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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儿像根木桩子似的站在一旁,自从听了李瓶儿那句“哪里有笨孩子?只看大人怎么教”,她就垂下了头,听见老爷和六娘打趣调情的声音,更加不敢抬头。
李瓶儿这时才看见她,发现她头上多了几根亮闪闪的金簪,衣服也和别的丫头不同,显得格外精致些,就知道这奶娘趁她不在府里的时候,必定和西门庆勾搭上了。
西门庆追求女人的手段,和后世在娱乐版块上见到的那几个富豪一模一样,送衣服、首饰、金钱或房子——王六儿的房子就是他出钱买的。
这厮虽然极品了点,本性为种马,但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挺有君子风度的。至少和他相交的女人,没有哪一个是被他强迫的。
她们要么被他出色的容貌气度给迷花了眼,要么倾慕于他的钱财权势。
府里那些被他勾搭上的丫鬟及媳妇子,前后之间的穿着打扮分外不同,花钱都大方了许多。
各取所需而已,你付出了身体,换回来自己想要的,像这种两厢情愿的事,旁人能说什么呢?
武大倒是想多得几个女人,可问题是有女人看得上他吗?别说他不喜欢美女,不然当初一听是潘金莲要嫁给他,怎么屁颠颠地就应了呢?即使张大户拿他当挡箭牌,出钱给他做生意,明着趁他出门就和潘金莲私会,像这种明晃晃的活王八,武大不是也忍过来了么?
想要志气,行啊,休妻另娶。
舍不得漂亮老婆,但是又想出口气,怎么办?
凉拌!
武松都还没回来,你住着张大户的房,花着张大户的银子做生意,搂着张大户的女人做老婆,你还想怎么滴?
就凭一个卖炊饼的三寸丁也想和张大户斗?那不是嫌命太长了么?
虽然武大被人戏称为三寸丁,但他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比张大户年轻。熬啊熬啊,终于熬死了张大户,以为这下娇滴滴的美女就属于他自己的了,谁知张大户的正妻容不下他俩,收回房子,硬将他们赶了出去,所以他们才另寻房子居住。
为什么武大之前像团软面条似的,任由张大户玩弄他的老婆都不敢吭声,后来一听西门庆和他老婆勾搭上了,他就立马叫着要捉奸?
因为武松回来了呗!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令人遗憾的是,武松也撑不起一片天,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李瓶儿的思维发散得有些远,远到西门庆连喊她数声,才把她的神智唤回来。
“老盯着她做什么?”西门庆见李瓶儿盯着奶娘看,便道,“既然要送官哥儿过来,奶娘当然也得跟着过来,官哥儿还在吃她的奶呢!”
李瓶儿收回视线,捂嘴偷笑:“她过来了,老爷每日服药怎么办?我在看她头上的新簪,真是漂亮呢!”
“又混说!”西门庆佯斥道,“我最近身子沉重,才每日用奶送药,哪里像你说的就离不了了?当然是我儿子最大,就让如意儿跟着你吧。”清清嗓子,又接着解释道,“虽然你不在府里,我见她伺侍官哥儿还算用心,特意赏她的。”
李瓶儿不言语,暗暗哼了一声,用心?真的用心就不会让官哥儿又受一场罪了。
一直低着头的如意儿听见她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李瓶儿,怯懦地喊了一声:“六娘。”
“嗯,”李瓶儿的语气很淡,“迎春呢?她还好吗?”
如意儿见她还肯搭理自己,脸上重添笑意,笑吟吟道:“迎春姐好着呢,还在替六娘看守屋子。屋里一丝儿不乱,一丝儿不少!”
“等有机会了,我再赏她。对了,琴童和天福儿呢?”李瓶儿这才想起,原身还有两个小厮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来庄子上,老爷竟然不许小厮跟随。大约是从潘金莲和孟玉楼的小厮琴童的那场奸|情中得出了教训?
不过,因为把原先的琴童赶走了,西门庆就把她的小厮改名叫琴童,是不是太那个了点?听起来多不吉利啊!
李瓶儿搂着官哥儿,轻轻皱眉,看向西门庆:“老爷,三姐原先的小厮就叫琴童,过后下场不好,被赶了出去。怎么把我的小厮又改名叫琴童呢?多不吉利。不如,给他换个名字吧?就叫……”
西门庆看着她们母子俩,官哥儿到了李瓶儿怀里,变得活泼了许多,还敢伸手去扯她的耳坠子玩。李瓶儿一边歪头,一边和他讲话,时不时还要担心耳坠子的尖锐处伤着了官哥儿,又担心离得太远官哥儿够不着会哭。
西门庆眯眼笑着,觉得这气氛真不错,比前几天在妓|院里留连时的乌烟瘴气温暖多了。他道:“随你喜欢,不过是一个小厮而已。你爱叫他什么,他就叫什么,哪怕喊他猫猫狗狗也行!”
“看老爷说的,”李瓶儿想了想,道,“老爷喜欢琴棋书画?后面还该加上‘诗酒花’三个字。不如,”李瓶儿看了一眼窗外两盆未谢的菊花,“不如,就叫花童吧?正巧老爷前些日子送了两盆菊花来。”
“哈哈,这个好!以后就叫他花童。诗我不喜欢,酒和花倒是极好。”西门庆拍掌大笑。
正说着,绣夏端着托盘进来,上面盛放着三个白瓷小碗,里面是黄黄嫩嫩的羊奶蛋羹。
绣夏将炖蛋放到炕桌上,官哥儿闻见香味,一个劲儿地伸长脖子去看。如意儿上前两步,谄媚地笑着,道:“六娘,让奴婢伺候官哥儿用饭吧?”
“不用,”李瓶儿挥开她伸过来的手,“你下去歇着吧,官哥儿这有我。”
如意儿抿抿嘴,福了福身下去了。
“官哥儿别急,我给你吹凉一点再吃。”李瓶儿挖了一勺,先吹得略凉,这才送到官哥儿嘴边。官哥儿嘴一张,一口就吞了,又张着嘴讨食。
西门庆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道:“再多放些糖就更好吃了。”
李瓶儿摇头不同意:“糖吃太多会坏牙齿,官哥儿是小孩子,吃太多糖对他没好处。”
“罢了罢了,你有了官哥儿,就不要老爷我了。”西门庆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李瓶儿笑了笑,拿起他的勺子,从他碗里挖了一勺,递过去,道:“那我也喂你一次,这样行了吧?”
西门庆笑眯了眼,乐滋滋地吃下,自己拿起勺子学着李瓶儿的模样想喂官哥儿。李瓶儿不领他的情,道:“你用过的勺子就不要给小孩子喂,多脏啊。”
“哪里脏?”西门庆惊讶极了。
李瓶儿看了他一眼,一边喂官哥儿,一边凉凉地说:“谁知道你吃了多少女人的口水,又来喂官哥儿,那不是等于官哥儿也吃了她们的口水么?你们爱怎么样,我管不着,只求你不要带坏我的儿子。”
西门庆一听此言,笑得差点打跌。要不是他知道六娘一向的脾性,几乎以为她是在吃醋,这等不贤惠,还敢管起他的事了。
他忽然想起刚才被六娘赶下去的如意儿,心里有些尴尬,这毕竟是一件丑事。按理来说,奶娘就是她的人,他背着李瓶儿和她的下人有染,这多多少少影响了李瓶儿的脸面。
“咳,”西门庆清清嗓子,“你别听那些下人胡乱嚼舌根,没有的事偏偏到处乱说。回头我再给他们紧紧皮子,看他们还敢不敢胡乱嚼舌。”
“少打些人吧,遇见违法做歹的报给官府就行了。你就算不看别的,也看看你的官哥儿,这么小的孩子,多灾多难的。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就您府上的畜生爱欺负人呢?”
西门庆脸色微红,随即调笑道:“再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再说,我就是官老爷,还报什么官府?”
李瓶儿:“对了,如意儿我不要,回头您走的时候把她带回去,看您是用奶养身还是把她留给大娘,都随你们,反正我不要她的。”
“这又是怎么了?她好好的,你生什么气呢?要她走倒是容易,可官哥儿怎么办?难道不让他吃奶了?”
李瓶儿反唇相讥:“她的奶有什么营养?还不如我这一碗羊奶炖蛋干净呢!官哥儿都多大了,快一岁半了吧?还吃什么人|奶,早就该给他断奶了。你看他,不仅胆小,身上也瘦瘦的。你放心,我亏不了他,以后每日羊奶管够,多让他跑跑跳跳,保管您下次来,他就壮实了。”
这话说到了西门庆的心坎上,再加上他心里有愧,于是不做争辩,道:“既然你不喜欢,也罢,那就让她跟我一起回去,等将来月娘生了孩子,让她接着奶月娘的孩子好了。”
李瓶儿高兴起来,冲他笑了笑,对一旁的绣夏吩咐道:“你去跟如意儿说,让她不要拆包袱,回头还跟老爷回府去。老爷离不得她,老爷的身体才最重要。官哥儿大了,不用再吃奶,就说是老爷的吩咐,让她将来接着奶大娘的孩子。另外,拿五两银子赏她,也是她伺候官哥儿这么久应得的。”
绣夏下去了,找到在偏房歇息的如意儿。
如意儿一听,如同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待听到后面的话,她才重新笑起来。
庄子偏远,一月难得见到老爷几回。在六娘眼皮子底下,老爷必定不好再找她的。再说了,老爷答应了她,将来让她奶大娘的孩子。大娘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比一个小妾的孩子更加重要。
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第 45 章
李瓶儿搂着官哥儿; 喂他吃了一碗蛋羹; 再摸摸他的肚皮; 已经鼓起来了。
“官哥儿吃饱饱了; 我……咳; 娘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李瓶儿稍稍适应了下; 才把身份转变到为人母身上。可怜见的; 她一个连男人手都没摸过的人——西门庆那厮的手不算——竟然是一个孩子的娘了!
而且这孩子; 一双眼睛像小鹿似的; 既胆小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打心底里想要怜惜他。
官哥儿大约还记得她的,至少也能闻出她身上的味道,从最初的不愿意过后,官哥儿一直粘在她怀里; 慢慢的还敢伸手扯她的耳坠子玩。只是,一个男孩子; 养得这么畏畏缩缩真的好吗?
她不求他将来像黑熊那般胆大,也不愿意他跟他爹似的到处拈花惹草; 可是他现在这副小老鼠的模样; 真是让人看着就有气啊。
“来; 来,我们去院子里玩一会儿,消消食。”李瓶儿抱着官哥儿就要下榻,一旁伺候的绣春替她穿好绣鞋; 官哥儿的鞋一直没脱,鞋底干干净净如同新鞋,可见如意儿是从来没把官哥儿放在地上过。
“罢了,你俩要去院子里玩,那我也去。”西门庆也从榻上起身,整了整衣衫。
三人到了院子里,李瓶儿放下官哥儿,牵着他的手,哄他自己走。
官哥儿很胆小,根本不敢迈步。在李瓶儿不断鼓励下,他才颤巍巍地走了一步,走得摇摇晃晃,好似风中的落叶,旁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李瓶儿先用双手拉着他走,再慢慢地松掉一只手,逐渐过度,最后只用一根手指头虚虚地牵着官哥儿,她想让他自己走。
官哥儿不知道自己现在没了依靠,还像刚才似的往前跨步,重心不稳,叭叽一声就摔在地上了。
西门庆和一众丫鬟都抢着要上来扶他,李瓶儿不许大家扶,她蹲下|身,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官哥儿,说:“哇,官哥儿真是个男子汉!摔倒了都没哭,太棒了!快起来,自己慢慢爬起来,娘相信你能做到的,对不对?”
官哥儿趴在地上等了好半天,往常这种时候,奶娘或丫头们早就把他抱起来了,可他等了很久,只等到娘亲的那句话,连一只手也没等来。
没办法,地上凉得让人感觉不舒服,他扑腾着手脚,几经困难,终于爬起来了。
李瓶儿见他终于站了起来,这才伸手扶住他,笑眯眯道:“官哥儿,你看,你能自己爬起来的,对不对?以后也像这样,多练练就好了!还要再走一会儿吗?”
西门庆走上前,将官哥儿一把抱起来,道:“