柔一语,却惊了诸神。
她睁开阿波罗的怀抱,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牵引着彻骨的冰寒,化做纷飞的鹅毛大雪。六只羽翼密密地将阿波罗遮挡在其中,不让他遭受严寒的侵蚀。
波塞冬骇然。
她划破心口处的肌肤,以最纯粹的黄金血脉和最冷的冰,将波塞冬再次封印。波塞冬根本来不及抵抗,更来不及逃离。只因为她是光,是迅捷无伦的光。
雪覆神山。
阿芙洛狄忒惊叫出声:“她是泰坦!!!”
阿芙洛狄忒出生于众神的黄金时代,在场诸神中,唯有她清楚地知道,黄金血脉代表了什么。
狄安娜扫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森然冷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