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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早年的时候糊涂也就罢了,怎么到了这一把年纪还是如此糊涂?说来说去,这安氏就是一个祸根,要不是因为她,这北静王府怎么就能成为京城的笑柄?
水溶听了慧敏郡主这话,自然是不敢反驳,何况水溶也实在是不想对父亲三催四请,好歹今日这样的大日子,父亲如此原就是不应该。因此水溶心下也是打定主意,要是父亲今日不打算过来自己也就只当是父亲和母亲一样就罢了。
水溶忙就遣人叫了一些人过来,然后又叫了在一旁陪着玉敏郡主的黛玉等人同出迎接德阳大长公主。
却说水旻垸今日原本也是打算早早就来的,可是谁知道一早起来,安氏便说是自己脑仁子疼的厉害,起不了床。水旻垸平日就最心疼安氏,看着安氏疼的难受,便也就不操心正院的事情了,只是忙着安排人找大夫抓药,倒是也折腾了一个早上。这会儿也是在五安氏屋里陪着安氏,便是连安氏所生的三男两女五个孩子也是都留在小院里守着,倒是把正院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安氏冷眼看着水旻垸只在房中陪着自己,心里倒是痛快了许多。她那里是什么脑仁子疼,只不过是想着今日府中来的人多,自己又不是正经的王太妃,便是去招呼客人也是不受人待见,索性不去便罢了。不过倘若是自己一个人不去,到底是心有不甘,因此她便不想让老王爷水旻垸去。
安氏的想法其实也简单,她只是想着如此一来,也能让水溶两口子明白,自己这边始终是能得到老王爷支持的,要想从自己手中拿走中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对于王爷和新进门的王妃来说,孝字悬在头顶,那是压制他们最好的法宝。
原本事情都是朝着自己的计划走的,却不料忽然就出来一个德阳大长公主,倒是把所有的计划全盘打乱。水旻垸接到德阳大长公主到来的消息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德阳大长公主如今已经是年近七十的人了,平日里对于子侄和孙子一辈的事情已经是很少参与,也唯有宫中聚会的时候。皇上派人去接了才会出席。便是前日水溶成亲的时候也她也不曾来,怎么今日倒是忽然来了。
水旻垸忽然就觉得今日德阳大长公主来北静王府究竟是给自己家府中面子,还是给这位新娶进门的媳妇面子还真是未可知的事情。到底是自己做错了,因此水旻垸也来不及想别的,只是急急忙忙就带着人到了正院大厅里。
安氏看着水旻垸连给自己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急匆匆的去了上院,心里头可真就不是滋味。不过既然王爷已经去了,便是自己还留着几个孩子也是没意思,不如就让他们都去,好歹也让人知道。这府中还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便是不为了别的。就只是为了自己诞育如此之多的子嗣。也让老王爷看看,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比王氏的儿子更加得老王爷的疼爱。
等到水旻垸急匆匆的走到上院的时候,德阳大长公主已经到了。
而且不光是她到了,身后还跟着她的儿子,如今袭了定国公府爵位的现任定国公武元嘉、儿媳定国公夫人刘氏,已经定国公府世子武清河、世子夫人董氏等人,浩浩荡荡的进来好不热闹。
水旻垸再看的时候。才发现如今该来不该来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便是比起当日水溶成亲的时候来的也要更加齐全些。偌大的大厅里面这会都是客人,就算是没有一百也该是有八十了。
众人看着到了这般时候水旻垸才匆匆忙忙的过来,都有些惊讶,有稳不住的人已经开始在窃窃私语,这位老王爷为什么到了这般时候才会来。
可是水旻垸自知这会儿才来已经是失礼,怕是德阳大长公主已经不痛快了,因此也顾不得别人,只是急急忙忙就去拜见德阳大长公主。
德阳大长公主正端坐在大厅最上面。一旁陪着的是慧敏、玉敏两位郡主、东肃王妃、还有水溶和黛玉两口子等许多的人都在。
“侄儿拜见大长公主。”水旻垸忙就几步上前到了德阳大长公主的身边躬身行礼道。
德阳大长公主这会儿正拉着黛玉和水溶的手说话,因见水旻垸给自己行礼,倒是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如今是个老古董了,如何当得起你这一拜,便不用如此也罢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德阳大长公主便是入宫的时候,皇上也是起身亲自迎接的,今日到了北静王府,倒是不见这位老王爷出去迎接,自然心中有气也是应当。这会儿还有些看着水旻垸不痛快的,便只是在一旁看水旻垸的笑话。
水旻垸如何能不知道,可是他这会子心里也是后悔的很。要是早知道德阳大长公主要来,自己到底不用如此拿架子,早早过来便是。因为知道自己有错,所以水旻垸不过就是小心翼翼的赔礼道歉罢了。
德阳大长公主倒是也不多理会他,只是依旧和水溶黛玉两口子说话,倒是把水旻垸生生给冷落在一旁。
“我只是听人说溶儿的媳妇和旻埌的王妃模样儿相似,所以才过来看看。如今看起来还真是差不多,我记得当初见旻埌的媳妇的时候倒是和今日溶儿的媳妇差不多,也是一袭正红色的衣裳。模样儿也是这样的俊俏,到底是亲姑侄,才能如此。”德阳大长公主一面看着黛玉,一面又瞧瞧东肃王妃,和颜悦色的说道。
“我还记得当时我也是在的,两位王妃的模样儿确实是差不多。”定国公夫人刘氏笑着说道。
德阳大长公主嘴角含笑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老了的缘故,现在想起来当初旻埌的媳妇倒是还没有溶儿媳妇这样光彩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要是听了也别说我偏心,溶儿和他媳妇如今便是我们皇家最漂亮的一对儿了。以往的时候人都说溶儿的父亲姿容上佳,可是如今看起来溶儿也比他父亲更加漂亮,也更加沉稳。”
德阳大长公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疑,居然在这时候拿水溶和水旻垸相比,而且明明白白的说水旻垸不如水溶沉稳,让在场的人不由得便要多想一些关于北静王府的故事。
水旻垸便是听了举得心里难受,可是到底也不敢反驳,只能讪讪陪笑。听着德阳大长公主说话。
旁边东肃王妃听了德阳大长公主的话。也是笑着说道:“公主说的是,我虽然是做姑姑的,可是到底也比不了我这个侄女儿。倒也不是公主上了年纪才如此说,便是这宫里头的京城里的人,见过我们的人都是这样说。”
一旁水旻垸的三个弟弟听了德阳大长公主话中的意思,便已经知道,今日德阳大长公主明显是来给水溶两口子长精神,想来便是怕自己这个糊涂的哥哥做错事,丢了颜面。因此只是互相看看交换一个眼神。
他们虽然早就单独开府居住,可是说到底和水旻垸也是一个父母所生的。外面的人笑话北静王府的时候,自家面子上也不能好过。今日好在有德阳大长公主来了。要不然自己这位大哥只怕是还不能来。兴许在他的想法中这是不给水溶两口子面子,可是实际上丢的倒是自己的面子。
三兄弟也就不明白了,当初大哥好歹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便是连父亲也是说大哥才情最好,怎么遇到了安氏以后就变成一个糊涂虫?这究竟是中了什么蛊?
玉敏郡主这会儿正和三位嫂子站在一起听德阳大长公主夸奖黛玉,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黛玉,只觉得这位新媳妇不光是人长得漂亮有气质。而且也是极为懂事,从今日她的表现来看也不是个糊涂的。更何况听说她的嫁妆丰厚的不得了,唯独不好的一点便是林家如今已经没落了,虽然说皇上封她做了县主,可是毕竟是娘家没有人扶持,这对于水溶来说也不算太好。
“前日他们成亲的时候我有事没来,听说是我们这位北静王妃,皇上已经封为县主,便是她父亲皇上也是追赠谥号‘文正’。”玉敏郡主的二嫂张氏小声的问一旁的三弟媳妇道。
“他们成亲那日我也是在的。皇上确实是传了圣旨下来。”玉敏郡主的三嫂李氏忙就小声回答道。
李氏也是聪明人,今日看着在场的许多人都是成亲那日不在的,料想便是和自己这位二嫂一样的想法。
“我还一直担心林氏和北静王府门不当户不对,要是这样,倒是也算门当户对了。”张氏点头说道。
张氏这会儿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位新王妃这样有面子,当日就不轻看她了,过来帮衬些倒是好许多。张氏出身高,所以对这位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的新王妃不免就有些看不起,因此当日黛玉成亲的时候,就称病没来。
“我瞧着她也是个精明的人,今日才能不错不乱的料理这些琐碎,到底也是大家子出来的姑娘,教养的好,二嫂子说是不是?”李氏自然知道张氏的心思,心里不免就有些看不起张氏,不就是觉得自己出身高贵,所以对于一般人家的人都看不上嘛,这一次可当真是走眼了。
“你们妯娌两个在一旁说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德阳大长公主大约也是听见了这两妯娌的话,便道。
“回公主的话,我们在说,王妃到底是大家出身,落落大方的,很是难得。”张氏的母亲原是定国公府的姑奶奶,所以和德阳大长公主也是十分熟悉的,见大长公主问话,便笑着回话道。
“姑苏林氏,自然是大户人家的出身。你们可别小看了林家,当年林氏祖上也是与我朝有功劳的,不容小觑,才能封为侯爵,且袭了四代,这可是我朝少有的恩典。而且她父亲又是对皇上忠心耿耿极受皇上信任的人。这样人家才算是正经的书香世家,他们家的女儿便是嫁入北静王府,也不算是辱没了溶儿。我瞧着倒是溶儿有福气才能得了这样的媳妇。”德阳大长公主显然也是极为欣赏黛玉,所以不遗余力的夸奖。
众人自然是顺着德阳大长公主的话头夸赞几句黛玉,又有人说是林家出了两位王妃果然是极为难得等等的恭维之语。
别人也就罢了,不过就是顺着德阳大长公主的话夸奖黛玉几句,可是被德阳大长公主给搁在冷板凳上的水旻垸这会儿到底是面子上搁不住了。
好在众人又说了两句,便扯开话题开始认亲。
因为德阳大长公主都愿意给黛玉脸面,这会儿水溶的二婶子张氏倒是愿意帮着黛玉,自告奋勇的帮着黛玉引荐。德阳大长公主也说是原就该是如此。
黛玉先是和水溶两个人给水旻垸磕头敬茶。
黛玉原是在成亲第二日已经给水旻垸敬茶了,可是今日是正经认亲的日子,所以便又敬了一次。只是这一次水旻垸可没有敢难为黛玉和水溶,只是让人赏了黛玉一些东西。
黛玉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都代表什么,可是看起来一件件都不是凡品,再听众人的话,便猜测这是北静王府传家的一些东西。
便是水溶对父亲拿出这些也是很意外,原本还想着,大约自己这一辈子是见不到这些了,毕竟父亲心中的完美儿子不是自己,是几位弟弟。黛玉不知道,不代表水溶不知道,当初太宗皇帝给几个儿子开府的时候,都有不同的赏赐,每个府中都不一样,北静王府也得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几个王府都是当作传家之宝留了下来。如今这几件便不是全部,可是父亲能给自己一些,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不过水溶可是不打算感谢父亲,毕竟这些原本便该是自己继承。
黛玉又一一给在场的长辈们行礼,有了张氏在,到底便宜许多。张氏虽然不是北静王府的王妃,可是她娘家出身高,在场的这些人倒是都极熟悉,又是个会说话的,所以她一路引荐过去气氛十分活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