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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绣春结结巴巴道。
绣夏咽了下口水:“不会吧?”真被我猜中了?她心想。
“哇!”床上熟睡的官哥儿,被李瓶儿的茶盏给惊醒了,揉着眼睛开始哭。
李瓶儿丢下西门庆的事情,回到床边哄儿子。
她把儿子抱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拍哄。官哥儿闻着熟悉的味道,眼一闭又睡着了。
三个丫头围到炕边,小声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这个消息实在太惊爆了,不怪她们管不住嘴,甚至连李瓶儿都处于梦游一般的状态。
这和书上的不一样啊,西门庆不死的话,那她后面怎么玩?
若早知道他会抽中幸运大礼包,她之前就应该以和领导相处的心态来跟西门庆好好相处的。
李瓶儿感觉自己前些天做出的种种努力,如同那东流水似的,全白搭了。
李瓶儿哭丧着一张脸,绣夏回过神来,笑道:“老爷好了才好呢!他好,我们才能好,对不对?不然家里没男主人,谁都能来欺负一下。这么大的家业,只怕也守不住。”
绣秋猛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我也高兴着呢!刚才我看那些下人们,个个都激动地直抹眼泪。”
绣春看看她俩,又看看李瓶儿,嗫嚅道:“可……可是这样的话……我们还能不能回庄子上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人生太多波折,我命由天不由我,李瓶儿都忍不住想替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她慢慢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吧?
有人在拍院门,拍得既响又大力。
绣秋赶紧去开门,李瓶儿放下儿子,皱着眉头走到门边朝外看。
门外是秋菊,这个傻姑娘大大咧咧道:“老爷活了!真的活了!大娘喊你们都去书房见老爷呢!”说完,她就一溜烟跑了。
李瓶儿想了想,仍然把绣夏和绣秋留下来看守官哥儿,自己则带着绣春一路往书房而去。
半路上,她撞见了孟玉楼。
孟玉楼看来是洗过脸了,穿着漂亮的衣裙,脸上略施薄粉。
李瓶儿摸摸自己的脸蛋,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漱。
她不好意思地朝玉楼笑了笑:“赶得急,我都忘记洗脸了。”
玉楼看了一眼她胡乱挽上去的发髻,小声道:“丫头们怎么不提醒你?”
李瓶儿挨近她,同样很小声:“都被吓了一大跳呢,哪还顾得上这些?你知道的,前些天我那院里的人都睡不安稳。”
玉楼拍拍她的手:“公道自在人心,不要在意那些小人。”
李瓶儿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一行人来到书房,来兴请她们进去。
进去一看,西门庆果然活生生地坐在上首,虽然神色憔悴,整个人瘦得不成模样,但好歹真是活着的,因为她俩一进来,西门庆就直勾勾地盯着她俩猛看。
吴月娘含笑坐在西门庆身旁。
两人朝上道了万福,吴月娘指着下首的椅子道:“你们先坐,等等二娘和五娘。”
两人坐下来,孟玉楼朝上首的西门庆笑了笑,西门庆微微点头。
李瓶儿不敢乱看乱动,低着头坐得端端正正。
她正在回想该如何与领导相处。
首先,得恭敬客气,要有礼貌,不说花言巧语,绝对不能口出恶言。领导的吩咐要第一时间办好,她想,西门庆大概不会轻易吩咐她。她的本职工作就是照顾好官哥儿。
只要西门庆不挑战她的底线,她还是能接受和这柄大保|护|伞客气友好的相处的。
等了好一阵,潘金莲和李娇儿终于来了。
一进来,就是一股香风。
这两人,也不知在身上洒了多少花露,味道大得连李瓶儿都忍不住皱鼻子。
李娇儿和潘金莲像要参加选美决赛一样,一个比一个更浓妆艳抹。
头上的金簪、额间艳丽的花翠、织金裙上的金线,夺目生辉,西门庆只看了一眼,就扭开了头。
两人弯腰道福,声音甜腻,等了好半晌,老爷都没出声,还是吴月娘笑道:“就等你们了,快坐下。”
等众人齐齐坐定,吴月娘双手合什,四处拜了拜,感激道:“多谢满天神佛,总算让我家老爷大好了!那时老爷不好,我就许了愿心,要茹素三年。对了,我记得三娘也许了的,对不对?”
孟玉楼点头微笑:“比不得大姐姐心诚,我只许下给庙里添香油。”
吴月娘爽朗地笑起来,前些天出现在她脸上的暗沉和阴狠一扫而空:“话不是这样说,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其他没这份心的三人,如李娇儿、潘金莲及李瓶儿,俱都低着头,脸上一片羞惭。
那两人是真心羞惭,李瓶儿则是装出来的。
你们搞这个许愿活动的时候,都没喊我,我哪知道有这回事啊?虽然她肯定不会像吴月娘那样,但至少也能和孟玉楼似的,许个百八十两的香油钱,她又不是拿不出来!
吴月娘高兴极了,继续笑着:“玉楼做得很好,但我们府里的姐妹都是一体的,没得说落下谁。所以,我想着不如这样,我们每人出一份香油钱,等开春雪化,天气暖和了,往城外上香去,再给老爷祈祈福,你们说好不好?”
“好。”众人没得选择,都应了。
吴月娘:“我出50两银子,你们每人出二十两,六姐有钱再加上还有官哥儿那份,便也出50两,好不好?”
潘金莲一听要拿现银,顿时大急,因为她没钱啊!
她不满地问:“大姐姐,孙雪娥怎么不出?”
吴月娘哎呀了一声:“你看我,高兴得糊涂了。雪娥也出,不过她不比你们,就出十两吧!”
金莲虽然心里仍然不忿,但一想到李瓶儿出的银子比她们都多,便释然了。
李瓶儿倒是没所谓,如果出钱能买份清静,那也没关系。
一直没出声的西门庆,忽然道:“好了,你们下去吧。我要在书房暂住几天,这期间,谁都不许来打搅我。如果外面有贴子送进来,一律替我回了。”
在等众小妾来的时候,吴月娘已经伺候西门庆用了一碗粥及一碗羊奶。听他这样说,当即站起身来,对众人道:“那我们都出去,记好了,不要来吵老爷,让他清清静静养几日。”
众人一大早赶过来,就听西门庆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被赶了出来。
别人倒罢了,潘金莲一脸鲜衣浓妆,简直是白瞎了她的功夫。
等出了书房,她对月娘道:“大姐姐,我不比她们,手里没银子。你看我头上这根金簪,可抵得了20两?”
吴月娘脸色一变,恨不得当场给她一巴掌,她皮笑肉不笑道:“看你说的,怎么会连20两都没有?”
金莲嘟着嘴:“我嫁进来时,本就没什么嫁妆,老爷平时给的那点散碎银子早就用光了。一下子让我拿20两,我去哪里拿?你若不要的话,回头我让丫头出去帮我典当了,再给你现银也是一样。”
吴月娘已经恨不得撕她的嘴了,可她到底还得维持正妻的仪态,便冷冷道:“那你拔下来吧,我看差不多也够了。”
金莲嗤笑一声,在头上摸了半天,选了一根最细的金簪拔下来,递给吴月娘道:“大姐姐,我的这份可是给你了,那我走了。”然后领着春梅扬长而去。
吴月娘紧紧咬着牙齿,手里握着那根细细的金簪,半晌不言语。
李瓶儿、孟玉楼和李娇儿赶紧趁机告退。
等回到上房,吴月娘将簪子扔到桌子上,大骂道:“这么细的一根,也能值20两?”
小玉递了一杯热茶给她,劝慰道:“大娘别生气。五娘哪能和您比呢?老爷不论赚多少银子,全送到您这里来。老爷不给她钱,她可不是穷么?您别看这根簪子细,到底是五娘的门面,她回去了肯定得心疼好半天呢!”
吴月娘被她哄笑了,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恍然惊觉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
她连忙喊小玉:“你看,我怎么突然变老了?眼角多了许多皱纹。”
小玉飞快瞄了她一眼,移开视线,假装在忙碌,一面道:“这是大娘既坐褥又要伺候老爷,能不憔悴么?好好养几日就恢复了。”
吴月娘心里大定,吩咐小玉道:“我既许了愿心,就得做到。你去吩咐厨房,从今日开始,不要再送荤菜过来了,我要开始茹素!”
小玉为难道:“不吃肉,怎么保养得好呢?不如缓半年再开始?”
吴月娘摆摆手,一脸坚决:“就从今天开始,省得五姐看我笑话,说我只会做面子功夫!”
小玉只好点头去了。
吴月娘坐了坐,起身到后间,挨个打开箱子瞧了瞧,里面全放着西门庆这些年积攒的家当。金银珠宝满箱,黄澄澄的金锭子、雪白的银子,照得吴月娘一脸光辉。
她挨个摸了摸,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然后仔细上了锁,将钥匙挂回腰间,这才出了后间。
她喊来玉箫:“你去对玳安说,让他安排一个人去通知舅老爷,就说老爷大好了。再跟他说,这些天先不必来探望,老爷不见人,让他迟些天再来。”
玉箫去了。
才半个时辰的功夫,吴大舅就上门了。
他在书房碰了个钉子,玳安死活不放他进去,说这是老爷的吩咐,不然要打烂他的屁股。
他只好进后院,见了自家妹妹。
吴月娘笑吟吟道:“大哥,老爷真是大好了,能走动能说话,早上和我们妻妾见了一面。不过他精神不大好,得养养,你别见怪。”
吴大舅客气道:“不怪不怪。我不便久留,等过几天他能见客,你再吩咐人通知我一声。”
“我晓得,大哥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海镂空】投的营养液。
☆、第 73 章
李瓶儿如游魂一般回到她的小院里; 愣愣地坐到椅子上; 呆怔住了。
西门庆真的活了!
她以后怎么办?难道真要顶着他小妾的名头过这一辈子?顶着名头过一辈子不可怕; 可是她怕自己必须履行陪床的职责。
西门庆那厮; 男女不忌; 狂浪无度,她嫌弃得很。
所以; 她一直以来; 都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肯定会如同书中那般; 西门庆会早死。
没想到; 这样的人竟然活了过来。
她要怎么办呢?
一想到要和这样的人做那不可描述之事,她连第二天的日出都不期待了。
绣夏看了眼六娘,偷偷碰了碰绣春,示意她注意六娘那边。
绣春咽了下口水,小声道:“六娘可能被吓着了吧?我也是。没想到老爷还真好起来了; 这可真是今年的稀奇事!”
绣夏走到六娘面前,笑吟吟道:“六娘; 先洗洗脸吧?”
李瓶儿抹了一把脸,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逼急了; 她再把自己折腾回庄子上去就是了。
不提月娘的欢喜、李瓶儿的忧虑; 潘金莲和春梅之间起了小小的嫌隙。
老爷好起来; 住到了前院书房,吴月娘又打起了精神,她和陈经济再想偷情就没那么容易了。
从书房一路回来,金莲数次和春梅搭话; 春梅都爱理不理的,神色间有些埋怨她。
春梅闷声不吭地走在金莲身后,想着早上老爷看她的那一眼。
极其冷淡,比冬末的寒风还要慎人,仿佛她和秋菊站到了同一条线,不再有往日那般凌驾于其他丫头的别样待遇。
春梅一直以西门庆为天,这次要不是府里传得过于恐怖,要不是金莲诱惑她,她怎么可能会搭上陈姐夫那条船?
回到屋里,金莲使唤春梅去端盆热水来给她泡泡脚。
春梅没有动,只扬声喊秋菊去弄。
金莲看了她一眼,她明知自己嫌弃秋菊手脚不干净,从来不让她碰这些的。
金莲坐到热炕上,把皮袄披上。早晨为了贪靓,她穿得薄了些,这会儿冻得快要发抖。
“你也坐。说说,在不高兴什么?”金莲问她。
春梅一脸别扭,坐到炕沿,小声道:“早知道老爷会好起来,当日我就不搭陈姐夫那条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